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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經(jīng) 《壇經(jīng)》是中國人的佛學(xué)著作中惟一被稱為“經(jīng)”的,已經(jīng)成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典籍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丁福保采用傳統(tǒng)的箋注方式,為《壇經(jīng)》作注,是現(xiàn)代人讀懂《壇經(jīng)》的可靠而方便的途徑。 丁福保為著名佛教居士,以弘揚佛法、流通佛經(jīng)為志,并修證有成。丁福保有感于佛教經(jīng)典文字艱澀,于初學(xué)者不易了解,雖然歷來緇素大德多有注疏解說,而古人注疏多重于判教科文,談玄說妙,這都不是初機學(xué)佛的人所能領(lǐng)會的。因此,他選擇了一些卷數(shù)較少的經(jīng)典,依照漢儒訓(xùn)詁的方式,逐字逐句地解釋;這種解釋,沒有繁瑣的科文,也沒有談玄說妙的玄理,詳略適中,一切以初學(xué)者所需為原則而名之曰“箋注”,使初讀佛經(jīng)的人容易入門。 著名學(xué)者和居士陳兵教授說現(xiàn)有的各種《壇經(jīng)》注釋中,“丁福保先生的《六祖壇經(jīng)箋注》是內(nèi)容較為豐富、征引較為廣泛、解說相當(dāng)全面、理解較為可靠的一種”。
陳兵
一、惠能及《壇經(jīng)》 《壇經(jīng)》,乃中國僧人著述中唯一被奉為“經(jīng)”者,其主要內(nèi)容,是禪宗六祖惠能大師于韶州大梵寺講堂傳法授戒的記錄。 惠能(638—713)一作慧能,俗姓盧,范陽(今北京大興)人。自幼隨父流放嶺南新州(今廣東新興),父亡,隨母移居南海(今廣東南海),以伐薪賣柴為生。二十四歲時,得人資助北上參學(xué),在蘄州黃梅(今湖北黃梅縣)謁見禪宗五祖弘忍,充任行者,劈柴踏碓八個多月。弘忍命諸弟子作偈以呈,上座神秀呈偈后,弘忍以為未見本性,惠能針對神秀偈口誦一偈,請人題于壁上,弘忍見后認可,為其講《金剛經(jīng)》,言下大悟,得傳衣缽,奉命南歸。惠能南歸廣東后,隱于獵人隊伍中密修十六年,于儀鳳元年(676)正月初八到廣州法性寺,適逢方丈印宗法師講《涅槃經(jīng)》,因惠能對二僧“風(fēng)動幡動”之爭議進行評議,印宗聞之竦然,得知他乃五祖大師得法弟子,即為之落發(fā),受具足戒。惠能從此開堂傳法,攝受徒眾,后來創(chuàng)建曹溪寶林寺(今稱南華寺),門下得法弟子46人。神龍元年(705),唐中宗遣使征招,惠能稱疾固辭不赴。唐玄宗開元二年(713),惠能卒于新州國恩寺,門人迎其遺體至曹溪供奉,至今尚栩栩如生。唐憲宗謚惠能“大鑒禪師”號,后代帝王又贈予多種謚號。 惠能創(chuàng)立的禪宗南宗,不久便遍傳南北,分為五宗七家,成為千余年來中國佛教的主流和代表,深深影響了佛教各宗派,遠傳日本、朝鮮、越南等地,并滲透整個中國文化,促成了禪化的宋明新儒學(xué)和宋元新道教的成立,影響極其深遠。 惠能以一介不識字的樵夫、寺院中地位很低的行者,榮獲禪宗諸祖代代相傳的衣缽,提供了他所言“下下人有上上智”的典范,可謂以身說法,說明人人皆有佛性,皆可頓悟成佛,集中表現(xiàn)出佛法的主體精神。他以篇幅不長、影響廣大的《金剛經(jīng)》為主要宗依,開創(chuàng)頓悟禪法,說法教人,“隨方解縛”,靈動活潑,直指人心。 他不立文字,不事著述,弟子們將他平時講法的內(nèi)容記錄、整理為《六祖壇經(jīng)》。在一千三百多年的流傳中,《壇經(jīng)》先后形成了四大系統(tǒng)、二十多種版本,成為最能代表禪宗思想特質(zhì)的著作。關(guān)于《壇經(jīng)》的版本,下文將結(jié)合注釋、校注另行說明,此處從略。 二、《壇經(jīng)》的修學(xué)次第 《壇經(jīng)》的主要價值,在于它所闡述的禪法——南宗禪的修習(xí)和教學(xué)方法,這種方法作為一種明心見性的技術(shù),至今仍然具有實用性,對當(dāng)今禪的修習(xí)和傳揚,乃至心理學(xué)、心理治療,能提供切實的啟示。從禪法的角度看,四種版本的《壇經(jīng)》思想基本一致,可以說既反映了惠能大師禪法的本面,又是經(jīng)歷代禪師印可修訂的集體作品。這里依據(jù)宗寶本,對惠能大師的禪法作一現(xiàn)代解讀,爭取勾提出一套具有可操作性的禪法體系。 南宗禪的基本方法是應(yīng)機——“隨方解縛”,強調(diào)“惟論見性,不論禪定解脫”,不建立刻板的修證階次,與藏密極重“道次第”頗為不同。但從《壇經(jīng)》中我們發(fā)現(xiàn),對一般參禪者尤其是今天的參禪者來說,其實還是可以理出一個修學(xué)次第的。故仿藏密之法,將《壇經(jīng)》的修習(xí)道次第分為前行與正行兩大步,第三步為禪的教學(xué)法。 (一)前行——依止善知識、傳香、懺悔、發(fā)心、歸依、得正見,在生活中修行 前行或加行,是正式修行的準(zhǔn)備、前提,這是各種佛法修習(xí)道都須先具備的;菽艽髱熕_創(chuàng)的南禪,其實也有前行、加行,不過因當(dāng)時來參學(xué)者大多皆已學(xué)習(xí)經(jīng)教、持戒修行乃至參禪多年,具備了前行、加行,所以未像藏密那樣制定一個千人一律的前行、加行法!