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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之潮》
對于散布在整個艾澤拉斯的各個王國來說,大地的裂變留下的塵埃終于落定。破碎的世界開始從災(zāi)難中恢復,受人敬仰的魔法師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也一如既往地修補著聯(lián)盟與部落之間的關(guān)系。然而近來,不斷升級的緊張局勢似乎正將雙方推向戰(zhàn)火邊緣,僅存的小小安穩(wěn)恐怕…… 《部落的暗影》 沃金,勇敢的暗矛部族領(lǐng)袖。他的力量與智謀超卓絕倫,甚至在整個部落中都無人可以比擬。如今,他正身處潘達利亞這片傳奇大陸,面對他一生中最嚴酷的試煉。這,或許將會讓他重新認清自己的目標…… 《戰(zhàn)爭罪行》 《戰(zhàn)爭罪行》加爾魯什,曾經(jīng)的部落大酋長。他的征服欲望毀滅了眾多城市,幾乎導致部落分裂,無數(shù)生命因此而化為烏有……現(xiàn)在,在潘達利亞莊嚴的白虎寺內(nèi),他將為自己的罪行而接受審判。而人們不知道的是,暗影的力量正在艾澤拉斯運行。現(xiàn)在受到威脅的不僅僅是這場審判能否實現(xiàn)正義,更是參與審判的每一個人能不能活著看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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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高登
是《紐約時報》暢銷榜的常客,多次榮獲各種文學獎項的著名女作家。迄今已著有長篇小說四十余本,短篇小說數(shù)十篇,作品橫跨科幻、奇幻及恐怖等多個小說類型。在她幾近等身的著作中,包括十余部長篇《星際迷航》小說和幾部原創(chuàng)的奇幻小說。 她還是《魔獸世界》的狂熱玩家,曾經(jīng)以該游戲為背景,創(chuàng)作了兩部漫畫故事,以及數(shù)部長篇小說(《氏族之王》,《部落的崛起》,《阿爾薩斯:巫妖王的崛起》,《天崩地裂:大災(zāi)變的前奏》,《薩爾:巨龍的黃昏》,《吉安娜:戰(zhàn)爭之潮》)。她也著有《星際爭霸》的系列官方小說:《星際爭霸:黑暗圣堂傳說》三部曲,以及《星際爭霸Ⅱ:惡魔的契約》。 除此之外,高登還參與了《星球大戰(zhàn)》主線小說《絕地的命運》九部曲的創(chuàng)作,與亞倫奧爾?斯頓及特洛?伊丹寧合著了其中的《兇兆》,《同盟》,《登基》。 邁克爾·A.斯塔克波爾 克里斯蒂·高登 是《紐約時報》暢銷榜的常客,多次榮獲各種文學獎項的著名女作家。迄今已著有長篇小說四十余本,短篇小說數(shù)十篇,作品橫跨科幻、奇幻及恐怖等多個小說類型。在她幾近等身的著作中,包括十余部長篇《星際迷航》小說和幾部原創(chuàng)的奇幻小說。 她還是《魔獸世界》的狂熱玩家,曾經(jīng)以該游戲為背景,創(chuàng)作了兩部漫畫故事,以及數(shù)部長篇小說(《氏族之王》,《部落的崛起》,《阿爾薩斯:巫妖王的崛起》,《天崩地裂:大災(zāi)變的前奏》,《薩爾:巨龍的黃昏》,《吉安娜:戰(zhàn)爭之潮》)。她也著有《星際爭霸》的系列官方小說:《星際爭霸:黑暗圣堂傳說》三部曲,以及《星際爭霸Ⅱ:惡魔的契約》。 除此之外,高登還參與了《星球大戰(zhàn)》主線小說《絕地的命運》九部曲的創(chuàng)作,與亞倫奧爾?斯頓及特洛?伊丹寧合著了其中的《兇兆》,《同盟》,《登基》。 邁克爾·A.斯塔克波爾 是一位屢獲殊榮的小說作者、游戲設(shè)計師、PC游戲設(shè)計者、播客、編劇,以及圖畫小說作者。最讓人羨慕的是,甚至有一顆小行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他已有超過四十五部著作出版,其中最著名的是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書榜的《星球大戰(zhàn)I:絕地與俠盜中隊》。而最近,為了撰寫《沃金:部落的暗影》,他似乎花費了大量的業(yè)余時間到游戲中去“升級”。
《戰(zhàn)爭之潮》
《部落的暗影》 《戰(zhàn)爭罪行》
《戰(zhàn)爭之潮》第一章
