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是京劇史上一顆必不可少的璀璨之星。她出生梨園世家,八歲開蒙,十七歲便已紅遍上海,一生與戲曲為伴。本書是孟小冬的個人傳記,較為完整地展現(xiàn)孟小冬的傳奇人生。全書以孟小冬一生的戲曲之路為主,輔以其親情、友情與愛情,展現(xiàn)其生活的態(tài)度與對待人生的看法,力求真實、生動地再現(xiàn)“一代梨園東皇”不平凡的一生。
一個滿身棱角、一世傲寒的民國奇女子。
她是亂世中的奇女子,有男人的霸氣果決,亦有女子的嫵媚柔情。
在臺上,她是須生之“冬皇”、梨園名伶;在臺下,她明艷照人、芳華絕代。
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出戲,起伏激烈。
“中國女老生”孟小冬的人物傳記,講述一代名伶的一生光影。
京劇博大精深,很多故事源于歷史,源于生活。沒接觸的人也許會覺得枯燥無趣,然而經(jīng)過京劇演員的詮釋,那個中的趣味和欣賞價值,是不容小覷的。京劇之所以能成為我國國粹,也正說明它的地位和存在不一般。而在京劇上有造詣的那些人,我們俗稱的戲子,他們無不為了戲劇而貢獻(xiàn)青春年華、精力和心血,但他們卻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被視為社會底層和卑微的象征。說到底也是時代的悲哀。
有能力的人,不應(yīng)該被看低。有才華的人,應(yīng)該被認(rèn)同。
但人生卻又豈能盡善盡美呢?多少戲子最終只落得悲涼的下場。我們也只能感嘆一句:真是生不逢時。
但是幸好,還有那些被世人銘記的人物。
幸好,那里面包括孟小冬。
作為中國第一女老生的孟小冬,不敢說是后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
她一生為愛癡迷,為名分執(zhí)著而苦苦等待,為一生熱愛的京劇藝術(shù)而奉獻(xiàn),她悔過、恨過,最終她那孤寂的半生和受過的傷害,賦予了她人生的意義。
陀思妥耶夫斯基說:“我只擔(dān)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難!
在漫漫人生中,上帝給予我們苦難,并不是要我們躲避或是絕望,而是要我們迎難而上,把苦難化作繼續(xù)前行的動力。孟小冬就是這樣的女子,總是一直前行著,就算歲月無情地在她身上留下傷痕,她依然堅韌地站立在俗世中,清傲而不驕,出于淤泥而不染。她對得起她所承受的一切苦難。
她轟轟烈烈的一生,雖然不過是走馬觀花,鏡中水月,那舞臺的背后,又有多少個揮汗練功的日子,那些努力過的歲月,就讓我們一起來品嘗。
華子,自由撰稿人,作品散見于《花寂年》、《素時紀(jì)》等期刊雜志。已出版長篇傳記《陸小曼在左,林徽因在右》。
對于情感,深信女作家萬方所言:女人一生黑暗和耀眼的,都是婚姻和愛情。對于人生,堅信:所有等待,都是值得。
第一輯 夢始梨園
壹 緣起 \ 003
貳 開蒙 \ 009
叁 挑簾 \ 016
肆 盛開 \ 021
伍 加盟 \ 026
第二輯 陌上花開
壹 遠(yuǎn)行 \ 043
貳 搭班 \ 052
叁 獻(xiàn)藝 \ 059
肆 星輝 \ 066
伍 喬遷 \ 074
第三輯 錦簇芳華
壹 前塵 \ 079
貳 遇見 \ 086
叁 動情 \ 094
肆 連理 \ 100
伍 息影 \ 108
第四輯 伊人憔悴
壹 命案 \ 119
貳 距離 \ 128
叁 破裂 \ 138
肆 神傷 \ 146
伍 信仰 \ 153
第五輯 半世憂傷
壹 復(fù)出 \ 165
貳 拜師 \ 173
叁 深造 \ 180
肆 訣別 \ 188
伍 義演 \ 196
第六輯 如煙散盡
