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花》為日本推理懸疑大師東野圭吾最新力作。
《夢幻花》以幾個突發(fā)事件為謎題:一對恩愛夫妻在上班路上被砍殺,留下了嗷嗷待哺的幼女;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電子琴樂手跳樓自殺,留下此生未完成的夢想;一個獨居的老人被人殺死在家里,家里被翻亂,卻沒有丟失錢財……看似毫無關聯的突發(fā)事件,因為一包花種的丟失而串連一起,原來,事情的根由是緣于一盆神秘的牽牛花!皩ふ胰碎g不存在的禁斷之花,千萬不要去尋找黃色的牽牛花”——神秘的留言到底意味著什么?
《夢幻花》將人的情感、欲望層層編織在故事中,推理的不是謎題而是人性。
《夢幻花》突破了東野圭吾之前的寫作手法,是作者最費思量的迷人之作。正如東野圭吾所說: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在一部作品中花這么多的時間去思考。
東野圭吾以最簡單質樸的語言訴說人性貪婪的執(zhí)念,與親情、愛情、恩情等等人類最美好的情感雜糅在一起,用嚴謹的邏輯推理使之融為一爐。層層疊疊看似毫無關聯的故事與人物,卻以心理學者榮格的同步理論縝密的結合在一起,渾然天成,不含一絲牽強造作。不讀到最后永遠不知道謎底,這是東野圭吾作品最大的魅力。
東野圭吾,日本著名作家。早期作品多為精巧細致的本格推理,后期筆鋒越發(fā)老辣,文字鮮加雕琢,敘述簡練兇狠,情節(jié)跌宕詭異,故事架構幾至匪夷所思的地步,擅長從極不合理之處寫出極合理的故事,功力之深令世人駭然。
1985年,憑《放學后》獲第31屆江戶川亂步獎;
1999年,《秘密》獲第52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
此后《白夜行《單戀《信《幻夜》先后入圍直木獎;《白夜行》獲“周刊文春推理小說BEST10”年度第1名、“本格推理小說BEST10”年度第2名;
2005年出版的《嫌疑人X的獻身》史無前例地將第134屆直木獎、第6屆本格推理小說大獎,以及三大推理小說排行榜年度第1名一并斬獲;
2008年,《流星之絆》獲第43屆新風獎;
2009年出版的《新參者》獲兩大推理小說排行榜年度第1名;
2011年,《麒麟之翼》獲日本權威書評雜志《達文西》年度推理小說第1名;
2012年,《解憂雜貨店》獲第7屆中央公論文藝獎。
當聽到被害者的姓名時,早瀨亮介感到不可思議。他在駛向案發(fā)現場的車上,通過手機確認了“秋山周治”這個人的信息檔案。信息中記載著電話號碼和住所。
果然沒有錯,和現在正要去的地方是一致的。也就是說,不是同名同姓的另一個人。
那個老人被殺害了嗎……
“怎么了?”坐在旁邊的年輕刑警問道。
“沒,沒有什么。”早瀨將手機放回了上衣內兜里。
年輕刑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殺人事件啊。我們局已經好久沒有設立調查本部了,上面又要繃得緊緊的了。利利索索地處理完也就罷了,萬一時間拖久了,肯定各種要求都會嚴格起來!
“是啊。局里的秋季運動會也會叫停吧。”
早瀨開玩笑地說起這事兒,他卻當真地回答道:“就是這樣,整個氣氛都很沉重!
一旦建立了調查本部,地方警察官不僅會忙得不可開交,還會被要求全面徹底地節(jié)省開支。因為本部運營所需要的各種費用幾乎都是地方警察官負責。
到了案發(fā)現場后,早瀨看到刑事科長和股長站在玄關前?崎L好像在跟誰通電話。
“來得太晚了!惫砷L對早瀨他們說道。
“因為我們去審上次那個機動車傷人逃跑案件的口訊了。今天早上,我們應該向您請示過了。”
“這樣啊。那結果怎么樣?”
“獲得了證詞的真相?傊牧弦呀泜潺R了。”
“好的,辛苦了。這件事先放一邊,現在開始集中精力調查這個案子!