秹(jīng)》所講須備的前行、加行,有依止善知識、傳五分法身香、行無相懺悔、發(fā)四弘誓愿、受無相三歸戒、得正見、在生活中修行等內(nèi)容,主要是在《懺悔第六》所說。 1.依止善知識 依止善知識,是諸乘佛法獲得正信特別是修學(xué)定慧法門的首要,善知識,被強調(diào)為學(xué)佛極為重要的第一增上緣。對禪宗而言,依止善知識,比修學(xué)其他諸宗更為重要、關(guān)鍵。禪宗所依止的善知識,與教下諸宗所依止的具備通經(jīng)教、正見、持戒、有德行悲心等條件的一般善知識不同,要求頗為嚴格,必須是合格的禪師,這種禪師不但須自己徹悟,而且須掌握使他人也能開悟的教學(xué)技巧,惠能謂之“大善知識”,《壇經(jīng)·般若第二》惠能云: 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只緣心迷,不能自悟,須假大善知識示導(dǎo)見性。 佛性雖得自悟,但須大善知識的“示導(dǎo)”。因為禪宗是“一乘頓教”,以頓悟佛心為宗旨,頓悟佛心,明見自心佛性,依通常途徑修學(xué),須得諸緣具足,循序漸進,修行很長時間,不是多數(shù)人即生能達到的。按法相唯識學(xué)的說法,須精進修行一大阿僧祗劫,登初地見道,才能初見佛性。若按《大般涅槃經(jīng)》的說法,只有佛才能了見佛性,十地菩薩即便能見佛性也不明了。禪宗保證當(dāng)下頓悟,主要靠大善知識的示導(dǎo)或特殊教學(xué)法的增上緣。禪宗講自家從佛陀以來“以心傳心”——以見性經(jīng)驗的傳授為特質(zhì),而見性的經(jīng)驗終歸不可言說,師徒間只能用特別靈活的方法傳授。雖然利根者也可通過經(jīng)教言說及用語言文字表述的參禪方法參修而自己開悟,但微細、特殊的心靈體驗,要用文字準(zhǔn)確表達,要與經(jīng)教及祖師所言完全相符,是很困難的事,極易錯認“光影”,故即便開悟,也須得大善知識的印證。《壇經(jīng)·機緣第七》載:原修學(xué)天臺止觀的永嘉玄覺,乃上根利器,于讀《維摩經(jīng)》時悟佛心宗而未得印證,遇六祖弟子玄策告言: 威音王以前即得,威音王已后,無師自悟,盡是天然外道。 強調(diào)不依明師不可能真正開悟,玄覺聽后乃赴曹溪謁見六祖,幾番機鋒往來,獲得印可,方才徹底安心。依止大善知識,遂成為禪宗修學(xué)的規(guī)矩,宗門中人無不強調(diào),這與藏傳密教強調(diào)依止上師很是相近,故諾那、貢噶等上師稱禪宗為“大密宗”。后來宗門對大善知識有了許多判別標(biāo)準(zhǔn),師徒見面往往先互相勘驗。明師難遇,“有禪無師”,在唐代已成為問題,今天更是許多學(xué)禪人最大的困惑。將不夠條件者誤認作禪師而輕信其“冬瓜印子”不負責(zé)任的印證,貽誤慧命,是學(xué)禪路上最危險的陷阱。 2.傳五分法身香 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經(jīng)中稱“五分法身”——證得法身的五大途徑或法身的五大功德!秹(jīng)·懺悔第六》依一乘頓教知見,對五分法身作了特殊的解釋: 一戒香,即自心中無非、無惡、無嫉妒、無貪嗔、無劫害,名戒香。 二定香,即睹諸善惡境相,自心不亂,名定香。 三慧香,自心無礙,常以智慧觀照自性,不造諸惡,雖修眾善,心不執(zhí)著,敬上念下,矜恤孤貧,名慧香。 四解脫香,即自心無所攀援,不思善,不思惡,自在無礙,名解脫香。 五解脫知見香,自心既無所攀援善惡,不可沉空守寂,即須廣學(xué)多聞,識自本心,達諸佛理,和光接物,無我無人,直至菩提,真性不二,名解脫知見香。 這五條,都以在自心上修行為要,既包括戒律、道德修養(yǎng),又包括調(diào)心技巧及應(yīng)修學(xué)的內(nèi)容,“廣學(xué)多聞”,指廣泛學(xué)習(xí)佛教經(jīng)論、禪宗著述及外學(xué)。這五條既是學(xué)禪須備的前行,又貫徹學(xué)禪的始終。 3.行無相懺悔 懺悔業(yè)障,乃大乘入道之初的必修課目,《華嚴經(jīng)·普賢行愿品》列為“十大愿王”之一,所有密法都以之為本尊法的重要內(nèi)容!秹(jīng)·懺悔第六》所說懺悔,乃據(jù)一乘頓教深義闡釋的無相懺悔,其作用是“滅三世罪,令得三業(yè)清凈”。懺悔詞為: 弟子等,從前念今念及后念,念念不被愚迷染;從前所有惡業(yè)愚迷等罪,悉皆懺悔,愿一時銷滅,永不復(fù)起。 弟子等,從前念今念及后念,念念不被憍誑染;從前所有惡業(yè)憍誑等罪,悉皆懺悔,愿一時銷滅,永不復(fù)起。 弟子等,從前念今念及后念,念念不被嫉妒染;從前所有惡業(yè)嫉妒等罪,悉皆懺悔,愿一時銷滅,永不復(fù)起。 懺悔,乃“懺其前愆”、“悔其后過”,坦白從前所有惡業(yè),保證從今后永不更作。按無相懺悔的含義,還應(yīng)觀惡業(yè)罪過的實相,觀其本來空、無相,行《觀普賢菩薩經(jīng)》所謂實相懺悔!秹(jīng)》偈謂“但向心中除罪源,各自性中真懺悔”,便有實相懺悔義。這種懺悔,從心理學(xué)角度來看,有卸除心理包袱的良好治療作用,有益心理健康,是參禪開悟的必要前提。 4.發(fā)四弘誓愿 發(fā)四弘誓愿即發(fā)菩提心,這是修學(xué)大乘道的基礎(chǔ),《壇經(jīng)》列為參禪開悟的前行,并將菩提心的內(nèi)容概括為大乘經(jīng)所說四弘誓愿,然皆從一乘頓教的見地予以改造,誓詞成為: 自心眾生無邊誓愿度,自心煩惱無邊誓愿斷, 自性法門無盡誓愿學(xué),自性無上佛道誓愿成。 