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式驚悚天花板,陰冷詭異得令人心里發(fā)毛!
◆ 江戶川亂步是日本推理小說之父,東野圭吾、島田莊司也深受他影響!
◆ 通讀江戶川亂步全部作品,篩選出8篇極好看的驚悚杰作!其中《芋蟲》還被列入禁書!
◆ 當怪人藏身你家椅中,當丈夫失去四肢,當推理作家親手實施完美犯罪……8個精選名篇,帶你直窺人心隱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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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準讀客讀懸疑,本本都是大師級。(讀客懸疑文庫)
江戶川亂步 Edogawa Ranpo(1894—1965)
本名平井太郎,日本推理小說之父。江戶川亂步的筆名源自美國著名推理作家埃德加·愛倫·坡名字的日語諧音。
江戶川亂步是日本推理的開宗立派者。《二錢銅幣》的發(fā)表,標志著日本本土推理小說的誕生,同時標志著本格派推理的誕生;《人間椅子》的發(fā)表,開啟了變格派推理的新時代;《D坂謎案》的發(fā)表,創(chuàng)造了家喻戶曉的名偵探明智小五郎的形象。江戶川亂步也是日本推理文學的推動者和守護者。他推動了偵探作家俱樂部的成立,該組織發(fā)展為日本當代權威推理組織——日本推理作家協(xié)會;他還出資設立了江戶川亂步獎,為日本推理小說界培養(yǎng)了大批人才。因此,人們尊稱他為“大亂步”。
江戶川亂步以《人間椅子》為代表的獵奇作品堪稱日式驚悚的天花板,這些作品改編的動漫、影視劇等層出不窮。陰森詭異的氛圍、荒誕離奇的設定,以及對幽微人性的極致呈現(xiàn),將日式驚悚的陰冷詭異發(fā)揮到了極致。
《人間椅子》(節(jié)選)
夫人:
突然收到陌生人的來信,夫人一定非常意外。這樣冒昧地給夫人寫這封信,自知唐突,還望多多包涵。
我下面要說的內(nèi)容,恐怕會驚嚇到夫人,但是,我必須向您坦白自己犯下的世所罕見的罪行。
這幾個月來,我從人世間隱形遁跡,一直過著惡魔般的生活。當然,這廣大的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知道我所做的事。如果沒有意外,或許我永遠不會再返回人世。
然而,zui近我的心情發(fā)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我不能不為自己的罪孽懺悔了。只是,我這么說夫人一定感到困惑不解,所以請夫人務必耐心讀完這封信。讀過之后便能明白我為什么會這樣苦惱,又為什么懇請夫人傾聽我這番懺悔了。
那么,從哪兒開始說起好呢?由于此事過于離經(jīng)叛道,而且離奇古怪,在用這種人間通行的信件訴說時總覺得難為情,因此寫信的過程中,我常常不知該如何下筆。但是再為難也不能不寫。不管怎么樣,我就從頭開始,按時間先后順序來寫吧!
我是個天生奇丑無比的男人,這一點請夫人千萬要記住,否則您若是同意了我冒昧的見面請求,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看到了我本就丑陋,又因長期不健康的生活變得更慘不忍睹的容貌而受驚的話,我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我這個人是多么不幸。‰m然相貌丑陋,內(nèi)心卻燃燒著不為人知的熾熱情感。我忘記了自己長著怪物般丑陋的面容,也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極其貧窮的工匠的現(xiàn)實,不知天高地厚地憧憬著甜蜜而奢侈的眼花繚亂的“夢”。
我倘若出身于富有之家,或許能憑借財力沉溺于五光十色的享樂之中,來排遣因齷齪的丑相而產(chǎn)生的悲傷。或者,我如果有藝術天分,也能寫寫優(yōu)美的詩歌來忘卻人世的凄涼。不幸的是,我沒有任何天賦的才能,只是一個可悲的家具工匠之子,靠著跟家父學的手藝,勉強維持生計。
我的手藝是制作各式各樣的椅子。我做出來的椅子,無論多么挑剔的客戶都會滿意,因此在商會里,我也受到另眼相待,我拿到的都是高級客戶的訂單。由于是高級客戶,自然要求也特別苛刻,有的客戶對椅子靠背或扶手部分的雕刻提出各式各樣別出心裁的要求,有的客戶對坐墊的彈性及各個局部的尺寸有特別的偏好,因此制作者為此耗費的心血,外人實在難以想象。不過付出的辛苦越多,做出成品后的喜悅就越是無法形容。這么說或許有些自鳴得意,我的心情可以說和藝術家完成杰作時的喜悅心情一樣。
