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之短在篇幅,-事實上它的內涵比它的篇幅要廣闊深刻得多。在《真水無香》中,作者以幽默風趣的筆觸,對小人物進行了細膩真摯的描繪,于小生活中展現(xiàn)出他們的喜怒哀樂,以及平凡生活本真的一面。
《真水無香》:
她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豐富得有點可笑。在男同學眼里,愛情不過是甜心是面包,可有可無,可操可拋。三月后的一個黃昏,還是在那條林蔭道上,男同學沒攬她的腰,只是站在她的對面,隨意地說,我愛上別人了,便轉身消逝在林蔭深處。李紅彤迷路了,沒了方向,丟了魂魄,找不到自己了。瞬間舞起漫天飛雪,把李紅彤凍結在林蔭道上,凍結在冰冷的床上。
關于這段愛情,李紅彤后來和我總結過,說那時我們年齡還小,那男生根本沒有責任感,就是找我玩玩,玩完了就走人。李紅彤說,你是我見到的最有責任感的男人,你說的每句話,你都兌現(xiàn)了,做不到的事,你從不輕許諾言。這是我愛你的第一個理由。
獸醫(yī)來得正是時候。男同學剛轉身,獸醫(yī)及時走來了。獸醫(yī)比李紅彤大十歲,是個離異的男人。憑李紅彤的條件,沒有理由找這樣一個男人。但這時的李紅彤是只受了傷尋求保護的鳥兒,什么都不在乎,只想找個枝頭棲身,擋風躲雨。
李紅彤和獸醫(yī)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獸醫(yī)對李紅彤一見鐘情,極盡討好獻媚之能,一次次約她吃飯,唱歌,兜風,跳舞。獸醫(yī)實際上是個卑劣的獵手,手段并不高明,但李紅彤涉世未深,又剛受了重創(chuàng),所以還沒來得及測量一下愛的深度,獸醫(yī)就不顧一切地獵取了她的身體。
于是她決定嫁給獸醫(yī),不顧一切。
姐姐是反對的,母親也反對,她們都不看好獸醫(yī)。但是,反對無效。李紅彤的意志堅定如山,十頭牛都拉不動。母親只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想也許結婚以后,女兒能改變獸醫(yī)的劣性,女兒能過上幸福生活。
這只是母親的一廂情愿,獸醫(yī)卻沒有按照母親的套路出牌。結婚不久,獸醫(yī)便暴露了本性,他要打獵了。獸醫(yī)有錢,有錢人都喜歡女人。獸醫(yī)勾上了一個小女人,尋歡作樂,樂不思蜀。李紅彤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她不信自己的命運,會被再一次捉弄。她問獸醫(yī),獸醫(yī)承認了,擺出一副流氓的嘴臉。獸醫(yī)說,不就是花點錢么?我的錢養(yǎng)得活你,還不夠嗎?
鈔票是獸醫(yī)的子彈,不時有鮮活水靈的獵物,被獸醫(yī)擊中。只有在獵不到艷物的時候,獸醫(yī)才會在李紅彤身上發(fā)泄。但是,李紅彤不是獸醫(yī)的泄欲工具,獸醫(yī)遭遇了她的抵抗。家庭戰(zhàn)爭從此拉開了序幕,曾經的新房彌漫著硝煙,曾經的婚床變成了戰(zhàn)場。這個風雨飄搖維持了三年的家,解體了。
李紅彤這時說了她愛我的第二個理由。說她愛我,是因為我儒雅,有德行,從不和她爭吵,有理說理,無理不說,不像獸醫(yī)粗暴蠻橫,品行惡劣。
這兩個理由,當初是在李紅彤和我熟識之后說的。起初我和李紅彤只是在網上聊,聊得很投緣。我說什么,李紅彤都認為有理。李紅彤說什么,我也會支持她。當然,要是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要這方指出來,那方肯定能欣然接受。我們惺惺相惜了。繼而,便有了朦朧的愛。李紅彤開始敘述她的過去,并說了她愛我的理由。但我們都在質疑自己,我們年齡相差那么大,隔著一個豆蔻年華,隔著幾千里地,咋就愛上了呢?
這個問題曾一度困擾著我們。我懷疑李紅彤有戀父情結。李紅彤不肯定,也不否定。她認為父親給予的,是慈祥,是疼愛,是關懷。而我給予的,是愛情,是甜蜜,是相思。這其中似有相通之處,卻又明顯不同。所以她更愿意承認,她是愛我,而非出于戀父。
李紅彤又問我,愛她和疼她,哪個更多些?我說,當然是愛她。我同情李紅彤的遭遇,更愛她的純真善良,最愛的是她善解人意。李紅彤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總能用一些話,打動你的心。在你迷糊的時候,她的話像一縷清風,讓你醒悟不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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