說明四大愿皆在自心自性,度的是自心眾生,斷的是自心煩惱,學(xué)的是自性法門,成的是自性佛道。 5.受無相三歸戒 受持三歸依戒,是成為佛弟子、修學(xué)佛道的必要手續(xù),《壇經(jīng)·懺悔第六》所授三歸依戒,是以一乘頓教見地闡釋的“無相三歸戒”,此戒所歸依的對象不是外在的,而是“自性三寶”、“自心三寶”,《壇經(jīng)》對此作了明確的解釋: 佛者覺也;法者正也;僧者凈也。自心歸依覺,邪迷不生,少欲知足,能離財色,名兩足尊。自心歸依正,念念無邪見,以無邪見故,即無人我、貢高、貪愛、執(zhí)著,名離欲尊。自心歸依凈,一切塵勞愛欲境界,自性皆不染著,名眾中尊。若修此行,是自歸依。 無相三歸依,終歸是“自心歸依自性”,這與藏密歸依的最深密義(“密密歸依”)——歸依自性明體,同一義趣。無相三歸依實際是“自歸依”,要在自心上用功,“除卻自性中不善心、嫉妒心、諂曲心、吾我心、誑妄心、輕人心、慢他心、邪見心、貢高心,及一切時中不善之行,常見自己過,不說他人好惡”,“常須下心,普行恭敬”,“內(nèi)調(diào)心性,外敬他人”。這種三歸依,既尊重自心自性,又尊重他人的自性,表現(xiàn)為一種謙和恭敬的美德,是一種人格修養(yǎng)。 6.得正見 與達磨禪法以“深信含生同一真性”為前提一樣,《壇經(jīng)》也以得一乘頓教的正見為見性的前提,這種正見實屬大乘如來藏學(xué)的見解,為一種“勝解”——深刻的理解,《壇經(jīng)·懺悔第六》等對此見地作了明確解說,大略有兩個方面: 。1)確信“一體三身自性佛”,確信“凡夫即佛”、“本性是佛”,自性中本來具有佛的三身四智等一切清凈功德妙用,只是被妄念遮蔽,不得顯現(xiàn)而已!秹(jīng)·機緣第七》六祖示僧智通偈謂“自性具三身,發(fā)明成四智”,《懺悔第六》解釋“一體三身自性佛”說: 何名清凈法身佛?世人性本清凈,萬法從自性生,思量一切惡事,即生惡行;思量一切善事,即生善行。如是,諸法在自性中,如天常清,日月常明,為浮云蓋覆,上明下暗,忽遇風(fēng)吹云散,上下俱明,萬象皆現(xiàn)。 般若智慧猶如日月,本來常明,只因世人心著外境,“被自念浮云蓋覆自性,不得明朗”,智慧隱而不現(xiàn)。若遇善知識,聞?wù)嬲ǎ酝母≡祁D散,現(xiàn)量親見自性中顯現(xiàn)萬法,內(nèi)外明徹,名為清凈法身佛。是則所謂法身,不是修得,只是本具的自性,從來未曾失去,只要驅(qū)散妄念,便會顯現(xiàn)。什么是圓滿報身?念念圓明,自見本性,于實性中不染善惡,譬如一燈能除千年暗,一智能滅萬年愚,“直至無上菩提,念念自見,不失本念,名為報身”。念念自性自見而不迷昧,稱為報身。什么是化身?不思萬法時性本如空,由自性起念思量,名為變化:“思量惡事,化為地獄,思量善事,化為天堂,毒害化為龍蛇,慈悲化為菩薩,智慧化為上界,愚癡化為下方”,深解一切善惡凡圣境界皆是自性變化,從報身思量而起妙用,名為自性化身佛。佛果三身,實即一身,為一自性的三個方面。《付囑第十》偈謂“三身本來是一身”。 《壇經(jīng)》所言“自性”,指自心佛性或心性,簡稱“性”,又稱“本性”、“本心”、“真如本性”、“心地”,即是大乘經(jīng)中所言“自性清凈心”、“真心”、“真識”、“心真如”,為萬法所依之根本,也是禪宗法門之宗本。自性顯現(xiàn)為世間出世間一切法,五蘊、六入、十八界乃至戒定慧,皆從自性起用。自性并非只是法相唯識學(xué)所言雜染的阿賴耶識,阿賴耶識只是自性的功用之一,《付囑第十》謂“自性能含萬法,名含藏識”,含藏識即阿賴耶識!稒C緣第七》論八識轉(zhuǎn)成四智說:“五八六七因果轉(zhuǎn),但用名言無實性”,明言五識、六識、七識、八識及其所轉(zhuǎn)的佛果妙觀察等四智,皆是名言安立,并無實性,實性只是一自性,八識四智,都是自性起用,意味自性并非唯識今學(xué)所言雜染的阿賴耶識。 自性雖然只可自悟自見,禪宗人常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但亦非絕對不可用語言描述!秹(jīng)·行由第一》惠能偈針對神秀偈云: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此偈通體描述心性,意謂心性、菩提本空,這只是自性的一個方面,可謂悟自性之體。至聽五祖說《金剛經(jīng)》言下大悟后所呈見解,五個“何期”,悟自性“本自清凈”、“本不生滅”、“本自具足”、“本無動搖”、“能生萬法”,則悟自性的全體,包括體相用。《般若第二》描述心性說: 心量廣大,猶如虛空,無有邊畔,亦無方圓大小,亦非青黃赤白,亦無上下長短,亦無嗔無喜,無是無非,無善無惡,無頭無尾,諸佛剎土,盡同虛空。世人妙性本空,無有一法可得。 《機緣第七》說自性“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面”。這與諸大乘經(jīng)中對真如、實相的遮詮式表述并無二致?傊,自性是絕對空(真空),本來清凈,不生不滅不變不動,本來涅槃,而又不空,具足萬法,能生一切(妙有)。 。2)信解“不二”。吉藏《三論玄義》總結(jié)大乘見地為“不二正觀”,可謂準(zhǔn)確。不二,為《壇經(jīng)》的核心思想,也是見性修行的訣竅。不二或無二,一般稱“中道”,是用否定二元對立、二邊偏見的方式描述真如、實相,或證得真如實相的訣竅為不二!