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橫波的一生是一座小亭,囊獲乾坤。她是秦淮河畔顧盼生姿的橫波,輕輕撥弄,就能泛起世間男兒心中的漣漪。年二十的她,風(fēng)塵女子拾笤帚為人婦,而后夫家龔鼎孳就是她完足的宇宙。上天是厚待她的,龔鼎孳并未如一般紈绔子弟喜新厭舊一般對她始亂終棄,而是美好如初。世事動亂龔鼎孳左右逢源,沒有受到亂世波及,仕途亨通,其為三朝之臣,顧橫波與夫俱榮受誥封“一品夫人”。往后的生活,顧橫波經(jīng)歷了喪子,夫家官場起伏的世事輪回。風(fēng)打浮萍,她的心卻被龔鼎孳緊緊裹挾著,盡管龔鼎孳拋棄了世人,卻始終為顧橫波遮風(fēng)避雨,她的幸運在如此時代下實屬難得。
在高樓林立的現(xiàn)代化城市中,秦準(zhǔn)河顯得有些蕭瑟,很難想象當(dāng)年的繁華景象。顧橫波作為其中之一,在我一直以來的印象之中,名氣并不是最大的,或許是少了陳圓圓的“沖冠一怒為紅顏”,或是柳如是的凄苦無依。顧橫波沒有大才子為她作詩立傳,晚年也沒有死得轟轟烈烈。《秦淮八艷之顧橫波傳(典藏精品)》講述的就算她的故事。
芴香初,籍貫陜西,雙子座,追求唯美至善,性格憂傷不低沉,快樂如一。代表作品《Baby!我的地獄王子》,網(wǎng)絡(luò)人氣累計高達(dá)四千萬,出版后受無數(shù)讀者喜愛,暢銷內(nèi)地、臺灣等地。出版長篇小說《清夜凝冰》《天堂左岸》《夏日星,冬日雪》,即將出版《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左耳沉寂,右耳憂傷》等。作品曾在青春雜志《七彩糖》《公主公主》長期連載,若干短篇見《輕小說》等雜志。
第四節(jié) 秦淮翹楚,聲名鵲起
第二天傍晚,楊公佩的轎攆準(zhǔn)時候在門外,我叫晚菊帶上畫匣隨我一同到了楊府。
我剛剛從轎攆走下來,只見一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早已迎在門前,雖然穿的是便服,但見他的衣著打扮我已知道他就是楊公佩了。我忙上前施禮道:“小女子顧橫波見過楊巡按,楊巡按萬福!睏罟迕Π盐曳隽似饋。果如晚菊所說,抬頭我便看到一雙色瞇瞇的眼睛不住地在我身上打量著,扶在我肩膀上的雙手不住地摩挲著我的雙臂。
“橫波姑娘不必多禮,快起快起!”
我厭惡地瞥了他一眼,向后退了退身掙脫開他的雙手,不想他居然沒有惱,還伸手過來牽我的手。我把手縮進(jìn)了衣袖里,隔著衣袖,他依舊攥得緊緊的。
他帶我走進(jìn)前廳,那里早已備好了豐盛的酒席。他邀我落座,我略帶有些遲疑地看著他,楊公佩見我的樣子,忙說道:“今日你是老夫的佳客上賓,老夫與佳人有約怎可讓旁人打擾!闭f罷捻須而笑。我尷尬地笑了一下,有些不安地坐了下來。這倒是我從未見過的陣仗。往常赴宴,主人家便是有天大的色膽,也不敢做得過火,總會叫上幾個知己好友,又或者是當(dāng)?shù)赜忻奈娜四,一幫人觥籌交錯,相談甚歡,倒也是個掩護。像楊公佩如此明目張膽的,倒真是少見。
正想著,楊公佩已斟好了酒,說道:“今兒個難得見到名震秦淮的橫波姑娘,一定要不醉不歸。
我笑笑,接過他遞來的酒杯。
酒過三巡,楊公佩的手腳果然開始不安分起來,我忙示意,讓一旁的晚菊把畫匣呈了上來,起身施禮道:“小女子受楊巡按如此禮遇,無以為報,略施筆墨,還望楊巡按不要嫌棄才好!
楊公佩見狀愣了一下,回過神后忙接過我手中的畫匣,激動得用手不停地?fù)崦嬒徽f:“能得到姑娘的墨寶,是楊某三生有幸呀!边呎f邊打開畫匣,拿出畫卷,小心翼翼地展開。
只見一棵蒼勁挺拔的青松立于怪石嶙峋之上,周圍云霧繚繞,宛如身處仙境一般。楊公佩看著這畫,表情甚是得意。眼看著瞥見了畫卷左上角的題詩,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許看不許吃,許虛不許實,許謀不許得,許掛不許折。”
楊公佩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端起酒杯對我說:“橫波姑娘才學(xué)兼修,畫藝精湛,老夫今日領(lǐng)教了,咱們今日就‘許看不許吃’,干了此杯!”說罷一飲而盡。我也跟著干了。
看著楊公佩的臉色,我心中大石才放了下來,晚菊站在一旁迷惑不解地看著我們,我對她微微一笑,看來回去之后,又要與這個小丫頭講解一番了。
回頭看看楊公佩,只見他笑著說道:“你這蹄子好生伶俐呀!來人呀!”門外垂衣進(jìn)來一男仆低著頭。“找人把這幅畫掛起來。”楊公佩說。男仆沒有動,低聲問:“老爺要掛到何處?”楊公佩叉大笑,想了想說:“就掛到我書房最顯眼的位置,橫波姑娘的墨寶可要仔細(xì)些!”
“是!”男仆雙手捧著畫軸退了出去。
男仆帶著畫卷走出去之后,楊公佩看著我的眼睛默默無語良久。許久之后,他握著我的手說道:“橫波姑娘,你這雙勾人魂魄的眼睛極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