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圖824位人物,每個人都有名有姓,佯裝、埋伏在舟船車轎、酒肆樓閣中?此铺绞⑹溃鋵崥C四伏。翻開本書,在小販的叫賣聲中,金、遼、西夏、高麗等國的間諜、刺客已經(jīng)潛伏入畫,824個人物逐一復活,只待客船穿過虹橋,就一起拉開北宋帝國覆滅的序幕。
《清明上河圖》描繪人物824位,牲畜60多匹,木船20多只……5米多長的畫卷,畫盡了汴河上下十里繁華,乃至整個北宋近兩百年的文明與富饒。
然而,這幅歌頌太平盛世的傳世名畫,畫完不久金兵就大舉入侵,殺人焚城,汴京城內(nèi)大火三日不熄,北宋繁華一夕掃盡。
這是北宋帝國的盛世絕影,在小販的叫賣聲中,金、遼、西夏、高麗等國的間諜和刺客已經(jīng)潛伏入畫,死亡的氣息彌漫在汴河的波光云影中:
畫面正中央,舟楫相連的汴河上,一艘看似普通的客船正要穿過虹橋,而由于來不及降下桅桿,船似乎就要撞上虹橋,船上手忙腳亂,岸邊大呼小叫,一片混亂之中,賊影閃過,一陣煙霧襲來,待到煙霧散去, 客船上竟出現(xiàn)了二十四具尸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翻開本書,一幅曠世奇局徐徐展開,錯綜復雜,絲絲入扣,824個人物逐一復活,為你講述《清明上河圖》中埋藏的帝國秘密。
三月十一,清明。
汴京南郊,離城十多里地,有三四個村落。天才微亮,村人都還沉睡未醒,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響。村人都被吵醒,紛紛披著衣服跑出去一看,都驚得張大了嘴——田地里到處是豬,成千上萬,全都散亂在田里,埋頭到處亂踩亂啃,才發(fā)新苗的麥地全都被踏爛。
農(nóng)夫們又驚又怒,紛紛抄起棒子去驅(qū)打那些豬。但豬太多,一趕更加混亂,反倒踩踏得更厲害。瞧著今年的麥子全都變成爛泥,不少農(nóng)夫失聲大哭。其中幾個脾性大的吼起來:“這田不能白糟蹋了!拿這些豬抵麥子!”
眾人一聽,全都憤憤鼓舞起來,有的沖回家找繩子,有的則直接把豬往自家趕,遍野的豬叫聲、怒喝聲、哭嚷聲……有豬圈的把豬趕進圈里,沒有豬圈的,就驅(qū)在院子里,甚至擠在屋子里。一兩個時辰后,田里再不見人,也不見豬,只剩泥爛的田地。
各家關起門,開始算賬:一畝地最多收二百斤麥子,交官府夏稅,一斤最多只算一百二十文,剩下的賣給糧商,最多也一百五十文,按最高算,一畝地三萬錢。
一頭豬,按三百斤算,賣給豬商,一斤四十文,一頭一萬二千錢。算起來,三頭豬比一畝地強。
這一帶幾個村落總共有二百多戶,多的得了七八十頭豬,少的也有二三十頭。主戶里,田多的上戶捉的豬若少了,要略虧一些,田少的下戶則能賺一些。沒田的客戶則意外撈了一大筆。因而,有的人罵,有的人笑,有的連聲咂嘴。幾個村的里正、耆長中午聚到一起商議,這些豬的主人至今不見來尋豬,不知道是什么緣故。豬踩壞了田地,依理也得賠,不過打起官司來,不知道要拖延多久,而且未見得能賠多少。有了這些豬,賺的不說,就算損,也損得不多。如今趁著沒人來找,各家先把這些豬全都殺了,能賣的趕緊賣掉,賣不及的也趕緊藏起來,實在不成用鹽腌了慢慢賣。至于田,各家趕緊補種,還來得及。
于是,各家各戶都開始殺豬,豬叫聲險些把村里的房子震塌。
清明上午,汴京西郊車魚坊。
數(shù)百個魚商聚在汴河上游岸邊,看著太陽漸漸升高,一片焦躁叫罵聲。
每天清早天不亮,魚商們就在這里等候漁船。上游的魚販把魚運到這里,賣給魚行,魚行再分賣給各個魚商,魚商趁早運進城去趕早市。然而今天,天已大亮,仍不見一只漁船來。
魚商們把一個人緊緊圍住,不停地催問,那個人不停地解釋,但到處是叫嚷聲,誰說了什么,誰都聽不清。
