梁啟超是一位融匯中西學問的大學者,雖然對中國文化有著深厚感情,但他并不因循守舊,在西學東漸的時代中,他主張以開放的態(tài)度借鑒吸收,取長補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本書立足梁啟超著述中的代表內(nèi)容,這些內(nèi)容包括文學、史學、儒學、佛學、教育、修養(yǎng)、倫理等,以通俗的語言和生動的故事進行解讀,是閱讀經(jīng)典、普及國學的輔助讀物。
深度詮釋一代國學大師經(jīng)典之作。
智慧穿透歷史,思想跨越時空,品讀名家經(jīng)典,傳承中華文化。
聆聽大師經(jīng)典珍藏版。
梁啟超,字卓如,一字任甫,號任公,又號飲冰室主人,1873年2月23日生于廣東新會茶坑村。梁啟超是清朝光緒年間舉人,也是中國近代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史學家、文學家,是戊戌變法的領(lǐng)袖之一、中國近代維新派、新法家代表人物。
梁啟超的祖父梁維清,父親梁寶瑛,都曾是參預(yù)當?shù)剜l(xiāng)政的有一定勢力和影響的士紳。梁啟超4歲跟隨祖父讀書識字,8歲學作文,9歲便能寫出一篇字數(shù)千言的文章來。梁啟超在早年所受到的啟蒙教育中,除了接觸到許多傳統(tǒng)的文史知識,還了解到了不少英雄人物慷慨悲壯的愛國事跡。祖父梁維清時常給年幼的梁啟超講述“亡宋、亡明國難之事”,還常常對其真切地誦讀歷代文人雅士震撼人心的詩歌篇章。梁維清這種飽含愛國主義情感的教育,對早年的梁啟超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中國歷朝卓越人物心憂天下的風度、舍生取義的人格和堅韌不拔的精神,在梁啟超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1889年,時年17歲的梁啟超在廣州參加鄉(xiāng)試中舉,名列第八名。當時擔任梁啟超主考官的李端棻非常欣賞他的才華,以親妹許之。此時,梁啟超正是少年得志,意氣風發(fā)的良好處境,只要繼續(xù)沿此路而前,完全可以由學入仕,功成名就。可是光緒年間的中國,正在遭受西方列強的野蠻欺壓。面對當下嚴峻的形勢,梁啟超毅然拋棄了往日的追求,踏上了一條充滿荊棘坎坷的救國救民的道路。
1895年春,梁啟超和康有為入京參加會試,恰逢腐朽的清廷與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簽訂了喪權(quán)辱國的《馬關(guān)條約》。消息即出,在北京會試結(jié)束等待出榜的十八省舉人群情憤慨。1895年4月22日,康有為、梁啟超發(fā)動了轟動全國的“公車上書”,邀集了1000多名舉人聯(lián)名上書朝廷,要求拒和、遷都、實行變法,以此拉開了維新運動的序幕。
此后梁啟超又先后領(lǐng)導(dǎo)北京和上海的強學會,并與黃遵憲一起辦《時務(wù)報》,擔任長沙時務(wù)學堂的主講,著《變法通議》為變法做宣傳,成為資產(chǎn)階級改良派的宣傳家。
戊戌變法失敗以后,梁啟超逃離北京,與康有為一起東渡日本,開始流亡生活。在日本,梁啟超在《飲冰室合集》、《夏威夷游記》中繼續(xù)推廣所主張的“詩界革命”,是近代文學革命運動的理論倡導(dǎo)者。梁啟超還積極在海外推動君主立憲的在中國的實施。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fā),1912年10月,梁啟超結(jié)束長達14年的海外流亡生涯回國,應(yīng)袁世凱相邀加入北洋政府內(nèi)閣,擔任司法總長;后因?qū)υ绖P稱帝、黎元洪引張勛進京復(fù)辟等事強烈不滿,轉(zhuǎn)而加入段祺瑞政府。1917年9月,孫中山發(fā)動“護法戰(zhàn)爭”,段祺瑞政府倒臺,梁啟超同時遞交辭呈,從此結(jié)束從政生涯,轉(zhuǎn)而將主要精力投入到教育和文化事業(yè)活動上。
1929年1月19日,梁啟超在北京協(xié)和醫(yī)院因病與世長辭,享年56歲。梁啟超倡導(dǎo)新文化運動,并支持“五四運動”,后人將其著作合編為《飲冰室合集》。
梁啟超的國學思想在晚清時代自成一家,一方面他非常注重“整理國故”,就是對于國學文獻進行整理、研究,號召學者將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歷史文化遺產(chǎn)保存下來,并用個人的學識把這座豐富的礦藏開采出來。另一方面他也重視德性的學問,運用儒家的人生哲學,以內(nèi)省、躬行的方法去“躬行實踐”,養(yǎng)成“仁”的人生觀。
