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千陽》被稱為“女性版《追風(fēng)箏的人》”,胡塞尼再次以阿富汗戰(zhàn)亂為背景,時空跨越三十年,用細(xì)膩感人的筆觸描繪了阿富汗舊制度于新時代下苦苦掙扎的婦女,她們所懷抱的希望、愛情、夢想與所有的失落。
私生女瑪麗雅姆在父親的宅院門口苦苦守候,回到家卻看到因絕望而上吊自殺的母親。那天是她十五歲的生日,而童年嘎然而止。瑪麗雅姆隨后由父親安排遠(yuǎn)嫁喀布爾四十多歲的鞋匠拉希德,幾經(jīng)流產(chǎn),終因無法生子而長期生活在家暴陰影之下。
十八年后,少女萊拉的父母死于戰(zhàn)火,青梅竹馬的戀人也在戰(zhàn)亂中失蹤,舉目無親的萊拉別無選擇,被迫嫁給拉希德。兩名阿富汗女性各自帶著屬于不同時代的悲慘回憶,共同經(jīng)受著戰(zhàn)亂、貧困與家庭暴力的重壓,心底潛藏著的悲苦與忍耐相互交織,讓她們曾經(jīng)水火不容,又讓她們締結(jié)情誼,如母女般相濡以沫。然而,多年的騙局終有被揭穿的一天……
她們將做出如何的選擇?她們的命運(yùn)又將何去何從?
關(guān)于不可寬恕的時代,不可能的友誼以及不可毀滅的愛。
☆《追風(fēng)箏的人》作者第二本小說,“女性版《追風(fēng)箏的人》”,苦難是如此真實(shí),令人傷感心痛更勝前作。
☆“如果注定要面對悲慘的命運(yùn),我們該將何去何從?”
☆ 阿富汗三十年歷史的揪心記錄,一部關(guān)于家庭、友誼、信念和自我救贖的動人故事。關(guān)于不可寬恕的時代,不可能的友誼以及不可毀滅的愛。盡管生命充滿苦痛與辛酸 但每一段悲痛的情節(jié)中都能讓人見到希望的陽光。每個布滿灰塵的面孔背后都有一個靈魂。獻(xiàn)給阿富汗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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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千陽 第一章
\\r燦爛千陽 第二章
\\r燦爛千陽 第三章
\\r燦爛千陽 第四章
\\r燦爛千陽 第五章
\\r燦爛千陽 第六章
\\r燦爛千陽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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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燦爛千陽 第八章
\\r燦爛千陽 第九章
\\r燦爛千陽 第十章
\\r燦爛千陽 第十一章
\\r燦爛千陽 第十二章
\\r燦爛千陽 第十三章
\\r燦爛千陽 第十四章
\\r燦爛千陽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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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千陽 第十六章
\\r燦爛千陽 第十七章
\\r燦爛千陽 第十八章
\\r燦爛千陽 第十九章
\\r燦爛千陽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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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千陽 第二十一章
\\r燦爛千陽 第二十二章
\\r燦爛千陽 第二十三章
\\r燦爛千陽 第二十四章
\\r燦爛千陽 第二十五章
\\r燦爛千陽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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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五歲那年,瑪麗雅姆第一次聽到“哈拉米”這個詞。
那天是星期四?隙ㄊ堑,因?yàn)楝旣愌拍酚浀媚翘焖⒉话病⑿牟辉谘;她只有在星期四才會這樣,星期四是扎里勒到泥屋來看望她的日子。等到終于見到扎里勒的時候,瑪麗雅姆將會揮舞著手臂,跑過空地上那片齊膝高的雜草;而這一刻到來之前,為了消磨時間,她爬上一張椅子,搬下她母親的中國茶具,旣愌拍返哪赣H叫娜娜,娜娜的母親在她兩歲的時候便去世了,只給她留下這么一套茶具。這套瓷器的顏色藍(lán)白相間,每一件都讓娜娜視若珍寶,她珍愛茶壺嘴美觀的曲線,喜歡那手工繪制的云雀和菊花,還有糖碗上那條用來辟邪的神龍。
從瑪麗雅姆手中掉落、在泥屋的木地板上摔得粉碎的,正是最后這件瓷器。
看到糖碗,娜娜滿臉漲得通紅,上唇不停地抖動,那雙一只暗淡、一只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眨也不眨地瞪著瑪麗雅姆。娜娜看上去十分生氣,瑪麗雅姆害怕妖怪會再次進(jìn)入她母親的身體。但妖怪沒有來,這次沒有。娜娜抓住瑪麗雅姆的手腕,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笨手笨腳的小哈拉米。這就是我忍受了一切得到的回報。一個打碎傳家寶的、笨手笨腳的小哈拉米!”
