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艷見聞錄(月光之愛——中國經(jīng)典女性文學,為您構(gòu)建愛情的理想家園,尋找心靈的棲息地)
定 價:21.7 元
叢書名:月光之愛
- 作者:林白 著
- 出版時間:2013/2/1
- ISBN:9787229055462
- 出 版 社:重慶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I247.7
- 頁碼:250
- 紙張:膠版紙
- 版次:1
- 開本:大32開
“月光之愛”選粹以愛情為主題的小說系列,愛情是人類最美好、最神圣的情感,是文學最有魅力的敘述。在當代社會,愛情越來越不被人們珍惜,但唯有文學始終與愛情相伴。愛情在現(xiàn)實中被稀釋,但它仍然是文學中最生動的一股清泉。我們尤其不能忽略女性作家對愛情的書寫,她們是愛情最真誠的守護人。本書收錄了林白的中篇小說《同心愛者不能分手》《回廊之椅》《瓶中之水》《子彈穿過蘋果》《致命的飛翔》和短篇小說《去往銀角》《紅艷見聞錄》。林白小說最大的特點是執(zhí)著于對女性內(nèi)心隱秘欲望的書寫,呈現(xiàn)迷離隱秘的生活、錯綜復雜的男女關(guān)系、快樂哀傷的平凡生活!锻膼壅卟荒芊质帧肥橇职椎某擅鳎诹职椎墓P下,獸戀、自淫、施虐、自虐,這些病態(tài)、變異、神秘、詭異的傾向仿佛是女性一種不可名狀的嗜好,女主人公在這些經(jīng)驗中變得更加敏感、脆弱、神經(jīng)質(zhì),沉浸于瘋狂、畸變、幻想、死亡的詩意境界中不能自拔。這種驚世駭俗之筆似乎只能到作家的審美偏愛中去尋求答案!痘乩戎巍肥顷P(guān)于外鄉(xiāng)人的故事以及革命的話題、主仆兩個女人的友誼、神秘的回廊、茶杯和熏草的氣味,它們隱藏在一座細雨蒙蒙的紅樓中,懸浮在現(xiàn)實生活之上,讀者似乎可以從中看出隱含的同性戀的意味!痘乩戎巍诽摶四行孕蜗,著重寫了朱涼與七葉的故事。這兩個女人間的相互認同,神秘而誘人想象。小說開篇就寫到朱涼的照片,后面又提確實有過的某個女演員,還用“我”的日記來印證記述的準確……但是,由于作品中對男性形象的虛化,以及對兩個女人—朱涼與七葉的故事的虛化,使整篇小說的環(huán)境顯得神秘!吨旅娘w翔》,寫男女肉欲的追逐,女性的妥協(xié)怨懟,還有隨之而來的血腥殺戮。林白的《去往銀角》和《紅艷見聞錄》。這是兩個具有故事連續(xù)性的短篇,或者說,前者是后者的序幕。小說以跨入“銀角”為界分為兩截,《去》的上篇以寫實的筆調(diào)寫了35歲的下崗女工崔紅被迫去“銀角”賣淫的心理過程,下篇和《紅》以魔幻的筆法描寫變成“紅艷”的崔紅在“銀角”的見聞。
中國“女性主義文學”重要作家林白書寫女性獨特生命體驗和生存體驗歷盡時光淘洗而愈發(fā)璀璨即使是挑剔的文學批評家,也認同林白是“當代中國女性經(jīng)驗最重要的書寫者之一”,感慨“從來沒有人(至少是很少有人)把女性的隱秘世界揭示得如此徹底,如此復雜微妙,如此不可思議”。林白自1994年《一個人的戰(zhàn)爭》發(fā)表后,林白的寫作也不斷在求變。本書收集的中短篇小說,可說是林白求變的“隱秘”的文學足印,披露她怎樣超越自己“一個人的戰(zhàn)爭”。
林白,本名林白薇,F(xiàn)居北京。畢業(yè)于武漢大學圖書館學系,曾從事圖書、電影、新聞等行業(yè)工作。現(xiàn)為自由作家。主要著作有長篇小說《一個人的戰(zhàn)爭》《說吧,房間》《玻璃蟲》《萬物花開》等,另有散文隨筆集《林白散文》等多部。被評論界認為是“個人化寫作”和“女性寫作”的代表人物之一。1997年出版《林白文集》四卷。部分作品被譯成五種文字在國外發(fā)行。