梁啟超認為,學是為了行,“為學”與“做人”是不能分離的,個體與社會也是不能割裂的。只有樹立正確的人生觀,才有能力汲取國學的精髓,只有個體的人格提高了,養(yǎng)成了良好的德性,促進全社會的人格提高,整個社會的道德水平才會提升,社會風氣才會得到改善。因此,梁啟超所揭示的治國學兩條路,是從學問研究與德性養(yǎng)成兩個方面出發(fā),提出“治國學”的基本方向。
梁啟超是一位融匯中西學問的大學者,雖然對中國文化有著深厚感情,但他并不死守舊學,在西學東漸的時代中,他主張以開放的態(tài)度借鑒吸收,取長補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他認為,只有在中西文化比較貫通的基礎(chǔ)上,才能準確認識、把握中國文化在世界多元文化格局中的位置,并起到推動世界文明進程的作用。因此,在“國學熱”不斷升溫的今天,梁啟超的觀點對人們具有一定的啟發(fā)作用。
王穎,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博士,重點學科學術(shù)帶頭人。已出版專著《乾隆文治與紀曉嵐志怪創(chuàng)造》《文學現(xiàn)代意識的發(fā)生與沖突》等。
第一章 變亦變,不變亦變
——讀梁啟超《新民說》
談新民之義:淬厲其所本有,采補其所本無 // 003
談功德:人人相善其群 // 007
談國家思想:孝于親,忠于國 // 011
談進取冒險:不猛進,斯倒退矣 // 015
談權(quán)利思想:于人于我,當盡之責任 // 019
談自由:天下之公理,人生之要具 // 023
談自治:不自治,則治于人 // 027
談進步:進化者,天地之公例也 // 031
談自尊:尊國民故,尊人道故 // 035
談合群:能群與不能群 // 039
談毅力:與天行相博 // 043
談尚武: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 // 047
第二章 集老子、管子、墨子三家之所長
——讀梁啟超《論諸子百家》
談老子的學說:作用論 // 053
談老子之衍生學派:莊子與屈原 // 057
談管子之法治:法治與君主、人民 // 061
談墨子之根本觀念:兼愛 // 064
談墨子之宗教思想:非命 // 068
談墨子之實利主義:以利為目的,以利為手段 // 072
第三章 儒家言道言政,皆根植于“仁”
——讀梁啟超《儒家哲學》
談仁:仁者,人也 // 079
談人治主義:圣賢在上位,可以移易天下 // 084
談孟子:“正人心”的唯心主義傾向 // 088
談荀子:信性惡,重物質(zhì)上之調(diào)劑 // 092
談陽明學派:余波及其修正 // 096
談道:無為,無不為 // 100
第四章 有無之境,知行合一
——讀梁啟超《陽明心學》
談革新:打破罐頭 // 107
談口號:口號背后的價值 // 111
談知行合一之內(nèi)容:“假的朱學” // 115
談?wù)軐W依據(jù):重實踐的唯心論者 // 119
談致良知:除卻良知還有什么說的 // 124
談圣人:見滿街都是“圣人” // 129
談“物”與“我”:物我合一,心外無理 // 133
談志:人生當立志 // 138
第五章 如入無我之境界
——讀梁啟超《佛教》
談中國佛教發(fā)端:外學可為己用 // 145
談佛教傳入:中國印度之交通與西域 // 149
談中國佛教發(fā)展:漸次發(fā)達之歷史 // 153
談中國佛學特色:發(fā)揮光大,自現(xiàn)特色 // 157
談中國佛法:興衰之沿革 // 163
談翻譯文學與佛典:直譯與意譯之得失 // 167
談翻譯文學與一般文學:容納外來文化 // 171
談玄奘:中國佛學界第一人 // 175
第六章 少年強則國強
——讀梁啟超《少年中國說》
談中國少年:少年強則國強 // 181
談旁觀者:天下最可厭、可憎、可鄙之人 // 185
談?wù)y(tǒng):天無二日,民無二王 // 189
談書法:獨一無二之天職 // 194
談希望:失意人之第二靈魂 // 198
談復(fù)古思潮:以復(fù)古為解放 // 202
談學問:主張趣味主義 // 206
談最苦與最樂:未了之責任 // 210
