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郡年記(與梭羅《瓦爾登湖》齊名的生態(tài)實踐之作 總理夫人程虹推薦的美國自然文學經典)
定 價:36 元
- 作者:[美]奧爾多·利奧波德 著
- 出版時間:2014/6/1
- ISBN:9787549551453
- 出 版 社: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I712.65
- 頁碼:272
- 紙張:膠版紙
- 版次:1
- 開本:32開
追逐融雪中動物的足跡、閱讀橡木年輪的歷史、傾聽大雁遷徙的長鳴……在這部作品中,奧爾多?利奧波德描述了自己在遠離現代生活的簡陋鄉(xiāng)舍中的所見所聞,以及他在美國大陸各地的游歷經歷。在此過程中,他也持續(xù)思索著人類與他們生存其上的大地之間的關系,試圖重新喚起人們對自然應保有的愛與尊重。
本書是一部美國自然文學代表作,影響力堪與梭羅的《瓦爾登湖》比肩。作者奧爾多?利奧波德常年從事環(huán)境保護工作,創(chuàng)立了著名的“荒野協(xié)會”,被譽為“美國新環(huán)境理論的創(chuàng)始者”、“生態(tài)倫理之父”。而《沙郡年記》則是他對在沙郡進行的生態(tài)恢復實踐,在美國大陸各個荒野地帶的游歷經歷,及其對土地倫理的所思所想的總結。 書中有關于鄉(xiāng)野生活的優(yōu)美描寫對美國自然文學的寫作傳統(tǒng)產生了巨大影響!都~約時報》書評稱贊《沙郡年記》是“戶外隨筆寫作的最佳作品……一本犀利的書,充滿了美好、活力和感染力”。《芝加哥論壇報》則稱它為“近幾年出現的最美好、最溫暖人心、最重要的自然主義作品之一”。 書中關于“食物鏈”、“生物群落”,乃至某個特殊物種的知識,以及關于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土地倫理”的哲學思考,對推廣環(huán)境保護思想,推動生態(tài)保護運動發(fā)揮了實質性的作用。在美國,土地倫理的準則于1990年被寫入美國林業(yè)工作者的倫理規(guī)范當中。美國生態(tài)批評重要的開拓者和領軍人物之一、哈佛大學的勞倫斯?布伊爾教授在2005年的新作《環(huán)境批評的未來:環(huán)境危機與文學想象》中仍然談到《沙郡年記》,并將此書作為環(huán)境批評在倫理與政治之間存在界限問題的實例,認為“它表達了一種幾乎是不朽的關于人和土地的生態(tài)及其倫理觀”。 而中國讀者對本書也不陌生,從20世紀90年代起本書即已有多個中譯版本出版。書中的《大雁歸來》更被選入人教版八年級下冊語文教材,《像山那樣思考》(像山一樣思考)則被選入蘇教版高一語文以及長春版八年級下冊語文課本。2013年,總理夫人程紅亦將利奧波德的這部作品作為美國自然文學的經典之作,撰文推薦。
奧爾多?利奧波德(Aldo Leopold,1887—1948) 美國著名生態(tài)學家和環(huán)境保護主義先驅,被譽為“美國新環(huán)境理論的創(chuàng)始者”、“生態(tài)倫理之父”。
