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克里希那穆提的摯友為其所作的傳記,文字細膩而準確,更收錄有作者本人和相關(guān)人士收藏的數(shù)十張寶貴照片,忠實地展現(xiàn)了這位偉大哲人迷人的一生。
大門,1980-1986》。本書則是克里希那穆提逝世后,瑪麗終其一生經(jīng)歷而完成的轉(zhuǎn)機精華版。
鳴 謝
我想感謝許多在這本書中沒有提及的克里希那穆提的友人,我希望他們能夠理解,為了將他的一生壓縮成一本書的篇幅,許多無關(guān)的細節(jié)不得不被省略掉。盡管如此,我希望這些被省略的細節(jié)里
沒有任何對他的成長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內(nèi)容。我要深深感謝以下允許我引用其作品的人士:大衛(wèi)· 伯姆、瑪麗· 卡多根、馬克· 愛德華茲、普普爾· 賈亞卡爾、帕楚爾醫(yī)生、已故的桃瑞絲· 普拉特、萬達· 斯卡拉維利,尤其要謝謝斯科特· 福布斯以及瑪麗· 津巴李斯特。我還應當感謝雷· 麥考伊,他總是毫
不遲疑地從布洛克伍德中心給我郵寄需要的錄像帶、錄音帶。還要謝謝拉妲· 布爾涅,她從阿迪亞爾的通神學會檔案館給我復印了一份尼亞寫給貝贊特夫人的描述轉(zhuǎn)化源起的長信。倘若沒有已故的B. 希瓦· 拉奧給予的友誼和慷慨,我永遠不可能成為第一個嘗試撰寫克里希那穆提傳記的人。
引 言
克里希那穆提多次要求,不應該對其教義做任何權(quán)威性的闡釋,盡管他鼓勵那些對此有興趣的人們在各自群體當中展開討論。因此,現(xiàn)在的這本書并不試圖去解釋或者評價在數(shù)十本書籍、錄音帶、錄像帶中可以獲知的教誨,它的目的毋寧說是努力探明其教義是植根于怎樣的啟發(fā)之源,去揭示一個最偉大的人的本質(zhì),去追溯他成長的軌跡,去縱觀他漫長的一生。在相隔好幾年分別出版的詳盡的三卷本傳記中要做到這個很難第一卷和第二卷的時間跨度是八年。
在第一卷《覺醒的年代》出版后,我被問到是否相信我所記錄的那些事情。我的回答是,我當然相信它們,除了1925 年在荷蘭的那些瘋狂的事情之外;直到1928 年,也就是我20 歲的時候,我對它們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改變,這跟克里希那穆提本人是一致的。我無法回憶起與克里希那穆提尚未相識的時候了,這是因為當他在1911 年第一次到英國時,我的母親便跟他成為了朋友。那時候他還是個迷茫的17 歲少年,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許多。就在兩年前,他被印度通神學會的領(lǐng)袖們選為了彌賽亞再臨的化身。我母親于1910 年加入了通神學會,那是我三歲之前,我是在該學會的教義下被教育長大的,這些教義從外在來看十分簡單:信仰人與人之間的兄弟友愛,信仰一切宗教的平等。每天早上我被教著去吟誦的是我是那環(huán)繞世界的愛的金色鏈條上的一環(huán),我承諾將保持我這一環(huán)的光明與堅定,而非那句我們天上
的父……。然而直到大約13 歲的時候,我才充分理解了通神學那個深奧的核心。在這本書的第一章里面,將會描述這一深奧的核心。
通神學后來導致了我父母之間的裂痕,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裂痕越來越大。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我的母親是經(jīng)由我父親才發(fā)現(xiàn)通神學的。1909 年,我的父親愛德溫· 魯琴斯受一位法國銀行家紀堯姆· 馬利特委托,為其在諾曼底海岸的瓦朗日維爾建造一棟房子,距離迪耶普不遠。初訪該地回來后,父親告訴母親說馬利特夫婦是通神學者,母親詢問這指的是什么意思,父親說他只知道他們有一個總是上著鎖的秘密書柜。這可激發(fā)了母親的好奇心,所以當她陪同父親第二次訪問瓦朗日維爾的時候,她便說服馬利特夫人向她概述了一下通神學的信仰。令她感到最大震動的是馬利特夫婦的精神的健全,他們身上沒有那種狂妄母親將其與庸俗宗教聯(lián)系在一起。他們唯一的古怪之處在于他們是嚴格的素食主義者。圣誕
節(jié)的時候,馬利特夫人送給我母親一份通神學會主席安妮· 貝贊特夫人a1907 年在倫敦舉辦的講座記錄。根據(jù)她的自傳b,這次講座讓她充滿了如此專注的興致和愉悅,以至于那些時刻她十分的興奮,幾乎無法抑制自己發(fā)出高興的歡呼。這似乎向她開啟了精神認知的一片嶄新前景。
