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漫長的人生而言,也許到人到中年的時候,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但是對于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而言,幾次傾心的聊天,一次深沉的見面,可能就是一輩子...卓小奇堅信:當(dāng)思念像呼吸一樣的時候,生命就一定會出現(xiàn)奇跡...
1987年出生于山東濰坊,職業(yè)作家、編劇。畢業(yè)于中國人民大學(xué)。曾就任畫報社藝術(shù)部編輯、時尚雜志社運營總監(jiān)、電臺企劃。25歲開始網(wǎng)絡(luò)小說創(chuàng)作,后紙書出版,并改編影視。
二零一三年盛夏,多事之夏,發(fā)生了幾件大的事情。
一是,我終于過了26歲的生日,容顏永遠(yuǎn)不再是25歲了。在我眼里,女人25是個坎兒,男人30是個坎兒,女人總是比男人提前衰老那么幾年,所以人們都說老夫應(yīng)該配少妻。二是,我和男友樸學(xué)哲經(jīng)過3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總算塵埃落定進(jìn)入了穩(wěn)定生活期,在京郊買了棟巴洛克風(fēng)格的房子,戶主一欄卡的戳子是我的名字:卓小奇。
哲,不屑于跟女人爭東西,這棟房子是他家付得首付,我們倆一起月供。在北京這個來了恨,走了想的城市我倆也算是有了家。在過戶填寫戶主名字的時候,我說:“要不就填咱倆吧。”
他說:“你決定。”
哲對待房子的態(tài)度這件事情上太爺們兒,讓我的倆閨蜜敵人吳春秋和吳西周這對雙胞胎姐妹一度地羨慕嫉妒加恨。
“卓小奇,你也太命好了吧?怎么天底下的好男人都瞎了眼睛的往你身上撞呀?”
“砰!”
我把舞鞋仍在吳西周的身上。
春秋和西周是我上大學(xué)以來的死黨兼閨蜜, 從零六年我們一起在海淀翹楚大學(xué)F大讀書,到今天已經(jīng)有了近7年靡堅不摧的革命友誼。她倆在我眼里那就是“大小S”的中國大陸翻版,姐姐吳春秋溫柔美麗,是大眾美女一枚,大學(xué)畢業(yè)后去了京郊中專當(dāng)起了美術(shù)教師,像模像樣地為人師表了。妹妹吳西周性感潑辣,現(xiàn)在是電臺購物頻道性感女主持。
至于我?子承父業(yè),F(xiàn)大大眾傳播系畢業(yè)后,在畫報社短暫中轉(zhuǎn),順理成章去了國臺辦,過起了小時候夢想的天天在天上飛的生活,開始了我的記者生涯。一年365天我得有將近200天的時間在港澳臺采訪趕稿子,不在大陸狀態(tài)。
小時候,爸爸總能從外地帶給媽媽和我很多好吃的食物和好看的衣服,我就立志一定要做一名腳野的記者,可以邊工作邊旅行。如今,我長大了,小時候的夢想也成真了,然而,我卻沒有那么快樂。
“沒良心的,你這個鬼丫頭,嘴巴甜點兒能死啊?!晚上跟我去跳廣場舞吧,今晚我領(lǐng)舞。這是你倆的鞋子!”