秹(jīng)》以不二、無二為佛性、自性、實性,《行由第一》謂“無二之性,即是佛性”。不二的最根本義,是明與無明不二,即真妄不二。何以不二?皆唯一自性故。《宣詔第九》大師告薛簡云: 明與無明,凡夫見二,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實性。 經(jīng)中處處運用不二,所言不二還有: 凡夫與佛無二:《般若第二》謂“凡夫即佛”,本來無二,區(qū)別只在迷悟,“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 煩惱與菩提無二:《般若第二》謂“煩惱即菩提”;《宣詔第九》謂“煩惱即是菩提,無二無別,若以智慧照破煩惱者,此是二乘見解,羊鹿等機”!陡秶诘谑焚手^“淫性即是凈性因”。與此見地相應(yīng)的修行,不是像二乘那樣斷盡煩惱,而是“變?nèi)緸榻涠ɑ邸?《般若第二》)。 佛法與世間不二:亦即世間、出世間不二,佛法出世間的智慧只能深入世間而求,是對世間法的如實覺知!栋闳舻诙焚试疲 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真妄不二:真心、菩提不在妄心之外,即是妄心之體,《般若第二》謂“菩提在妄中,但凈無三障”。 念與真如不二:無論正念、妄念,皆從真如或自性而起,皆是自性之用,《定慧第四》云: 真如即是念之體,念即是真如之用。真如自性起念,非眼耳鼻舌能念。真如有性,所以起念,真如若無,眼耳色聲當(dāng)時即壞。 由此可引出心與性不二、妄念與真心不二。 定慧不二:與通常禪定于定心基礎(chǔ)上修慧觀,定、慧為二不同,《壇經(jīng)》禪法定慧不二,《定慧第四》謂“定慧一體,不是二。定是慧體,慧是定用。即慧之時定在慧,即定之時慧在定”,這叫做“定慧等學(xué)”,即是《瑜伽師地論》等所言“奢摩他、毗婆舍那和合俱轉(zhuǎn)”。 另外還有動與靜不二、常與無常不二、涅槃與世間不二等不二義。不二的理由,大乘經(jīng)論如《中論》等有理論論析,若不能領(lǐng)悟,是須“廣學(xué)多聞”,運用理性思維破除由理性思維建立的種種執(zhí)著和疑惑。 通過廣學(xué)多聞及參修,破除種種理上的疑惑,對本性是佛、真妄不二確認不疑,完全接受,成為自己的見解,方屬堪以指導(dǎo)參修的正見,應(yīng)屬思慧,這種正見穩(wěn)固、純熟后,會成為一種不須再理性思維的直覺,《壇經(jīng)》謂之“正真般若”,用這種正真般若觀心,才可能頓悟。 7.在生活中修行,報恩盡責(zé),完善人格 與大小乘修行通常強調(diào)出家住山、遠離塵囂、在寂靜處獨自坐禪不同,《壇經(jīng)》強調(diào)在世俗生活、日用云為中修行,謂“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不由在寺”,并開示居家修行之道云: 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 恩則孝養(yǎng)父母,義則上下相憐。 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 若能鉆木取火,淤泥定生紅蓮。 苦口的是良藥,逆耳必是忠言。 改過必生智慧,護短心內(nèi)非賢。 日用常行饒益,成道非由施錢。(《疑問第三》) 此偈教人報恩盡責(zé),盡到孝養(yǎng)父母等社會責(zé)任,慈愛眾生,和睦上下,常行惠施,及進行改過遷善、安忍不嗔、接受忠告等道德修養(yǎng)!栋闳舻诙方倘恕俺R娮约哼^”,“不見世間過,但自卻非心”,與儒家的修養(yǎng)之道頗為相近。依此修行,完善人格,是開悟成佛的必要前提。太虛大師以“仰止在佛陀,完成在人格”一偈自勉,為其人生佛教思想之核心,當(dāng)有本于《壇經(jīng)》。 (二)正行——言下見性,以無念、無相、無住調(diào)心,入三三昧 《壇經(jīng)》的宗旨,是教人頓悟見性,五祖所謂“從自心中頓見真如本性”。頓悟見性的基本方法,是諸宗修持皆用的觀心,《般若第二》謂“各自觀心,自見本性”——即通過如實觀察妄心而見真性,此觀心見性,與一般所用以理性思惟(尋伺)觀察心的生住滅、來去、一異等方法不同,是“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觀照”,《般若第二》六祖云: 若起正真般若觀照,一剎那間,妄念俱滅,若識自性,一悟即至佛地。 此所謂以正真般若觀照,非中觀、唯識等學(xué)以名言為工具進行理性思維而修毗婆舍那(觀),屬天臺宗所謂“觀照般若”,是一種直覺,用之去觀照,調(diào)節(jié)自心與真如相應(yīng),以開發(fā)自性本具能了知真如的“本智”、“自然智”。開發(fā)這種智慧,須得語言的示導(dǎo)或啟發(fā)、暗示,五祖謂之“言下見性”,《行由第一》載五祖云: 思量即不中用,見性之人,言下須見。 無上菩提,須得言下識自本心,見自本性不生不滅,一切時中,念念自見。 所謂“言下”之“言”,當(dāng)指經(jīng)中佛言或禪師示導(dǎo)之言,言下見性的訣竅,是被指示自性的語言所觸發(fā)或依語言所說的訣竅調(diào)心。《行由第一》謂五祖常勸僧俗“但持《金剛經(jīng)》,即自見性”,六祖未見五祖時一聞此經(jīng)“心即開悟”,他也勸人“持誦《金剛般若經(jīng)》,即得見性”(《般若第二》)。