天近黃昏,午后時溫暖和煦的光線,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陰冷的藍色與紫色。霜雪有如利刃,旋轉(zhuǎn)著隨風揚起,散布于整個考達拉的上空。其他的生靈們都顫抖著、瑟縮著,護住自己的雙眼,用皮毛、羽翼,或是斗篷緊緊包裹住自己的身軀,唯有那頭巨大的藍龍,依舊以舒緩的節(jié)奏擺動著雙翼,不因風雪而停。事實上,他飛上天空,就是為了體會那種被風霜雨雪撕咬的感受,希望這能讓他的思緒得以理清,靈魂得到安撫——盡管,一切也許都只是徒勞。 以龍族的壽命而言,卡雷茍斯依舊年輕,但卻已經(jīng)見證了他的族群顛沛流離的命運。在他看來,藍龍們所承受的苦難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已經(jīng)兩次失去了作為摯愛領(lǐng)袖的守護巨龍瑪里茍斯——先是數(shù)千年迷失心智的瘋狂,而后是終歸于寂的死亡。這真是一種讓人辛酸的諷刺,作為艾澤拉斯世界的智者與奧術(shù)守護者的藍龍一族,是最向往平靜與秩序的族群,卻在這樣的混亂面前顯得最束手無策。 然而即使身處于這樣的動蕩之中,藍龍們依然堅守著心中的本性。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最終否定了瑪里茍斯之子、已故的阿瑞茍斯的強硬路線,而選擇了卡雷茍斯提出的更為溫和與愉悅的道路。這被證明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事實上,阿瑞茍斯并不想成為一名盡職的守護者,他已經(jīng)在暗地里背叛了藍龍一族。他向邪惡而瘋狂的巨龍死亡之翼作出許諾,一旦得到藍龍們的宣誓效忠,就會把自己的族人拱手奉上。幸而,在最后的時刻,藍龍與紅龍、綠龍、青銅龍,以及一名與眾不同的獸人聯(lián)手打敗了這只巨大的怪物——死亡之翼。一切陰謀也就此宣告破滅。 天色一點一點變得更加昏暗,卡雷茍斯的身影仍舊在天空之中穿行,下方的雪花開始折射出淡紫色。他知道,那場勝利、那場戰(zhàn)斗,讓龍族也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想要擊敗死亡之翼,就要匯聚一切可能的力量,所以當戰(zhàn)斗結(jié)束之時,盡管阿萊克絲塔薩、伊瑟拉、諾茲多姆、卡雷茍斯都幸存了下來,但是他們守護巨龍的力量卻已經(jīng)消耗殆盡——全部都灌注到了最終時刻的全力一擊之中。“守護巨龍”從此不復存在,盡管曾經(jīng)肩負此名的巨龍們并未逝去。他們正是為此而生,完成使命,然后功成身退。 然而在這背后,還有一個不是那么直接的影響。一直以來,藍龍軍團都對自己的職責有著明確的認識?墒乾F(xiàn)在,當他們?yōu)橹臅r刻終于來臨,當他們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龍群的存在還剩下什么意義呢?許多藍龍已經(jīng)離去。其中一些在離開之前來到魔樞尋求他的祝!M管已經(jīng)失去守護巨龍的力量,卡雷茍斯仍然還是他們的領(lǐng)袖。他們向他講述了心中的不安,以及尋找容身之處的愿望——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是否還有什么地方,能讓他們的能力發(fā)揮作用。而另一些,則只是悄悄地離去,今天還能見著,明天就再也尋不到蹤影。留下來的藍龍們有的變得越來越焦躁,有的則陷入了深深的萎靡之中。 卡雷茍斯埋首向下,旋轉(zhuǎn)著一個俯沖,任寒風掠過自己的鱗片,然后張開雙翼捕捉上升的氣流,再一次陷入了郁郁憂思之中。 長久以來,即使是在瑪里茍斯迷失心智的時候,藍龍一族依然也能把握住自己的方向。但是現(xiàn)在,何去何從不僅成了龍群心中揮之不去的迷思,也是時常竊竊私語的話題。卡雷茍斯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辜負了龍群,或者讓一頭瘋狂的守護巨龍來領(lǐng)導他們反而更好?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可是··可是·· 他緊閉雙眼,不因這利刃般的霜雪,只為心中的苦痛。 ——他們曾真心擁戴我,而我也滿懷信心?扇缃瘢斈汗鈱徟幸呀(jīng)被阻止,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無盡長夜,我又能帶領(lǐng)他們走向何方? 他感到深深的孤獨。擔任藍龍之首,是卡雷茍斯一生中最出乎自己預(yù)想的抉擇,因為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只有代表性的藍龍。雙翼未停,沮喪與憂心也越來越多,直到他終于想起,這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只龍最能理解他的存在。于是他輕盈地轉(zhuǎn)動著自己巨大的身軀,俯身向右,拍打著翅膀轉(zhuǎn)回魔樞的方向。 他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她。 