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恐怖故事,也是一個愛的故事。
愛妻驟然離世后,暢銷書作家邁克??努南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寫不出連貫的文字了,“寫作障礙”使他的事業(yè)陷入了危機。不僅如此,四年來,他噩夢不斷,夢中的場景都在舊怨湖邊的老宅中,逼得他不得不去那里一探究竟。探究的過程是令人不快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的死也另有隱情。就在他一步步接近真相時,鎮(zhèn)上的人也對他產生了越來越多的敵意,可人類的敵意還不是最可怕的東西……
這部小說首次出版于一九九八年,精裝版首印量一百二十萬冊,獲得當年的布拉姆??斯托克最佳小說獎和次年的英倫奇幻獎。
前言
由于這本小說牽涉到緬因州兒童監(jiān)護權的法律問題,所以我向朋友沃倫·西爾弗求教過相關的知識。沃倫是很杰出的律師,仔細給我指點,期間還跟我提起一種以前用過的怪東西:面罩式速記機,我聽了當然馬上拿來作為恐怖元素加以應用。若故事里的法律程序有任何錯誤,要怪就怪我,而非我的咨詢對象。還有,沃倫也拜托我——看那樣子有一點可憐——能不能在我的書里安排一個“好律師”。對此,我只能說我盡了。
另外也要謝謝我兒子歐文在紐約州伍德斯托克提供技術支持;還有我的朋友(兼“超低價滯銷書”樂隊成員)里德利·皮爾遜在愛達荷州凱徹姆給予的技術支持。謝謝帕姆·多爾曼幫我讀初稿,給予投契又透徹的意見。謝謝查克·瓦利爾付出繁重的編輯心力——查克,這是你到目前為止最出色的一本。謝謝斯克里布納出版社的蘇珊·莫爾德、娜恩·格雷厄姆、杰克·羅曼諾斯和卡羅琳·里迪等人細心的照顧。最后還要謝謝塔比,有困難時她一定在我身邊。謝謝你,老婆。
斯蒂芬·金
后記
我親愛的書迷:
但愿《尸骨袋》害你至少一個晚上睡不著。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這樣。我自己就有一兩天睡不著,打從我開始寫這部小說起,要我到地下室去我就會緊張——就怕門會砰一聲關起來,電燈啪一下熄滅,
然后開始“咚咚咚”……只是,這對我來說起碼也是寫作的樂趣之一。你若覺得我這樣很變態(tài),嘿,別叫醫(yī)生來。
我重回斯克里布納出版社時,拿出了三部迥異的小說提案。第一部就是各位剛讀完的這本(除非你是那種罕見的怪物,讀書從書屁股開始),第二部是短篇小說集,第三部是回憶錄加寫作指南,叫做《寫作這回事》(On Writing)。但我想這本寫作指南學校里不會有人用,因為我寫的時候玩得太兇,太高興了。
我原以為短篇小說集是最簡單的。它只比我第一部短篇小說集《守夜》(Night Shift)略厚一點,但比我第二部短篇小說集《迷霧》(Skeleton Crew)要薄一點。我手邊有一堆很不錯的故事,有幾篇已經在小雜志上登過了,還有不少是從未問世的(只有《世事難料》〔“Everything is Eventual”〕和《黑衣男子》〔“The Man in the Black Suit”〕在大型雜志上登過)。我連書名都想好了:《一盞車燈》(One Headlight),跟“壁花樂隊”(The Wallflowers)的一首歌借的?雌饋砗芎线m,寫短篇小說若不像只靠一盞車燈摸黑回家,我還真不知道是什么。
只是,出事了。我想部分是因為和新的出版社、新的人合作,精神大振的緣故吧,但主要還是抓到了妙點子后就一路乘風破浪前進不止了。在寫《尸骨袋》期間(在《尸骨袋》緩慢朝出版日蜿蜒前進期間,不時有書冒出來巴著我不放,我發(fā)現(xiàn)這跟瘧疾發(fā)作沒兩樣),我寫了一部短篇,叫做《亞特蘭蒂斯之心》(“Hearts in Atlantis”)。算是我的小長篇之一吧,太長,不算短篇,但又太短,沒有長篇小說的分量。我從開始寫作以來,就一直被罵寫得未免長得討厭(想想看《末日逼近》〔The Stand〕、《它》〔It〕、《綠魔》〔The Tommyknockers〕就好)。這類半長不短的小說我寫過十幾篇,都暫時擱著,準備另外結集出書。這類第一部“半長不短小說集”叫做《肖申克的救贖》(Different Seasons),第二部叫做《午夜四點》(Four Past Midnight)。我很喜歡這兩部小說集,里面的故事都是我的得意之作。不過,《尸骨袋》出書后,我就沒想再出這類小說集了,因為已經沒故事了,柜子里是空的。
后來,我寫了《亞特蘭蒂斯之心》,結果它像一把鑰匙,把耐心躲在我心底深處三十年,就等著有機會露臉的東西給放了出來。我是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長大、在越戰(zhàn)正熾的時候成長的人,從一開始寫作就很想把我成長的年代,我經歷的時事,從《歡呼魚》到西貢淪陷到喇叭褲和迪斯科放客音樂沒落,統(tǒng)統(tǒng)寫下來。總而言之,我想寫我自己時代的事——哪個作家不是?只是覺得一旦寫了,一定會弄得亂七八糟。很難想象我這是要怎么寫。例如吧,寫一篇故事里面的主角對著人比和平的手勢,或是嘴上掛著“嘿!……帥喲!”
