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城述夢人:香港作家訪談錄》主要內容包括:三生杜牧說前事、文學通靈者的半生緣、發(fā)明另一個地球、誕生于火,游藝于水、在黑夜里吹口哨、留白處墨香四溢、山即是心、北往南來漂離筆、背負烙印的靜默等。
前言:筆尖上的香港
三生杜牧說前事
文學通靈者的半生緣
發(fā)明另一個地球
誕生于火,游藝于水
在黑夜里吹口哨
留白處墨香四溢
山即是心
北往南來漂離筆
背負烙印的靜默
仍在唱一首低沉的民歌
忘川嬉水
七十年代就寫微博的人
趕馬入紅塵
支流如蔓,攀緣成河
素來自在一葉舟
文字里細理玉髓
詩歌鍛煉靈魂
附錄
其實如果說什么波希米亞香港,蔡炎培與其同代的詩人昆南、戴天、畫家蔡浩泉、王無邪等哥兒們應該算是第一代波希米亞香港人。走進蔡詩人獨居的寓所,欣見凌亂如昔——我當然沒有親眼見過昔日的蔡詩人,我想見的是那一個遙遠時代的縱酒長歌之夕,凌亂的是生活的面孔,因為凌亂而充滿生機與神秘。
在堆滿各種詩集和小說的飯桌上,空出了一張A4紙大小的位置,那里放著一摞白紙和一支鋼筆——蔡炎培無論寫詩寫文還是抄稿,都親自手寫,別說電腦了,影印機、傳真機他都不用。在這個網(wǎng)絡時代,我郵箱里唯一能收到的實體書信,就來自蔡炎培,抬頭必寫某某某詩人收,讀之就如互通天地會暗號一般的光榮。
蔡炎培和我天南地北聊天,常常離題遠奔,談名師、名士,談情傷、情傲——當年多少人被他詩歌中兼有的溫柔與孟浪之姿所傾迷!但他就像他所私淑的詩人吳興華,獨來獨往,自恃一身才華與傲氣,不惜碰釘與寂寞。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他又有這樣一種癡情,是與所謂英雄不同的、一種甘人地獄的大悲憫所在。
“我接觸到吳興華才覺得這個人才有資格做我的老師,他很深沉。我熟讀他的《秋日的女王》、《記憶》、《絕句》、《十四行》……都能背出來。我是很挑剔的,覺得詩的文字和節(jié)奏必須很講究,吳能滿足我。他的重要在于承先啟后,是新詩運動最重要的詩人!彼匚粗\面的吳興華曾經(jīng)救他一命,“那時我因為感情問題幾乎崩潰,出現(xiàn)幻聽幻覺。那時我從臺灣讀書回來,BlueCoat要離開我。”Blue Coat是他生命中重要的女子之一,告別的年代、分開的理由從來不需訴說出口,唯嘆天以百般磨難成就一詩人而已,“直到我在文學雜志讀到吳的《論里爾克的詩》[編按: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1875-1926),德國詩人],馬上感悟了,詩歌晉級了,寫出一系列的好詩來。我沒有見過吳興華,但私淑他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