克莉茍薩——瑪里茍斯的女兒、阿瑞茍斯的同胞妹妹,這時正以人類的形態(tài)端坐在一個環(huán)繞魔樞的閃閃發(fā)光的浮空平臺上。她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寬松的長衣,墨藍色的頭發(fā)自然垂下,背靠著一棵點綴平臺的銀色光樹。在她的上方,藍龍守衛(wèi)們一如往常地盤旋著,盡管威脅已經(jīng)不在,但巡邏從未止歇?死蚱埶_如身在事外一般,并不為他們所動。她的目光柔和而迷離,像是陷入了沉思。而究竟是什么占據(jù)著她的思緒,卡雷茍斯并不知曉。 當他靠近的時候,她轉(zhuǎn)過頭來。認出他的身影之后,她微微一笑。他降落在平臺上,顯現(xiàn)出藍發(fā)半精靈的形態(tài),于是她笑意更濃,將手伸向他。他親昵地一吻,然后在她身旁坐下,舒展雙腿,若無其事地把雙臂枕在腦后。 “卡雷克,”她溫柔地說,“為什么會想到來我的冥思之地?” “冥思之地,你是說這里么?” “對我來說,是的。魔樞是我的家,所以我不愿離它太遠,但一個人待在里面又太過孤獨。”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他,“所以我時常到這里來,整理我的思緒。而你看起來似乎也想做同樣的事情! 卡雷茍斯嘆了口氣,這個一直被他當做妹妹的好朋友有著敏銳的感知,他強撐著偽裝出的隨性被輕易地識破。“我剛?cè)ワw了一會兒!彼f。 “你飛不出你的職責,也飛不出你的愁緒!笨死蚱埶_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溫柔地說,“你是龍群之首,卡雷克,你的領(lǐng)導對我們非常重要。若是換做阿瑞茍斯,只會給龍群和世界帶來毀滅! 卡雷茍斯眉頭緊鎖,想起了不久之前同為守護巨龍的伊瑟拉讓他們看到的幻象。那是一個被稱作暮光審判的時刻,一個艾澤拉斯所有生命全都消亡的時刻。天空、海洋、陸地的一切生靈,從花草蟲豸到獸人、精靈和人類,無一能夠幸免。甚至于強大的守護巨龍,也都分別被他們自己獨一無二的能力所殺。而死亡之翼也隨著艾澤拉斯的廢墟一同消亡,只留下一具被刺穿在龍眠神殿塔尖的尸體,猶如一座怪誕的獎杯。即便是現(xiàn)在,回想起伊瑟拉解說幻象時輕柔但卻哽咽的聲音,卡雷茍斯依舊會不寒而栗。 “若是阿瑞茍斯擔任首領(lǐng),恐怕的確會帶來災(zāi)難!笨ɡ灼埶雇馑挠^點,但不是全部。 克莉茍薩用自己藍色的雙眸望著他的眼睛,像是在探尋著什么。“親愛的卡雷克,”她說,“你總是有些··與眾不同! 盡管心情陰郁,卡雷茍斯依舊有著幽默的一面。他扭曲著自己英俊的半精靈臉龐,做出一個愚蠢的鬼臉,逗得克莉茍薩撲哧笑了出來。 “看到?jīng)]?”他說,“與眾不同并不見得就是好事! “但這就是你的本性,也是龍群選擇你的原因! 卡雷茍斯收起鬼臉,憂郁地看著她。“但是,我親愛的克莉茍薩,”他語調(diào)憂傷,“如果現(xiàn)在再來一次選舉,你覺得龍群還會選我嗎?” 真誠永遠是克莉茍薩最想保留的本性之一。她看著他,想要組織出一段真實,卻又能寬慰他的話語,可惜最終并沒有成功?ɡ灼埶垢邢,如果連這個妹妹般的摯友也不能給他鼓勵,那他的擔憂恐怕就要成為現(xiàn)實了。 “我想··” 卡雷茍斯也許再也無法得知她的想法,因為一陣可怕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這是藍龍痛苦而絕望的呼喊。十多頭藍龍從魔樞中擁出,慌亂地翻飛著。其中一頭藍龍發(fā)現(xiàn)了卡雷茍斯,離群直沖了過來。卡雷茍斯站起身,臉上全無血色?死蚱埶_在他身后,驚訝而不安地捂著嘴。 “卡雷茍斯大人!”納里茍斯叫喊道,“我們完了!全完了!” “冷靜下來,我的朋友。慢慢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卡雷茍斯安撫著他,但是看著納里茍斯眼里的焦躁與恐懼,自己的心里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要知道,藍龍的心態(tài)通常都是安靜平和的,納里茍斯尤其如此,即便是在卡雷茍斯和阿瑞茍斯競爭守護巨龍之位的那個緊張時刻,他也表現(xiàn)出過人的豁達。如果連他都變得驚慌失措,那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極其嚴重的事情。 “聚焦之虹!它不見了!” “不見了?什么意思?” “它被偷走了!” 卡雷茍斯瞪大眼睛看著他,一時間只覺心驚膽寒,頭腦發(fā)暈。聚焦之虹不僅是一件蘊含巨大奧術(shù)能量的法器,同時也是藍龍一族的至寶。遠在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憶起的年代,它便已經(jīng)為藍龍所有。和許多同類的寶物一樣,它只是純粹的力量,行善或是為惡,都只取決于使用者的心意。而這并非紙上談兵。