母親的這番皈依可謂時機成熟,在同一位野心日益膨脹、小有成就的牧師結(jié)婚十三年之后,盡管他很愛她,但他如此專注于自己的工作,以至于沒有時間給予她或五個孩子任何陪伴,于是她便絕望地尋求著某種能夠帶來滿足的事情,以刺激情感與智力上的需要。家庭主婦和普通的社交生活令她極為厭煩,而孩子們又有一位完美的保姆來照料。她成了婦女選舉權(quán)運動的熱烈支持者(但從來不是一個激進分子,因為害怕進監(jiān)獄,害怕被強制進食)。她閱讀了大量的社會學書籍,加入了一個名為道德教育聯(lián)盟的組織,關(guān)心
國家對于賣淫的管制,為此她還撰寫了小冊子,參加了在英國各地舉行的會議。由于這份工作,她每周會就性病的治療問題走訪洛克醫(yī)院,在那里她對病人朗讀狄更斯的作品(她有極好的高聲朗讀的天賦)。她還在我們位于布魯姆伯利廣場的房子里組織了諸如遺傳VS 環(huán)境這類夜間討論會。然而與許多同代人不同,終其一生,她對通靈術(shù)并無興趣,對超自然論或者印度玄學也沒興致自從基督教信仰受到了達爾文主義的削弱之后,印度玄學吸引了許多西方人前往東方。
母親具有十分虔誠的本性,年輕時代又是熱烈的基督徒,強烈感受到自己與耶穌的親近,因此通神學相信彌賽亞再臨以及認為世界需要為這一驚天動地的事件做好準備,讓她身心的方方面面得到了滿足。1910 年加入學會之后,她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運動之中。她學習了公開演講的課程,這樣便能各處旅行、發(fā)表有關(guān)通神學的演講(她成為了頗有成就的演說家)。她還與同樣是近期皈依的哈德恩· 蓋斯特博士(后來的蓋斯特爵士)一道創(chuàng)辦了一個新的通神學的分會,旨在聯(lián)合起所有希望把通神學關(guān)于兄弟友愛的教義實際推行起來的人們。
1910 年夏,貝贊特夫人從印度來到英國,我母親前去聆聽了她在費邊社舉行的題為《理想的政府形式》的演講。蕭伯納與西德尼· 韋伯在臺上。當我第一次看到她時,吃了一驚,母親寫道:她看起來不同于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她身穿一件垂著的白色長袍,極具女性氣質(zhì),然而她那碩大的腦袋和短短的白色卷發(fā)看上去又是完全陽剛氣概的。她已六十三歲高齡,但精力卻絲毫不減,是我所見過的人里面最具活力的。幾周后,母親在金斯威的一間禮堂又聽了貝贊特夫人的名為《基督再臨》的演講。之后鼓起勇氣去接近她,請她吃午飯,她接受了。午餐時另外一位唯一在場的便是我父親。到達的時候貝贊特夫人詢問是否能摘帽,當她這么做時,她那白色的短卷發(fā)抖落了出來,后來我母親發(fā)現(xiàn)這是她的個性。母親記得當時認為她的眼睛像老虎,有著奇怪的灰色陰影,似乎看穿了自己,洞悉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初次見面,我父親很喜歡貝贊特夫人,對她留下了深深印象,尤其是當她在離開前請他設(shè)計位于塔維斯托克廣場的新的英國通神學會總部的時候(現(xiàn)在這地方被英國醫(yī)藥協(xié)會占用了)。他是逐漸地才變得憎惡她對我母親的影響的。次徹底改變其人生的精神體驗后,他退出了通神學會,放棄了他作為未來救世主的角色,開始懷著他自己的宗教哲學,以一名導師的身份環(huán)游世界,不依附任何傳統(tǒng)的宗教或教派。其教義的唯一目的,便是將人從各種劃分、隔離人的牢籠中解放出來,比如宗教、民族、階級、傳統(tǒng),從而帶來人心靈的轉(zhuǎn)變。
1986 年2 月,在過完了九十一歲生日的三個月之后,克里希那穆提與世長辭。然而人們對其教義的興趣并未因此而有任何的減退,實際上,他的名聲正在傳播開來。他沒有更加知名的原因,是因為他從來不追逐個人的名聲。人們通過口口相傳聽說他,或者通過偶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某本書籍。當克里希那穆提被通神學會正式宣布為再臨彌賽亞之后,學會的成員們向他拋來了雪片一般的金錢、禮物、土地和財產(chǎn)。在他退出學會、拒絕了他要擔負的角色時,他把這些禮物退給了那些捐贈者,開始了自己的新生,哪怕并不知道是否會有追隨者,抑或是否會有超過五百英鎊的年金。正如發(fā)生的那樣,他吸引了一個來自于更廣闊、更遙遠的世界的新的追隨者群體,他致力于的許多項目都得到了金錢的資助,就仿佛有魔法一般。因此在其余生他說道:做一件事情,假如它是正確的,錢自然會來。
