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軒純美短篇口袋本》 收錄了中國首位國際安徒生獎獲得者曹文軒老師多年間創(chuàng)作的短篇小說佳作,既是曹文軒創(chuàng)作歷程的一次深情回顧,又是對其經典作品的重新品讀。這套叢書充斥著作者濃郁的個人風格,文字美麗而感傷,情感真摯而自然,展現(xiàn)著作者悲天憫人的人文關懷,暗藏著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量。
《赤燈火》以堅持夢想,堅定信念為主題,收錄了《一河大魚向東游》《遠方》《柏林上空的傘》等七個短篇小說,講述了一個人、一個動物乃至一把傘的追夢之旅,以及人們憑借信念,闖過重重難關,終窺見曙光的過程,本書通過細膩生動的文字和一波三折的故事向孩子們闡述了這個道理。
收錄曹文軒力作《大霧》。
中國首位國際安徒生獎得主曹文軒老師短篇小說力作,透視當代兒童的心靈世界,體察少年成長的斑駁歷程。
小口袋,大文學?诖镜男问,方便閱讀。
用短篇小說的形式講述青少年在向善道路上面對的矛盾與選擇,通過作品詮釋善良與道德
文學的天道
我談談我創(chuàng)作中的變與不變的問題。
我的所有作品,無論從外表看上去它們有多大的差異,但從根本上來講,都是建立在我所體悟到的那些基本面之上的。文學要不要變法?當然要,但它的 變法應當是在基本面之上的 變法。任何一種被命名的事物,都有它的基本性質,我們只能在承認它的基本性質之后,才能談變。我常喜歡拿普通事物來喻理。比如,我說椅子: 什么叫椅子呢也就是說,椅子的基本性質是什么呢?定義是:一種可供我們安放屁股的物體叫椅子。這就是椅子性。如果, 這個物體不具有這個功能,那么它也就不是椅子了。事實上,椅子也一直在變法,我們能說得清楚這個世界上一共有多少種椅子嗎?四條腿的,三條腿的,兩條腿的,一條腿的,沒有腿的;還有,古今中外,有多少種材質又有多少種風格的椅子呢?但變的不是性質。椅子再變,也不能變成劍,一把劍,是不能當椅子的。不信,你坐上去試試!既是文學,就有文學性。沒有文學性也就不是文學了。就是基于這樣一個樸素的理解,我在變法。從這些短篇小說中大概也能看出來,我沒有拘泥,沒有守成,沒有被一種所謂的風格困擾。它們甚至看上去很不一樣,但從追求美感、傾向悲憫、著重人物、喜歡風景、留心細節(jié)等方面來看,細心的讀者一定會覺得,無論哪一篇,它們都是我的文字,是在同一美學平臺上的把戲。事實上,我在寫任何一部作品時,都有頑強的突破和革新的欲望,即使寫短篇也是這樣一種心態(tài),不信你看這些短篇。有媒體采訪我時,曾問道:優(yōu)雅的文學姿態(tài)、優(yōu)美的文學語言、憂郁的人文關懷,這是您的作品給很多讀者留下的印象。您也認為,文學作品應該堅持一些基本、恒定的元素:人性道義、悲憫情懷、美育功能、藝術情調,等等。在當下這個喧鬧得讓人迷茫的文學市場上,您堅持您的理想更具有理想主義色彩。對此,您是怎么看的?我對文學的理解和界定,顯然是非主流的,也不是流行的。幾十年來,我對文學的伺候,一直是按我的文學理路來進行的。我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可能要比當初好得多,因為十多年間我畢竟以我的作品顯示了它們的生命力和合理性,看似平靜但連續(xù)不斷的再版、發(fā)行和逐年走高,在默默地訴說著什么,也無聲地支持了我的文學理念。而在十多年前,不要說是別人,就連我自己也會經常性地發(fā)問:你對文學的見解,是確當的嗎?是不是一種淺薄,一種荒謬,一種無稽之談?我會在一些場合發(fā)表我對文學的看法,往往都具有一種戰(zhàn)斗性,甚至挑釁性,其實當時在場的人未必是與我相左的。這是一種孤獨、不自信而導致的非常心態(tài)。但多少年來我還是堅持著,沒有放棄,沒有改弦易張。因為我自認為我對文學的感受,是有文學史的背景的,它們來自我對經典作品的體悟。由于我是這樣認為的,我也就敢于懷疑潮流,懷疑批評家們對一些作品的判斷。我堅持認為文學是有基本面的,這個基本面從有文學的那一天開始就存在了,它是文學的天道。我更相信20世紀上半葉之前的文學家們對文學的理解。后來世道變了,變得有點兒兇, 有點兒古怪,逆反成了一種時尚,一種深刻的標志,凡已有的一切都是一定要顛覆的。文學的標準被人為地、強制性地改變了。
我經常在問一個問題:如果將那兩個日本人川端康成和大江健三郎生活的年代顛倒一下,讓大江去川端的年代寫大江式的作品,讓川端降到大江的時代寫川端式的作品,這兩個日本人還會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嗎?我想,這個問題傻子都知道答案。那么, 現(xiàn)在的文學依了新的標準,到底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呢?回答這個問題很困難,但我們可以采用一個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發(fā)問。那些專以變態(tài)為題材的作品,那些徹底驅逐了審美價值的作品,那些極度夸張了人性之惡而將人性之善完全否定了的作品,那些惡兮兮、臟兮兮的作品,如果沒有它們,我們的生活會不會更好一些呢?如果我們不去在意那些朝思暮想的國際認定,批評界也不那么毫無立場地追捧那些有了國際認定的作品,我們只說文學的理、文學的道、文學與我們的幸福,我們也許會在一種放松的心情下正視文學的原旨。文學的原旨,肯定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的。其實,我所持有的并不是什么文學的理想,而只是堅持文學的原旨罷了。我只想我的文字能讓人對人性多少有點兒信心,對生活多少有點兒希望,對靈魂多少能有點兒觸動,我不想讓我的文字火上澆油、落井下石、釜底抽薪、心里添堵,也不想讓人破罐子破摔、撕破臉皮。如果一個作家的作品不能使人過得更美好,更像人,你即使說到天上說出花來,我也不能接受你那深刻的一套。中國作家的焦慮,不就是為了那個國際認定嘛!其實,這個認定是一個十分微妙、復雜的問題。我們對我們所以未得到國際認定的原因分析,可能忽略了許多重要細節(jié)。好在,我們后來終于有人分別在成人文學和兒童文學兩個領域拿獎了等級的獎, 諾獎和安獎,莫言和我。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放心地正視自己的文學宗旨和主張了。
謝謝這套書的策劃者和出版者,謝謝對我作品做出如此美妙分析的解讀者們。
曹文軒
2021 年5 月11 日于橡樹灣
曹文軒 中國作家協(xié)會全國委員會委員,北京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現(xiàn)當代文學博士生導師,部編版語文教材主編之一。2016年4月獲國際安徒生獎。代表作品《草房子》《青銅葵花》《山羊不吃天堂草》《蜻蜓眼》《火印》等。
一河大魚向東游
遠方
天空的呼喚
柏林上空的傘
癡雞
大霧
埋在雪下的小屋
雪屋中的火焰《赤燈火》賞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