在過去,就已經(jīng)曾有人用它來引導艾澤拉斯的奧術(shù)能量,使一個絕不該存在的可怕魔物降臨于世。 想想看吧,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從藍龍手中丟失了,而得到它的人將會用這能量··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必須要轉(zhuǎn)移它!笨ɡ灼埶灌卣f。就在前兩天,為了避免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卡雷茍斯才剛向另外幾頭藍龍?zhí)嶙h,把聚焦之虹從永恒之眼轉(zhuǎn)移到某個隱秘之處。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提出的觀點:“我們的許多秘密已經(jīng)為人所知,并且每一天都有更多的秘密隨離群者而去。遲早總會有人壯膽來犯。要知道,魔樞曾被侵入,聚焦之虹也曾被黑暗驅(qū)使。我們必須更加注意安全。如果全艾澤拉斯都知道魔樞持有這件寶物,那么總有一天,它必定會再度面臨危險! 而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遠超出了卡雷茍斯的預(yù)期。藍龍們原本的計劃,是由一支小隊帶著聚焦之虹去往考達拉西岸之外的冰封之海,將其藏在一塊魔法加持的寒冰之中?ɡ灼埶乖J為這是絕對安全的——這樣不起眼的冰塊,在大海中幾乎無窮無盡。 現(xiàn)在他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笆鞘裁醋屇阌X得它是被偷走了?”他問道,并在心中暗暗地祈禱。諸神啊,但愿這只是一場誤會。 “我們和維拉茍斯小隊的人失去了聯(lián)系,而聚焦之虹也不在它該在的地方! 在過去的千百年中,一些藍龍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聚焦之虹待在一起,因而和這件寶物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卡雷茍斯便讓他們來感應(yīng)這次任務(wù)的進度。在這個時候,聚焦之虹本該已經(jīng)被沉入海底安全地藏匿起來,而護送它的隊伍也早該返回。事情或許還有別的可能,不那么兇險的可能,但卡雷茍斯已經(jīng)化為龍形,朝著魔樞疾速飛去,克莉茍薩和納里茍斯緊隨其后。 因為盡管說不上為什么,但是他知道“其他的可能”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希望。此時距他當上藍龍一族的首領(lǐng)以及守護巨龍不過才幾個月的時光,而兩件最為嚴重的災(zāi)難就都降臨到了藍龍軍團的頭上。 很快,卡雷茍斯就降落到魔樞陰冷深邃的內(nèi)殿之中,但擺在他面前的完全是一片混亂。 似乎所有的藍龍都在齊聲吵嚷著。他們形如巨蜥的身體每一行每一列都在發(fā)出恐懼與憤怒的聲音,但更讓卡雷茍斯擔心的反而是那些呆坐在角落里悶不吭聲的巨龍。他們之中有多少會留下來,又有多少會離去呢?他想,他們現(xiàn)在苦惱的,恐怕是自己沒有在災(zāi)難來臨前出走吧。 “大家安靜下來!笨ɡ灼埶挂跃摭埖男螒B(tài)發(fā)號著施令,但只有少數(shù)幾頭藍龍停了下來,其余的依舊在彼此吵鬧著。 “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我們應(yīng)該多派人手,我早說過我們應(yīng)該多派人手!” “這從一開始就是個愚蠢的決定!如果把它留在這里,我們每時每刻都能盯住它!” 卡雷茍斯將自己的尾巴往地上猛然一擊!懊C靜!”他大喝一聲,話音在內(nèi)殿中久久回響。 龍群這才停止了交談,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自己的首領(lǐng)。卡雷茍斯注意到,龍群中的一些眼神里仍舊懷著希望,只盼這不過是一場誤會,而他將會使這一切回到正軌;另一些則以陰冷惡毒的目光盯著他,顯然正因為這動亂而怪罪于他。 直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卡雷茍斯這才開口說道:“不要自亂陣腳,讓我們先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藍龍軍團不會因為不確實的消息就被嚇住! 一些藍龍羞愧地低下頭,微微低垂著耳朵。其他藍龍則依然故我——卡雷茍斯將會跟他們秋后算賬,但現(xiàn)在必須先查明真相。 “是我最先感應(yīng)到的!闭f話的是特拉茍斯,留在魔樞的藍龍中最年長的一頭。過去,他曾是卡雷茍斯的對手阿瑞茍斯的支持者,但是自從阿瑞茍斯陰謀敗露,身敗而亡之后,特拉茍斯就和大多數(shù)藍龍一起保持著對卡雷茍斯的忠誠,即使是在其失去守護巨龍之力以后。 “你是我們家園長久以來堅定的守護者,特拉茍斯,我們所有人都欠你一份感激!笨ɡ灼埶沟穆曇衾镲柡匆猓澳愀袘(yīng)到了什么?” “他們前進的路線并不是筆直的。”特拉茍斯說道?ɡ灼埶裹c了點頭。要是幾頭藍龍一起帶著一件物品筆直地往目的地飛去,那就太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所以他們選擇了以人類的形態(tài)步行前進。盡管這樣一來路途迂折,行程緩慢,但是可以避開相當一部分敵人的注意。而且,如果他們真的遭到來自地面的攻擊,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就可以現(xiàn)出巨龍的形態(tài)。對于那些鬼鬼祟祟只打算伏擊過往商隊的盜賊來說,找上五頭巨龍簡直是自尋死路。 但是·· “我知道沿路的每一處曲折蜿蜒!碧乩埶估^續(xù)說道,“我、亞拉茍薩,還有巴納茍斯,我們?nèi)搜刂肪跟隨在護送小隊的后面,就在不到一小時之前,一切都還算順利! 他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在最后竟然顫抖了起來?ɡ灼埶咕o盯著他,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克莉茍薩用頭輕輕碰了一下,像是在傳遞著溫暖的鼓勵。 “然后發(fā)生了什么?” “然后他們停了下來。在這之前,他們片刻也沒有停過。之后過了一會兒,聚焦之虹再次開始移動,但卻不是朝著西方,不是朝著冰封之!ぁざ怯眠h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奔向西南而去! “他們當時是在哪兒停下的?” “在海岸邊上,但是現(xiàn)在聚焦之虹已經(jīng)遠在南方了!碧乩埶贡瘧Q地說,“它離我越遠,我和它之間的感應(yīng)就越微弱! 卡雷茍斯轉(zhuǎn)向克莉茍薩,說道:“帶幾條龍跟你去岸邊。小心一些,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她點了點頭,然后叫上了亞拉茍薩與巴納茍斯。片刻之后,他們一同張開雙翼騰空而起,向著魔樞之外飛去。從空中過去的話,這是很近一段距離,他們應(yīng)該很快就能回來。 但愿如此。 “噢,不!”克莉茍薩在心中暗自喊道。眼前是一片戰(zhàn)斗之后的狼藉,而敵人已經(jīng)毫無蹤影。她徘徊著,想要找出潛伏的兇手,但最終一無所獲。 她收起雙翼,緩緩降落到地面,悲傷地彎下修長的頸項。 這里曾是一片無垠的雪原,簡單、純凈而又清澈。訪客們只能看到漫天白雪與偶現(xiàn)其間的褐色巖石。冰冷而饑餓的海浪一次又一次不停地襲來,在岸邊洗刷出一片黃沙。 可是現(xiàn)在,落雪已被染成猩紅。銀白的凍原上現(xiàn)出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痕,就如同被閃電轟擊過一般。巨大的石塊或是被從地面上掘起,或是被從崖壁上敲落,然后被遠遠地擲到各處,其中一些還帶著干涸的血跡?死蚱埶_和她的同伴們在空氣中聞到了惡魔活動之后揮之不去的惡臭、鮮血的銅腥味,還有大量魔法使用后難以名狀的氣息。 這里還有更多普通武器使用后的痕跡?死蚱埶_銳利的眼睛注意到了地面上長矛劃過的痕跡,以及散落各處深埋至尾羽的箭矢。 “短命種!”巴納茍斯咆哮道?死蚱埶_心中一陣酸楚,沒有像往常一樣責怪他說出如此蔑稱。他是對的,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具體分辨出是哪一個凡人種族,更不用說他們隸屬于哪一個派別,效忠于誰。 克莉茍薩化為人形,將一縷墨藍色的長發(fā)別在耳后,滿懷尊敬地從死去的同胞身旁走過。五頭巨龍離巢而出,護衛(wèi)聚焦之虹;五頭巨龍悲逝于此,為職責付出了生命。溫厚而睿智的烏拉茍斯最為年長,是這支隊伍的領(lǐng)袖。盧拉茍斯和盧拉茍薩是同胞兄妹,變成人形也是一對人類雙胞胎的樣子。此刻他們雙雙殞命,以同樣的姿態(tài)倒在一起,咽喉上都插著一支利箭——直到死,兩人也和生前一般親近。當克莉茍薩把視線轉(zhuǎn)向佩拉茍薩的時候,她的雙眼里已滿是淚水?死蚱埶_只能通過那嬌小的身軀來辨認佩拉茍薩。她一直是藍龍之中個子最小的,雖然年輕(以龍族的壽命而言),但卻有著過人的奧術(shù)天分。而殺死她的人用的也是魔法,將她整個身體燒得面目全非。 盧魯茍斯或許是抵抗最為頑強的一個。他的遺體在遠離伏擊點的地方被發(fā)現(xiàn),全身滿是炙灼與霜凍的痕跡。他的半個身子浸在水中,肩膀和腿上插滿了沒至尾羽的箭矢,卻一直沒有放棄戰(zhàn)斗。克莉茍薩相信,即便是盧魯茍斯的頭顱被敵人用利劍一擊斬落之后,他也還掙扎著做出了最后的反擊。 人類形態(tài)的巴納茍斯來到她的身后,伸出手溫柔地搭在她的手臂上。