從耶魯大學畢業(yè)后,利奧波德進人聯邦林業(yè)局任職,后從事自由的野生生物考察研究,創(chuàng)立“荒野學會”(The Wilderness Society),發(fā)表了大量有關“土地道德”的論文,將畢生奉獻給了生態(tài)保護工作。1948年4月21日鄰居的農場發(fā)生火災,他在奔赴火場救火的路上因心臟病猝發(fā)逝世。
第一部分 沙郡年記
第二部分 隨筆——地景特質
第三部分 鄉(xiāng)野情趣
第四部分 結論
附錄一 作者生平
附錄二 本書中出現的動植物名稱英漢對照
譯后記
我若為風
在十一月的玉米田里,奏響音樂的風總是腳步匆匆。玉米稈輕吟著,松散的玉米皮頗為高興地打著旋兒飛向天空,而風仍舊匆匆忙忙。
在沼澤地里,長長的風浪吹過遍地的野草,拍打著遠處的楊柳。一棵樹試圖辯駁,它揮舞著裸露的枝椏,但卻沒能留住風的腳步。
沙洲上只有風,河流則奔向大海。每一縷草都在沙灘上畫圈圈。我漫步過沙洲,并在一根漂來的浮木上坐下,聽著風遍野的低吼和海浪的拍岸聲。河流毫無生氣;水鴨、鷺鳥、白尾鷂和沙鷗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避風港,沙洲上再也看不到它們的身影。
我聽到有聲響從遠處的云彩邊傳來,好像微弱的犬吠。真是奇妙,整個世界都好像豎起了耳朵,好奇地傾聽著這個聲音。聲音很快就變得響亮,原來是大雁。雖然還在視線之外,但是越來越近了。
雁群出現在低垂的云幕中,時而下降時而上升,時而分散時而聚合,但是前進不止,就好像隨風飄揚的旗幟,參差不齊。風和每一對扇動的翅膀進行愉快的角力。當雁群漸漸消失在遙遠的天際時,我聽到了最后一聲雁鳴,像是夏季的休止符。此時,浮木的后面暖了起來,那是因為風也隨著雁群遠去了。我若為風,我也愿意跟隨雁群。
旅鴿紀念碑
為了紀念一種鳥的消亡,我們豎起了一座紀念碑。這座紀念碑訴說著我們的哀傷。而我們之所以哀傷,是因為人們再也不能看到那些成群結隊飛過天空的鳥陣了。它們曾經飛過三月的天空,為春天掃清道路,它們曾經占領威斯康星州的森林和草原,將殘留的冬天驅趕。
曾經有幸在年輕時見過旅鴿的人,現在依然活著;那些曾經被這陣疾風洗禮過的樹,現在也依然活著。然而十年后,還能記得這些鳥的,只有最老的橡樹。也許到了最后,只有最古老的山丘還記得它們。
在書本和博物館中還能看到旅鴿,但那只是雕像和圖片,它們已經無法感到艱難,也無法感到歡樂。書中的旅鴿無法從云間俯沖,驚得小鹿疾奔尋找躲藏的地方;也無法在密蔭樹林中有力地拍動翅膀,贏得雷鳴般的掌聲;它們無法在明尼蘇達州新收割過的麥田里吃早餐,隨后享受加拿大的越橘。它們感受不到季節(jié)的變遷,感受不到陽光的觸碰,也感受不到風雨的拍打。它們永遠存在,但永不鮮活。
較之現在的我們,我們的祖先吃得不好,穿得不好,住得也不好。他們必須為了生活努力,而這是旅鴿不幸的根源。我們現在感到悲傷,也許是因為我們并不能確定這種交換是否值得。不可否認,各種工業(yè)產品使我們的生活更加舒適,可是工業(yè)產品能像旅鴿那樣,譜寫春天的榮耀之歌嗎?