持誦此經(jīng)見性的原理,當(dāng)是受經(jīng)中“無相”、“無所住”等調(diào)心訣竅的誘導(dǎo)、暗示或加持,按經(jīng)言調(diào)心,與真如一念相應(yīng),即是頓悟。 六祖還說須修“般若行”——即在日常生活、修持中時時以般若智慧調(diào)心,其調(diào)心訣要為無念、無相、無住三訣,《定慧第四》云: 我此法門,從上以來,先立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 無相、無念、無住,是《阿含經(jīng)》及大乘《般若》等經(jīng)中常說的修行法要,惠能大師依一乘頓教的見地,對此作了獨特的解釋。 無相,本是對實相的遮詮式描述,作為一種與實相相應(yīng)的修持法要時,指不憶念、不執(zhí)著一切相,由此進入的定,稱為“無相三昧”,為《阿含經(jīng)》所言見道者所入三三昧之一!秹(jīng)·定慧第四》解釋: 無相者,于相而離相。 外離一切相,名為無相。能離于相,則法體清凈,此是以無相為體。 《坐禪第五》謂此門禪定“外離相為禪,內(nèi)不亂為定。外若著相,內(nèi)心即亂,外若離相,心即不亂,本性自凈自定”。一乘頓教的無相,不是閉目塞聽,摒絕感知,如同熟睡及入滅盡定,而是在六根對境起六識時,于六種現(xiàn)量識上不起名言、實體、內(nèi)外、人我等主觀分別,依唯識學(xué),此即是于依他所起相上不起遍計所執(zhí),當(dāng)任何遍計所執(zhí)真正不起時,即是圓成實相(真如),即是真心。 無念,很容易被誤解為沒有念頭,摒絕諸念,道教內(nèi)丹即以“一念不生”意義上的無念為修行訣要!秹(jīng)》所謂無念,是依一乘頓教念與真如不二之見地解釋的無念,即“于念而無念”!抖ɑ鄣谒摹吩疲 于諸境上心不染,曰無念。于自念上常離諸境,不于境上生心。若只百物不思,念盡除卻,一念絕即死,別處受生,是為大錯。 無者無何事?念者念何物?無者無二相,無諸塵勞之心;念者念真如本性。 真如自性起念,六根雖有見聞覺知,不染萬境,而真性常自在。 《般若第二》謂“若百物不思,當(dāng)令念絕,即是法縛,即名邊見”!稒C緣第七》批判智常之師“了無一物可見”、“無一物可知”之見解“猶存知見”,示偈云: 不見一法存無見,大似浮云遮日面;不知一法守空知,還如太虛生閃電。此之知見瞥然興,錯認何曾解方便! 六祖的無念,是六根對境,雖有見聞覺知,而不起煩惱、妄想、邪見,所“無”之“念”,指不符合真實的邪妄之念而非不起符合真實的正念,亦即不起遍計所執(zhí)及于此執(zhí)上所生諸煩惱。這即是《維摩經(jīng)》所言“能善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的境界。 無念所“無”之“念”,特別指有倫理屬性的善、惡之念,亦即唯識學(xué)等所言善、不善(煩惱、隨煩惱)心所,體會未起善惡分別時的心體!缎t第九》惠能告薛簡: 欲知心要,但一切善惡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凈心體,湛然常寂,妙用恒沙。
丁福保,(1874~1952)字仲祜,號疇隱。近代藏書家、書目專家,著名佛教居士。丁福保學(xué)通經(jīng)史,兼通算學(xué)、醫(yī)學(xué)、日文,中年后歸心佛教,用十年之功編成《佛學(xué)大辭典》,是中國首部新式的大型佛學(xué)辭典。風(fēng)行學(xué)界七十年,至今仍是重要的佛學(xué)工具書。
前言 / 陳兵 / 1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 行由第一 / 4 般若第二 / 47 疑問第三 / 79 定慧第四 / 94 坐禪第五 / 104 懺悔第六 / 107 機緣第七 / 124 頓漸第八 / 177 護法第九 / 201 付囑第十 / 210 附錄一跋 / 宗寶 / 248 附錄二六祖能禪師碑銘 / 王維 / 251 附錄三曹溪第六祖賜謚大鑒禪師碑 / 柳宗元 / 272 附錄四大唐曹溪第六祖大鑒禪師第二碑 / 劉禹錫 / 276 附錄五歷朝崇奉事跡 / 278 附錄六旅順博物館藏敦煌本六祖壇經(jīng)新校 / 279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
【箋注】 行事為后世所宗仰者稱祖。天竺初祖摩訶迦葉,傳至二十八祖達磨大師。達磨于梁武帝時來中國,即為中國禪宗初祖。二祖名慧可,三祖名僧璨,四祖名道信,五祖名弘忍,六祖名惠能。 《春秋正義》曰:“三傳之義,本皆口傳。后之學(xué)者,乃著竹帛,而以祖師之目題之!薄稘h書·外戚傳》曰:“定陶丁姬,易祖師丁將軍之玄孫!睅煿抛ⅲ骸白,始也。丁寬,易之始師。”凡創(chuàng)立宗派之人,無論釋家、道家,皆曰祖師!吨冈落洝匪模骸坝衅诔翘負P炫之,早慕佛乘。問初祖達磨大師曰:‘西天五印,師承為祖,其道如何?’祖曰:‘明佛心宗,行解相應(yīng),名之曰祖!謫枺骸送馊绾?’師曰:‘須明他心,知其今古。不厭有無,于法無取。不賢不愚,無迷無悟。若能是解,故稱為祖。’又曰:‘愿師慈悲,開示宗旨!瘞熤獞┑剑凑f偈曰:‘亦不睹惡而生嫌,亦不觀善而勤措。亦不舍智而近愚,亦不拋迷而就悟。達大道兮過量,通佛心兮出度。不與凡圣同躔,超然名之曰祖。’” 《瑜伽論》:“能善教誡聲聞弟子,一切應(yīng)作不應(yīng)作事,故名大師。又能化導(dǎo)無量眾生,令苦寂滅,故名大師。又為摧滅邪穢外道,出現(xiàn)世間,故名大師!