而她也立刻用手蓋住他的手掌,彼此相互安慰。 “我對短命種所知甚少,”巴納茍斯說,“我在這里看到了各種武器以及魔法使用過的痕跡,有惡魔法術(shù),也有奧術(shù)! “任何種族都有可能。”克莉茍薩說道。 “那么我們或許就該把他們?nèi)繗⒐!”巴納茍斯說道。他的聲音因悲慟而沙啞,藍色的雙眼中眼淚盈眶,已然變得通紅。他深愛著小佩拉茍薩,等她到了合適的年齡之后就會與之結(jié)為伴侶,可現(xiàn)在·· “不!”克莉茍薩厲聲說道,“只有不理智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情緒。巴納茍斯,我知道你其實是明白的。就如同佩拉茍薩一直都相信的那樣,并不是‘所有’的年輕種族都抱有敵意,也并不是‘所有’的龍族都以屠戮年輕種族為樂。我們都明白這次襲擊為何發(fā)生,不是因為有人憎恨我們的族人,而是因為有人要想占有聚焦之虹,為其所用! “五頭巨龍,”亞拉茍薩長舒了一口氣,“五位同胞、五名最強的戰(zhàn)士,究竟是誰能夠強大到這種程度?” “這,”克莉茍薩說道,“正是我們必須要查明的。巴納茍斯,把這個噩耗帶回魔樞。亞拉茍薩和我留在這兒··照看我們死去的同胞。” 她希望他能遠離此處,不再陷入更深的苦痛,但是巴納茍斯搖了搖頭,說道:“她原本是要成為我的伴侶,就由我··來照看她,以及其他同胞吧。你是卡雷茍斯大人最親近的人,最好是由你去告訴他這個消息,快去吧。” “如你所愿!笨死蚱埶_柔聲地回應(yīng)道。她朝著死去的藍龍們看了最后一眼——他們殘破的尸體永遠停留在了被大多數(shù)藍龍鄙夷的人類形態(tài)之下。然后她更加悲傷地閉上雙眼,揚起雙翼騰空而起,翻身直朝著魔樞飛去。她腦海中關(guān)注的不再是死者,而是那些兇手。是誰強大到能夠完成這樣的伏擊?奪取聚焦之虹后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切都還是謎團,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在了護送小隊身上。克莉茍薩只能寄希望于在她離開的時間里,卡雷茍斯已經(jīng)掌握到了更多情報。 卡雷茍斯知道,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聚焦之虹也朝著南方越走越遠,要想追蹤它也就越來越難。與其他藍龍相比,卡雷茍斯有一個優(yōu)勢:盡管已經(jīng)不再是守護巨龍,但他仍然還是藍龍一族的首領(lǐng)。他與藍龍軍團之間的羈絆,以及他曾經(jīng)擁有的力量,似乎加深了他與聚焦之虹之間的聯(lián)系。當特拉茍斯說就快要丟失目標的時候,卡雷茍斯緊緊地閉上了雙眼,然后深吸了幾口氣,也參與到了感應(yīng)法器的行列。他在腦海中繪制出目標的形象,然后集中精力去感應(yīng),去搜尋·· “現(xiàn)在的位置是··北風苔原?”他閉著眼睛向特拉茍斯問道。 “對,對,它在那兒,現(xiàn)在朝著……”特拉茍斯的話音戛然而止,變成了一聲短暫刺耳的尖叫,“它不見了!” “不,還沒,”卡雷茍斯說道,“我還能感應(yīng)到它! 藍龍們都松了一口氣。就在這時,一位女性的聲音輕輕說道:“他們都被殺了,卡雷茍斯。無一幸存! 他睜開雙眼,無力地注視著克莉茍薩講述他們一行三人所見到的一切!吧踔翢o法確認究竟是人類、精靈、獸人,還是地精所為?”當她說完之后,卡雷茍斯問道,“沒有遺留的戰(zhàn)旗嗎?或是特制的箭鏃或箭羽?” 她搖了搖頭!暗厣仙⒙渲魇礁鳂雍翢o線索的旗幟。融雪已經(jīng)消去了腳印。他們聰明地避開了會留下痕跡的沙地,也沒有在石頭上留下可供追蹤的血跡。我們所知道的是,卡雷茍斯,他們知道運送法器的路線,并且十分強大,能殺死五頭巨龍然后帶著聚焦之虹安然離開。不管到底是誰,他們都非常清楚自己是在做些什么! 說到最后一句時,她的聲音低了下來?ɡ灼埶钩c點頭!盎蛟S的確如此,但我們也不遑多讓!彼砸环N自己都不相信的篤定語氣說道,“我能夠感應(yīng)到聚焦之虹大致的行進方向。我會追上去,把它奪回來。” “你是我們的領(lǐng)袖,卡雷茍斯。”克莉茍薩說,“我們需要你留在這里。” “不,你們不需要!彼麚u了搖頭,平靜地說,“正因為我是你們的領(lǐng)袖,所以我必須去。是時候承認我們面臨的困境和龍群心中的感受了。我們的許多族人都已經(jīng)離群而去,走向外面廣闊的世界。我們曾經(jīng)清楚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現(xiàn)在卻心懷迷茫。聚焦之虹是我們最為珍貴的寶物,它既是一件工具又是一種象征,如今卻被人竊走,只留下因此殞命的善良藍龍。我的工作是引導和保護你們,而我··沒能做到! 承認這一點讓他心中刺痛。“至少在這件事上,我失敗了,或許還有別的。