談敬業(yè)與樂業(yè):責任心與樂趣 // 214
談科學:科學精神與東西文化 // 218
第七章 學貫中西,囊括古今
——讀梁啟超《大家小集》
談變法:不變法之害 // 225
談世界文明:中國人對于世界文明之大責任 // 229
談學生自修之三大要義:人、事、問 // 233
談人權(quán)與女權(quán):廣義的人權(quán)運動 // 238
談美術(shù)與科學:情感與理性的產(chǎn)物 // 242
談為學與做人:求學問,學做人 // 246
談屈原:理想與情感之矛盾 // 251
談杜甫:文學界的情圣 // 255
談治國學的兩條大路:文獻與德行 // 259
談知與為:知不可而為,為而不有 // 262
談譚嗣同:作吏一年,無異入山 // 265
第八章 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
——讀梁啟超《清華大學演講錄》
談成敗:凡任天下大事者,先破成敗之見 // 271
談志:立志養(yǎng)志需兩不誤 // 274
談德性:十種德性相反相成 // 277
談教育:精神教育者,自由教育也 // 281
談?wù)鎸崳阂磺形锞辰杂尚脑?// 285
談死生:佛教業(yè)報輪回 // 288
談英雄:歷史者,英雄之舞臺 // 291
談新民之義:
淬厲其所本有,采補其所本無
梁啟超的一生充滿了奮斗、變革和矛盾,他跟從老師康有為學習中國儒家文化,接受傳統(tǒng)的儒家思想,之后參與推動戊戌變法,再到后來學習西方思想,并深受其影響。在徘徊和猶豫中,他的思想幾度變化,但是他振興中華的理想一生沒有變,世人皆知的維新變法不僅是中國歷史上重要的一筆,也是他人生中的重要轉(zhuǎn)折點。
在清王朝腐敗制度和思想落后的背景下,維新變法的失敗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在變法失敗、救國無門的情況下,梁啟超流亡國外,開始逐步學習西方的新思想,在觀察了西方的政治制度,深入探究了西方的民主思想之后,他提出了新的思想——新民說,即“淬厲其所本有,采補其所本無”。
梁啟超曾說:“國也者,積民而成。國之有民,猶身之有四肢、五臟、筋脈、血輪也……欲其國之安享尊榮,則新民之道不可不講。”他說國家是由人民構(gòu)成的,國有民眾,就像是人有四肢、臟腑、經(jīng)脈等一樣。想要國家安定昌盛,就不能不推行新民的思想。在他眼里,新民的核心有二處:第一是淬厲其所本有,即繼承傳統(tǒng),推陳出新;第二是采補其所本無,即吸收借鑒,博采眾長。二者相依而成,缺一不可。
淬厲其所本有
“淬厲其所本有而新之”,即繼承中國的優(yōu)秀、有價值的東西,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道德要繼承和弘揚。在國民道德改造的問題上,梁啟超不贊成道德虛無主義的觀點,在對傳統(tǒng)舊道德文化的繼承問題上,他并非墨守故紙,他認識到故步自封是不正確的。不僅要珍視和保留本有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加以繼承,還要推陳出新,汲取國外的精華,結(jié)合實際的社會背景條件,對傳統(tǒng)文化美德進行革命性的創(chuàng)造,對其進行現(xiàn)代性的解讀,挖掘固有道德傳統(tǒng),并拓展闡釋固有道德思想的現(xiàn)代性。
時代在進步,新的事物層出不窮,令人目不暇接。人們似乎被新的事物蒙蔽了雙眼,不斷地追逐、索取新生事物,仿佛傳統(tǒng)的事物已然過時。為了拂去傳統(tǒng)文化寶庫大門上的塵埃,梁啟超提出了“淬厲其所本有”。何為“淬厲其所本有”?就是以一顆平靜的心去思考傳統(tǒng)事物的價值,褪去隨著新生事物一起產(chǎn)生的浮躁情緒。
