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下行壓力持續(xù)加大,“供給側改革”被中國政府賦予了未來改革方向指引的地位。在2016年*guo“兩會”上,李克強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中,5次提到“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本書從中國經濟的發(fā)展方向、轉型需求,供給側改革的定義、成功經驗等宏觀層面;人民幣匯改、財稅體制、土地、互聯(lián)網、農村等微觀層面兩個角度*面描述了“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對中國經濟的意義與重大價值。
1.2016年“兩會”,李克強總理政府工作報告中,5次提到“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成為“兩會”上經濟領域 高頻的詞匯。
經濟新常態(tài)→→供給側改革→→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國經濟改革的思路和方向進一步明確。
2.本書是“兩會”之后解讀“新經濟”政策的有名讀本,由林毅夫、許小年、沈明高等有名經濟學家解讀“兩會”上關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 新信息。
3.本書系統(tǒng)闡述中國經濟所面臨的三大困難,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四大關鍵任務。
各路專家從宏觀與微觀兩個層面詳細解讀:
宏觀上,中國經濟的發(fā)展方向、轉型需求,供給側改革的定義、成功經驗等;
微觀上,人民幣匯改、財稅體制、土地、互聯(lián)網、農村等各個與我們生活息息相關的領域的改革舉措。
4.附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長文詳解中國人民幣匯率改革與金融領域改革。
林毅夫,北京大學國家發(fā)展研究院教授、名譽院長。1994 年創(chuàng)立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現(xiàn)北京大學國家發(fā)展研究院),并擔任主任一職。2008年被任命為世界銀行頭席經濟學家兼負責發(fā)展經濟學的高級副行長,成為擔此要職的發(fā)展中國家*一人。2012 年在世界銀行的任期屆滿,返回北大,繼續(xù)教學研究工作。現(xiàn)任*guo政協(xié)常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國務院參事,*guo工商業(yè)聯(lián)合會專職副主席,曾任第十一屆*guo人大代表,第七至第十屆*guo政協(xié)委員,第十屆*guo政協(xié)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在國內外多個有關發(fā)展政策、農業(yè)和減貧的委員會、領導小組兼職。
第一章 把脈中國新經濟
沈明高:中國未來五年五大趨勢 / 002
胡月曉:供給側結構必改革,引領未來經濟新方向 / 021
顏 色:中國經濟增長潛力靠什么? / 028
林采宜:中國經濟未來是L型的 / 051
林采宜:2016年中國經濟的主題詞 / 057
許小年:為什么要強調供給側? / 061
鐘正生:“三去一補”的障礙與對策 / 069
第二章 擁抱供給側
林毅夫: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應有中國式理論創(chuàng)新 / 078
盛 洪: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應該改什么? / 095
徐朝陽:美國“供給經濟學革命”的中國啟示 / 099
陳季冰:告別凱恩斯主義,擁抱供應學派 / 110
何誠穎:供給側改革的歷史啟示與市場影響 / 114
陸 銘:供求匹配:討論中國問題如何走出二元對立 / 135
李拉亞:供給側改革需要理論創(chuàng)新 / 140
梁 紅:供給側改革對短期經濟增長的影響 / 152
邵 宇:移杠桿與補短板 / 157
第三章 全面深化結構性改革
邢 昀 于海榮:供給側全面發(fā)力 / 166
馮俏彬:中國“供給側”改革的核心是制度創(chuàng)新 / 178
劉世錦:供給側改革的主戰(zhàn)場是要素市場改革 / 184
管清友:中國如何結構性減稅 / 190
陳 杰:房地產高庫存的規(guī)模測算、風險評估、成因及對策 / 198
楊遴杰:土地供給側改革要形成多元土地供應格局 / 214
伍振軍:農業(yè)供給側出了什么問題 / 223
趙 衡:互聯(lián)網醫(yī)療的2016:一個供給側的視角 / 226
附錄
周小川:人民幣匯率改革、宏觀審慎貨幣框架與數(shù)字貨幣 / 233
王 宇 劉羊旸: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發(fā)布,推進農業(y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 258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引領未來經濟新方向
雖然“供給側改革”這個字眼早已為大眾所熟悉,2016年“兩會”的政府工作報告還是著墨不少。從改革開放以來近40年的長視野觀察,中國宏觀調控經過了“釋放需求”和“激發(fā)需求”兩個階段,現(xiàn)階段顯然是強調供需匹配的結構調整階段。本屆政府上臺以來,“定向調控”和“相機調控”更是被明確為“創(chuàng)新調控方式”,“供給側改革”被中國政府賦予了未來改革方向指引的地位。不過,盡管在解釋和宣傳方面做了諸多鋪墊,但政府與市場溝通還是不夠,市場對其還是存在諸多誤解,甚至有資本市場的機構投資者,將其與西方的“里根主義”等同。筆者認為,“供給側改革”是中國政府根據國情選擇的創(chuàng)新調控方式,它以結構性改革為主要內容,目的是“提高供給體系的質量和效率”,并非西方的“供給主義”。
供給側改革仍強調發(fā)揮政府調控功能
2015年5月25日,人民日報刊文《五問中國經濟——權威人士談當前經濟形勢》,全面闡述了“怎么看”經濟;2016年1月4日,人民日報再刊文《七問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權威人士談當前經濟怎么看怎么干》,系統(tǒng)論述了中國經濟轉型升級要“怎么干”,明確了經濟發(fā)展短期、長期間的關系和處理。由“怎么看”到“怎么做”,歷時半年有余,政府將經濟發(fā)展和未來改革的一攬子框架向社會、市場做了詳細闡述。這對引導預期、形成合力,有著重要作用。相對于過去政府“相機抉擇”的需求調控,中國政府就經濟發(fā)展與公眾的溝通,顯然有一個飛躍!