薄顿Y持記》上一之一:“大師者,所謂天人之師,即十號之一!薄端慕虄x集注》上:“大師者,群生楷范! 《正宗記》:“六祖惠能大師,姓盧氏,新興人。辭母直造黃梅東山,既得法,回南海法性寺,開東山法門。后歸寶林寺,一日謂眾曰:‘吾于忍大師處受法要并及衣缽,今汝等信根純熟,但說法要,衣缽不須傳也!文曜,塔于曹溪,今南華寺是也! 法寶,為三寶之一,諸佛所說之妙法,可以珍重如世之財寶者然,故名!毒S摩經(jīng)·佛國品》:“集眾法寶,如海導(dǎo)師!薄斗g名義集》五引《金光明玄義》曰:“至理可尊,名曰法寶! 《漢書音義》:“封土而高曰壇,除地平坦曰場。” 經(jīng),常也。凡載道義法制之至當(dāng)不可易之書,謂之經(jīng)。 《壇經(jīng)》者,其壇為劉宋朝求那跋陀羅三藏創(chuàng)建。立碑謂:“后當(dāng)有肉身菩薩于此受戒!倍撬幦赜诹禾毂O(jiān)元年植菩提樹一株于此壇畔,預(yù)志謂后一百七十年有肉身菩薩于此樹下開演上乘,度無量眾,真?zhèn)鞣鹦挠≈ㄍ踉圃啤9柿骐m隨緣赴說,不皆在于此壇畔說法,而門弟子歸重肉身菩薩于此壇畔樹下轉(zhuǎn)上乘法輪之讖,而云“壇經(jīng)”也。 [唐]釋門人法海錄 無錫丁福保仲祜箋注 【箋注】 在民國前一千二百九十四年,唐高祖李淵受隋禪有天下,國號唐。 《避暑錄話》下:“晉、宋間佛學(xué)初行,其徒猶未有僧稱,通曰道人,其姓則皆從所授學(xué),如支遁本姓關(guān),學(xué)于支謙為支。帛道猷本姓馮,學(xué)于帛尸梨密為帛是也。至道安始言佛氏釋迦,今為弟子,宜從佛氏,乃請皆姓釋。”《四朝聞見錄·附錄》“晉王大令保母帖考”:“王畿云:‘或又謂佛之徒稱釋,起于道安。大令時未應(yīng)有釋老之稱。此又不稽古之甚者。’”《阿含經(jīng)》云:四河入海,與海同流咸。四姓出家,與佛同姓釋。釋,佛之姓也。此土謂佛謂釋久矣。志稱釋老,以佛對老,非謂佛之徒也!稌x書》云:何充性好釋典,崇修佛寺是也。然道安以前比丘,各稱其姓,道安欲令皆從佛姓。初不之信,后得《阿含經(jīng)》,始信之。爾后此土比丘皆姓釋,如釋慧遠是也。 門人,門弟子也。 法海,韶州曲江人!秱鳠翡洝肺濉ⅰ段鍩魰范、《禪宗正宗》一、《指月錄》四,皆錄本經(jīng)《機緣品》中一則。此外事跡無考。惟《全唐文》卷九百十五,載法海字文允,俗姓張氏,丹陽人。一云曲江人。出家鶴林寺,為六祖弟子。天寶中預(yù)揚州法慎律師講席。 錄,抄寫也!端问·選舉志》:“集書吏錄本! 行由第一 行由第一 【箋注】 述六祖一代之行狀由來,故曰行由。 時,大師至寶林①,韶州②韋刺史③與官僚④入山⑤,請師出,于城中大梵寺⑥講堂⑦,為眾開緣說法⑧。師升座次⑨,刺史官僚三十余人,儒宗⑩學(xué)士三十余人,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時作禮,愿聞法要。 【箋注】 ①時六祖自廣州法性寺至寶林寺,即曹溪南華寺是也。法!秹(jīng)序》:“先是西國智藥三藏自南海經(jīng)曹溪口,掬水而飲,香美。異之,謂其徒曰:‘此水與西天之水無別,溪源上必有勝地,堪為蘭若!S流至源上,四顧山水回環(huán),峰巒奇秀。嘆曰:‘宛如西天寶林山也。’乃謂曹侯村居民曰:‘可于此山建一梵剎,一百七十年后,當(dāng)有無上法寶于此演化。得道者如林,宜號寶林!瘯r韶州牧侯敬中以其言具表聞奏。上可其請,賜寶林為額。遂成梵宮,落成于梁天監(jiān)三年!薄秱鳠翡洝肺澹骸爸凶谏颀堅晔率湃眨犯墓艑毩譃橹信d寺。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又敕為法泉寺。”《宋高僧傳》八:“太平興國三年,敕建塔,改為南華寺。又改曰華果寺!薄稄V東通志》二百二十九:“南華寺在縣(韶州府曲江縣)南六十里,梁天監(jiān)元年,天竺國僧智藥建。后為六祖演法道場。唐萬歲通天初,則天皇后賜賚宣詔。元和間賜塔曰‘靈照之塔’。其寺為嶺外禪林之冠!卑矗骸吨冈落洝罚骸安芟獙毩,堂宇湫隘,六祖謁里人陳亞仙,舍宅廣之,即此寺也。六祖?zhèn)鼽S梅衣缽,居此。今衣缽與真身俱存。開寶三年,賜名‘南華’。塔毀,明化六年建復(fù)。國朝康熙五年平藩重建。有降龍塔、伏虎亭、卓錫亭、避難石、曹溪水十二景! ②府名。隋置州,尋廢。唐復(fù)置,元為路,明改府,屬廣東。清因之。今廢曲江縣,其舊治也。 、勖场4淌,官名,漢置。其職各代不同。隋唐之刺史,猶清之知府及直隸州知州!秱鳠翡洝肺、《宋高僧傳》八、《五燈會元》一,韋璩皆作韋據(jù)。 、芄倥c僚屬也。 、荽松街改先A山而言,在曲江縣南六十里。寶林寺即在此山。 ⑥《廣東通志》二百二十九:韶州府曲江縣:“報恩光孝寺,在河西,唐開元二年,僧宗錫建,名開元寺。又更名大梵寺,刺史韋宙請六祖說《壇經(jīng)》處。宋崇寧三年,詔諸州建崇寧寺,致和中改天寧寺。紹興三年,專奉徽宗香火,賜額曰:‘報恩光孝寺’! 、咧v經(jīng)說法之堂舍也。《無量壽經(jīng)》下:“無量壽佛為諸聲聞菩薩大眾班宣法時,都悉集會七寶講堂,廣宣教道,演暢妙法。” 、嗒q言啟發(fā)人之因緣而為說妙法也!斗ㄈA玄義》六:“‘諸法不可示,言辭相寂滅!幸蚓壒室嗫烧f。” 、嶙危幰。 、馊遄,儒者之師也!妒酚洝罚骸笆鍖O通希世度務(wù),制禮進退,與時變化,卒為漢家儒宗!薄稘h書》:董仲舒為世儒宗。 學(xué)士,學(xué)者也!妒酚洝罚骸疤煜轮畬W(xué)士,靡然向風(fēng)矣! 僧者,僧伽之簡稱,皈依佛教之人也。