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作品選集 壯族卷(上下冊)
定 價:65 元
叢書名: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發(fā)展工程.出版扶持專項
- 作者:中國作家協(xié)會 編
- 出版時間:2014/3/1
- ISBN:9787506372107
- 出 版 社:作家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I29
- 頁碼:418
- 紙張:膠版紙
- 版次:1
- 開本:16開
佳作薈萃,群星璀璨。作為“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發(fā)展工程”的一部分,中國作家協(xié)會編輯出版了“新時期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作品選集”。這是對新時期我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成果的梳理和檢閱,是我國少數(shù)民族發(fā)展的大事,也是中國當代文壇的盛事。這套叢書編選了各個少數(shù)民族各類題材的代表性作品,集中展示了新時期我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繁榮發(fā)展的景象,也拓展和扮靚了中國當代文學的版圖。
《新時期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作品選》是一個時期成果的展示,又是走向新征程的起點。對于這套叢書,我們堅持科學性、時代性和權威性的標準,懷著使之臻為典藏讀本的愿望,進行了認真的組織、策劃、編輯和出版。廣大少數(shù)民族作家不辜負黨和國家的厚望與重托,牢記使命和宗旨,以自己的勤奮與才華創(chuàng)作出更多無愧于時代與人民的優(yōu)秀作品。
序馮藝
小說
牙科醫(yī)生陸地
后臺老板周民震
七色人生韋編聯(lián)
歌王別傳韋一凡
高崖畫影王云高
冰棕櫚陳雨帆
上梁大吉潘榮才
哥喂鳥黃鉦
辟路南昆黎國璞
橋工的妻子梁芳昌
歌魂孫步康
涉過紅水黃佩華
撲克凡一平 序馮藝
小說
牙科醫(yī)生陸地
后臺老板周民震
七色人生韋編聯(lián)
歌王別傳韋一凡
高崖畫影王云高
冰棕櫚陳雨帆
上梁大吉潘榮才
哥喂鳥黃鉦
辟路南昆黎國璞
橋工的妻子梁芳昌
歌魂孫步康
涉過紅水黃佩華
撲克凡一平
似幻非幻唐櫻
等你回家結婚韋俊海
涂滿油漆的村莊李約熱
誰在深夜戴著墨鏡黃土路
虛設橋梁梁志玲
戴罪殺人與我無關潘瑩宇
漫山遍野的秋天陶麗群
散文
故鄉(xiāng)與童年陸地
魯迅寄往廣西的信(外一篇)藍鴻恩
情系飯包嶺(外一篇)陸騰昆
!時間(外一篇)周民震
猴山旅次(外一篇)韋其麟
老縣長(外二篇)陸元才
養(yǎng)雞記韋緯組
童年的夢(外一篇)蘇長仙
老兵歸來(外一篇)凌渡
五百里岜來……藍直榮
高高的蜆樹(外一篇)嚴小丁
向往北侖河口(外二篇)農耘
天壇回響(外一篇)藍陽春
資江漂流記(外一篇)林萬里
秦堤踏月(外二篇)龐儉克
郁金香(外一篇)郭輝
金色的回憶(外二篇)岑獻青
沿著河走(外二篇)馮藝
諧和難求陳多
父親的歌黃夏斯榕
出生地(外一篇)嚴風華
輝煌的注釋黃賓堂
北海的風(外一篇)石一寧
龍勝:兼容自然與人文的驚世之美(外一篇)黃偉林
漂移的家蒙飛
月色?書語山莊向紅星
詩歌
思想解放先驅者的眼睛黃青
珊瑚花(外二首)莎紅
會唱歌的彩虹(外一首)黃勇剎
母恩永垂(外三首)瑙尼
壯錦暢想曲(外一首)古笛
泉水(外六首)韋其麟
山村紀事(二首)農冠品
月夜笛聲(外二首)黃河清
海邊的雨(外三首)韋照斌
太陽點燃的南方(外三首)何津
寫在彈坑上(外四首)李甜芬
蝴蝶蝴蝶(外二首)黃瓊柳
花神(外一首)黃神彪
遠離天堂(外四首)黃堃
廢墟(外三首)陸少平
明天我們畢業(yè)(外三首)石才夫
在所有的馬年(外五首)韋佐
仿佛疼痛(外三首)黃芳
風吹過山谷(組詩)許雪萍
我必將回到故鄉(xiāng)(組詩)費城
長篇作品存目
編后記
牙 科 醫(yī) 生
陸地
三十年前—— 一九五一年,我左下邊一顆大牙齲齒,第一次同牙科大夫打交道。從此,三十年間,斷斷續(xù)續(xù),總因齲齒而?囱揽疲夯蜃龈苤委煟虬纬,或鑲補,找牙科大夫的次數(shù)實在不少。大夫們知道我是搞文學的,有的問借小說,有的抽空談論電影、戲劇,對我這個病號特別感興趣。有一次,我問一位大夫,說遇到過一些醫(yī)務人員,有不少人都喜歡文藝,不知是什么緣故。原先學醫(yī)而后來成了文學家的,就有俄國的契訶夫,中國的魯迅、郭沫若;當今衛(wèi)生部的一位副部長,也寫過好些短篇小說!笆遣皇轻t(yī)生和文學有特別的緣分?”
