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耳的炮聲中,我們上了岸,爬上最高處所 。用了望遠鏡,全戰(zhàn)區(qū)就了然在目。這時為狀已極可 怖,風很定,濃煙郁罩著不動;炮彈炸裂聲似霹靂般 回響著。”這是英國海員詹姆斯·艾倫的一段回憶, 120年前震驚海內外的中日甲午戰(zhàn)爭,他是極為罕見 的目擊者之一。
詹姆斯·艾倫原本是英國一個棉花商之子。家庭 富有,因揮霍無度而破產,無奈出海去碰氣,隨美國 貨輪“哥倫布號”赴華,為正在同日本作戰(zhàn)的清軍運 送軍火。因此,有機會目睹了中日黃海海戰(zhàn)與后來日 軍在旅順的野蠻屠殺罪行。在旅順大屠殺期間,作者 困于旅順,幾乎遭日軍殺害,僥幸逃出虎口。輾轉回 到英國后,詹姆斯·艾倫將其親身經歷與感受寫成《 在龍旗下:中日戰(zhàn)爭目擊記》一書,于1898年在倫敦 出版,產生很大影響。
作者旁征博引嚴密考證,對旅順大屠殺的重要節(jié) 點和具體進程進行了全面、生動、嚴謹的描述和分析 ,以無可辯駁的史實,批駁了日本當局的矢口否認、 無恥抵賴的言辭。他的考定有四:(1)日軍在旅順 連續(xù)屠殺4天;(2)屠殺2萬余人;(3)旅順日軍最 高指揮官大山巖是此次大屠殺的元兇和最高責任者; (4)日本政府的辯解聲明是一派謊言。
20世紀30年代,費孝通及其兄費青沉痛翻譯成中 文,以副標題“中日戰(zhàn)爭目擊記”為名發(fā)表在《再生 》雜志上。全書分7章,約7萬字,給中國,也給世界 留下了一份彌足珍貴的史料。
《在龍旗下:中日戰(zhàn)爭目擊記》作者詹姆斯·艾倫原為美國貨輪“哥倫布號”海員,甲午戰(zhàn)爭時,為同日本作戰(zhàn)的清軍運送軍火,旅順大屠殺期間被困于旅順口,因此他目擊了中日黃海海戰(zhàn)的過程和日軍在旅順的野蠻屠殺行為。 本書根據其親身經歷撰寫,基本內容真實可信,披露了不少歷史細節(jié),描繪出清軍的懦弱無能和日軍的殘暴兇殘,尤其對日軍旅順大屠殺有非常詳盡的揭露。
詹姆斯·艾倫(James Allan),英國一個棉花商之子。破產后,在美國貨輪“哥倫布號”上當海員。甲午戰(zhàn)爭時,為同日本作戰(zhàn)的清軍運送軍火,旅順大屠殺期間被困于旅順口,因此他目睹了中日黃海海戰(zhàn)的過程和日軍在旅順的野蠻屠殺行為。后將其親身經歷和感受寫成《在龍旗下:中日戰(zhàn)爭目擊記》(Under the Dragon Flag,My Experiences in the China-Japanese War)一書,于1898年在倫敦出版,產生很大影響。
譯者的話一、一船好吃的家伙二、鴨綠江外的沉艦三、天險要塞四、誰愿做俘虜五、龍旗下不肉搏的戰(zhàn)士六、旅順四日的初夕七、沙船上的歸客參考史料序言附錄 旅順大屠殺真相考 旅順大屠殺真相再考編后記
二、鴨綠江外的沉艦 我們一路很順利的到了天津,就把貨物交給H先 生的委 辦。軍火脫手時確贏了一筆大利,不過,在我想,把 一艘像 哥倫布那樣好的船來冒險,似乎有些不值得。在天津 停泊了 一星期,修理日本炮彈所賜給我們的損傷。
這時,天津正開著軍事會議。一個朝上,那位委 辦麥先 生到船上來說,他已把哥倫布船出租,運送軍隊到朝 鮮去。
這是一個急迫的特差,條件很有利,所以他已把合同 訂定 了。并且費不到幾天。運兵的船不只一只,各處都有 開來。
候泊處是遼東半島東岸的大連灣。在那邊,有兵艦保 護軍隊 登船。時已很急迫,我們立刻須啟碇向大連灣進發(fā)。
那天下午,二個中國密使上船來巡視一周。晚上 ,我們 就掛了美國旗向大連進發(fā),這時是沒有什么足以恐懼 的了。
到了大連,就看見滿停著船艦。四艘大艦已在裝載軍 隊,另 外又來了一艘,是和我們一起裝載的。軍艦都很神氣 ,一共 十二艘;除了二三艘外,均屬北洋艦隊。另外還有四 艘魚雷 艇。艦中最有力的是鎮(zhèn)遠和定遠,據我看起來,是英 國造的 七千二百八十噸的裝有護炮鐵甲的大艦。經遠、來遠 是較小 的同類大艦,重二千八百五十噸。平遠是重二千八百 五十噸 的鐵甲護岸艦。濟遠是二千三百二十噸的炮樓艦。其 他致 遠、靖遠、廣甲、廣丁,均是重二千三百噸的有護甲 的巡 艦。超勇、揚威,重一千四百噸,是無護甲的巡艦。