“是殺人事件吧!
“對。被害者是獨居的老人!
科長打完電話朝股長這邊看了看。
“是總廳打來的電話。司法鑒定和現場搜查人員馬上就要到了。你們先進行初期調查。我得先回局里去!
科長還沒等股長說“明白”,就快步走了。因為開設調查本部的事兒,他大概忙得快要發(fā)昏了。
“我能看看案發(fā)現場嗎?”早瀨向股長請示。
“不行,司法鑒定未完成之前任何人不準進去。你的工作在那邊!惫砷L指著旁邊停著的警車,“尸體發(fā)現者。”
早瀨定睛一看,后面座位上坐著一位年輕女性。
她的名字叫秋山梨乃,是被害者的孫女。早瀨將她帶到西荻洼警察局的接待室,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因為她在警車里一直是精神恍惚狀態(tài),幾乎說不出話來。喝了幾口茶后,她終于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謝謝。”
“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嗯。”她點了點頭。
她緩慢地回答了早瀨的問題。可能是由于受到了較大刺激的緣故,她的記憶也好像變得很零碎。盡管如此,早瀨還是弄明白了她發(fā)現死者的經過。
下午十二點五十分左右,秋山梨乃給被害人打電話詢問下午能不能去探訪,被害人回答說可以,沒有什么計劃。她買完東西后去了秋山家,約下午四點三十分左右發(fā)現死者。從秋山梨乃打電話到發(fā)現死者這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呢?
“你經常去被害人家里嗎?”
“被害人是指……”
“你的祖父。你經常去秋山周治家里嗎?”
“也算不上經常吧,每個月一兩次的樣子。”
“是為了照顧嗎?”
“照顧?不是。爺爺身體很健康的!
“那是為了什么?”
“說到為了什么……”秋山梨乃一副困惑的表情,“一定要有理由嗎?”
“不,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著在現在這個社會,孫女每個月定期去獨居的爺爺家探望,這挺少見的!
“雖然這么說……”她貌似會意地點了點頭,“也有因為博客的事!
“博客?”
“爺爺喜歡養(yǎng)花;ㄩ_得很漂亮的時候,他會拍下照片并做成文件。我勸他弄一個博客,好讓其他人也能欣賞到這些花!
“原來如此。那你爺爺開通博客了嗎?”
“剛開始他說這樣太麻煩了,不弄。后來又讓我代替他打理博客,將那些花的照片上傳到上面。”她好像已經平靜下來了,能夠流暢地說話了。但同時又好像傷痛再次襲來,她的話尾帶著一絲哭腔。
“案發(fā)現場很雜亂,你有沒有什么特殊的發(fā)現?手提保險柜不見了之類的。”
“爺爺沒有什么保險柜。只是茶柜的抽屜開著,里面的東西被兇手翻了出來。”
“你知道丟了什么……”
她搖了搖頭。
“不知道。本來我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
早瀨稍顯不悅地點了點頭。一個月只去一兩次,當然不太清楚嘍。
“你爺爺是那種一定會鎖門的人嗎?”
秋山梨乃雙眉緊鎖,微微嘆了口氣。
“他經常不鎖玄關。我也多次提醒他小心為好,可是他總是說沒事兒,家里沒有什么可偷的東西。我要是多說他幾句就好了……”
長期居住在一個地方的老人都會這樣。大概他們過于相信現在沒發(fā)生什么事故,以后也不會有什么吧。
“你最后一次跟爺爺見面是什么時候?”
秋山梨乃想了一會兒,“我想應該是三周以前!彼孟裨诟约捍_認一樣小聲說道。
“那時候,爺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
“并沒有什么……”正說著,她仿佛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
“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我想起來那時候有株花開了,他很興奮。”
“花?”
“新品種的花。好像是一種從未開過的花,他特別高興?墒菦]想到現在成了這樣子……”她又一次哽咽了。
早瀨感覺再問下去會很難受。怎么看都是單純的入室搶劫殺人案。即使查清楚動機和人脈關系的主線,恐怕也查不出什么結果。
有人敲門。早瀨說了聲“不好意思”,便站起身來。
門外站著的是位女警察,說是死者遺屬來了。
“遺屬?”