當(dāng)時瑪麗雅姆沒有聽懂。她不知道“哈拉米”——私生子——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她還小,不能理解它所包含的歧視,也并不明白可恥的是生下了哈拉米的那些人,而非哈拉米,他們惟一的罪行不過是誕生在這個人世。但由于娜娜說出這個詞的口氣,瑪麗雅姆確實(shí)猜想到哈拉米是一種丑陋的、可惡的東西,就像蟲子,就像娜娜總是咒罵著將它們掃出泥屋的、慌慌張張的蟑螂。
后來,瑪麗雅姆長大了一些,總算明白了。娜娜說出這個詞語的口氣已經(jīng)讓瑪麗雅姆覺得它特別傷人——更何況她還邊說邊吐口水。那時她才明白娜娜的意思;才懂得哈拉米是一種人們不想要的東西;才知道她,瑪麗雅姆,是一個不被法律承認(rèn)的人,永遠(yuǎn)不能合法地享受其他人所擁有的東西:諸如愛情、親人、家庭、認(rèn)可,等等。
扎里勒從來沒這樣叫過瑪麗雅姆。扎里勒說她是他的蓓蕾。他喜歡她坐在他的膝蓋上,喜歡講故事給她聽,喜歡告訴瑪麗雅姆說赫拉特,也就是瑪麗雅姆1959年出生的那座城市,一度是波斯文化的搖籃,也曾經(jīng)是眾多作家、畫家和蘇非主義者的家園。
“你要伸出一條腿,準(zhǔn)能踢到一個詩人的屁股!彼笮φf。
扎里勒跟她講加瓦爾?沙德皇后的故事,他說15世紀(jì)的時候,她建造了許多著名的尖塔,當(dāng)做是獻(xiàn)給赫拉特的頌詩。他向她描繪赫拉特綠油油的麥田和果園,還有那藤蔓上結(jié)滿果實(shí)的葡萄,城里帶圓形拱頂?shù)膿頂D市場。
“那兒有一棵開心果樹,”有一天扎里勒說,“在樹下面,親愛的瑪麗雅姆,埋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偉大的詩人雅米!彼眢w前傾,低聲說:“雅米生活在五百年前。真的。我?guī)闳ミ^那兒,去那棵樹。那時你還很小。你不記得了!
這是真的,旣愌拍凡挥浀昧。雖然她在一個步行便可以到達(dá)赫拉特的地方度過了生命中的十五個年頭,瑪麗雅姆將不會見到故事中的這棵樹。她將不會走近參觀那些著名的尖塔;她也將不會在赫拉特的果園拾果子或者在它的麥田里散步。但每逢扎里勒說起這些,瑪麗雅姆總是聽得很入迷。她會羨慕扎里勒的見多識廣。她會為有一個知道這些事情的父親而驕傲得直顫抖。
“說得跟真的一樣,”扎里勒走后,娜娜說,“有錢人總喜歡說謊。他從來沒帶你去過什么樹下面。別中了他的迷魂藥。他背叛了我們,你深愛著的父親。他把我們趕出家門。他把我們趕出他那座豪華的大房子,好像我們對他來說什么也不是。而且他這么做還很高興呢!