壹 絕唱 \ 207
貳 名分 \ 213
叁 傳承 \ 224
肆 知音 \ 230
伍 曲終 \ 234
附 錄:
孟小冬大事年表 \ 243
壹 緣起
那是炮火轟隆的亂世,卻又是英雄輩出的年代,那是歷史的悲情詩篇,卻又造就了許許多多傳奇的人生。那些在紅塵中顛沛流離,在亂世里苦苦掙扎,在命運面前跌跌撞撞的傳奇女子,就像一首首永不老去的歌,一段段驚心動魄的文字,在逝去的歲月里,留下不滅的痕跡。
一盞清茶,一曲幽歌,游走于一頁頁恢宏篇章,時光繾綣過繁華的舊夢,紛揚的落花擦過佳人的肩頭,在生命的盡頭燃燒成灰燼。誰的一生讓人悲嘆,誰的一世讓人神傷,又是誰的一個轉(zhuǎn)身荒蕪世事的無常。
歲月如歌,人生如戲。紅色的布幔緩緩被拉起,聲樂奏響,一段精彩的人生要開始了。清光緒三十四年,即1908年,冬天,上海的天氣冷得讓人發(fā)慌,棉絮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滿整條寂靜的弄堂。
在上海許許多多形色無異的普通弄堂之中,有一處人家傳出來嬰兒清脆嘹亮的啼哭聲。這哭聲的主人,就是中國第一女老生、京劇名伶,孟小冬。
孟小冬,名若蘭,字令輝。小冬是乳名。在她出生的那天,父親孟鴻群既欣喜又激動,雖然他一直希望妻子能夠生個兒子,在這種亂世中,又是梨園世家,女子的命運總是比較脆弱。但小冬的到來還是讓一家人很開心。第一次當(dāng)父親的他笑容滿面地給每個來道賀的親戚好友送上紅雞蛋。
在道賀的眾多親戚朋友中,有一位動作舉止頗有京劇武生味道的中年男子,他從人群中來到嬰兒的旁邊,正瞅了一眼,原本已經(jīng)安靜躺在襁褓里的嬰兒又立馬大哭起來,任母親怎么哄,都停不下來,反而越哭越響亮。這個人就是小冬的姨父仇月祥。只要他一說話一靠近,剛出生的小冬就感應(yīng)到似的,越哭越厲害。親友們都笑了,仇月祥開玩笑稱贊小冬好嗓子,將來定會成為名角。雖然只是場面話,到后來小冬就真的應(yīng)驗了這句話,成為著名的京劇演員。
仇月祥問張氏孩子是否取了名字,張氏搖搖頭,將襁褓里的初生嬰兒遞給他,讓他給孩子取個名字。
仇月祥沉思片刻,不經(jīng)意轉(zhuǎn)頭朝窗外看去,只見外邊那紛飛的飄雪和濃濃的冬意,便說:“就叫‘小冬’吧!”親友們都說這個名字好,簡潔雅致,又十分應(yīng)景。
其實孟小冬真正的出生年份是在1907年,但當(dāng)時民間有個迷信的說法叫“臘月羊,守空房”,意思就是說這個時候出生的人命運會比較坎坷。小冬的父母害怕這個預(yù)言降臨在女兒的身上,會影響她的一生,便將她的出生日子改稱為1908年。
但是無論怎么躲避,還是避不過命運的安排。降臨在孟小冬身上的一切都仍然像宿命般的偶然,卻又是命中注定,要她來人間于紅塵中遭受這些劫數(shù)。
出生于梨園世家的孟小冬,從小便深受京劇的影響,后來順理成章地開始了戲劇生涯。一切看起來都那么自然,仿佛是理所當(dāng)然的。從清朝開始,梨園界有一個規(guī)定,伶人的后代只能子承父業(yè)繼續(xù)成為梨園弟子。這個規(guī)定對伶人來說有些不公平,甚至是殘酷的。雖然唱戲謀生比很多需要在外面吹風(fēng)淋雨的職業(yè)已經(jīng)好很多,但是作為女子,走上唱戲這條路定是不容易的,本來伶人的社會地位就是偏低的,女伶的地位就更加低微了。而且當(dāng)時女伶比較少,很難唱紅,就算紅了,也多數(shù)是紅顏薄命的下場。
生在什么樣的家庭,我們從來都無法選擇,那是與生俱來的命數(shù),我們只能承認(rèn)自己的無能為力。但后面要走的路,我們總會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孟小冬出生于這樣的家庭,她沒有選擇。然而,如果命運可以重來一次,假如她又有選擇權(quán),還會選擇戲劇這條路嗎?