你們并不需要我留在這里和大家一起擔心和憂慮,卻把找回寶物的危險任務(wù)丟給別人。這是我的任務(wù)——只有完成它,我才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領(lǐng)導者和守護者! 龍群面面相覷,卻無人反對。他們都知道這是正確的決斷。他的一字一句都是認真的:今天的一切他難逃其咎;找回法器他責無旁貸。但是還有一點卡雷茍斯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自己想要遠行。與在這里假裝堅定地領(lǐng)導龍群相比,現(xiàn)在的他更情愿和那些年輕的種族相處。他與克莉茍薩眼神交錯,而她似乎也體會到了這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并且表示支持。 “克莉茍薩,瑪里茍斯之女,”他說,“請聆聽眾人的諫言,匯集龍群的智慧,在我離開之時代行領(lǐng)導之責! “沒有人能夠真正代替你,我的朋友,但我會盡力而為!笨死蚱埶_溫柔地回應(yīng)道,“如果還有誰能在這廣闊世界中尋回丟失的聚焦之虹,那一定就是你——我們之中最為了解艾澤拉斯的一員! 再也用不著多說什么了。四下的靜默中,卡雷茍斯孤身躍起,隨即隱沒在飄落著雪花的冰冷天空。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語著:這邊,這邊。像是在溫柔地為他指引方向。克莉茍薩說她認為他比其他任何藍龍都更為了解艾澤拉斯世界,但愿如她所言。 《部落的暗影》第一章 釀酒大師陳·風暴烈酒實在想不出有什么東西是他不喜歡的。不過說起來,還是有那么一些事情他不怎么熱衷,比如說苦等著啤酒發(fā)酵成熟的過程。這倒不是因為他性急地想要知道它嘗起來滋味兒如何——他釀的酒向來都毋庸置疑地美妙無比。困擾在于,每一次等待的過程中他都會萌發(fā)出各種奇思妙想,幻想出全新的啤酒配方,令他恨不得立即開始投入研制和釀造。 但釀制的過程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釀酒坊的設(shè)備工具已經(jīng)全部用于生產(chǎn)這一批啤酒了,想要釀造新品,唯一的選擇就是等待。這就意味著他不得不找點兒別的事來做,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則,腦子里不停冒出的各種新奇點子就會把他活生生逼瘋。 在外面的世界——也就是艾澤拉斯大陸,想要找點兒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確實輕而易舉。在那里,你總能遇到不喜歡你的人,或是饑腸轆轆想要把你當作甜點的野獸。這些隨時都會發(fā)生的狀況填滿了他那顆曾經(jīng)清閑的腦袋,讓它一刻也停不下來。在那片大陸上,有些地方曾經(jīng)不停地變化或正在變化著;而有些地方,無論怎么改變,最終還是會回到之前的樣子。在一路的旅途中,他看到了太多這樣的地方,而且有時候,他還陰差陽錯地卷入其中。 老陳微微嘆了口氣,望向前方沉睡的漁村。他的侄女麗麗正在應(yīng)付一群濱岸村的小熊貓人。他們大部分是本地居民,只有一小部分是流亡過來的難民。老陳很確定麗麗原本是打算向孩子們講述一個乘坐在大島龜神真子背上四處周游探險的故事,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一次似乎大家都參與到了故事中來。這是一個關(guān)于戰(zhàn)斗的“故事”,而主角正是被一群熊貓人幼崽團團圍住的麗麗。 “一切進行得都還順利嗎,麗麗?” 這位身材苗條的姑娘突然間竟從那片翻騰的黑白海洋中浮出身子來,她大聲叫道:“一切都很順利,叔叔!”但眼里的沮喪卻出賣了她。她俯身彎下腰來,從一群熊貓崽中拽出一只骨瘦如柴的幼崽扔到一邊,緊接著又消失在一群尖叫聲中。 老陳想過要插手幫忙,但他遲疑了。麗麗是一個意志堅強的女孩,而且畢竟現(xiàn)在并不是處在真正的危險中。如果真的需要幫助,她一定會開口相求的,但如果在那之前就出手干預(yù),只會讓麗麗覺得他懷疑她不能好好照顧自己。這樣她肯定會不高興,而老陳特別不喜歡麗麗生氣的樣子。她甚至會因此憤慨地、不計后果地去做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這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這只是他最初的擔憂,蔣氏姐妹的竊竊私語和不斷發(fā)出的嘖嘖聲,給了他更多理由暫時讓自己克制住不出手干涉。蔣氏姐妹已經(jīng)很老了,老到應(yīng)該還記得劉浪大師第一次離開潘達利亞時的情景。她們身上白色的皮毛已經(jīng)遠遠多過黑色,但眼周還是明晰地保留下來了一圈黑毛。