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價:30 元
叢書名:高等學(xué)校機械基礎(chǔ)課程系列教材
- 作者:蕭紅 著
- 出版時間:2012/7/1
- ISBN:9787564060237
- 出 版 社:北京理工大學(xué)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TG316
- 頁碼:258
- 紙張:膠版紙
- 版次:1
- 開本:16開
《呼蘭河傳》選錄了民國才女蕭紅的部分代表性經(jīng)典作品。每位民國才女都各具特色,各有特長。《呼蘭河傳》收入了蕭紅的代表作品,或是已廣為流傳,或是被歷史遺漏的明珠。蕭紅作為深受大眾喜愛的民國才女,其情感經(jīng)歷、文采才干與絕代風(fēng)華都一直吸引著廣大讀者。讀者不僅可以從這本書當(dāng)中欣賞到作者的文字,更能隨著文字真切感受作者當(dāng)時的內(nèi)心與生活,還可以在閱讀中了解民國時期的社會狀態(tài),接受民國特色的文藝熏陶。
民國才女,穿著舊式旗袍卻讀著新式文章的女人,她們有著非凡的經(jīng)歷,都是令人遐想的風(fēng)流人物,《呼蘭河傳》用文字原滋原味地展示民國風(fēng)情!民國時期的獨特韻味,民國才女的內(nèi)心情感,帶領(lǐng)讀者感受那個混雜著戰(zhàn)火與繁華的年代。
蕭紅:(1911年—1942年),黑龍江人。原名張道瑩,筆名蕭紅,悄吟。1930年,結(jié)識蕭軍,兩人相愛,兩人一同完成散文集《商市街》。1933年與蕭軍自贊出版第一本作品合集《跋涉》。1934年到上海,同年完成長篇《生死場》,次年在魯迅幫助下作為“奴隸叢書”之一出版。蕭紅由此取得了在現(xiàn)代文學(xué)史上的地位。1936年,為擺脫精神上的苦惱東渡日本,在東京寫下了散文《孤獨的生活》、長篇組詩《砂粒》等?谷諔(zhàn)爭爆發(fā)后。投入抗日救亡運動。后在民族革命大學(xué)任教。1940年去香港。蕭紅主要作品有長篇《馬伯樂》,回憶性長篇小說《呼蘭河傳》,以及一系列回憶故鄉(xiāng)的中短篇如《牛車上》、《小城三月》等。
1 嚴(yán)冬一封鎖了大地的時候,則大地滿地裂著口。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幾尺長的,一丈長的,還有好幾丈長的,它們毫無方向地,便隨時隨地,只要嚴(yán)冬一到,大地就裂開口了。 嚴(yán)寒把大地凍裂了。 年老的人,一進屋用掃帚掃著胡子上的冰溜,一面說: “今天好冷!地凍裂了! 趕車的車夫,頂著三星,繞著大鞭子走了六七十里,天剛一蒙亮,進了大車店,第一句話就向客棧掌柜的說: “好厲害的天!小刀子一樣。” 等進了棧房,摘下狗皮帽子來,抽一袋煙之后,伸手去拿熱饅頭的時候,那伸出來的手在手背上有無數(shù)的裂口。 人的手被凍裂了。 賣豆腐的人清早起來沿著人家去叫賣,偶一不慎,就把盛豆腐的方木盤貼在地上拿不起來了,被凍在地上了。 賣饅頭的老頭,背著木箱子,里邊裝著熱饅頭,太陽一出來,就在街上叫喚。他剛一從家里出來的時候,他走的快,他喊的聲音也大。可是過不了一會,他的腳上掛了掌子了,在腳心上好像踏著一個雞蛋似的,圓滾滾的。 原來冰雪封滿了他的腳底了。他走起來十分的不得力,若不是十分的加著小心,他就要跌倒了。就是這樣,也還是跌倒的。跌倒了是不很好的,把饅頭箱子跌翻了,饅頭從箱底一個一個的滾了出來。旁邊若有人看見,趁著這機會,趁著老頭子倒下一時還爬不起來的時候,就拾了幾個一邊吃著就走了。 等老頭子掙扎起來,連饅頭帶冰雪一起撿到箱子去,一數(shù),不對數(shù)。他明白了。他向著那走不太遠(yuǎn)的吃他饅頭的人說: “好冷的天,地皮凍裂了,吞了我的饅頭了。” 