《行事鈔》四:“四人已上,能御圣法,辨得前事,名之為僧。” 出家之女僧也。梵名比丘尼,俗名尼姑。 崇奉道教之士也。此教奉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為教祖,創(chuàng)于東漢張道陵,至?xí)x時稱天師道,后遂名之為道教。 在家未奉佛法者之稱也。 作禮,作敬禮也!斗鹫f阿彌陀經(jīng)》:“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等,聞佛所說,歡喜信受,作禮而去! 簡約而樞要之法義曰法要。《梵網(wǎng)經(jīng)·法藏疏》一:“無非妙軌云法!薄缎⒔(jīng)》注:“以一管眾為要! 大師告眾曰:“善知識①,菩提②自性③,本來④清凈⑤。但用此心,直了成佛⑥。 善知識,且⑦聽惠能行由、 得法事意;菽車栏涪,本貫范陽⑨,左降⑩流于嶺南,作新州百姓。此身不幸,父又早亡。老母孤遺,移來南海。艱辛貧乏,于市賣柴。時有一客買柴,使令送至客店?褪杖,惠能得錢,卻出門外。見一客誦經(jīng),惠能一聞經(jīng)語,心即開悟。遂問客誦何經(jīng)。 客曰:‘《金剛經(jīng)》。’ 復(fù)問:‘從何所來,持此經(jīng)典?’ 客云:‘我從蘄州黃梅縣東禪寺來。其寺是五祖忍大師在彼主化,門人一千有余。我到彼中禮拜,聽受此經(jīng)。大師常勸僧俗:但持《金剛經(jīng)》,即自見性,直了成佛。’ 【箋注】 、佟斗ㄈA文句》四:“聞名為知,見形為識,是人益我菩提之道,名善知識!薄赌鶚劷(jīng)》二十五:“能教眾生遠離十惡,修行十善,謂之善知識。” 、谄刑,舊譯名道,新譯名覺。道者通之義,覺者覺悟之義!睹x集》五:“道之極者,稱之曰菩提! ③諸法各自不變不改之性也!段ㄗR論》十:“本來自性清凈涅槃!薄读娼饎偨(jīng)口訣》:“一切眾生自無始來不能離生滅者,皆為此心所累故。諸佛惟教人了此心,此心了,即見自性。見自性,即是菩提也! ④無始以來名本來。 、葸h離身口意三業(yè)惡行之過失,煩惱之垢染,名清凈!短叫洝匪模骸叭龢I(yè)無過云清凈! ⑥《起信論義記》下:“眾生真心與諸佛體,平等無二!庇郑骸氨娚嫘,即諸佛體,更無差別!惫省度A嚴經(jīng)》云:“若人欲求知,三世一切佛,應(yīng)當(dāng)如是觀,心造諸如來!庇衷疲骸氨娚姆,還自教化眾生。”《華嚴經(jīng)》五十二:“應(yīng)知自心念念常有佛成正覺。何以故?諸佛如來不離此心成正覺故!薄秱餍姆ㄒ罚骸拔ù艘恍募词欠穑鹋c眾生更無別異。但是眾生著相外求,求之轉(zhuǎn)失。使佛覓佛,將心捉心,窮劫盡形,終不能得。不知息念忘慮,佛自現(xiàn)前。此心即是佛,佛即是眾生。為眾生時此心不減,為諸佛時此心不添。乃至六度萬行河沙功德,本自具足,不假修添。遇緣即施,緣息即寂。若不決定信此是佛,而欲著相修行,以求功用,皆是妄想,與道相乖。此心即是佛,更無別佛,亦無別心。此心明凈,猶如虛空,無一點相貌。舉心動念,即乖法體,即為著相。無始已來,無著相佛。修六度萬行欲求成佛,即是次第。無始已來無次第佛,但悟一心,更無少法可得,此即真佛! ⑦且,助語詞,有寬緩說來之意。 ⑧父嚴母慈,故稱父曰嚴父。又尊其父曰嚴父也。《孝經(jīng)》:“嚴父莫大乎配天!薄吨芤·家人》卦曰:“家人有嚴君焉,父母之謂也! 、嶝,籍貫也。本貫猶云本籍。范陽,地名,唐郡,今直隸大興、宛平、昌平、房山、寶坻等縣之地!墩谟洝妨骸捌湎缺炯蛾枺感鞋,武德中謫官新州! ⑩即左遷,謂降職也。古以右為尊,故謂遷秩為左降!端问·真宗紀(jì)》:“左降官羈管十年以上者,放還京師! 猶放也。為五刑之一,安置遠方,終身不返也。分遠近為三等!渡袝·堯典》曰:“‘流共工于幽州’。注:遣之遠去,如水之流也。” 嶺南,五嶺之南也。東際海,西極群蠻,北據(jù)五嶺,今屬廣東,治十一縣。 新州,即今之新興縣,在肇慶府南一百三十里。詳《大清一統(tǒng)志》三百四十五。上古惟貴族有姓,故謂百官之族曰百姓!稌罚骸啊秸掳傩铡。注:畿內(nèi)民庶也!苯駝t通稱國民為百姓矣。 《論語》:“不幸短命死矣。”《說文》:“夭死之事,故死謂之不幸! 耶律楚材詩:“故園曲指八千里,老母行年六十余!薄杜f唐書·李大亮傳》:“親戚孤遺,為大亮所鞠養(yǎng)!比螘P《王文憲文集序》:“親加吊祭,表薦孤遺!薄睹献·梁惠王下》:“幼而無父曰孤! 移,遷也!稌罚骸耙茽栧阱!蹦虾,郡名,今改縣。屬廣東粵海道。 艱辛,謂艱難辛苦也。李白詩:“英豪未豹變,自古多艱辛!薄对妭鳌啡骸叭龤q之后,始貧乏于衣食! 卻,退也。 讀誦經(jīng)典也。 開智明理也。《法華經(jīng)·序品》:“照明佛法,開悟眾生! 此經(jīng)即《大般若經(jīng)》第五百七十七卷。前后共有六種譯本,互有詳略。最通行者為羅什譯本。《三藏法數(shù)》二:“金剛者,金中最剛,故云金剛。”《六祖金剛般若經(jīng)注·自序》云:“《金剛經(jīng)》者,無相為宗,無住為體,妙有為用。自從達磨西來,為傳此經(jīng)之意,令人悟理見性。只為世人不見自性,是以立見性之法。世人若了見真如本體,即不假立法。此經(jīng)讀誦者無數(shù),稱贊者無邊,造疏及注解者,凡八百余家,所說道理,各隨所見。見雖不同,法即無二。宿植上根者,一聞便了。若無宿慧,讀誦雖多,不悟佛意! 蘄,音其!洞笄逡唤y(tǒng)志》二百六十三:“蘄州在黃州府東一百八十里! 《湖廣通志》七十八:黃州府黃梅縣:“東禪寺,在黃梅縣西南一里!