格特魯?shù)?middot;斯泰因(Gertrude Stein)說過洛杉磯:“沒有有的地方!蔽覍α甏母杏X也是這樣,那年代是我這代人的意識真正成形的年代;我對六十年代之后的年頭也是這種感覺,那年頭我們嘗過些許勝利,卻也吞盡挫敗的苦果。真要寫美國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戰(zhàn)后的第一代從“紅萊德”空氣步槍到軍用卡賓槍到游樂園鐳射槍,不如吞磚頭還更簡單一點。而且,沒錯,我害怕。艾倫·金斯伯格(Allen Ginsberg)說過,“眼見我這一代出類拔萃的心靈腐爛敗壞”,我一樣眼見我自己這一代頂尖的作家想寫所謂的“嬰兒潮”時代,卻只拿出自作孽不可活加陳腔濫調作蕾絲邊的作品來。
后來,我想到想太多對寫作不好,很不好,所以我坐下來寫《亞特蘭蒂斯之心》的時候,并沒想太多。我寫作,不是要為整個時代下注解,而只是為了自己開心,拿一些人注意到的一件事來寫。是不是要出版,我沒有特別的規(guī)劃,只是想我那幾個孩子讀了覺得好玩就好。結果,我就這樣又找到了回來的路。我開始發(fā)現(xiàn)有路可以讓我寫我們臨到手又失去,寫我們失去,寫我們最后終于得到,又是怎么得到的,不帶一絲說教。我討厭故事說教,有人說這是“賣掉自己的天賦人權去換傳道解惑”(可能是羅伯特·布洛克〔Robert Block〕講的吧)。
寫完《亞特蘭蒂斯之心》后,我又回頭寫了一部長篇小說,這一部獨立成書,叫做《卑鄙黃衣人》(Low Men in Yellow Coats)。另外一篇小說,《盲眼威利》(“Blind Willie”)已經寫好,只需要稍微調整一下,改成我當時在走的路線。第四篇,也是新作《我們怎么會在越南》(“Why We are in Viet Nam”),就像是結束,把我要說的話都作了總結。即使這樣,我還是有余事未了的感覺,所以我再寫了完結篇,叫做《夜色的天堂暗影一路沉落》(“Heavenly Shades of Night Are Falling”)!秮喬靥m蒂斯之心》以鮑比·加菲爾德在康涅狄格州的哈維治開始,到了《夜色的天堂暗影一路沉落》,以四十年后鮑比在哈維治告終。最后的成果——尤其是最后加進來的這一段——就很像是一部小說而不是小說集了。但不管怎樣,我都很滿意。我想這里面的故事很嚇人、很好玩、很悲傷,有時也能激發(fā)思考。你從來就沒辦法把你要說的話全都說清楚,這是這一行最教人難過的地方……但有時,你倒還能抓得到洶涌翻攪的思緒,略有一點滿足。十年前,我想都不敢想自己有辦法駕馭這洶涌的思緒;十年前,我想都不敢想能寫得出來這樣一本書。這一本書若是按照寫作大綱來寫,也還永遠寫不出來。借用六十年代的流行語說,你只能看著它水到渠成。
《亞特蘭蒂斯之心》八月時會由斯克里布納推出問世,各位十幾歲的時候若正是面包鞋當紅,也真有樂隊給自己取名為“草莓鬧鐘”(Strawberry Alarm Clock)的話,那這本小說應該可以讓你回味起當年的自己、當年的事,失去些什么,得到過什么。若你生得比較晚,那么《亞特蘭蒂斯之心》也可以跟你說一點當年的我們,我們又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的。期盼各位能夠讀讀這本小說,和我分享各位的想法。還有……和平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