致命的飛翔
回廊之椅
瓶中之水
同心愛者不能分手
子彈穿過蘋果
去往銀角
紅艷見聞錄
致命的飛翔
北諾曾經(jīng)在我的青春期一閃而過,如同某種奇怪的閃電,后來她消失在我的故事中,一直沒有出現(xiàn)。我再次看到她的時候許多年已經(jīng)過去了。
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正站在那幢灰色舊樓的護廊上涂口紅,我想她大概要去赴一個約會,凡是對約會重視的女人都會先涂上口紅,特別對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來說,口紅的重要程度絕對不亞于皮鞋,這個年齡的女人雖然風度成熟,魅力最佳,嘴唇卻失去了血色的潤澤,枯澀無光。上了唇膏的北諾一下變得十分美麗,我想這也不完全是口紅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一種暗示,只要一個長得不難看的女人意識到自己美麗,她馬上就會美麗起來,這是我的想法,就跟上帝說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一樣。
當時正是下午五點左右,殘存的陽光照到北諾站著的護廊上,她側(cè)對著我所在的方向,長及腳踝的黑色裙褲占據(jù)了她大半個身軀。她的白色襯衣在傍晚顯得十分干凈,這使她既美麗又神秘,同時使我聯(lián)想到打開的嶄新的鋼琴,以及從舞臺上流淌出來的音樂。
我站在那里等候我的情人。
這是一個情人充滿了生活的年代,人們說情人就像說自己的手足一樣坦然,我需要情人就像需要父親,登陸正是這樣一個切合了我的各種需要的人。
當時登陸正在跟他的老相識道別。這位老相識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雖然她穿著那種圖書館特有的藍大褂,(這跟白大褂給人造成的視覺印象截然不同,前者總是讓人聯(lián)想到賣肉或賣鹽的售貨員。)我還是一眼看到了那種知識女性的氣質(zhì)與教養(yǎng),她站相很好地在資料室的臺階上跟登陸說話,我想在60年代她也許是登陸潛在的情人,但我沒有發(fā)展這個思路,因為北諾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護廊上,她更讓我感興趣。
在我的窺視中,北諾的衣服紛紛揚揚像鳥兒一樣飛離她的身體,我自童年時代起就對女人的身體有一種病態(tài)的迷狂,常常需要看到它們。這個欲望曾經(jīng)一度中斷,正是北諾(她像一束陽光),她無意中讓我看到了它。乳白色真絲內(nèi)衣的那朵絲繡菊花散發(fā)著柔美的亮光,北諾曾經(jīng)對我說,她死了以后希望我給她買一大把菊花撒在她的身體上,她的口氣堅定而從容,就像她確鑿無疑地看到了后來的事實。 北諾的真絲內(nèi)衣和衣服下面的身體永遠使我感到一種透徹的美感,每當我看到好的人體攝影或人體繪畫時我就想到北諾,她的身體的每一個彎度、每一處亮澤、每一個暗處都顯示出一種令人驚嘆的完美。我想我應(yīng)當做一名攝影家。不是攝影者,而是攝影家,后者意味著更高的技能和對美的發(fā)現(xiàn),這樣才能配得上北諾,我將以一個女人的目光(我的攝影機也將是一部女性的機器)對著另一個優(yōu)秀而完美的女性,從我手上出現(xiàn)的人體照片一定去盡了男性的欲望,從而散發(fā)出來自女性的真正的美。我想起另一個女人拍攝的以陳沖為模特兒的人體攝影,那種美麗十分接近我的理想,我有時沉浸在這種美麗之中,就像月亮懸浮在冰山之上,清涼,空徹,一切無關(guān)的東西都遠離。那是多么地好,北諾。