“是被害人的兒子。”
應該是秋山梨乃的父親吧。早瀨說:“讓他進來吧。”
幾分鐘后,女警察帶了一名中年男子進來了。肩膀很寬,身材高大。高挑的秋山梨乃可能是遺傳了父親的基因吧。
男子遞過來的名片上寫著“秋山正隆”,就職于大型餐飲業(yè)中的名企,而且職位不低。
早瀨詢問了一些關于秋山周治生活狀況的事情。
“大概六年前,父親作為特約人員還在公司上班,但現在沒有工作?恐诵萁鸷宛B(yǎng)老金度日,生活很悠閑!鼻锷秸』卮鸬。
“退休金是存在銀行嗎?”
“我想應該是這樣!
“家里有多少現金呢?就是我們常說的‘櫥柜存款’!
“這個嘛……”秋山正隆陷入了思考,“我猜想沒有多少錢!
“最近,您聽說他有什么投資……比如買房地產或黃金什么的?”
“沒聽他說過。原本父親對這些就很漠不關心!
“這樣啊!
接著,早瀨又針對秋山周治的人際關系詢問了一些問題。諸如常常來往的對象或者是特別親近的人是誰之類的問題。但是,他并沒有從秋山正隆那里得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問了一下才知道,除了盂蘭盆節(jié)和新年他幾乎和父親見不上面。“因為工作忙”——這句臺詞他說了很多次。
“爺爺不擅長與人交往。”秋山梨乃偶爾從旁補充說道,“爺爺的談話對象就是花。你也看到了院子里有很多盆栽。爺爺在侍弄那些花的時候最開心了。他常常說花不會說謊。所以,我想知道事情真相的大概只有那些花吧!
5 早瀨回到單間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十二點多了。因為明天早上要設立調查本部,所以他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警視廳調查一科的調查員過來,要求作詳細的案件解釋,又不能怠慢。
打開房間里的燈后,早瀨先用杯子接了自來水喝。然后,解掉領帶,將上衣內兜里的記事本拿出來擱到桌子上,緊接著脫掉上衣朝床上扔去。剛扔過去,枕邊的相框就倒了,是上衣袖子碰倒的。
早瀨咂了下嘴,邊解襯衫的扣子,邊走到床邊,將相框扶了起來。相框里是兒子裕太的照片。還是他小學四年級時候的照片,現在他已經長成中學生了。雖然早瀨一直想要一張新的照片,但總是難以開口。
他與妻子從四年前一直分居到現在。裕太跟他媽媽住一起。分居是由于早瀨出軌的緣故。外遇對象是在交通科工作的一名女警察,因為一點小事兩人持續(xù)兩年多的地下關系被發(fā)現了。早瀨給她錢的事更加讓妻子怒火中燒。
妻子并沒有提出離婚。因為她清楚,如果離婚的話,只會讓她母子倆的生活困苦不堪。但是,她又不想和出軌的丈夫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
“你搬出去吧。對你來說這樣不也更好嗎?你可以想什么時候見她就什么時候見她了。”妻子面無表情地宣告。早瀨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現在,他每個月將自己工資的一多半作為生活費給她們母子。她們母子所住的公寓的貸款還沒有付清。早瀨手頭上只留下能夠支撐他在租來的公寓里勉強度日的錢。他與造成自己與妻子分居的女警察也立即分手了。本來他就不是那么喜歡她。只是他尋求解悶的心情稍微過了頭而已。
連早瀨自己都覺著當時的自己做了件很無聊的事情。但是,他也不太討厭現在的狀態(tài)。自作自受吧,而且他本來就覺著婚姻生活對自己來說很吃力。雖然現在手頭緊張,但也能支撐得住。
唯一令他牽掛的就是裕太。
關于分居的原因,夫婦二人并沒有向裕太作太多解釋。但是,既然已經成了中學生,想必他對其中的緣由也能察覺一二了吧。作為父母,他們的行為對孩子造成的心靈傷害,總讓早瀨十分介懷。
剛開始分居的時候他與妻子定下的條件之一就是不準他去看裕太。除非妻子或者裕太主動提出來見他的時候。但是,大概能察覺到事情真相的裕太知道這會讓媽媽不高興,所以也不可能會主動提出見爸爸。實際上,分居后的兩年里,早瀨一次都沒有見過兒子。他是從妻子那里聽說兒子上了離家不遠的中學。妻子之所以告訴自己,也只是因為要辦理入學時所必需的監(jiān)護人手續(xù)而已。