從歷程看,中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提法,經歷了“經濟新常態(tài)”——“供給側改革”——“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等三個認識階段,說明這一新提法是中國政府對經濟發(fā)展深思熟慮后的結果,自然也將引領未來經濟改革的思路和方向。
雖然《七問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文中明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不是搞新的“計劃經濟”,“要充分發(fā)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放手”是最大的“抓手”,等等對政府行為邊界的重新界定。但這并不意味著中國要推行“供給主義經濟學”。
供給經濟學是相對于凱恩斯的需求管理經濟學說而言的。需求管理經濟學的政策理論核心是“菲利浦曲線”——經濟冷熱引起的需求波動將引起通脹變化,財政、貨幣政策將圍繞此展開;供給經濟學的政策理論核心是“拉弗曲線”——政府減稅將提高經濟內生活力。供給主義是自由主義在經濟領域的政治主張,實質是要政府對經濟管理“甩手”,顯然這并非中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主張。
中國“供給側”改革前因后果
伴隨出境游的興起,中國游客海外購物的“生猛”態(tài)勢為世界所矚目。日本馬桶蓋、韓國化妝品、歐美奢侈品、澳新洋奶粉……中國人購買力之強似一股“龍卷風”,所到之處很多地方貨架被一掃而空,以至于有港人抗議和海外限購的反,F(xiàn)象。當國人的出境游變購物游時,國內消費增長卻一路走低,名義增速從2010年的18.3%一路下滑到2014年的12%;2015年,國內消費增長仍然延續(xù)了平穩(wěn)、緩步下滑的態(tài)勢!
面對投資持續(xù)下降和過剩產能突出狀況,中國經濟維穩(wěn)對消費增長寄予了厚望。消費的穩(wěn)中偏降格局,使得中國宏觀經濟中的總需求一直處于疲弱狀態(tài),進而導致了增長的疲軟。2012年以來,中國經濟運行進入了明顯的“底部徘徊”階段,經濟增長下行壓力一直不能消除;微觀上,企業(yè)經營效益或繼續(xù)下降。因此,筆者一直主張中國經濟格局是“宏觀穩(wěn)、微觀差”。筆者一直認為,中國投資型經濟的特征不會改變,這是由中國經濟發(fā)展的階段性特征所決定。“去杠桿”壓力和債務問題,使得中國經濟在較長一段時間內,難以恢復投資的中高速增長,故中國經濟的第一增長動力——投資,將延續(xù)低位,經濟增速也將延續(xù)低位徘徊狀態(tài)。
顯然,“入世”以來中國經濟需求導向的管理和發(fā)展思路,碰到了極大困難!依靠需求刺激,中國曾率先走出了2008年的危機沖擊,并對制止全球經濟崩潰做出了貢獻!但隨之邇來的是,需求管理也走到了盡頭。經濟增長階段變化帶來的內在動力轉換(由要素擴張到效率提升),導致寬松財政和貨幣政策的經濟效應明顯下降。此外,對中國當前經濟困境來說,寬松財政政策本身運用空間有限——中國經濟當前運行中的一大問題是政府債務處理,債務困境制約了刺激政策的運用。經濟增長模式的轉換,也讓政府直接主導的投資舊有扶持模式,難以延續(xù)。對經濟增長平穩(wěn)力度的調控,轉而更多地依賴投融資體制的改革!雖然經濟增長持續(xù)低迷,但政策也將持續(xù)觀望。
經濟可持續(xù)發(fā)展需要周期性的“出清”,不論計劃經濟還是市場經濟,“出清”都不可避免!在要素投入的經濟增長階段,政府對經濟周期有著超強的控制力。改革開放已近40年,中國經濟體系的市場化程度已達相當程度。但是,基于傳統(tǒng)和習慣的差異,中國政府對市場“出清”天然地反感,總是以政府的“計劃”出清來代替市場的“自然”出清。面對產能過剩和經濟轉型的困境,在需求調控政策“無招”的情況下,采取了以產能調整為主要內容的“供給側”改革。
供給主義的前世今生
被經濟學現(xiàn)代供應學派公認為理論鼻祖的是薩伊的供給定律。法國學者讓?巴蒂斯特?薩伊于1803年出版了《政治經濟學概論》的不朽著作,書中觀點“生產給產品創(chuàng)造需求”被后人總結為薩伊定理,并簡述為“生產自動創(chuàng)造需求”。實際上薩伊描述的“生產自動創(chuàng)造需求”,僅是資本主義發(fā)展早期階段,市場均衡時的一種狀態(tài),薩伊定律的前提是產品以產品購買,貨幣只是商品交換的媒介。顯然,薩伊定律只和當時資本主義初級階段的現(xiàn)實相吻合;在商品經濟高度發(fā)達的現(xiàn)代社會,社會需求也發(fā)展到了“馬斯洛需求”的高級階段,單純價格調節(jié)已不再能“出清”供求失衡!