每做完一把椅子,我都要自己先坐一坐,感受舒適與否。在枯燥無趣的工匠生活中,唯獨這個時候,我才會感受到說不出的得意與滿足。不知以后坐在這把椅子上的是多么高貴的紳士,或是多么美麗的淑女,既然是定做如此昂貴的椅子的有錢人家,宅子里肯定有著與這把椅子相匹配的豪華房間,墻上一定掛著名人的油畫,天花板上垂吊著猶如寶石般耀眼的水晶吊燈,地上必然鋪著名貴的地毯,在和椅子配套的桌上,會綻放著令人眼前一亮的西洋花草,散發(fā)出濃郁甘美的香氣。我沉浸于這樣的幻想中,感覺自己成了那奢侈房間的主人。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卻感到無比愉快。
我虛幻的妄念不斷地膨脹著。我這個貧窮、丑陋的小小工匠在空想的世界中化身為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坐在自己制作的華麗椅子上。而且我身邊坐著常在夢中出現(xiàn)的美貌女郎,她嬌媚地微笑著,專注地聽我說話。不僅如此,我們還握著彼此的手,互相訴說著甜蜜的愛的絮語。
然而,每當我沉浸在幸福得一塌糊涂的玫瑰色美夢中時,馬上就會被街坊大媽刺耳的說話聲,或是生病孩子歇斯底里的哭鬧聲吵醒,丑惡的現(xiàn)實又在我面前袒露它灰色的尸骸。回歸現(xiàn)實后,我看見的是與夢中的貴公子毫不相似、丑陋得可悲的自己的模樣,剛才對我微笑的美麗女子也不知所終…… 這些東西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就連附近跟孩子玩得渾身是土的臟兮兮的女仆都不瞧我一眼。只有我制作的椅子孤零零地留在原地,猶如美夢的殘片。而這把椅子,過不多久也將被送到和我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去。
就這樣,每完成一把椅子,我就會產(chǎn)生無盡的空虛感。那難以形容的、讓人厭惡至極的心情,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發(fā)展到不堪忍受的程度了。
“與其天天過這種蛆蟲般的生活,還不如干脆死掉!”
我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即使在工作間里敲著鑿子、釘著釘子或是攪拌著刺鼻的涂料時,我也執(zhí)拗地想著這件事。
“等一下,既然能下決心一死了之,難道就沒有其他路可走嗎?比如……”
我的想法漸漸朝著可怕的方向發(fā)展了。
恰巧在那時,我接到一份訂單,客戶要求我制作一批從未做過的大號皮革扶手椅。這批椅子要交貨給同在Y市的一家外國人開的飯店,這家外國飯店一向從自己國家購進椅子,但雇用我的商會向飯店推薦,說日本也有手藝好的椅子工匠,做出來的樣子并不比舶來品差,才好不容易拿下了這份訂單。由于機會難得,我也是廢寢忘食地投入到制作中,稱得上是不遺余力、殫精竭慮。
完工后,我看著這些椅子,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連我自己都覺得椅子完美得令人陶醉。像往常一樣,我從四把一組的椅子中搬出一把放在光照好的木地板房間里,然后緩慢地坐了下來。這椅子坐著真舒服!不軟不硬的坐墊,觸感舒適而且特意不染色的灰色鞣皮,適度傾斜、微微托起背部的豐滿靠背,飽滿鼓起而且弧度優(yōu)美的扶手,這些匠心使得整個椅子不可思議地完美協(xié)調(diào),渾然一體地展現(xiàn)了“安樂”這個詞語。
我深深地坐靠在椅子上,兩手撫摩著渾圓的扶手,沉醉其中。然后,我又犯了妄想的老毛病,無邊無際的空想猶如彩虹,帶著耀眼的色彩源源不斷地涌現(xiàn)出來。這些是幻覺嗎?由于內(nèi)心所想過于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我甚至害怕起來,心想我是不是已經(jīng)瘋了。
沉醉在幻想中的我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奇思妙想。所謂惡魔的聲音,大概就是這樣的吧!這個念頭盡管如夢幻般荒唐無稽、無比恐怖,卻用難以抗拒的魅力蠱惑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