在天津,我們還載了一個中國委員一起走。他說 是懂得 英語,不過說起來卻很不容易。我請他把中國兵艦的 名字翻 譯出來,但這已非那位朋友林黃所可照辦的了。我只 聽得他 好像說,要講清致遠、廣甲等字所含的詩意,是太繁 復了。
我到現(xiàn)在還不懂這些字的意義。
旗船上派來一只小艇,林黃說是來叫我們開到碼 頭上去 裝載軍隊的。這時,軍隊正從大連、金州各路開到。
看上 去大部是沒有受過訓練的,上船時毫無秩序。幾個軍 官高 叫,揮拳指揮著這群擠滿碼頭的亂民。登船的人數大 約有 一萬八千,此外還有許多輜重,使我們忙得不堪。傍 晚,我 瞥見丁總督,他正從陸上回船去。當他的渡艇行過哥 倫布 時,我看見一個青年,容態(tài)藹然可親,具有上等人的 風度。
他在威海衛(wèi)陷落后,是自刎而死的。
在我們開到的第二日,一切事都布置定當。過午 ,旗艦 上發(fā)令命我們出發(fā)。此處可一說中國的海軍是依英國 式訓練 的。一切號令均用英語,大約因為中國語太不便的緣 故。不 過,這樣的要先學會一種外國語,才能在軍艦上工作 ,實是 一個大不便。我們出發(fā)時,運輸船艦都先集中一起, 由軍艦 在前面及旁邊分段保護,復由潛水艇殿后。我們的目 的地是 中國與朝鮮分界的鴨綠江口。九月十四日離大連,十 六日下 午到目的地。船一到,軍隊立刻登岸。這時已有謠言 從義 州傳來,說上一日在朝鮮平壤的中國軍隊已打了第一 次敗 仗。從這一點就可看出中國戰(zhàn)略自始至終的笨拙:剛 才上一 日在朝鮮吃了敗仗,而今天軍隊卻還在離開內地絕遠 的口岸 登陸。
軍艦都停泊在江口,運輸艦則稍稍駛進。在這一 地段, 義州是唯一的市集。此外,只有些零落的漁舍。登岸 的兵士 就沿岸扎了營幕。到了晚上,景色真是好看。熒熒的 營幕, 在很長的岸上蜿蜒著。慘白的夜色中有憧憧往來的人 影。稍 遠,散立著巍然的巨艦。我們工作到深夜始畢。翌晨 ,看旭 日眩曜著金黃色的海波。
訛稱為鴨綠江之戰(zhàn)的消息傳到英國,肯定地說這 次戰(zhàn)事 是在軍隊正在江口起岸時舉行的。我想,這種說法一 定是中 國人為掩飾敗跡而故意捏造出來的。因為軍隊正在起 岸,當 然是處于不利的地位。但事實上,軍隊登岸是在十七 日早晨 七點鐘畢事的,當時并沒有看見半個敵人。早飯后, 大約九 點鐘,哥倫布駛出口外,那時大部艦隊已經駛去,所 留下的 僅四艘巡洋艦和幾只魚雷艇。我們和其他運載艦也已 奉命在 軍隊登岸畢,可自由返航。哥倫布船,因邱勃已奉H 先生的 委辦的訓令,可從鴨綠江直接駛返舊金山,在那里再 聽候船 主的命令。但是,那位壓貨的林黃卻仍在我們船上, 須得先 把他送還渤海。我們起先想把他送到軍艦去,但因他 們都已 啟碇,匆忙間沒有機會。他們都跟著大隊向旅順進發(fā) ,故出 口后就向西南駛行,我們只得緊追著。這時僅有另外 一只運 輸船和我們一起走。
這樣走了三個鐘頭,速率是每小時十二海哩。午 時,遙 望地平線上布滿濃煙,還有隆隆的聲響。我們一聽就 知道是 炮聲。料想前面的艦隊已被敵艦轟擊。我們的保護艦 立刻向 海岸駛去。從他們的態(tài)度看來,大約是想躲避戰(zhàn)斗; 但是, 一忽兒他們又換了念頭,同著魚雷艇一起很勇敢地前 進。我 們把船停住了,一時不知道應該怎樣做。同我們一路 走的運 輸艦,已在回頭逃逸。那位有謀無勇的林黃也勸我們 跟著他 逃。但邱勃和我卻很希望觀戰(zhàn),F(xiàn)在我們已不在中國 國旗之 下,豈有失此機會之理;并且哥倫布也非必須讓他們 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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