在政策實施層面,供應學派成為宏觀政策的理論和思想基礎,是在20世紀80年代。上世紀70年代,在政策層面實施了20多年的凱恩斯主義經濟學正被現(xiàn)實問題所困,凱恩斯主義倡導下政府干預和需求管理思想,令西方世界陷入了嚴重的“滯脹”狀態(tài)。面對新問題,需求管理的思想束手無策,難以有效應對。1979年和1980年分別當選的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和美國里根總統(tǒng),都不約而同地采納和實施了供給學派的自由主義經濟哲學。這個政策層面供給學派的思想核心,是哈耶克的自由主義——政府最少限度的干預市場,最少限度的涉入經濟:太多的稅收和監(jiān)管,太高的公共開支,壓榨了企業(yè)精神。供應學派經濟學的政策主張是,繁榮經濟最好通過減少行業(yè)管制和企業(yè)稅收,鼓勵經營者提供更多廉價商品來實現(xiàn),不能像凱恩斯思想那樣靠增加公共開支,通過“需求管理”來實現(xiàn)。供應學派認為,減稅和取消管制,能夠釋放市場的根本建設性力量,激發(fā)企業(yè)內在活力,從而提升經濟活力。
不過,正如凱恩斯的需求管理思想,長期實施帶來 “滯脹”副產品一樣,作為應對“滯脹”問題而產生的供給主義經濟政策,長期實施的結果,也帶來了新的問題,并將供給主義帶入難解困境——不平等的極端擴大,并最終導致2008年的金融危機,全球經濟目前仍然沒有走出此輪危機,2016年很可能演化成新興市場危機。
供給側改革≠供給主義
當前中國資本市場上存在著一種錯誤看法:供給側改革=供給主義。這顯然是犯了“望文生義”的毛病。將西方供給主義經濟政策的成功經驗,當作中國供給側改革的前景,則又犯了食“洋”不化的毛病,實則是先有主觀方向判斷、再找論證邏輯的“忽悠”!
西方作為政策層面上的“供給主義”,并不與學術層面上的“供給主義”思想等同。作為學術思想的“供給主義”,核心是“供給自動創(chuàng)造需求”,其具體含義是在價格機制充分發(fā)揮作用前提下,供需雙方通過價格調節(jié)可自動達到均衡,這顯然只能是理論上的分析;政策實踐層面上的“供給主義”,其核心是自由主義,即政府最大限度減少干預,包括稅收、管制能,企業(yè)在不受干擾情況下會發(fā)揮最大活力,市場會自動調節(jié)失衡,不會長時間處于不能“出清”狀態(tài)。作為自由主義在經濟領域政策實踐的“供給主義”,是針對凱恩斯需求管理思想下政府對經濟干預的行為,作為對立面而提出的學術思想;同時,也是被當作為解決因長期實施凱恩斯主義帶來的“滯脹”問題的解決方案。
中國“供給側改革”的政策目的,是為了打贏“四個經濟遷滅戰(zhàn)”(化解過剩產能、降低企業(yè)經營成本、化解房地產庫存和防范金融風險),是為了加速產業(yè)調整,是基于產業(yè)過剩問題長期懸而未決而提出的新解決方案,實質是要政府加深對經濟運營行為的干預!肮┙o側改革”,會使政府進一步涉入經濟領域,強化政府對產業(yè)的調控,與西方曾經的“供給主義”,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雖然中國政府在“供給側改革”綱領中也提高要放松對行業(yè)管制,但只是對“應該按市場原則進行運作的領域”,對于關系到國計民生的重點領域、廣大基礎設施建設領域、國民經濟重點命脈的產業(yè),政府主導的國有經濟仍然占據主導地位。更為重要的是,上述政府管控經濟的標準,僅是模糊的論述,實踐中并無明確標準,從而經常導致了松而不放的局面。在意識形態(tài)上,自由主義仍然是中國的敏感和忌諱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