她的內(nèi)衣像一只鳥兒飛離了她的身體,這層柔軟輕盈的織物帶著皺褶和體溫堆積在一只陳年的紅木圓凳上,這只來路不明的圓凳一開始就在這間房間里,在北諾搬來之前就在那里。我看到這圓凳就在房間的角落里,它一直堆滿了塵土,是否有一個早已逝去的女人使用過它?在某一個風雨之夜,這個女人踏上圓凳,把自己的脖子套在房梁垂下的繩索上,然后她蹬掉圓凳,氣絕而亡。從此這只紅木圓凳纏繞上了一種不祥之氣。我看到它被北諾罩上了一個凳罩,這是北諾專門做的,她選用了一種碎花棉布,深紅濃綠,細細碎碎的一片,中間鑲著本色白棉布組成的菱形圖案,風格有點像秀水東街出售給外國人的那種拼接圖案的棉布床罩,漂亮,脫俗,富有裝飾感。它轟然倒在鑲木的地板上,木質(zhì)相撞的聲音回響良久,它們進入墻上和房梁的縫隙,隱藏在那里。因此我想這間北諾現(xiàn)在住著的房間是一間平房,它在一個三進的四合院里,也許這院子曾經(jīng)是某個達官貴人的府上,1949年被收歸國有,成為一個機關(guān)的所在地。
逝去女人的身影曾經(jīng)在這間房子里飄來飄去,她的兩條腿在空中擊蕩,發(fā)出圓潤的聲音,我想她的腳上一定有某種奇妙的佩器,它們相碰發(fā)出擊玉般的聲音。她的皮拖鞋(或繡花鞋,這關(guān)系到年代,她在這里是一個不同年代的女人。不同年代的自殺女人就是她,她就是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就是她)掉落下地,發(fā)出短促的聲音,粉紅色的腳后跟赤裸、孤獨、光潔、美麗,它們懸浮在空中,它們的溫度由熱變冷,它們的顏色由粉紅變紫紅變青紫變青灰變灰白。它們停留在灰白的顏色上,直到變?yōu)榛覡a也仍是這樣的顏色。
北諾對這個逝去已久的女人一無所知。
她在這個房間里把自己給過一個(或兩個)男人,那個男人到這里來,男人反復說我會幫你的我會幫你的,然后他們有些尷尬地對坐著。他們坐了很久,但也可能只是一小會,因為雙方心懷鬼胎才失去了正常的時間感覺。這樣的時間攜帶著莫名的空間和重量,使置身其中的人茫然無措。北諾的皮膚和肉體在無所事事的等待中感覺到這種重量,就像我和登陸處在僵持階段時的感覺一樣。登陸當時是一名掌有實權(quán)的官員,他對待我小心翼翼,據(jù)他后來交待,他以前的女人都是主動型的,對此我深信不疑,登陸雖然年過五十,但仍不失為一個美男子。當時他對我沒有太多的辦法,這因為我對于他顯得過分年輕,同時我又太被動,我在等待這位年長的男子引導我,或者說引誘我。但當時登陸無法弄清我到底有沒有過性經(jīng)驗,這將決定他怎樣對待我。我就是像北諾那樣坐著,我聽見登陸問我:你家里有什么人?我說應(yīng)該有的都有。他顯然不是想問這個,過了一會他只好直接問:你有男朋友嗎?我笑笑沒說話,他有些窘。我想他還是沒搞清楚我到底是不是處女。我無辜地坐著,登陸不停地喝茶,后來他想起來放舞曲,音樂一響他就放松了,他說:李萵咱們跳舞好嗎?我說我不會。他說怎么可能呢,我來教你。他把我拉起來,我咯咯地笑,很像一個放蕩的女孩。登陸從我的笑聲中感覺到了性的意味,他一把摟著我,他的氣息就在我頭發(fā)的上方,它們像一些春天的灰色兔子在原野奔騰,肥碩,健壯,不可阻擋。如果是現(xiàn)在,我可以用生猛海鮮的“生猛”二字來形容,這樣就更生動和通俗一些。他的氣息侵入我的全身,就像一只無形的手觸摸到我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氣息就是肉體,就是嘴唇和手指,它們真實地抵達了它們的彼岸,這種抵達毫不費勁,就像地心引力吸引任何物體一樣輕而易舉。我聽見這些氣息散發(fā)的地方發(fā)出我的名字的呼喚,他說:萵萵,萵萵。這聲音攜帶著氣息,小聲而變形,有一種奇怪的柔軟和一種奇怪的堅硬混合其中,使我感到它不是出自登陸的口,而是來自他身上某個隱秘的器官。
