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圣宮本武藏.第二輯》試讀
\\t節(jié)選自《4 空之卷》——《導母之杖》
\\t 
\\t五
\\t用真刀！老婆婆一定是聽了武藏的這句話后大吃一驚�！罢埖纫幌�！”她突然從一旁說道。可此時武藏和權之助的氣勢光靠這么一句話已經難以撼動了。
\\t權之助的木棒夾在腋下，仿佛吸收了這高原上的所有精氣，只待一聲怒吼迸射而出，而武藏的一只手則貼在刀的護手下，目光直刺對方的眼睛。兩人已然在內心廝殺在一起，眼神的交鋒已勝過刀棒的比試。先用眼神打壓對方的氣勢，然后才用棒或刀等武器跟過去。
\\t“等一下！”老婆婆又叫喊了一聲。
\\t“什么事？”為了回答，武藏后退了足有四五尺。
\\t“您說要用真刀？”
\\t“不錯。無論用木刀還是真刀，在下的比武都是一樣的。”
\\t“我并非阻止您用真刀。”
\\t“既然明白就好，刀是絕對公平的……一旦在手，便不會再有五分或七分的留情，否則就只有逃走一途�！�
\\t“那是當然�？晌易柚沟牟⒎沁@些。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此重要的比武，倘若不通報姓名，事后必然后悔�！�
\\t“嗯，有理�！�
\\t“我并不是較真，但無論從哪一方來看，對方都是難遇的對手，這完全是一種塵緣。權之助，你先報上姓名。”
\\t“是。”權之助率直行了一禮，道，“據傳，先祖名為太夫房覺明，乃木曾大人麾下。然木曾大人亡后，覺明出家，入法然上人門下，在下或為其一族。歷年來一直以百姓之身傳世，可父親在世時曾遭侮辱，甚覺遺憾，便與家母共同立誓，參拜御岳神社，發(fā)誓必以武道出人頭地。于是將這在神前參悟的杖術自命為‘夢想流’，人呼在下夢想權之助。”
\\t等他通報完畢，武藏也還之以禮，道：“在下乃播州赤松的一支，平田將監(jiān)的后代，家住美作宮本村，乃宮本無二齋之子，名武藏。亦無親戚。既投身武道，縱命喪貴方杖下，亦無須煩擾為在下收尸。”通報完畢，他又道，“來吧！”
\\t武藏重新站好，權之助也重新握住木棒，應了一聲：“來吧！”
\\t六
\\t此時，坐在松樹下的老婆婆似乎連氣都不喘了。倘若是天降的災難倒也無話可說，可這是自己主動送上門的，是自己把兒子送到別人的利刃之下。這是常人怎么也無法理解的心理，這位老母親卻鎮(zhèn)定自若。無論別人說什么，她自有堅信的道理。只見她穩(wěn)坐在樹下，肩膀略微內含，兩手端正地疊在膝上。也不知她生過幾個孩子，死過幾個孩子，一直在貧苦中煎熬的肉體是那么瘦小，那么干癟。
\\t可是，就在武藏與權之助相隔幾尺對峙時，隨著一聲“來吧”，戰(zhàn)端就要開啟的一剎那，老婆婆的眼睛立刻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天地間的神佛全都匯集到了她的眼睛里，在窺探眼前的一幕。她的兒子已將命運暴露在武藏的刀前。就在武藏的利刃出鞘的一瞬間，權之助似乎已明白了自己的命運，頓時全身冰涼。
\\t咦，此人怎么……權之助瞬間感到了一種異樣。眼前的敵人與上次在自家屋后交手時的敵人已完全不同。若以書法來打比方，他上次看到的只是武藏的草書，便以為武藏只會草書，可今天一看到武藏那一絲不茍的楷體，他才發(fā)現自己已犯下了大意的錯誤，錯估了敵人。由于氣勢上處于下風，上次自信滿滿痛打一氣的木棒，今天卻只能僵硬地舉在頭頂，連一聲吼叫都發(fā)不出來。
\\t此時，以字原的霧靄逐漸淡去，一只鳥正悠然地飛越遠方朦朧的山前。啪！兩人間的空氣忽然鳴動。這完全是一種無形的震動，似乎連飛鳥都會被震落。這鳴動究竟是木棒擊打空氣還是刀在大氣中的鳴響，似乎誰也說不清楚，正如禪中所謂“只手之聲如何”一樣不可知。不僅如此，雙方的五體與武器渾然一體，單純依靠肉眼很難看清。啪！自眼睛看到再由視覺傳輸到大腦中的幾分之一秒里，兩人的位置和姿勢已完全改變。
\\t權之助一棒揮下，卻沒有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