“講緣分就講不清了。恐怕是我們當大夫的,長年累月日日夜夜面對愁眉苦臉的病人,下班休息的時候,就想看看電影,聽聽音樂,讀讀小說,調劑一下,輕松一下。如果說,我們當大夫的給病患者生理上解除痛苦,那么,作家就是在精神生活上給人以安慰和鼓舞吧!”
說這話的,是一位三十六七歲的年輕牙科醫(yī)生,人長得挺帥,談吐謹慎,舉止敏捷。在華西醫(yī)科大學學的口腔外科專業(yè),畢業(yè)那年正趕上全國解放,由于成績優(yōu)異,分配到首都口腔醫(yī)院開始他的牙科大夫生涯。在給一位姑娘做門牙的根管治療中,經過幾次交談,知道對方是在清華大學讀經濟學的,但對文學卻特別愛好。大夫向她借閱《遠離莫斯科的地方》,一借一還,互相有了交情,不想竟成了伴侶。組織上為了照顧他們的關系,畢業(yè)分配的時候,她因在報刊發(fā)表過幾篇小文章,于是,雄心勃勃,企圖擠上文壇,顯示其抱負,趁機關精簡下放干部之機,主動報名申請下放,志愿到邊疆來,以便汲取寫作源泉。丈夫為了遷就愛人的志趣,只好放棄首都工作和生活的優(yōu)越條件,隨同妻子一道到了邊疆。按他的說法,一個人只要能讓自己愛的人得到幸福,使對方快樂,自己的損失也就得到了補償。也許就由于這一信念的力量在驅使,這位牙科大夫的工作態(tài)度一直是好的,精力充沛,情緒高漲,對待病人很有耐心。一九六〇年春節(jié),他領著夫人沈璧和女兒欣欣來我家做客,知道我女兒盈盈外語成績不佳,便主動提出每周抽空給盈盈做義務輔導。我說:“這不剝奪了你的休息、娛樂時間了嗎?”他說:“不要緊,只要用得著,自己又能盡了心,也就是娛樂嘛!笨此麘B(tài)度是真摯的,并非敷衍的客套。春節(jié)過后,他果然每周三趟——二、四、六晚上,騎著自行車來履行他的承諾。從七點半到九點,一個半小時,風雨不誤。有時,輔導完了,見我沒緊要的事就聊上幾句才走。
記得一回,我問他:“沈璧同志近來寫些什么呢?好些日子不見了。”他說,她就窮忙,寫不成東西的。說一九五八年那陣,她到了京郊,從通州來信,興致勃勃講她在那兒發(fā)現(xiàn)民間歌謠豐富極了,要在那里輔導社員作詩,爭取放文藝衛(wèi)星,做到人人都成詩人!澳阏f,這不是滑稽嗎?”大夫說,他盯著我的眼睛。也許見我發(fā)窘,不等我開口,又說他看他愛人對文學那樣興致勃勃,精神可嘉!翱墒,老實講,她后來寫的東西……很遺憾,不敢恭維!彼粗疫t疑的目光,稍停一會,又喃喃自語似的說:“我以為小說、詩歌,應當是表現(xiàn)喜怒哀樂的情感,是寫人和人之間悲歡離合的遭遇什么的,對吧?即便在革命運動、階級斗爭中人也不能沒有個人的感情?上,如今的文藝作品盡是喊的政治口號,講的革命理論。我說,這樣的話,只要理論家和新聞記者就行了,何必還要文學家呢?老實說,當前有些我就欣賞不來。白天開會聽報告,看報紙,聽廣播,道理都聽得差不多了,晚上看電影、讀小說,還是那些話,真是受不了。你說,墻上貼的這些衛(wèi)生掛圖、人物透視也許不差,但你能說它是美術作品嗎?不能吧。這是機械的圖解模式,缺乏起碼的感情,怎么能算作文藝作品呢?《三國志》是一部歷史著作,《三國演義》卻是一部文學作品!度龂萘x》的張飛大鬧長坂坡,貂蟬戲呂布,曹操橫槊賦詩,都是有血有肉的個性鮮明的人物,故事安排既合情又合理,叫人信以為真,情感上受它感染。當前流行的作品,有些就叫人感到虛偽造作,味同嚼蠟。我有空時是喜歡讀小說的,卻不大看當代流行的作品。正如我雖然尊重、支持沈璧的愛好,卻不那么欣賞她寫的東西。她寫了也不愿給我看,她抱怨我太苛求,筷子穿蓮藕專挑眼。為此,我們往往鬧得不歡而散!