有一種潮涌在我們身體的中間漫洇。我看到北諾的衣服和男人的衣服重疊在一起,窗簾的縫隙使我們只看到這些,我聽見他們的聲音在床鋪和圓凳的上方撞擊,她發(fā)出的叫喚被一種強大而結(jié)實的東西堵住,血液奔流的聲音在畫外隆隆作響,像瀑布、林濤,又像火車行進的聲音,我們體內(nèi)的液汁就是這音響的源泉,飛湍的激流在我們的身體內(nèi),我們的身體在飛湍的激流中,肉體就是激流,我們從高處往低處流淌,超出常規(guī)的速度使我們驟然失重,體內(nèi)被抽空又被充塞,身體一次又一次地順流而下,水花飛濺,我們發(fā)出一聲聲歡快的叫喊。
北諾和我,我們體內(nèi)的液汁使我們閃閃發(fā)亮。
北諾搬來之前這個房間堆放著過時的公物,(那些燈殼、退色的橫幅、繩索、旗桿、紅綢、鑼鼓,令人想起萬人大會的年代。)它們早就不被使用,雜物房的木門一直未被開啟。部機關(guān)向來不允許住人,北諾所在的部機關(guān)報每次分房只分兩套房子。離婚的北諾在辦公室住了近兩年,她找遍了包括一位副部長在內(nèi)的所有領(lǐng)導,至于本單位的一位管行政的頭,她更是找了許多遍,這種頻繁的接觸使我感到有些曖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我想我如果是北諾,我很可能作出某種交換,一勞永逸的事情太有誘惑力了。(我們在下面可以看到一些悲劇正是潛伏在這里,它從我們的身體逸出,散發(fā)著血的氣味,它在我們前面的不遠處,面容模糊,我們看不清它,但它肯定在那里,像一只貓,或者一只陳年的紅木圓凳。)當然這里有一些理論問題使我們感到遲疑,但在我們的生存中我們總是行動第一!”敝Z柔軟而飄逸的裙褲在寂靜無人的走廊上拂動,在那幢四層的灰色辦公樓里還有一個房間亮著燈,那是一個不喜歡回家的頭兒,(喜新厭舊是我們的天性所在,是激情年輕的證明,如果我們永遠跟一個人生活有什么意思呢?)這個頭兒總是以各種借口不回家,他從未想到離婚。他勤奮工作只是不想回家,北諾在人去室空的辦公室里,她在布幔遮住的床鋪旁總是做同一樣事情:照鏡子。她總是被自己的美麗所傾倒。天已黑盡,她到走廊去,看到白亮的光線從門與地板交接的地方散發(fā)出來。
他們還是沒有給她房子,她的分房條件比起另一位一家三代只住一間房的中年記者來還是差得太遠,這種態(tài)勢使人意識到,弄不好就會有人動刀子。幸虧那位不想回家的頭兒十分義氣,到部里為單位爭取到了一間放置照相器材的房子(就是那間堆放公物的雜物房),又召集分房小組成員開了會,將這間房子分給北諾,作為幌子的照相器材放在窄小的外間。
我在離登陸幾步遠的地方翻書看,這個系資料室的書庫已經(jīng)很久沒有清掃了,書架和書都積著一層厚塵,每抽出一本書都使我感到嗆鼻。
這個糟糕的地方是我一個月來的約會地點,選擇這個既沒法坐下又不便躺下,既沒有風景又沒有東西吃的地方約會實在荒唐,我想這既出于我的無聊,也說明登陸對我的感情日益淡薄,已經(jīng)到了走下坡路的時候了。