克里希那穆提拒絕成為任何人的上師,他不希望人們盲目地、順從地追隨自己。他強烈反對那種狂熱的上師崇拜以及由東方傳入西方的超覺冥想。他尤其不希望有什么門徒,因為如此一來又會以他為中心建立起某個宗教,建立起一種等級制度,樹立起權(quán)威。他對自己教義的全部主張便是,它將豎起一面鏡子,透過這面鏡子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外在與內(nèi)在,倘若他們不喜歡自己看到的模樣,就會去轉(zhuǎn)變自身?死锵D悄绿釋τ诤⒆拥慕逃龁栴}特別有興致,尤其是在他們的心靈因其出生的社會懷有的種種偏見而變得僵化、刻板之前。他創(chuàng)辦、并且用他的名字來命名了七所學校印度五所、英國一所、加利福尼亞一所,它們依然在蓬勃發(fā)展著。最早的是瑞希山谷學校,創(chuàng)辦于20 世紀30 年代早期,位于馬德拉斯和班加羅爾之間,如今已經(jīng)有三百四十名學生,其中三分之一是女孩子,作為印度最好的學校之一而享有很高的聲譽。漢普郡的英語學校是最小的一所,只有六十個學生,不過這些學生來自二十四個國家和民族,男女生的人數(shù)相當。
在他去世后不久,緊鄰漢普郡英語學校,成立了一個大型的克里希那穆提中心,不過是完全獨立的。這個中心的構(gòu)想以及建造,是克里希那穆提在生命的最后兩年里主要關(guān)注的事情。 三所規(guī)模較小的成人中心如今已經(jīng)在印度建立?死锵D悄绿徇在20 世紀60 年代創(chuàng)辦了三個基金會,分別是在英國、印度和加利福尼亞,還有一個子公司在波多黎各純粹是經(jīng)營性質(zhì)的,每一個都有理事會。在二十一個國家中還有相關(guān)的委員會。
在這些設(shè)有委員會的國家中,克里希那穆提結(jié)交了上自女王下至僧人的諸多朋友。早年他最為熱烈的崇拜者包括蕭伯納、利奧波德· 斯托科夫斯基以及雕刻家安東尼· 布代爾。后來他的朋友圈當中則有阿道司· 赫胥黎、賈瓦哈拉爾· 尼赫魯和帕布羅· 卡薩爾斯。更晚一些的時候,他結(jié)交了甘地夫人、諾貝爾醫(yī)學獎獲得者莫里斯· 威爾金斯教授、物理學家大衛(wèi)· 伯姆博士、生物學家魯珀特· 謝爾德雷
克以及演員特倫斯· 斯坦普。他結(jié)識了一些與他有過會面或是展開過討論的知名人士,包括喬納斯· 索爾克博士。在溝通科學與宗教方面,克里希那穆提無疑起到了橋梁作用?死锵D悄绿嵫菡f的聽眾人數(shù)并不多,根據(jù)他發(fā)表演講的禮堂或帳篷的面積來看,最后二十年人數(shù)在一千到五千之間。對于那些前來聆聽其教誨的人們來說,他的吸引力究竟在哪呢?令人驚異的是,他們當中很少有嬉皮士,盡管大多數(shù)聽眾是年輕人。他最大的聽眾群是那些舉止良好、衣著整潔的人們,男人和女人的比例相當。
他們認真而專注地聆聽他的教誨,即使他并沒有任何演講的天賦。他的教義并不旨在帶來慰藉,而是要喚醒人們認識到世界正處于危險的狀態(tài),在他看來,每一個個體都對此負有責任,每一個個體都是一個微觀的世界。期,他一直都有著非凡的美麗,即使是在老年,他依然保持著格外優(yōu)美的形體、骨骼與儀態(tài)。然而比這更重要的是,他有著一種人格上的魅力,吸引著人們向他靠近。他可以嚴肅地、有的時候幾乎激烈地發(fā)表公開講話。但是面對個人或者在小群體當中,卻又帶著十分溫暖與愛的氛圍。雖然他不喜歡被人觸碰,然而當坐著與某人講話的時候,他會時不時地朝前傾,將手放在對方的胳膊或是膝蓋上。他喜歡緊握住朋友或是某個求助者的手。最重要的是,當他不嚴肅講話的時候,他喜歡哈哈大笑,開玩笑、交換一些可笑的故事。他那深層而又大聲的笑,非常富有感染力和讓人喜愛。
自從克里希那穆提離世之后,人們對于他的興趣持續(xù)不斷甚至日益增加。在我看來,這一情況不僅表明了從他那些錄音帶和錄像帶中散發(fā)出來的個人魅力,而且說明他的教誨帶有當今人們急切渴望的訊息。一個人或許不會贊同他所說的許多內(nèi)容,但他的真誠是毋庸置疑的。
瑪麗·魯琴斯,英國著名作家和傳記家。她早年認識克里希那穆提,成成為其終生摯友。曾受克里希那穆提委托,撰寫了關(guān)于他的三部傳記《覺醒的年代,1895-1935》,《圓滿的年代,1935-1980》,《敞開的大門,1980-1986》。本書則是克里希那穆提逝世后,瑪麗終其一生經(jīng)歷而完成的轉(zhuǎn)機精華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