瑪麗雅姆會畢恭畢敬地聽著這些話。她從來不敢對娜娜說自己有多么厭惡她這樣談?wù)撛锢铡?shí)際上,在扎里勒身邊,瑪麗雅姆根本不覺得自己像個哈拉米。每個星期四總有那么一兩個小時,當(dāng)扎里勒帶著微笑、禮物和親昵來看望她的時候,瑪麗雅姆會感到自己也能擁有生活所能給予的美好與慷慨。因?yàn)檫@個,瑪麗雅姆愛扎里勒。即使她只能得到他的一部分。
扎里勒有三個妻子和九個子女,九個合法的子女,對瑪麗雅姆來說,他們?nèi)际悄吧。他是赫拉特屈指可?shù)的富人。他擁有一家電影院,瑪麗雅姆從未見過,但在她的懇求下,扎里勒曾經(jīng)向她描繪過它的形狀,所以她知道電影院的正面是藍(lán)色和棕色相間的陶土磚,還知道它有一些包廂座位和格子狀的天花板。推開兩扇搖搖擺擺的門,里面是貼著地磚的大廳,大廳里面有些玻璃櫥柜,展示著各種印度電影的海報。有一天扎里勒說,每逢星期二,兒童觀眾可以在零食部得到免費(fèi)的冰淇淋。
他說到這句話時,娜娜忍住笑容。等到他離開泥屋,她說:“陌生人的孩子得到了冰淇淋。你得到了什么呀,瑪麗雅姆?你得到的是冰淇淋的故事!比缓笏窠(jīng)兮兮地笑起來。
除了電影院之外,扎里勒在卡洛克有地產(chǎn),在法拉有地產(chǎn),有三家地毯商店,一家服裝店,還有一輛1956年出廠的黑色別克路王轎車。他是赫拉特人脈最廣的人之一,是市長和州長的朋友。他有一個廚師,一個司機(jī),家里還有三個傭人。
在她的肚子開始鼓起來之前,娜娜曾經(jīng)是他的傭人。
當(dāng)那件事發(fā)生之后,娜娜說,扎里勒的家人全都張大了口,把赫拉特的空氣一吸而光。他的姻親發(fā)誓不會善罷甘休。他的幾個妻子命令他將她扔出去。娜娜自己的父親生活在附近的古爾德曼村,是個地位低微的石匠。他覺得面目無光,和娜娜斷絕了關(guān)系,打點(diǎn)行李,踏上一輛前往伊朗的客車。自那以后,娜娜再也沒有見到他,也沒有他的消息。
“有時候,”一天清早,娜娜在泥屋外面喂雞,她說,“我希望我的父親有膽量把他的刀子磨利,去做他該做的事情。那樣對我來說可能更好一些!彼謱⒁话巡葑讶鲈陔u群中,沉默了一會,看著瑪麗雅姆!耙苍S對你來說也更好。這樣的話,你就不會因?yàn)橹滥闶鞘裁慈硕鄲懒。但他是個懦夫,我的父親。他沒有勇氣做那件事!
扎里勒也沒有勇氣去做他該做的事情,娜娜說。他沒有挺身反抗他的家人、妻子和姻親,沒有為自己做過的事承擔(dān)責(zé)任,而是關(guān)起門來,為了挽回面子,匆匆和家人達(dá)成了一項交易。第二天,他讓她從傭人住的房間,她一直住的地方,收拾起她僅有的幾件東西,然后把她送走了。
“你知道他為了開脫自己,對他那些老婆怎么說嗎?他說是我勾引他。他說過錯全在我。你明白嗎?在這個世界,做女人就是這樣的!
娜娜放下喂雞的碗。她用一根指頭抬起瑪麗雅姆的下巴。
“看著我,瑪麗雅姆!
瑪麗雅姆躲躲閃閃地看著她。
娜娜說:“現(xiàn)在我教你一句話,你好好記住,我的女兒:就像指南針總是指向北方一樣,男人怪罪的手指總是指向女人。你要記住這句話,瑪麗雅姆!
