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央,人未老》:丁立梅全新散文自選集,分為“光陰如繡,蔓草生香”“賣得一枝花欲放”“森林筆記”“天上有云姓白”“昨日重現(xiàn)”“你在,就心安”“風知道”等七輯,收錄丁立梅散文80余篇。丁立梅文筆細膩,清新溫婉;作品清新,意境雋永。在看似平淡尋常的小場景小事件中,傳遞著愛與感動。帶你細品用音樂煮出的文字,用文字感懷溫暖的人生。上百篇文章被設計成語文考試現(xiàn)代文閱讀材料,連續(xù)十年被選作中考試題。
《風雨并肩處,歲歲看花人》:張曉風散文精選集,分為“只因為年輕啊”“ 塵緣”“ 種種有情”“ 我交給你們一個孩子”“ 我喜歡”“ 不知有花”等六輯,收錄張曉風散文七十余篇。張曉風的散文淡然平和,而內(nèi)在深沉廣闊,富于哲思,兼具濃厚的文化情懷,從尋常小事切入,點繪寬廣的人生與大千世界的奧妙。余光中稱贊其文筆“揚之有豪氣,抑之有秀氣,而即使在柔婉的時候,也帶一點剛勁”。
《從天空到大地》:鮑爾吉·原野全新散文集,分為“天空”“大地”“河流”“季候”“雨”“樹”“草”等十一輯,精選鮑爾吉·原野散文90余篇。鮑爾吉·原野的文章精微深邃、優(yōu)美蔥蘢,透露著“獨與天地精神往來”的云水情懷。
丁立梅,筆名梅子。江蘇東臺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喜歡用音樂煮文字。出版有作品集《有美一朵,向晚生香》《愿全世界的花都好好地開》《花未央,人未老》《讓每個日子都看見歡喜》等三十多部。大量文章被選入中考語文閱讀題。有文章入選中學課本。
張曉風,中國當代著名散文家,畢業(yè)于臺灣東吳大學,教授國學及文學創(chuàng)作四十余年。為享譽華人世界的古典文學學者、散文家、戲劇家和評論家。作品曾獲中山文藝散文獎、吳三連文學獎等多種獎項。
鮑爾吉·原野,蒙古族,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遼寧省作協(xié)副主席。曾獲國家駿馬獎、遼寧文學獎、蒲松齡短篇小說獎、內(nèi)蒙古朵日納文學獎等,作品收入滬教版,冀教版,鄂教版,蒙教版,人教版大、中、小學課文,讀者遍及海內(nèi)外。鮑爾吉·原野與歌手騰格爾、畫家朝戈被稱為中國文藝界的“草原三劍客”。
一
買來的生姜,忘了吃它,它兀自在塑料袋子里,長出芽來。哦,不,不對,那不是芽了,它有枝有葉,綠意盈盈,簡直就是一株植物的模樣了。
我把它移到花盆里,對它說,親愛的姜,你長吧,按你自己的心意,長成你想要的樣子。
我聽見它的歡笑。
是的,生命中,能按自己的心意生長,是件多么愉快的事!
同樣這樣長著的,還有紅薯。還有綠豆。還有蔥。
亦是忘了吃它們。它們就悄悄地退到一邊,發(fā)芽,抽莖,長葉,端出一捧的綠來給我看。
時光大度而寬容,足夠一個小生命,編織出屬于它自己的夢。
二
早起,去看昨天開著的那朵扶桑。只一朵紅,綴在我的窗臺上,明艷得像紅唇。樓下走過的人,抬頭,都能看得見。
他們問,什么花啊,那么紅!
我歡喜地答,扶桑啊。
現(xiàn)在,它已萎了。
生命的燦爛也只是一日工夫。但我知道,燦爛不在時間的長短。我已記住了它的模樣。昨天的風也記住了。云也記住了。鳥也記住了。
昨天的云,落滿窗。一只鳥兒,停在我的花旁,啁啾了大半天。
三
紫薇的花開得茂盛極了。小城的路邊都是,或紅或紫,或藍或白。一撮一撮,拼盡顏色,不藏不掖,有著傻傻的熱情。看著它們,本是清素的心,也變得灼熱起來,想笑,想愛,想對這個世界好。
還有木芙蓉和木槿,也是趕著趟兒地開。
還有合歡。已是秋了,它們居然還在開著花,柔情不減。
我在合歡樹下走。我踮著腳尖,朝它們的花朵伸出鼻子去。旁有人不解,看我。我說,香。那人也把鼻子湊過去,臉上有了笑意。
合歡的香,是小兒女的體香,那種淺淡的甜。讓人的心發(fā)軟。
還有一種樹的葉子也極好聞,像薄荷。我每每走過它身邊,都會去摘上兩片葉子,放口袋里。
四
喜歡在黃昏時,出門去。
這個時候,萬物都著上了溫柔色,無一不是好的。
天上的云,開始手忙腳亂地換裝,在太陽離去夜幕降臨前,它們總要來一場大型演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云的演出服,可真是多得數(shù)不清。
換好裝的云,瘋跑起來。不過眨眼工夫,它們就都匯聚到天邊。天邊的色彩變得繁復起來,斑駁得如同堆滿了油畫。又是奢華的、變幻莫測的。云的舞姿,實在太出神入化,曼妙得叫夕陽都融化了。
人不知道,他是多么有福分,每天都能欣賞到這樣一場隆重的演出,且是免費的!人總是急急地往前趕,往前趕,硬生生錯過了多少這樣絢爛的黃昏。
我不急。我遇見了,必停下腳步,把它們看過夠。
生命中的遇見,如此有限,這個黃昏走了,也便永遠走了,不可再相見。然浮世的追逐,卻是無限的,得失名利,哪有盡頭?用有限,去換無限,那是頂不劃算的事。我不愿意。
我愿意把我生命的三分之一勻出來,交給光陰,只為聽聽風吹,看看花開。只為在這樣的黃昏底下,攜一袖清風,看看云的演出。
五
想在白云垛上種點什么。
那真是一垛一垛的白云垛,它們一個挨著一個,隨意而又散漫地席藍天而坐。像豐收過后,曬場上蹲著的棉花垛。又像小時的我們,托著下巴,在田埂上坐著,等著誰給講故事。
誰給它們講故事呢?又會講一個怎樣的故事呢?
——我多想知道。
是不是關于小花和小螞蟻的?是不是關于青草和羊群的?是不是關于溪水和小魚的?
我想在那白云垛上,種上草。嫩綠的、翠綠的、青綠的、碧綠的草,配上這樣的白,多么相稱。風撐著青草的長篙,以云為舟,自由來去。真?zhèn)是光陰如繡,蔓草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