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爾伯伯需要急救
　　貝克的記憶仿佛成了碎片，大地在機艙外面旋轉，身體好像被巨人重重打了一拳，只剩下疼痛和噪聲，以及黑暗。
　　貝克完全記不起那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暈了過去。但當他能夠思考時，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我還活著！貝克感到頭痛欲裂，身體也仿佛被撕裂。
　　但飛機已經(jīng)停了下來，而他還在呼吸。他聽到旁邊有呻吟聲，這說明緹堪尼也還活著。和貝克一樣，緹堪尼也慢慢地恢復了意識。
　　“你還好吧？”貝克問。緹堪尼又呻吟了一聲，抓住了自己的頭。緹堪尼沒有急促呼吸或大喊大叫，貝克知道這起碼說明他沒有骨折。
　　貝克發(fā)現(xiàn)，他和緹堪尼被碎片蓋住了，飛機的碎片、玻璃的碎片，以及……木頭的碎片？貝克拿起了一個碎片，皺起了眉頭。
　　慢慢地，貝克抬起了頭。
　　飛機墜落在了一大堆灌木叢中。枯死的樹干樹枝被大自然聚集成一堆。飛機的前端已經(jīng)粉碎，部分碎片回射在機艙中的乘客身上。
　　“阿爾伯伯？”貝克呼喚著。在前排座位上，阿爾伯伯和飛行員都垂著頭，完全沒有動靜。貝克的心掉入冰窟。他意識到，他們兩人和飛機前端一樣，承受了最大的沖擊力。貝克掙扎著站了起來，向前走去，完全不顧身上的撕裂痛感。他默念了一遍事故后的四大重點：呼吸、流血、骨折和燒傷，然后把食指和中指貼在阿爾伯伯的頸部，喉結的旁邊。他如釋重負，呼了口氣——阿爾伯伯還有脈搏，脈搏微弱卻穩(wěn)定。
　　然后，貝克撥開飛行員的頭發(fā)，把手指貼在它的頸部。沒有動靜。貝克的心沉了下去，他又試了一遍，還是沒有。手指傳來的感覺告訴貝克她的身體正在變冷。他忍痛低下了頭，仔細查看她的情況。墜機導致控制桿反彈回來，直接插入了她的胸膛，這多半在一瞬間內(nèi)就殺死了她。
　　飛機上的儀表操縱盤全碎了。無線電掛在一團亂七八糟的電線中，沒法用它來呼叫救援了。
　　貝克探身過去，發(fā)現(xiàn)阿爾伯伯的腿部沾滿了血跡。在阿爾伯伯的膝蓋上方有一道大口子，血不斷地從中流出。
　　貝克必須立刻處理這個傷口。
　　緹堪尼呆呆地望著四周，他還沒有完全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貝克有點擔心他是否是腦震蕩。即使沒有骨折也沒有內(nèi)傷，腦部損傷也能要了他的命。
　　貝克想起自己在軍訓時學到的急救知識。
　　“先生們，你們必須學會腦震蕩測驗四步檢查法�！贬t(yī)學教官一邊在學員面前踱步，一邊一字一句地說道，“看對方是否糊涂！是否有記憶！是否能集中精力！是否有神經(jīng)問題！格蘭杰先生，請重復我剛才說的話。”
　　“啊……”貝克有點回不過神來。
　　教官的笑容里沒有一點笑意。“記憶喪失！也可能是糊涂了，或者無法集中精力。格蘭杰先生可能有腦震蕩，先生們。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如果緹堪尼身體無礙的話，貝克很希望他能夠來幫助自己。但如果他有腦震蕩的話，那么貝克只能讓他先休息。現(xiàn)在，貝克必須確定緹堪尼的狀況。他回到了緹堪尼的面前，用雙手扶住了緹堪尼的頭，讓緹堪尼轉過來直視自己的眼睛。先是神經(jīng)狀況檢查。緹堪尼的兩個瞳孔大小一致，這是個好消息。
　　“你叫什么？”貝克問——這是關于是否糊涂的檢查。
　　“啊……緹堪尼……”
　　下一個是能否集中精力的檢查：“從十二月開始倒著把每個月說出來�！�
　　“啊……”緹堪尼絞盡腦汁，“十二月——十一月——九月——不，十月——”
　　“好了，好了�！必惪朔砰_了緹堪尼的頭�！伴]上眼睛，摸自己的鼻子�！边@也是關于神經(jīng)的檢查。
　　緹堪尼輕松地完成了指令。然后，他睜開眼睛，順手摸了一下貝克的鼻子。
　　“我還能這樣做。”緹堪尼說。貝克笑了。貝克的檢測方法清單上沒有這一項，但這個動作讓他覺得緹堪尼的意識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
　　“嗯，你沒問題�！必惪撕軕c幸地說，“我們必須帶阿爾伯伯離開這里。我們先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貝克費力地繞過阿爾伯伯，來到了艙門。他使勁推了下，但門紋絲不動。他更加用力，但還是無法打開，艙門被外面的灌木堵住了。飛行員一側的門也是如此，貝克根本打不開它�？磥恚�只有打破前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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