我往登陸的辦公室打電話,我說:登陸,我想你。登陸一聽就說:我正在開會呢!他連忙把電話掛斷了。第二天我又給他打電話,登陸在電話里正色說:李萵,我這幾天要到張自忠路的人大資料室去查資料,你到那里找我吧。我問資料室有什么好玩的嗎?他告訴我那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地方,是段祺瑞政府所在地,北師大學潮慘案發(fā)生地,劉和珍就是在那個門口被打死的。難道你不想看看舊時代的政府嗎?登陸說。當時我百無聊賴,我說:別說是政府,就是廁所我也愿意去看看。
我乘十三路公共汽車到張自忠路,果然看到了那幢象征舊時代的灰色大樓,我對它的外圍那雍容自得的護廊以及外觀上所有復雜的細節(jié)都十二分地喜歡,本來我一直以為我是欣賞那種簡潔明快的現(xiàn)代建筑風格的,我對煩瑣的東西最反感,在所有朝代的工藝品中,最憎恨清朝的工藝品,只要看上一眼就會引起生理上的反應(yīng):頭暈。如果有誰想陷害我,只要買上一套清朝工藝品的明信片散放在我居室的桌椅床鋪等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站上幾分鐘,那個叫做李萵的女人就可能被誘發(fā)狂躁型精神玻但這幢灰樓是西洋風格的建筑,它使我有新奇感。同時它門戶緊閉,護廊空疏,是一部懸念片的好實景,有可能被希區(qū)柯克看中。
北諾就是在這幢灰樓的護廊上出現(xiàn)的。
后來我才搞清楚,她到這里來也是和登陸一樣,是來查資料的,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是北諾的姨媽。當時北諾在單位的改革浪潮中剛剛被解聘,這使她灰心喪氣、空虛無聊。至于落聘的理由有以下說法:因為北諾不識時務(wù)地請了兩個月病假,這期間單位領(lǐng)導班子變動,舊班子全部換班,新班子勵精圖治實行改革,采取了聘任制,各部門限制人員,部頭一看,北諾這人好久沒看見,干活也不勤快,就沒聘她。有人說,她請病假是為了學開車,據(jù)說這個時期跟她半公開同居的是一個制片人,這類人在90年代成為了文化的帶頭人、文化權(quán)威,承擔著引導人民的文化消費的重任,被譽為文化大腕。他們炮制一部又一部電視連續(xù)劇,動用所有的宣傳機器(它們就像熊熊的火焰,熱的力量回環(huán)往復,像永不休止的風車,像風。)它們糖炒栗子,將大量的沙子〔沙子就是廣告嗎〕炒得熱氣騰騰,散發(fā)出強烈的、虛擬的香氣,這香氣吸引了大家)像媒婆一樣引起了我們的好奇心,使我們在夜晚消遣的黃金時間看他們?nèi)麧M了廣告的電視連續(xù)劇。我想這就是我們在前面看到的那個穿紅毛衣的男人,北諾跟他曾經(jīng)有過良好的感情基矗但后來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不見了。
那件荒唐的事情就是這個時候干的。
誰要是看到這一年有關(guān)假新聞的年終報道就會明白北諾干的是什么事情。有一份報紙作了統(tǒng)計,并且列了表,叫做《假新聞大曝光》,有標題、作者姓名單位、所發(fā)表的報紙。
一共列了十條假新聞。
其中一條的作者姓名欄寫著北諾的名字。
我在塵埃密布的書架上找到一本《胡風事件的前前后后》,我立即朝登陸嚷道:你干嗎不選胡風事件?這里全都有了!架上的灰塵被我大呼小叫的氣息所拂動,在我和登陸之間塵土飛揚彌漫,在昏暗書庫的黃色燈光下塵埃的顆粒像烏云一樣厚密。每一;覊m都在反光,這層塵埃的光幕使我看不清登陸,他的身影就像在霧里一樣影影綽綽,朦朧得像修拉(?)的畫。我越過濃密的灰塵走到登陸跟前,把手上的書給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