自從達爾文讓我們瞥見物種起源的一角以來,一個世紀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知道了以前各代旅人都不知道的事,即在進化的過程中,人類和其他的生物是平等的同路者。這就是說,我們應當對其他的生物抱有親緣之情,彼此之間和諧共處。我們應該為生物界的宏大和持久而驚嘆。
自達爾文之后的這一個世紀里,我們首先應該明白,雖然在生命這艘探索發(fā)現的大船上,人類成了船長,但不是這艘船前行的唯一目的;我們的祖先之所以會假定自己是唯一的中心,是為了在黑暗中為自己鳴笛。
這些都是我們應該意識到的。但我擔心很多人還是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
一個物種哀悼另一個物種的消亡,是太陽底下的一件新鮮事兒。殺死了最后一頭猛犸象的克羅馬努人,腦海中想到的是烤肉;射下最后一只旅鴿的獵人,心中贊嘆的是自己的槍法;用棍子打死最后一只海雀的水手,則什么都沒想。但我們,我們這些失去了旅鴿的人,為我們的損失哀悼。如果換作是我們消亡,想必旅鴿是不會為此哀悼的。這是證明我們比其他動物優(yōu)秀的證據,而杜邦先生發(fā)明的尼龍襪和萬尼瓦爾?布什先生發(fā)明的炸彈不是。
這一塊猶如棲落在峭壁的游隼的紀念碑,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居高臨下地環(huán)視著寬闊的山谷。每逢三月,它會注目飛過的雁群,聽它們對河流講述苔原那邊更清澈、更古老、更幽閉的水域。到了四月,它迎來紫荊花開又目送紫荊花落。在五月,它將看到花朵綻放在漫山遍野的橡樹枝頭。林鴛鴦在椴樹中尋覓中空的樹干;金色的藍翅黃森鶯搖落河柳的金黃色花粉;白鷺在八月的沼澤上亮相;鸻鳥在九月的天空中吟唱啼鳴;山核桃“啪嗒”一聲掉進了十月的落葉;冰雹將十一月的樹林打得“嘎吱嘎吱”直響。但再沒有旅鴿經過,旅鴿已經消失了,只剩下這一個在巖石上無法飛翔的青銅雕像。游客可以讀到碑文,但他們無法想象旅鴿飛過天空的樣子。
經濟倫理學家告訴我們,悼念旅鴿只是一種懷舊情結。因為即使捕鴿者沒有消滅旅鴿,農場主也會為了自己的莊稼而除掉它們。
這種說法和那些特殊真理一樣,可以讓人認同,但并不是所謂的理由。
旅鴿是生物界的一場風暴。旅鴿是兩個強大而無法相容的對立電極——土壤中養(yǎng)分和天空中的氧氣——之間孕育出的一道閃電。每一年,羽毛風暴會席卷整個北美大陸,旅鴿從森林和草原的累累果實中汲取養(yǎng)分,又在旅途中將養(yǎng)分熱烈地燃燒。和其他的連鎖反應一樣,隨著旅鴿風暴的強度降低,鴿子愈發(fā)難以存活。捕鴿者減少了旅鴿的數量,拓荒者切斷了旅鴿的燃料,旅鴿的生命之火也就逐漸熄滅,直到再也無法吐出一絲輕煙。
時至今日,橡樹依然對著天空炫耀自己的累累果實,然而那場羽毛閃電早已消失不見。蠕蟲和象鼻蟲依然在緩慢地移動著,無聲地執(zhí)行將閃電從天空引來的生物學任務。
令人扼腕的并不是旅鴿的消亡,而是它們居然在巴比特時代來臨之前活過漫長的歲月。
旅鴿深深愛著它的土地。它們生存的信念來自對成串的葡萄和飽滿的山毛櫸堅果的強烈欲望,絲毫不把漫長的里程和頻繁的季節(jié)更迭放在眼里。如果今天它們在威斯康星州沒有獲得免費的食物,明天它們會在密歇根州、拉布拉多半島或田納西州搜尋。它們喜歡當前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總是會在某些地方出現;尋找這些東西很簡單,只需要廣闊的天空,以及用力揮動翅膀的意愿。
喜愛已經不復存在的事物,又是太陽底下的一件新鮮事兒。這一點,大多數人類和所有的旅鴿都不了解。從歷史的角度審視美國,把命運看作是一種變化的過程,在寂靜流逝的歲月中聞一聞此間成長的山核桃樹——所有這些對我們來說都是可能的;要實現這些其實很容易,只需要廣闊的天空和用力揮動翅膀的意愿。正是通過這些事情,而不是通過布什先生的炸彈和杜邦先生的尼龍襪,我們可以客觀地證明:自己比動物更優(yōu)越。
