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 春意思” 是什么意思
“春意思” 是什么意思?
春日里表達的志向，春祥表達的意見。
就這兩點意思。
一
春日里表達的志向，我腦中出現(xiàn)的第一個場景就是孔老師和他的學(xué)生在《侍坐》中的對話。
這是一場著名的對話，各人暢快地表達了自己的理想和觀點。
子路拍著胸脯，自信地向老師孔子保證：
老師，您如果派我去一個內(nèi)憂外患的中等國家做第一把手，這個國家的財政狀況又非常不好，經(jīng)歷著金融危機，差不多要破產(chǎn)了，就是這樣的國家我也不怕。 不出三年，我一定可以使人民振奮精神，使那里的精神文明再邁一個臺階。 振奮精神的前提是什么? 那就是人人安居樂業(yè)，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冉有面對子路先聲奪人的氣勢，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假如讓我去一個方圓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鄉(xiāng)鎮(zhèn)做第一把手，我想用三年的時間，讓那里的人民豐衣足食，有吃的，有穿的，家家還有點小存款，這點我可以做到，至于精神文明搞得怎么樣，那要等比我有水平的人來做了。
公西華面對子路和冉有的強大志向，顯然有點不好意思：
我不能保證我能干成什么事，只是我比較愿意學(xué)習(xí)，對于不懂的事情，我會通過學(xué)習(xí)的方法盡量去完成。 比如，在我們國家舉行祭祀大典或者重要的外交活動中，我愿意穿著禮服，戴著禮帽，做一個小小的司儀。
聽完三人的志向，孔先生拈須微笑，轉(zhuǎn)頭問曾皙： 小曾啊，你也說說看嘛。
曾皙這時候正專心地彈瑟，聽到孔先生問他的志向，他就讓瑟聲緩和下來，然后站起來回答老師的問題。
曾皙有點害羞： 我沒有什么理想哎，我能不說嗎?
孔老師和藹地笑笑： 沒關(guān)系的，各言其志嘛。
曾皙回答： 我最大的理想是，暮春的季節(jié)，穿上散發(fā)著棉花氣息的新春裝，和一些朋友一起到清澈的沂水河中去沐浴，然后，到舞雩臺上去沐浴春風(fēng)，最好再弄點兒酒，帶點兒花生米、茴香豆，一邊喝酒一邊賦詩，高興時，還可以一邊唱歌，一邊跳舞，抒發(fā)心志，盡興了才回家。
孔子聽完，長嘆一聲說，曾皙的想法和我一樣啊。
曾皙的“春意思”，至少表達了四層意思：
第一，喜歡新事物。 他喜歡春天，喜歡在春天穿著新衣服出去游玩。 喜歡新事物說明具有創(chuàng)新意識，這樣的人一定能把工作做得很出色。
第二，親近大自然。 他要到河里去沐浴，他要到高山去呼喊。 大自然具有無窮的生機和活力，你看那些畫家、詩人，還有什么什么的各種家，有時寫不出東西了，只要走進大自然，呼吸一下新鮮氣息，就一定有了精神，不說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至少他會說，找到了感覺。
第三，和群眾打成一片。 不管大朋友還是小朋友，他總能與他們和諧相處，這樣的人具備良好的親和力，能團結(jié)群眾，在群眾中享有崇高的威信，有很強的號召力，工作一定能順利開展。
第四，懂得勞逸結(jié)合。 喝酒賦詩，唱歌跳舞，樣樣在行，不會整天死板地工作又工作，能喝半斤絕不喝四兩!
二
春祥表達的意見。
著名作家韓小蕙女士告訴我說，她采訪９６ 歲高齡的張中行先生時，張先生雙眼已基本失明，但老先生仍然用清晰的思路告誡她： 讀書寫作，最重要的是思想。
無論散文隨筆，都要表達思想，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本書《春意思》，就是春祥充分表達觀點和意見的作品集。
第一部分，“一點意思”；第二部分，“ 兩點意思”，基本上是直接表達，社會民生、政治經(jīng)濟、油鹽醬醋、吃喝拉撒、天文地理、雞毛蒜皮、現(xiàn)象和觀點，或者說，病灶和藥方，都一一開具，有好多是十幾年前的老方子，對不對癥，請大家評說。 我看歷代筆記，里面有不少陳年方子，雖然相隔幾百上千年，但仍然是一種借鑒。 我也希望，這些小方子還有一定的用處。
第三部分，“三點意思”，是借別人的作品，粗淺談及文學(xué)和人生。 這一部分，是替他人文集作的序或評價。 春祥基本上是就作品談開去，談及自己，勾連歷史，觀照當(dāng)下，少溢美之詞，多如實評述，更多的是信馬由韁的閑思，思古思今思他思己，甚至為百草憂春雨。
第四部分，“四點意思”，是兩個比較長的演講錄，談的是一點點經(jīng)驗和體會，談得比較亂，比較雜。 但是演講的現(xiàn)場效果還可以，也比較實用，所以名曰“ 四點意思”，即多點意思。
三
曾文正公，有一自題聯(lián)，我挺喜歡： 養(yǎng)活一團春意思，撐起兩根窮骨頭。
春天，萬物復(fù)蘇，生機勃發(fā)。 不管是順境還是逆境，人的信念，都要像春天一樣，朝氣蓬勃，保持旺盛的生機。 而且，春又是柔和的、包容的，她希望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快快生長，因此也借喻為人處世要和諧包容，并隨機應(yīng)變。
這樣的“春意思”，必須養(yǎng)活，要養(yǎng)得有足夠的生機，才能在困苦中，挺直脊梁，經(jīng)得起血與火、生與死的諸重考驗。
我的《春意思》，和曾公的對聯(lián)，也許就是巧合。 如果您還能從春祥的幾點意思，讀出曾文正公的那團“ 春意思”，那我必須給您豎起贊賞的拇指，您真是一塊讀書的好料子!
四
眼下正是春的季節(jié)。
春季里讀《春意思》，希望您在被各種混亂的信息誘惑逐漸淪陷的思想中，能擦閃出幾朵有意思的火花。
呵，您不能要求春祥的每一篇文字都春意盎然。
《春意思》，就這點意思。
是為序。
戊戌初春
杭州壹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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