行路人聽了這話都笑了。他背起箱子來再往前走,那腳下的冰溜,似乎是越結(jié)越高,使他越走越困難,于是背上出了汗,眼睛上了霜,胡子上的冰溜越掛越多,而且因為呼吸的關(guān)系,把破皮帽子的帽耳朵和帽前遮都掛了霜了。這老頭越走越慢,擔(dān)心受怕,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像初次穿上滑冰鞋,被朋友推上了溜冰場似的。 小狗凍得夜夜的叫喚,哽哽的,好像它的腳爪被火燒著一樣。 天再冷下去: 水缸被凍裂了; 井被凍住了; 大風(fēng)雪的夜里,竟會把人家的房子封住,睡了一夜,早晨起來,一推門,竟推不開門了。 大地一到了這嚴(yán)寒的季節(jié),一切都變了樣,天空是灰色的,好像刮了大風(fēng)之后,呈著一種混沌沌的氣象,而且整天飛著清雪。人們走起路來是快的,嘴里邊的呼吸,一遇到了嚴(yán)寒好像冒著煙似的。七匹馬拉著一輛大車,在曠野上成串的一輛挨著一輛地跑,打著燈籠,甩著大鞭子,天空掛著三星。 跑了兩里路之后,馬就冒汗了。再跑下去,這一批人馬在冰天雪地里邊竟熱氣騰騰的了。一直到太陽出來,進了棧房,那些馬才停止了出汗。但是一停止了出汗,馬毛立刻就上了霜。 人和馬吃飽了之后,他們再跑。這寒帶的地方,人家很少,不像南方,走了一村,不遠(yuǎn)又來了一村,過了一鎮(zhèn),不遠(yuǎn)又來了一鎮(zhèn)。這里是什么也看不見,遠(yuǎn)望出去是一片白。從這一村到那一村,根本是看不見的。只有憑了認(rèn)路的人的記憶才知道是走向了什么方向。拉著糧食的七匹馬的大車,是到他們附近的城里去。載來大豆的賣了大豆,載來高粱的賣了高粱。等回去的時候,他們帶了油、鹽和布匹。 呼蘭河就是這樣的小城,這小城并不怎樣繁華,只有兩條大街,一條從南到北,一條從東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十字街口集中了全城的精華。十字街上有金銀首飾店、布莊、油鹽店、茶莊、藥店,也有拔牙的洋醫(yī)生。那醫(yī)生的門前,掛著很大的招牌,那招牌上畫著特別大的有量米的斗那么大的一排牙齒。這廣告在這小城里邊無乃太不相當(dāng),使人們看了竟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因為油店、布店和鹽店,他們都沒有什么廣告,也不過是鹽店門前寫個“鹽”字,布店門前掛了兩張怕是自古亦有之的兩張布幌子。 其余的如藥店的招牌,也不過是:把那戴著花鏡的伸出手去在小枕頭上號著婦女們的脈管的醫(yī)生的名字掛在門外就是了。比方那醫(yī)生的名字叫李永春,那藥店也就叫“李永春”。人們憑著記憶,哪怕就是李永春摘掉了他的招牌,人們也都知李永春是在那里。不但城里的人這樣,就是從鄉(xiāng)下來的人也多少都把這城里的街道,和街道上盡是些什么都記熟了。用不著什么廣告,用不著什么招引的方式,要買的比如油鹽、布匹之類,自己走進去就會買。不需要的,你就是掛了多大的牌子,人們也是不去買。那牙醫(yī)生就是一個例子,那從鄉(xiāng)下來的人們看了這么大的牙齒,真是覺得稀奇古怪,所以那大牌子前邊,停了許多人在看,看也看不出是什么道理來。假若他是正在牙痛,他也絕對的不去讓那用洋法子的醫(yī)生給他拔掉,也還是走到李永春藥店去,買二兩黃連,回家去含著算了吧!因為那牌子上的牙齒太大了,有點莫名其妙,怪害怕的。 所以那牙醫(yī)生,掛了兩三年招牌,到那里去拔牙的卻是寥寥無幾。 后來那女醫(yī)生沒有辦法,大概是生活沒法維持,她兼做了收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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