夜晚,盛夏,舞蹈,女人,還有空氣中躁動著東方紅艷熱情的廣場音樂《火火的姑娘》:天地間,一幅畫,我在畫的中央,我是草原上火火的姑娘 ……今夜不醉不歸,讓我唱到天亮……我的情歌在飛揚,美酒在飄香 ……最愛我的人啊,快來到我身旁,就讓緣份的相聚,一生不能忘,我是最愛唱情歌,火火的姑娘。
其實,我對舞蹈的熱愛也就這一兩年,小時候我從來都不愛跳舞。幾乎所有女孩子都有跳天鵝湖的夢,但是我因為天生的骨頭硬,還沒有來得及開始做夢,大人們就把我的夢想扼殺在搖籃里了,所以后來我只能將我的愛好轉(zhuǎn)移,愛上了體育。這種悲催的生活經(jīng)歷,讓我擁有了健康的體魄,但是卻丟失了做女孩子的氣質(zhì)。毛寸頭一直留到考上了F大,直到快大學(xué)畢業(yè)了,我的感情經(jīng)歷還一片空白。
有人說,父母給予了我們?nèi)怏w的生命,而在我們的生命中總還有那么一個人,因為遇見了他,而真的改變了性格,因為遇見了他,而第一次看到了生命的七彩,因為遇見了他,而真正懂得了生活,因為遇見了他,而明白了愛,因為遇見了他,而使得等待有了意義,因為遇見了他,而相信了奇跡,因為遇見了他,而了解了人生,因為遇見了他,而使得靈魂重生。
“跳舞的時候,心里一定要想一個人,這樣你才能跳的好!”西周總有她的一套人生觀,但是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很奇怪,畢業(yè)的這3年來,那個人的影子一直在我內(nèi)心深處,未曾離開,雖然他的模樣我已經(jīng)都記不起來了。真正觸及到靈魂深處的時候,腦海中蹦出來的那個人總是他,而不是我的哲。
“韓紫石,你還好嗎?”我舞動著腰肢,心卻在痛痛地吶喊。
這個男人藏在我內(nèi)心深處很久了,我們倆的故事,甚至春秋和西周都不知道。外人看來,我跟樸學(xué)哲是個童話,沒人知道,其實很多人內(nèi)心深處都藏著一個人,藏著一個秘密。
“韓紫石!你老婆要生了!”
躁動的音樂和著廣場乘涼人的私語,人群中一個這樣不和諧的聲音,讓我的呼吸瞬間窒息了。我的神經(jīng)敏感的不只是那個名字,還有它后面的那句話。
當(dāng)我順著聲音回眸過去,他留給我的是倉促離開的背影。夜晚金黑色的幕布里,那個滾動的流蘇真得是他嗎?我看不清了。望著那團(tuán)色彩越來越小,我想是叔本華的精神轉(zhuǎn)移法真的太靈驗了,還是上帝早有一切的安排?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從我們分手,我其實就堅信有一天我一定還可以再遇見他。就像是林憶蓮的《與愛長流》中所唱的那樣:我們流浪有多久,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們會怎么走?向左?向右?繞地球的一周,還一樣會碰頭。
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降臨的這么快,快得我有點接受不了。生活永遠(yuǎn)都是看似風(fēng)平浪靜,其實就像人心一樣不安分波瀾壯闊著。
回到羅納河谷的別墅,我一個人在書房,喝了一壺黃山毛峰,便開始翻箱倒柜。畢業(yè)的時候,我有6大箱子的書,沒有舍得丟,全部打包,朋友笑話我每次搬家我就像孔夫子搬家——盡是書。其實我有一個小的私心就是在這么龐大的書里面有兩本我的個人日記,因為我的書太多,筆記本也不少,所以沒有人能知道原來它們里面藏著我很多的秘密。包括,我的他,樸學(xué)哲,我想用一輩子時間珍惜的這個男人。
“對不起,我不想我的生活再有波折了,我就要去廊坊結(jié)婚了,工作生活都在那邊了。”這是我和韓紫石分手的時候,韓紫石給我打最后一通電話時說的最后一句話。
“請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好不好?”
“如果傷害了你,我很抱歉。生活就是在度假,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們都要好好享受生活。”這是我倆最后一次發(fā)信息。
“你在干嘛?”
樸學(xué)哲看著翻箱倒柜把書房弄的一塌糊涂的我。我一陣心虛:“是啊,我在干嘛啊?找到又能怎樣呢?何況我是不可能離開哲的。”
我一把抱住樸學(xué)哲,哭了。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不說話。
良久。
“寶貝,告訴我,你是怎么了?”
“哲,我有個秘密,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怕你受到傷害。”
我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唇就在我的眼前,粉紅色的,那么美。
“親愛的,沒有關(guān)系,每個人都擁有只屬于自己的秘密。”哲吻了我的額頭。
“我遇到他了,今天在廣場跳舞的時候,我遇見他了。”
哲靜靜地和我坐在地毯上,我顫抖地翻開了3年前那本紅紅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