薄睹麆僦尽罚骸皷|禪寺號蓮華寺,乃五祖?zhèn)饕吕徲诹嫣。有六祖簸糠池、墜腰石及吳道子《傳衣圖》! 《五燈會元》一:“五祖大師,蘄州黃梅縣人也。先為破頭山中栽松道者,后遇信大師得法! 彼指黃梅縣,亦指東禪寺而言。主化,主持教化也。 禮拜,恭敬之意現(xiàn)于身相者也。 《智度論》三十一:“性各自有,不待因緣!庇忠姾!读娼饎偘闳艚(jīng)注·自序》云:“經(jīng)是圣人之語,教人聞之,從凡悟圣,永息迷心。此一卷經(jīng),眾人性中本有。不見見者,但讀誦文字。若悟本心,始知此經(jīng)不在文字。若能明了自性,方信一切諸佛,從此經(jīng)出! 惠能聞?wù)f,宿昔有緣①,乃蒙一客取銀十兩與惠能,令充老母衣糧②,教便往黃梅參③禮五祖。惠能安置母畢,即便辭違④。不經(jīng)三十余日,便至黃梅。禮拜五祖。 祖問曰:‘汝何方人⑤?欲求何物?’ 惠能對曰:‘弟子是嶺南新州百姓。遠來禮師,惟求作佛⑥,不求余物! 祖言:‘汝是嶺南人,又是獦獠⑦,若為⑧堪作佛?’ 惠能曰:‘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⑨。獦獠身與和尚⑩不同,佛性有何差別?’ 五祖更欲與語,且見徒眾總在左右,乃令隨眾作務(wù)。 惠能曰:‘惠能啟和尚:弟子自心常生智慧,不離自性,即是福田。末審和尚教作何務(wù)?’ 祖云:‘這獦獠根性大利!汝更勿言,著槽廠去! 惠能退至后院。有一行者,差惠能破柴踏碓,經(jīng)八月余。 【箋注】 、偎尬粲芯,猶言前世因緣也。 、谝录Z,衣食也。 、邸断笃鞴{》:“參,趨承也,晉謁也。” 、苻o違,別本作“辭親”。 、輨e本“人”字下有“來到此山禮拜今向吾邊”十字。 、拮鞣,成佛也。盡菩薩之行,斷妄惑,開真覺之謂。《法華經(jīng)·譬喻品》:“具足菩薩所行之道,當(dāng)?shù)米鞣稹!薄洞笾嵌日摗肥耍骸扒蠓鸬勒撸瑥某醢l(fā)心作愿:愿我作佛,度脫眾生,得一切佛法。行六波羅蜜,破魔軍眾及諸煩惱,得一切智,成佛道! ⑦獦,音葛,獸名。獠,音聊,稱西南夷之謂也!兑唤y(tǒng)志》八十一:“肇慶府,秦為南?ぃ貙賻X南道。風(fēng)俗夷獠相雜。”山谷《過洞庭青草湖詩》:“行矣勿遲留,蕉林追獦獠!弊⒃唬荷焦雀耙酥葙H所,嶺南多蕉林,其地與夷獠相接。《韻會》:獦者,短喙犬。獠,西南夷。 、酁椋我。按:意言如何能作得佛。 ⑨《禪源詮》二:“一切眾生,皆有空寂真心,無始本來,性自清凈,明明不昧,了了常知。盡未來際,常住不滅。名為佛性,亦名如來藏!薄赌鶚劷(jīng)》二十七:“一切眾生悉有佛性,如來常住,無有變易! 、夂蜕,僧徒稱其師之尊稱。其義為親教師,謂能教人學(xué)戒、定、慧,猶俗家之有業(yè)師也。 差別,不同等也。白居易詩:“一音無差別,四句有詮次。”《楞伽經(jīng)》:“若無差別者,一切外道亦皆是佛,以不生不滅故。” 別本作“大師更欲共惠能久語”。 弟子之成群者曰徒眾。 《五燈會元》三、“百丈章”:“師凡作務(wù)執(zhí)勞,先于眾。”《廣韻》:“務(wù),事務(wù)也,專力也。” 啟,白事也。 《行事鈔》上三:“學(xué)在我后,名之為弟。解從我生,名之為子。” 自性本智,觸處應(yīng)現(xiàn),千般萬般,應(yīng)用不乏,不即不離!秱餍姆ㄒ罚骸按遂`覺性,無始已來,與虛空同壽。”又曰:“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法! 《探玄記》六:“生我福,故名福田。”《無量壽經(jīng)凈影疏》:“生世福善,如田生物,故云福田。”《翻譯名義集》:“《報恩經(jīng)》:‘眾僧者,出三界之福田。’謂比丘具有戒體,戒為萬善之根,是故世人歸信、供養(yǎng)、種福,如沃壤之田,能生嘉苗,故號良福田! 《輔行》二之四:“能生為根,數(shù)習(xí)為性。”大,音太,過也。利,銳也。 著,命令詞。槽廠,養(yǎng)馬小屋。槽廠,別本作“且去后院”!稄V傳燈錄》作“槽廠”。《海篇心鏡》曰:“廠,馬屋。槽,馬槽也!薄墩谟洝妨骸白鹫咧洚惾耍鹪X之曰:‘著槽廠去!菽芗赐耍筇庬运,盡力于臼杵間!卑矗翰蹚S,即后院之碓房也。 行者,禪院之侍者也。《禪林象器箋》八:“有發(fā)而依止僧寺,稱為行者!薄夺屖弦[》上:“經(jīng)中多呼修行人為行者!薄队^無量壽經(jīng)》:“讀誦大乘,勸進行者!薄渡埔娐伞肥唬骸坝猩颇凶佑蟪黾,未得衣缽,欲依寺中住者,名畔頭波羅沙!蔽匆娮g語。按:即此方行者也。男生八歲毀齒,十六陽氣全,以其有意樂信,忍修凈梵行,故自晉時已有此名,如東林遠大師下有辭蛇行者。 碓,音對。破柴者,以斧碎柴,使可為爨料之謂也。踏碓,舂米碓之用足踏者;缸T《新論》曰:“宓犧制杵臼之利,后世加巧,因借身踐碓而利十倍,則碓蓋起于杵臼之遺法也! 祖一日忽見惠能,曰:‘吾思汝之見可用?钟袗喝撕θ,遂不與汝言。汝知之否?’ 惠能曰:‘弟子亦知師意,不敢行至堂前。令人不覺①! 祖一日喚諸門人總來:‘吾向汝說,世人生死事大②,汝等終日只求福田③,不求出離生死苦海④。自性⑤若迷⑥,福何可救⑦?汝等各去,自看智慧⑧,取自本心般若之性⑨,各作一偈⑩,來呈吾看。若悟大意,付汝衣法,為第六代祖;鸺彼偃!不得遲滯!思量即不中用。見性之人,言下須見。若如此者,輪刀上陣,亦得見之(喻利根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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