這個人名叫蔣衛(wèi),是汴京魚行主管,今年四十七歲,長得小眼扁嘴,頭小身長,人都叫他“蔣魚頭”。他十來歲就在京城販魚,已經(jīng)有三十來年,深得行首倚重,漁行的大小事,大半都是由他出頭料理。
近一個月來,蔣魚頭已經(jīng)被挫磨得肝肺都要燃著,但從沒像今天這么糟亂。他嗓子幾乎喊啞,卻沒人聽。實在沒法,只得用力扒開那群魚商,騎上驢,逃脫魚商們的叫嚷拉扯,加緊催驢,進城去找那個惹禍的事主——馮寶。
清明正午,東水門外。
梅船在虹橋下遇險時,祝德實剛走到香染街口。
他是京城炭行的行首,年近六十,中等身材,原先是瘦方臉,由于發(fā)福,早已變成了圓臉,頷下稀軟一些胡須,樣貌親切,滿臉和氣。加之極善保養(yǎng),面色豐潤,看過去不到五十歲。
今天清明,幾個商界老友約了個郊外酒會,要斗各家廚藝。祝德實讓家人精意備辦了四樣秘制菜肴,排蒸荔枝腰子、蓮花鴨、筍焙鵪子、糟脆筋,用一色官窯冰裂紋粉青瓷碟盛放。又挑了幾樣咸酸勸酒的精細果子,椒梅、香藥藤花、砌香櫻桃、姜絲梅,一起用彭家溫州漆盒裝好,讓人先送了過去。又帶了一套龍泉梅家茶具、幾餅龍團勝雪御茶,及席間添換的衣衫巾帕,讓兩個隨從阿銅、阿錫分別提著。
京城各行衣飾都有區(qū)別,今天不做生意,祝德實沒有穿行服,只戴了頂東門汪家的黑宮紗襆頭,穿了件劉皇親彩帛鋪的青綢春衫,系了條鈕家的犀角腰帶,腳上是季家云梯絲鞋鋪的青緞繡履。
他看天氣晴好,時候又尚早,想舒展筋骨,便不騎馬,信步慢慢向城外走去。才走到香染街口,便見兩個人急急走了過來,都穿著炭行的行服,黑綢襆頭、黑綢袍,腰系黑綢絳。
一個瘦高,目光暗沉沉的,五十來歲,叫臧齊;另一個粗壯,嘴邊一圈硬黑胡茬,三十來歲,叫吳蒙。兩人都是大炭商,和祝德實一同主掌京城炭行。
吳蒙還沒走近就嚷道:“祝伯,炭仍沒送來!”
“哦?宮里的炭呢?沒送去?”
“我的存貨昨天已經(jīng)淘騰盡了。拿什么來送宮里?”
“這可怎么好?我那里也沒有剩的了,臧兄弟,你那里如何?”
臧齊不愛說話,沉著臉,只搖了搖頭。
吳蒙氣恨道:“我早說那姓譚的不能信!”
三人正在犯愁,忽聽到有人喚道:“三位都在這里?讓我好找。”
抬頭一看,是內(nèi)柴炭庫的主簿吳黎,四十來歲,面色有些暗郁,穿著件青綢袍子,騎著匹青驄馬,剛從東水門外進來。
三人忙一起叉手拜問:“吳主簿!”
吳黎并不下馬,沉著臉:“你們倒是清閑,昨天讓我候了一整天,沒見著一塊炭。今天一上午,仍不見人影兒。宮里頭滾轱轆一樣派人來催,說都要砍桌椅來燒水了。你們的炭看來不打算送了?”
“讓吳主簿受累。宮里的炭我們哪里敢欠?只是各家炭場里真的沒有存貨了。您看臧、吳二位這一頭的汗,他們兩個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直在為這事奔忙。您放心,等炭船一到,我們立刻給您運過去!弊5聦嵞樕腺r著笑,心里卻想:催起炭來似火,付起炭錢又如冰。宮里欠了兩年多的炭錢至今還沒見一文錢。
“又是這話?沒有個準時準信,我怎么去回復?”
“我們也沒法子,這兩天又是寒食清明,水路堵得厲害,難免耽擱一兩天。您看,最晚明天,就算炭船沒來,我們也想辦法把宮里的炭找齊。”
“明天?!你們真要逼宮里燒龍椅?”
“不敢,不敢。說兩天,只是不敢把話說死。炭船今天應該就能來了。”
“天黑之前,若還見不到炭,就不是我來叨擾各位了!
吳黎也不道別,沉著臉,喝馬搖韁,徑自向城里行去。
三人呆立片刻,祝德實問道:“那姓譚的沒找見?”
吳蒙恨道:“若找見就好了!便沒這些啰嗦了。姓譚的不見人影,我們不能讓那姓馮的也跑了!
“馮賽倒不至于!
“不管至不至于,現(xiàn)今只有看緊他!”
祝德實身后拎著茶具的仆人阿錫小心插話:“馮相公剛才似乎騎馬出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