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俄國漢學家瓦西里耶夫寫的一部中國文獻介紹類的漢學讀物,算不上學術研究,只能算是通識性的介紹,在當時的背景下,把中國文獻介紹給俄國,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本書按照專題,把中國文獻分為儒家文獻(其中又按時間把儒家分為兩個時期),道家文獻,佛教文獻,歷史與地理著作,律法文獻,語言學、批評、古代文物類文獻,農書、自然科學典籍和兵書,美文學文獻,民間文學(戲曲、小說、章回小說)
《國際漢學經典譯叢:中國文獻史》是俄國漢學家瓦西里·帕夫洛維奇·瓦西里耶夫寫的一部中國文獻介紹類的漢學讀物。在當時的背景下,把中國文獻介紹給俄國,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本書按照專題,把中國文獻分為儒家文獻(其中又按時間把儒家分為兩個時期),道家文獻,佛教文獻,歷史與地理著作,律法文獻,語言學、批評、古代。
瓦西里?帕夫洛維奇?瓦西里耶夫(1818--1900)是19世紀俄羅斯?jié)h學界的一位最重要的人物。先后在喀山大學和彼得堡大學的漢學專業(yè)授課,對于漢學的發(fā)展壯大和俄羅斯?jié)h學人才的培養(yǎng)都做出了重要貢獻。
譯者序
瓦西里耶夫生平及學術成就綜述
一、幾句開場白
二、中國人的語言與文字
三、關于漢字與中國文獻的古代性問題——中國人對此問題所持的觀點
四、儒學發(fā)展的第一個時期——孔子及其功績、儒家的三部古書:作為中國精神發(fā)展基礎的《詩經》《春秋》和《論語》
五、作為儒家倫理道德基礎的家庭;《孝經》;釋禮;宗教與儒家政治;體現(xiàn)儒家治國理想的《書經》
六、孟子
七、儒學發(fā)展的第二個時期
八、儒家以外的哲學家——道家
九、佛教
十、中國人的科技發(fā)展——歷史與地理著作
十一、中國人的律法
十二、語言學、批評、古代文物
十三、中國的農書、自然科學典籍和兵書
十四、中國人的美文學
十五、民間文學:戲曲、小說、章回小說
結語
附錄一 瓦西里耶夫主要論著目錄
附錄二 瓦西里耶夫相關檔案及藏點
附錄三 瓦西里耶夫相關手稿及藏點
漢語書面語與口語差別較大,這也是它與埃及文字的不同之處。埃及文字的書面語同口語是一致的。漢字的情況恰好相反,至今尚未寫作或出版過任何一本與口語表達相一致的書面語著述。朗讀漢語作品時,如果聽眾是文盲,那么他根本聽不懂書中所寫的內容。這并不是由于聽眾不理解文章,而是因為漢語作品并非寫給人聽,而是讓人自己去閱讀:造成這一狀況的主要原因是,作品不是用口語書寫,而是按照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具有一定模式的書面語。
問題在于,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語言,會因為說話人的親人、朋友和同鄉(xiāng)不明白他的話,而像與聾啞人對話一樣逼他寫出來。有些人在闡述漢語的這一特點時根本不明所以。實際上,中國有很多方言土語。除了固有詞匯,每個詞匯和短語(“走”這個詞北京的東城區(qū)說“去”,西城區(qū)說“開”——著者注)都有各自的發(fā)音和稱謂:北京人說“十”,甘肅人說“四”(在北京,油氈子是一種“漆布”——著者注)。這樣一來,如果對話雙方都不懂書面語,在無法猜測對方說話的內容或者不熟悉彼此發(fā)嗇的情況下,就不得不請翻譯幫忙,或者根本無法進行對話。因此在全中國范圍內書面語就起到了橋粱的作用。在我們看來,指責中國人愚蠢、不接受字母表的觀點并不正確。中國人接觸字母表的時間不會晚于公元4世紀,而且對它給予了較高的評價。但是,如何能讓當時的所有人都會書面語呢?
