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村沒有神奇美麗的傳說,沒有如畫的山水和迷人的風(fēng)光,有的只是關(guān)于饑餓的記憶。貧窮像不能根治的病癥,經(jīng)年不衰地潛伏在每一個村民的心中,同時他們又世代做著走向富裕的夢。但村莊真的逐步富裕后,年輕一代又開始拋棄了村莊,走向城市,留下一村的老人品味著夢想收割后的荒涼。《西風(fēng)烈叢書:荒村》用一幕幕生動真實的場景展示了時代的滄桑變遷和農(nóng)民命運的生死浮沉悲歡離合,而這一切都是作者鄭安懷通過對形形色色的人物的塑造完成的。
序
引子
上篇 饑餓
中篇 裂變
下篇 守望
后記
《西風(fēng)烈叢書:荒村》:
三間破舊的石板房。支書老余有氣無力地拐著小石磨,婆娘隔一圈往磨眼兒里添一把紅果果。呼隆呼隆的石磨聲中,就有血紅如辣椒面的皮皮面面均勻撒下。小煤油燈的光隨著屋外的風(fēng)聲跳躍著,忽明忽暗里,老余的額頭上全是皺紋,稀疏的頭發(fā)蓋不住腦頂,真正糊住腦頂?shù)娜峭翂m石塵草木渣。婆娘蓬頭垢面的,一雙碩大的手由于瘦,倒更像是雞爪爪。
她似醒似睡的,但添料準(zhǔn)確無誤。從懷里的竹筐中抓一把,隔一圈準(zhǔn)確裝進磨眼兒中。磨在轉(zhuǎn),她的胳膊伸出去縮回來,伸出去縮回來,眼看著小磨拐拐打著手了,那手總離木頭一兩寸。拐小石磨,老余是立著的,婆娘是坐著的。兩個人男婚女嫁時,父親為他倆打了這副新磨。上扇一尺厚,下扇八寸。磨了近二十年的糧食,生了三個娃娃,上扇還有六寸,下扇方余四指。這石磨,也是塵世間的一對男女,上扇是男人,下扇是女人,中間那套榫的磨臍和磨眼兒就是他們交合的生殖器。他們生不出小石磨,卻生出磨細的糧食,養(yǎng)育了要用小石磨的人。他們也和世間的男女一樣,有情無情的歲月讓他們憔悴了,蒼老了。人如那磨,磨如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