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文化積淀深厚而瑰麗璀璨,傳統(tǒng)文化不僅在以往的歷史中不可或缺,在現(xiàn)在以及未來社會的發(fā)展與進步中也意義重大。在梁啟超眼里,中國傳統(tǒng)倫理觀尤其重視和強調(diào)對人的尊重和關(guān)心,仁、義、禮、智、信是中華上下五千年始終貫穿的思想。不僅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設(shè)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還有“兄友弟恭,仁愛孝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和諧美德,更有“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的人生抉擇。中國是一個崇尚傳統(tǒng)、重義輕利的國家和民族,其核心的傳統(tǒng)思想精髓應(yīng)該普及在現(xiàn)代的社會生活當中,而不是一味地拒絕傳統(tǒng),正是有了這些豐富多樣的文化思想精髓,才讓中華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幾千年而不倒。
當然,在梁啟超看來,只是繼承傳統(tǒng)還是不夠的,還要推陳革故。這些優(yōu)良的精神和思想要繼續(xù)傳承弘揚下去,但那些糟粕、那些影響時代發(fā)展的東西也要適時剔除。
比如古人的封建迷信思想不符合科學的發(fā)展,庸醫(yī)、神婆、巫術(shù)等一系列落后的思想,只是人們對于不能解釋的客觀現(xiàn)象感到迷惑恐懼而尋找的一種精神寄托。我們現(xiàn)在要走的是科學發(fā)展的道路,封建思想不但束縛了人們的思想,還阻礙了社會的發(fā)展,應(yīng)當予以剔除摒棄。此外,在古時的婚姻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剝奪了男女自由戀愛的權(quán)利,這樣的婚姻是不幸的、冒險的,是缺失了自由的婚姻。而且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這極不利于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發(fā)展,女子地位低下,事事都要依仗自己的丈夫,完全失去了自由和權(quán)利,這種思想更應(yīng)該拋棄。
梁啟超認為,國家要走的是新民之路,古時的“三綱五常”“盲目忠君”“小民思想”“男女大防”等,都與時代發(fā)展格格不入,應(yīng)當摒棄之。愛國固然是好,但盲目忠君就該反省。男女固然有別,但也不能因此就限制了女子出門的自由。人人守秩序?qū)?chuàng)造一個穩(wěn)定的社會固然有很大幫助,但也不能因此就把平民貶到塵埃里,更不應(yīng)該獨裁專制等,這一切都是我們應(yīng)該要革掉的糟粕。
采補其所本無
當然,梁啟超認為新民之義不僅在與繼承傳統(tǒng)、推陳出新,更應(yīng)該吸收借鑒、博采眾長。學習西方先進的思想文化,汲取適合本國國情、能夠推動國家發(fā)展的優(yōu)秀文化與思想。
提起唐朝這個時代,我們總會說它是“盛唐時期”。這種興盛,包括國力、經(jīng)濟、文化等。究其原因,是唐朝勇于并善于吸納國外的文化,唐朝的丞相及財務(wù)大臣都任用過波斯人和阿拉伯人。雖然佛教在唐朝不是主流,但大唐皇帝仍然派人去學習印度之佛教文化,如著名的鑒真東渡、玄奘西游。有這樣的胸懷、這樣的氣度,大唐的繁榮也是必然的。
梁啟超所說的采長補短,正是這樣的。反過來看,在清朝,一些統(tǒng)治者盲目愚昧,夜郎自大。自認為天朝上國,無視一切外來的文化和科學?滴醯凼请y得的千古一帝,但他也不曾想到把西方進貢的東西當成科學來看待,只是把它們當作一些娛樂的工具。洋槍、洋炮、望遠鏡……那時的先進科學,西方都會進貢給中國,然而,許多清朝統(tǒng)治者卻毫不在意,認為天朝上國無所不有、無所不能,不需要蠻夷進貢的這些愚昧、玩物喪志的玩意兒。
清前期康熙帝的數(shù)學和天文知識達到了極高的水平,但他也只當作是興趣來看待。清中期以后的道光帝、咸豐帝更是如此,在英法聯(lián)軍火燒圓明園之時,他們在一個倉庫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西洋先進武器,但都灰塵遍布,不曾動過,有的甚至連箱子都沒打開過。那時的先進科學我們都有,卻因為自大,不吸收借鑒外國的先進技術(shù),而落得個滅國后果。
梁啟超經(jīng)變法失敗,又接觸了西方的新思想新文化,睿智地提出了采補之說。采他人之所長,補自己之所短,博采眾長,任重而道遠。梁啟超的新民之義,給當時的中國指引了一條前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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