我認(rèn)為,她會。她是熱愛京劇的。
孟氏家族有歷史記載的四代里面,有半數(shù)以上的子弟都是京劇演員。他們大半輩子都為戲劇而活。
孟小冬的祖父孟福保,人稱孟七,祖籍是山東濟(jì)南,他出身老徽班,擅長演武凈兼武生。
所謂武凈,也叫“武花臉”,凈角的一種,在戲曲中扮演以武打為主的角色。而武生,就是京劇中擅長武藝的角色。
1853年,太平天國運動期間,二十多歲的孟七是滿腔熱血的愛國青年,他懷著革命的熱情,從山東來到江蘇,參加了太平天國革命。在革命期間,由于孟七是武班出身,有一身好武藝,被分到英王陳玉成主辦的同春戲班當(dāng)教師。陳玉成是一位富有遠(yuǎn)見的將領(lǐng),無論是培養(yǎng)將才還是指揮作戰(zhàn),都十分出色。
太平天國運動失敗后,在軍中教戲十余年的孟七于是離開軍隊北上京城,搭班演戲。同治年間,孟七和同一個戲班鼎鼎大名的楊月樓、任春廷以及其他戲劇演員受邀到上海演出。
據(jù)說當(dāng)時上海的京劇觀眾偏好看武戲,以至出現(xiàn)“劇場多見金鼓喧闐,不聞琴韻悠揚”的現(xiàn)象。就連“伶界大王”譚鑫培到上海的第一天也演大武戲《挑滑車》。而孟、楊、任等一眾演員的演出也十分精彩,甚至讓“滬人初見,趨之若狂”。
孟七技藝精湛,在臺上扮相十分威武,臺步莊嚴(yán),嗓音清朗,非常受觀眾的歡迎和喜愛。他常演的劇目《鐵籠山》、《收關(guān)勝》、《七擒孟獲》等無一不受好評。不僅如此,他演的文武老生戲,諸如《下河?xùn)|》、《朝北會》、《大名府》等,都非常出色,唱做念打,嫻熟流暢,一氣呵成,余響繞梁,一時在上海名聲大噪。后來他長期留居上海,中年之后少有登臺,把精力和時間用來培養(yǎng)下一代。
孟七命好,膝下有七子,而且除了第四和第七的兩個孩子不從事京劇表演之外,其余五個孩子都在他悉心的栽培下,個個擁有熟練的武藝,在京劇舞臺上展現(xiàn)非凡的技藝。
長子孟鴻芳,師承父親,自幼學(xué)習(xí)武生,并喜歡讀書,聰明絕頂,因嗓子好,又口齒伶俐,后改文武丑。文武丑,即是在戲劇扮演滑稽幽默的角色。
次子孟鴻壽,因童年患風(fēng)疾病,高燒不退導(dǎo)致性命攸關(guān),家人找了許多醫(yī)生都沒法醫(yī)治,快要放棄的時候,遇到一個老中醫(yī),用草藥調(diào)理他的病,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因發(fā)育不健全,兩腿如棉,落下殘疾。后來他對戲劇產(chǎn)生興趣,苦練成才,登臺演出,扮演文丑極為出色,被稱為“天下第一怪”。
三子孟鴻榮,藝名小孟七,他雖不是由孟七親自教授技藝,而是在外拜師學(xué)藝,但在孟七的幾個兒子中,他最能傳承其父衣缽,文武老生兼武凈,常去蘇州、杭州演出,均受觀眾熱烈的歡迎和喜愛。他不僅演戲有水準(zhǔn),還能夠編劇,編過不少佳作,如《鹿臺恨》等。他還是孟七的幾個兒子之中紅得最早、名氣最大的演員,在京劇界有一定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