漢語書面語同口語的區(qū)別在于,書面語中的詞在一個聽力最好的中國人(歐洲人就更不用說了——著者注)聽來均是單音節(jié),它們或者由一個韻母構成(e,u.iu等——著者注),或者由聲母與帶有上述韻母合成的音節(jié)構成(ba. bu,be),或者后面再加上一個聲母(ban,ben),或者只有聲母n,ng,因此經常(某些外來音節(jié)除外——著者注)會出現(xiàn)聽不懂但能讀懂的狀況。例如,眾所周知,一個“yi”音在漢語中就有一百多個漢字與之相匹配,不但每個字意義不同,而且同一個字在不同的句子中意義也各不相同;有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情景,兩個中國人在對話,當一方說出“yi”音后,他就可以斷定對方知道自己想說“一個”。書面語“一”的意義不在口語中使用。但是如果再按照四聲發(fā)音(這是一些完全不同的詞語,夾雜我們的字母和陌生發(fā)音——著者注),那么就需要在前面或后面補充上另一個單音節(jié)詞,這樣才能組成一個新詞,例如:一個,衣裳,意思,早已,禮儀,所以,等。
但是因為這些發(fā)“yi”音的漢字書寫各不相同,所以即便只有一個字,沒有任何漢字與其組成詞語,讀者也能明白其意義。對此我們會另做敘述?谡Z中所說的某種樹木、石頭、鳥類等,一般由兩部分構成——詞根(一般為形容詞——著者注)和詞綴。但是書面語中只使用發(fā)音和對應該意義的詞根;為了不必專門寫出樹木、石頭、動物等詞匯的全稱,往往將這些單音節(jié)詞的標志和意義結臺起來;也就是說,書面語中往往使用單音節(jié)詞。讀者一讀到帶“木”字旁的“樟”,就知道這是“樟腦”的意思,與帶“王”字旁的“璋石”和帶“犬”字旁的“香獐”區(qū)別開來。也就是說,單音節(jié)詞來源于雙音節(jié)詞(雙音節(jié)詞中的形容詞在單音節(jié)詞中作名詞用——著者注)。
我們不應該忘記,古漢語的詞大都是數量不多的單音節(jié)詞;雖然是單音節(jié)詞。但是在不同語境中因詞根的不同而意義各不相同——即加上一個同義或近義的實詞素,與原來的單音節(jié)詞構成雙音節(jié)詞,以及加上一個虛詞素,作為前綴或后綴構成雙音節(jié)詞。漢字的詞根可以不考慮詞源(死,使之死——著者注)形式和句法形式,不過由于書寫的不同,曾經出現(xiàn)過的各種詞義都得以保存。例如“節(jié)”字,原意為“截斷”,然后有了“節(jié)子”(竹子和樹木上的疤痕——著者注);后來我們又知道,“jie”字可以指“界線”“節(jié)制”“戒條”,甚至“戒律”等。發(fā)音同為“Jie”的漢字書寫卻各不相同,所以千萬不要混淆。漢字的意義非常多,有時甚至截然相反:“天或地”意指“天與地”(“喝”與“使之喝”,立與“使之立”——均用一個字表示——著者注)。在此我們以“對”字為例進行解釋!皩Α笔恰皩α⒌摹保〝硨Φ摹咦ⅲ┗蛘摺跋嚓P的”的意思,但是我們想象一下貼在門上的對聯(lián)的“對”,它可能是“對立的”和“相關的”的意思,因為“對”可以釋義為“對答”“反駁”。這就說明,即便漢字的意義是確定的,但是它在應用、發(fā)展和傳播的過程中都可能具有其他意義,例如,“道”字意指“道理…方法”‘道德”。此外,如果我們說,漢語書面語來源于口語中的雙音節(jié)詞(或者多音節(jié)詞,類似文學上的迂說法——著者注),那么這并不意味著,書面語單音節(jié)詞就不能彼此,合構成雙音節(jié)詞。相反,與口語相比,這種結合在書面語中使用更多,不過往往讓人聽不懂。例如,在口語中習慣說“喜歡”,書面語中卻變?yōu)椤皻g喜”,然后出現(xiàn)了“喜新”“新歡”“歡欣”“欣悅”等口語中根本不使用的詞。
上文中曾說過,聲母的不同會導致不同地方發(fā)音各不相同(“是”與“系”——著者注),書寫也不相同,而這成為保存有方言(特別是中國古代各諸侯國的文字①——著者注)的書面語的共同財產。
由此我們明白,一方面,詞的構成除了存在于單音節(jié)字中的本義外,還會出現(xiàn)其他詞根的變換;另一方面,同一個詞根的本義應該有不同發(fā)音的漢字相對應。而這恰恰是造成漢字同音字較多的原因。
如果認為,以副詞為首的單音節(jié)詞沒有任何變體,即單音節(jié)詞始終如一,那么可以肯定地說,這種想法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