早瀨是以一種出乎意料的形式再次見到兒子的。那天,妻子打來電話,她很慌亂,上文不接下文地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早瀨并沒有聽明白。
反復問了幾遍后總算知道了個大概。同時,他感到這下可麻煩了,腋下直冒冷汗。
裕太因為偷東西被抓了。據妻子說是在家電量販店偷藍光碟未遂被捉。
難以置信。早瀨雖然沒有和裕太一起生活,但是他感覺自己還是了解兒子的。他絕不是那種會偷別人東西的孩子。
妻子說裕太本人不承認自己偷東西,他堅持說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但是,正因如此,店家態(tài)度更加強硬,提出要報警。
現在不是猶豫該信誰的時候。早瀨說了句“立馬就到”,便切斷了電話。
早瀨趕到了家電量販店的事務所,妻子和兒子都在。裕太比起上次見面時長高了不少,臉部輪廓也有了幾分成人氣。他完全沒有理睬急忙趕來的父親,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早瀨。
早瀨向店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從他那里獲知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得知早瀨是警察的那一瞬間,店長還有一絲怯弱的表情,但說著說著語氣變得強硬起來。大概是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警察,才會怒氣倍增吧。
店長說裕太走出店門的時候,警報器響了。但是,他依然若無其事地想要離開。然后,警衛(wèi)人員追上了他,把他帶回店里,并查看了他手里提著的包,發(fā)現了用鋁箔包著的嶄新的藍光碟。顯然是店里的商品,因為上面貼著的標簽經過感應器掃描出現了反應。
“這是實實在在地抓現行啊!钡觊L令人生厭地推斷道,“他可能覺著包上一層鋁箔,感應器就不會發(fā)生反應了吧,可是真不巧,我們店里的感應器沒那么低級!
裕太一個勁兒地搖著頭。
“我不知道。我沒偷東西。真的,我沒有偷你們店里的東西。”
滿臉委屈的裕太怒視著店長。
“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只要你坦白承認了,我們也會發(fā)發(fā)善心,不再追究。既然你這么嘴硬,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了。因為我們一向痛恨在店里偷東西的行為!
但是,裕太絲毫不服軟,邊哭著邊抗議說自己沒有偷東西,是有人放到自己包里去的。當時他手里提的是男士用的大手提包,看看那縫隙,的確也很容易放進去東西,更何況當時他頭上戴著耳機正在聽音樂呢。因此,他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惡作劇。
早瀨要求先看一下監(jiān)視錄像。如果裕太沒有靠近柜臺的話,就能證明他是清白的了。
但是,他的計劃一下落空了。根據錄像顯示,裕太的身影的確出現在藍光碟柜臺附近了。而且當時的他背對著攝像頭,剛好被拍攝下來正在物色商品的樣子。
沒有絲毫辯解的余地。無論如何,他曾拿過商品這已成為鐵定的事實。
店長提出要報警。
“本來應該這樣做,警察也常提醒我們即使金額很小也要報警。你身為警察應該很清楚才是!
的確如此,早瀨一時語塞。但是這樣一來,裕太肯定會被問罪。結果可想而知。搞不好早瀨也會因此而失業(yè)。
妻子用充滿依賴的眼神看著早瀨。她是在說作為父親你應該想想辦法吧。但早瀨無計可施。他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兒子。
趕緊向人家道歉啊,早瀨想。又不是什么貴重的商品,下跪賠個不是就可以了事。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對兒子說先向人家道歉……
就在這時,店里的電話響了。接電話的店長說著說著,臉上浮現了驚訝的表情。掛斷電話后,他對早瀨一家說道:“警察局的人說要問您兒子話!
早瀨他們大吃一驚。這意味著店長以外的某個人先報了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