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特敏感，好像身后也長著眼睛，這一帶一有陌生人出現(xiàn)，他就會警覺起來。
　　每天，啞巴都早早地起床，在廠子外不遠處的垃圾堆里仔細地尋找著什么。有起早的人路過垃圾堆，看到啞巴跪在那兒，細心又著急地翻找東西的樣子，好奇地問：啞巴，丟失什么值錢的寶貝了，是不是你的金戒指丟了，急成這樣？啞巴要么不理不睬，要么拾起花瓜似的臉，向來人齜牙笑笑，繼續(xù)干活。
　　終于有一天，啞巴在沒人的時候給廠里的保衛(wèi)處送去了一樣?xùn)|西，臉上像撿了個金元寶似的高興了一回。
　　有幾個人晚飯后閑得沒事，就跟著啞巴到他的小屋去轉(zhuǎn)轉(zhuǎn)，看到那間別人放柴草的廢棄的小屋，里里外外放滿了他撿回的各種破爛兒。他一邊給垃圾分類，一邊警惕地看著來人。有人說：放心吧啞巴，你不用這樣防著我們，我們不會搶你這些寶貝的。他向來人齜牙笑笑，繼續(xù)自己手里的活計。他對廢品的分類特別細致，廢鐵、塑料、紙箱、紙張、木塊、電線、廢舊模具、各種各樣的小零件等等都放得井井有條，特別是對紙片和舊紙張，翻來覆去看得更是仔細。有人開玩笑說：啞巴，看你這么認真的樣子，你是真識字還是假識字，不是裝什么斯文吧。聽了這人的調(diào)侃，同去的幾個人都大笑起來，啞巴也跟著笑了。
　　人們已習(xí)慣了他的存在，有廢品幾乎都給他留著，錢多點少點無所謂。
　　有好心的人去他的小屋里找過，東西什么也沒少，人卻不見了，他去了哪兒呢？
　　失蹤了？走迷路了？被人害了？
　　有人報了案，公安局來人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來。
　　人們經(jīng)常這樣教訓(xùn)自己的孩子，你再不好好學(xué)習(xí)，長大了只能和啞巴一樣去收廢品，撿破爛兒。但自從他不見后，再沒有人說出這樣的話。
　　五年后的一天，小城突然熱鬧起來。
　　聽說有一位有身份的人的葬禮要在小城舉行。人們傳來傳去，議論這個人物到底是誰。人們的記憶中，這個小城好像沒有出過名聲顯赫的人物。
　　啞巴實際上是有家室的，他有媳婦和兒子。
　　全國解放前后，敵情還很復(fù)雜，國民黨的很多特務(wù)還潛伏在國內(nèi)的很多角蓉。他被組織安排到了一個特殊的崗位，以收廢品的名義，防止這個軍工廠的一切有價值的東西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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