聽他這一番話,心想,他對文藝未免太苛求了,但也不無道理。
有一回同他一道去看蘇聯(lián)影片《攻克柏林》,完了,他開口就說不真實!耙粋優(yōu)秀工人入伍,開頭當個普通一兵是可以理解的。但經過戰(zhàn)爭的鍛煉,戰(zhàn)士的能力也應有所提高。這是生活的邏輯吧。何況,這是個戰(zhàn)前就受過斯大林接見的優(yōu)秀的煉鋼工人,戰(zhàn)爭一開始就應征入伍,參加過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等多次戰(zhàn)役,軍隊又發(fā)展那么大,兵員擴大、補充那么多……可遺憾的是,歷經四年的戰(zhàn)爭,一直打進了柏林,而戰(zhàn)爭卻幾乎沒有使他發(fā)生多少變化,這就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了。當然嘍,這也許是我又在吹毛求疵。但是,俗話說,一只死老鼠弄壞一鍋湯。一個情節(jié)不合情理,整部作品就會失真,是不是?對不起,我又在閣下面前發(fā)海水,班門弄斧,哈哈。”
“聽你這樣一講,你可不僅是個牙科大夫?”我不禁脫口說道。
大夫卻靦腆地說:“見笑,見笑。對文科來說,我這胡謅可是庸醫(yī)誤人了!
之后,他愛人的單位搬家,離醫(yī)院近了,為了照顧愛人上下班方便,他把醫(yī)院的房子退了,每天騎自行車上班。一來離我們家也遠,二來我女兒上了高中,到學校住宿去了,他就沒再常來,我們見面聊天的工夫就少了。
那天,我晨跑去遲了半小時,馬路開始出現(xiàn)三五個趕早班的人影了。在街頭拐角地方,一個呼聲把我叫住,抬頭一瞧,一位俊秀的高挑個兒佇立在我面前,旁邊還有一位八九歲的小女孩叫我一聲:“伯伯,你好!”
“哎喲,古大夫!你們父女倆也——”
“不,”古思今大夫搶著說,“我不是晨跑來的,因為搬了家,孩子轉到新的學校,我?guī)仍囎咭惶,看需要多少分鐘,好計算每天出門的時間!
我對他笑著說:“閣下真不僅是好大夫,還是個好父親哪,處處都為他人想得那樣周到!
“老婆孩子算什么他人啊,你不說我太自私吧?唔,沈璧最近寫篇東西,想煩你給她看看!
“你看呢?”
“我看不怎么樣!
“寫的什么?”
“寫農村階級斗爭新動向,趕浪頭的玩意兒。其實,她出生在城市,對農民生活原本就是陌生的,現(xiàn)在下去才幾天,東西南北,方向還認不清,人生地不熟,感情從何而來?沒有真情實感,怎能寫成文藝作品嘛。文學創(chuàng)作不能跟我拔牙那樣,憑機械和力氣吧!”
“那,你為什么不同她談談?”我陪著他父女往前走,邊走邊談。
“沒用!惫潘冀裾f,停了一會兒,又說,“不知閣下有沒有這樣體會,兩口子談問題很難靠攏。同樣的道理,別人講,容易接受,自己人說,偏偏不以為然。她要同你保持平等,聽了你的,就好像比你矮了半截似的?尚Φ淖宰,真叫人哭笑不得……”
這次見面以后不久,我下鄉(xiāng)搞“四清”運動去了,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爆發(fā),一年多的時間,我們就沒有再見。文化大革命一開始,我首當其沖,被公開點名批判,戴了文藝黑線人物、三反分子的高帽,成了“過街老鼠”。自己喪失了自由,親友們也斷絕了往來,思今大夫當然也是見不著了。
一九六七年春天,對我批斗的冰雹告一段落了。造反派內部開始打派仗,對個人的專政放松一些了,放我到郊區(qū)一個養(yǎng)魚場去勞動。規(guī)定每天到附近的村頭田邊割一擔草或撿滿一擔牛糞往塘里投放,就算交了差。
一天,早露才收,我已經割滿了一擔蒿草,正打村前大隊部的門口過,看到大榕樹下——村人夏季乘涼憩息的地方,一群小孩子圍成一個圈圈,眼睜睜地瞅著一個師傅給他們的伙伴理發(fā)。他們邊看邊吵,惹得坐在旁邊破篾編筐的老頭,抖動一束發(fā)長長的篾片,對小孩嚷道:“吵什么!走,走。誰要剃頭,按先后輪著來!
“對對,要理發(fā)可不得造反,排隊,一個一個來。該誰了?”師傅理完了一個,將深藍色塑料圍布取下,抖了抖,抬頭見我來到跟前,不禁一愣,伸出食指正一正眼鏡(眼鏡左邊的腿架斷了,用細繩子綁起,套到耳朵上),用疑惑的目光瞅著我,嘴唇囁嚅,說不出話。在他眼里,也許我的外貌變多了。但是,我一眼卻把他認出來了,激動使我忘了禁忌,脫口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