第二章
“對扎里勒和他的妻子來說,我是一叢狗尾草。一叢艾蒿。你也是。當(dāng)時你還沒有出生呢!
“艾蒿是什么呀?”瑪麗雅姆問。
“雜草,”娜娜說,“就是人們拔起來扔掉的東西!
瑪麗雅姆暗暗皺眉。扎里勒可沒有把她當(dāng)雜草。他從來沒有這樣。但瑪麗雅姆覺得這句反駁的話不說為妙。
“跟雜草不一樣,他們得把我重新栽種,你看到了,給我食物和水。這都是因?yàn)槟。這就是扎里勒和他的家人達(dá)成的交易。”
娜娜說她拒絕住在赫拉特。
“住在那兒干什么?看他整天開車載他那些明媒正娶的老婆在城里晃悠嗎?”
她說她也不會住進(jìn)她爸爸的空房子,那座房子在古爾德曼村,坐落在赫拉特城北兩公里外一座陡峭的小山丘上。她說她想住在一個遙遠(yuǎn)的地方,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樣就不會有鄰居盯著她的大肚子,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嗤之以鼻,甚或更糟糕地,用虛偽的善意來攻擊她。
“相信我,”娜娜說,“我離開你爸爸的視線,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他巴不得這樣呢。”
提議娜娜住到這片空地的,是扎里勒和第一個妻子卡迪雅所生的長子穆哈辛。它位于古爾德曼村外圍。人們?nèi)粢竭@個地方來,得沿著一條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向山上走,這條土路是赫拉特到古爾德曼村的主干道的分叉路,兩旁長滿了膝蓋那么高的雜草,點(diǎn)綴著白色和鮮黃色的花朵。土路向山上盤旋,通向一片平坦的田地,那兒生長著挺拔的白楊樹和胡楊樹,還有一簇簇的野生灌木。從那兒往上看,山頂有古爾德曼村的風(fēng)車,那些銹跡斑斑的轉(zhuǎn)頁尖尖的末端依稀可見;至于左下方和右下方,則是開闊的赫拉特城景。山路的末端和一條寬闊的溪流垂直相交;這條山溪從環(huán)繞古爾德曼村的沙菲德山脈奔流而下,生長著很多鮭魚。朝著群峰的方向,再往上游兩百來米,有一圈圍成圓形的垂柳。樹林中間,在柳蔭的掩映之下,便是那片林中空地了。
扎里勒到那兒看了一眼。當(dāng)他回來之后,娜娜說,他說話的口氣活像一個不停地吹噓監(jiān)獄的墻壁有多么干凈、地板有多么光亮的典獄長。
“就這樣,你的父親給我們蓋了這個老鼠洞!
十五歲那年,娜娜差點(diǎn)結(jié)婚了。提親的男孩來自信丹德,那個年輕人以販賣鸚鵡為生。故事是娜娜自己說給瑪麗雅姆聽的,雖然娜娜說起這件事時總是若無其事,但從她眼里渴望的光芒中,瑪麗雅姆看得出她也曾快樂過。也許娜娜這輩子惟一真正快樂的時候,就是婚禮之前那段日子。
娜娜講這個故事時,瑪麗雅姆坐在她的膝蓋上,想像著她母親正在穿結(jié)婚的禮服。她想像她騎著馬,穿著綠色的長裙,在面紗之后羞澀地微笑,手掌用指甲花涂得紅紅的,撲了銀粉的頭發(fā)被分開,扎成的幾條辮子用樹液粘在一起。她看見奏樂的人吹著笛子,敲打著皮鼓,街頭的小孩大呼小叫地在后面追逐。
然而,就在舉辦婚禮那天的前一個星期,妖怪進(jìn)入了娜娜的身體。無需描繪,瑪麗雅姆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她親眼見到過很多次了:娜娜突然癱倒,她的身體繃緊,變得越來越僵硬,不斷翻白眼,手舞足蹈,仿佛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在左沖右突,嘴角冒出白沫,有時候還混著鮮紅色的血。接著是昏昏欲睡,茫然若失和胡言亂語。