鄉(xiāng)野
土地和鄉(xiāng)野的區(qū)別總是令人混淆不清。土地是玉米、溝壑、按揭房產的棲身之所。而鄉(xiāng)野是土地特有的個性,在這里,土壤、生物、氣候和諧共處。鄉(xiāng)野沒有按揭,沒有名字按字母順序排列的各類機構,沒有“煙草路”。那些聲稱擁有鄉(xiāng)野的人總是淡然冷漠地應對那些瑣碎的迫切要求。我的農場的前主人是個造私酒的商販,但這卻絲毫不影響農場上那些松雞好似國王的賓客一般,高傲地在灌木叢中來回穿梭。
相反,貧瘠的土地或許孕育著富饒的鄉(xiāng)野。只有經濟學家們才會誤認為物質上的豐盛就等于富裕。富饒的鄉(xiāng)野在物質上可能存在著明顯的匱乏,它的特質往往無法被一眼辨出,以后也不可能總是顯而易見。
例如,我知道有處涼爽的湖岸,岸邊是松樹和水流沖刷出的沙灘。那里只是一處成日被浪花拍打的地方,一處如黑緞帶般延伸著的狹長地帶,一處劃槳前行卻總無法到達盡頭,一處靠記錄里程來打發(fā)時間的乏味去處。落日時分,一陣微風輕輕拂過,一只海鷗飛過海岬,岬角后面突然飛出一群喧鬧的潛鳥,竟有處隱蔽的海灣。你心里驟然涌起想上岸的沖動,想踏足熊果鋪就的地毯,想從鳳仙花叢中摘朵小花,想偷采岸邊的李子和藍莓,或是到沙丘后那平靜的矮樹叢中偷獵一只松雞。這個峽灣里會不會正好有鱒魚棲身的溪流呢?于是,船槳擊打著船舷,產生小小的漩渦和嘩嘩作響的水聲。船頭駛向湖岸,不一會兒就駛進茂盛蔥蘢的叢林深處,尋找宿營地。
天色漸暗,晚餐的炊煙裊裊升起,懶散地飄散在水灣上;鹈缭诘痛沟闹θ~下閃爍跳躍。這是一片貧瘠的土地,卻孕育著富足的鄉(xiāng)野。
有些樹林常年蔥翠,卻明顯缺乏魅力。從路邊遠觀,樹干平滑的高大橡樹和美國鵝掌楸似乎賞心悅目,但一走進林中,你可能就會發(fā)現那里只有些低等植物和渾濁的水流,而且缺乏野生動物。我解釋不來,為什么一條紅褐色的細流不是溪流,也無法用邏輯推演證明,如果沒有成群喧鬧鳴叫的鵪鶉,樹林就只是荊棘遍布的地方。然而每個常在野外活動的人都知道這些事實。認為野生動物僅僅供人捕獵和觀賞,這是極端錯誤的謬論,而這種觀點往往體現了人們區(qū)分富足鄉(xiāng)野和普通土地的方法。
有些樹林外表看似平凡,一旦深入了解你就會發(fā)現它別有洞天。沒有什么比玉米帶的林地更顯平淡的了,然而,如果是在八月,林地中一株被壓碎的唇萼薄荷,或是熟透了的足葉草的果實會告訴你,這就是該來的地方。十月陽光照耀下的山核桃樹足以證明這里是豐饒的鄉(xiāng)野。你能感受到的不僅是山核桃樹,還有核桃樹背后的一連串事物——或許是黃昏時候的橡木炭、一只棕色的小松鼠,還有遠處的一只自娛自樂的橫斑林鸮。
每個人對鄉(xiāng)野的審美情趣各有差異,正如人們對歌劇或油畫各有不同的品味一樣。有些人愿意被驅使,成群結隊地去參觀“風景區(qū)”,認為山只要有瀑布、峭壁或湖泊就是華美瑰麗的。這些人自然而然地認為堪薩斯平原是如此單調乏味,他們只看到一望無際的玉米地,卻看不到牛群喘著粗氣哼哼著穿過大草原。對他們而言,歷史出自校園。他們只是遠眺低懸的地平線,卻不能像探險家德?瓦加那樣,在草原上的野牛肚皮下眺望地平線。
正如人類一樣,鄉(xiāng)野質樸的外表下常常隱藏著神秘的寶藏,要找到這些珍寶需要長期在鄉(xiāng)野生活并與之為伴。生長著刺柏的山麓再乏味不過了,但當那經歷了千載夏日、滿載亮藍色漿果的山丘中,突然躥出一群嘰嘰喳喳、留下藍色身影的松鴉時,周圍的一切立刻變得生機盎然。三月里,成片的玉米田是單調無趣的,但當大雁掠過玉米田上空時,那沉悶的氣氛隨即就消散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