消息傳到信丹德之后,賣鸚鵡的那家人取消了婚禮。
“他們被嚇跑了,”娜娜這樣解釋說。
結(jié)婚的禮服被束之高閣。自那以后,再也沒有人前來提親了。
扎里勒和他的兩個兒子,法爾哈德和穆哈辛,在空地上蓋了一座泥屋,瑪麗雅姆將在泥屋中度過生命中的十五個春秋。他們用土磚將它壘起來,然后抹上泥土,蓋上幾把稻草。泥屋里有兩張草席,一張木頭桌子,兩張直背的椅子,一扇窗戶,還有幾個固定在墻上的架子,娜娜在架子上擺放陶罐和那套她珍愛的中國茶具。扎里勒搬來過冬用的嶄新生鐵爐,在泥屋后面堆起砍好的木材。他在屋外加了一只可以用來做面包的烤爐,用籬笆圍了養(yǎng)雞場。他帶來了幾只綿羊,給它們修了飼料槽。他讓法爾哈德和穆哈辛在柳樹圈外百來米的地方挖了一個很深的洞,在上面蓋了座廁所。
扎里勒本來可以雇人來蓋這座泥屋,娜娜說,但他沒有。
“他覺得這么做算是贖罪。”
按照娜娜的說法,她生下瑪麗雅姆那天沒有人來幫忙。那是1959年一個陰暗潮濕的春日,她說,那年是查希爾國王登基第二十六年,也是他在位四十年中最為平淡無奇的一年。娜娜說,扎里勒盡管知道妖怪可能會進(jìn)入她的身體,使她在分娩的時候發(fā)作,但他卻沒有請來醫(yī)生,哪怕接生婆也沒來一個。她孤孤單單地躺在泥屋的地板上,旁邊擺著一把刀,身上汗如雨下。
“后來我痛得厲害,只好咬著枕頭,哭喊得連嗓子都啞了。但就算這樣,還是沒有人來幫我擦擦臉,或者給我喝一口水。而你,親愛的瑪麗雅姆,你一點(diǎn)都不急著要出來。你讓我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躺了足足兩天。我沒有吃也沒有睡,我只能推自己的肚子,祈禱能把你生下來!
“對不起,娜娜。”
“我切斷了連著我們的臍帶。這就是我要一把刀子的原因。”
“對不起!
每逢說到這里,娜娜總會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至于它究竟是余恨未消的責(zé)怪,還是心有不甘的寬宥,瑪麗雅姆未曾分辨得出。年幼的瑪麗雅姆并沒有想到,為自己出生的方式道歉,對她來說實(shí)在是不公平。
等到十歲左右,她確實(shí)有了這種想法;那時瑪麗雅姆再也不相信這個關(guān)于她出世的故事了。她相信扎里勒的說法。扎里勒說他雖然外出了,但他安排人將娜娜送到赫拉特的一家醫(yī)院,那兒有個醫(yī)生照料她。她躺在一張干凈而舒適的病床上,房間光線明亮,旣愌拍氛f到刀子時,扎里勒悲哀地?fù)u搖頭。
瑪麗雅姆還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折磨了母親兩天。
“他們跟我說還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結(jié)束了,”扎里勒說,“你是一個乖女兒,親愛的瑪麗雅姆。甚至在出生的時候,你也是一個乖女兒!
“他都不在的!”娜娜吐口水說,“他當(dāng)時在塔赫提沙法爾,跟他那些高貴的朋友騎馬呢!
當(dāng)人們跟他說他又多了一個女兒時,娜娜說,扎里勒聳了聳肩,繼續(xù)擦洗馬兒的鬃毛,在塔赫提沙法爾又待了兩個星期。
“實(shí)際上,在你一個月大之前,他甚至都沒抱過你。然后只是看了你一眼,說你的臉太長了,就把你交還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