她們大半輩子都待在潘達利亞,和那些居住在迷蹤島上的熊貓人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她們甚至還打出了“驅(qū)逐海龜者”的口號。 在她們的眼中,麗麗無疑是一個瘋狂的“海龜流浪者”。她性情沖動、熱衷實踐,還總是會把自己的能力高估那么一點點。這就是典型地接受了火金派哲學的熊貓人,他們義無反顧地乘坐大島龜離開潘達利亞,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但在蔣氏姐妹看來,這可不是什么值得贊賞的事情,或者說根本就不是熊貓人應(yīng)有的行為。 而與她同行的人,也一樣荒謬且不可原諒。 以老陳的天性,自然不會待見蔣氏姐妹,但現(xiàn)在他正試著讓自己喜歡上她們。在今后的日子里,潘達利亞將會成為老陳的新家。為了能夠重新修整好風暴烈酒釀酒坊,釀出更多奇妙的美酒,他跋山涉水馬不停蹄地巡視四方,希望自己能對這片大陸的萬事萬物多一些了解。當他看到蔣氏姐妹正為了修繕被野牛人糟踐的小花園而辛苦勞作時,他伸出了援手。 蔣氏姐妹并沒有主動請求過幫忙,但老陳卻自顧自地加入到了她們的行列中。他修繕柵欄、鏟除野草,用新石塊鋪好小屋門前的道路;他打掃、挑水、堆整柴火,各種雜務(wù)一件不落,并且還會在閑暇時表演噴火來逗樂她們的熊貓小曾孫們。對于這一切,兩姐妹從未表示過贊許,但老陳依然故我地堅持著,因為他知道,她們對他的排斥正在動搖。 他埋頭苦干了許久,她們也冷漠了許久。而當她們終于開口的時候,說話的對象卻并不是老陳。姐妹倆只是望著老陳的方向,悠然地互相言語,年長的那位說道:“今兒要是能有條絲足魚嘗嘗,就真是再好不過了!蹦昙o稍輕的那位點了點頭。 老陳明白這是她們給他的考驗,于是立即動身去做。他從海里釣起了三條絲足魚。第一條太小,被他扔了回去;第二條碩大無比,被他送給了一位帶著五個孩子逃難而來的賣魚婦人;最后一條正合適,于是他留了下來,準備送給蔣氏姐妹。 老陳明白,如果將第一條魚送給蔣氏姐妹,會顯得自己做事馬虎不夠認真。如果把三條全部給她們,又變得像是在顯露優(yōu)越感一般。而最大的那條分量遠遠超過她們的食量,貿(mào)然送出只會顯得自己行事草率、欠缺考慮。所以老陳選出了恰到好處的那條,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理智謹慎、思慮周全又富有愛心。 老陳知道,自己對這對姐妹所做的一切并不會帶來友誼或是任何好處。他在旅途中認識的許多人都認為蔣氏姐妹薄情寡義、拒人千里,因此對她們避而遠之?墒菍详悂碚f,她們卻恰恰是一扇能讓自己深入了解潘達利亞居民的窗戶。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會成為鄰居。 甚至是家人。 如果說麗麗是典型的火金派,那么蔣氏姐妹就是虔誠的土水派信仰者。她們習慣于深思熟慮、謹言慎行,把她們理想中的正義和道德作為行為標準。盡管這標準只在這個小村莊里適用,極度狹隘且具有地域限制,但在蔣氏姐妹看來,宏觀意義上的正義和道德都只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罷了。 老陳更愿意認為自己是平衡兩者的中間派。他身上兼具火金派和土水派的特點——至少在他自己看來是這樣的。當在外面的世界探索冒險之時,他告訴自己要偏向火金派,滿懷熱情并且勇于行動。而在潘達利亞,在青山綠水間,在巍巍山峰下,在一個大多數(shù)居民都安享著幽靜生活的地方,土水派的哲學似乎更為適用。 實際上,在老陳的內(nèi)心深處,這才是他心煩意亂的真正原因。在未來的某一天,他不得不在這兩種生活中做出選擇。如果他把潘達利亞當作自己的家,如果他娶了妻子組建起自己的家庭,那么漂泊冒險的日子也就徹底結(jié)束了。他會變成一個矮矮胖胖的釀酒師,掛著圍裙,一天到晚忙著跟提供谷物的農(nóng)夫們討價還價,跟撒潑耍賴的顧客們爭辯不休。 老陳一面熟練地幫倆姐妹堆著柴火,一面細細思索著。這樣的生活其實并不差,一點兒也不,但這樣的生活真的能滿足自己嗎? 熊貓人幼崽的尖叫聲傳了過來,把他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老陳望著被擊倒在地的麗麗,突然間一股豪情涌上心頭。他曾歷經(jīng)戰(zhàn)火的洗禮,他曾參加過那么多偉大的戰(zhàn)役,他曾經(jīng)同雷克薩、沃金,以及薩爾并肩作戰(zhàn)。重述這些往昔的精彩故事,毫無疑問會讓他的啤酒大受歡迎。相比之下,援助自己的侄女完全不值一提。但此時,只有親身參與戰(zhàn)斗,才能填補他內(nèi)心長久以來的某種渴望。 一種與土水派哲學背道而馳的渴望。 老陳一路小跑,扎進涌動的人群中。他抓起那群小崽子們的背頸,把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甩到一旁。這些皮毛之下只有肥肉的小熊貓人們被扔到地上之后都翻滾著彈開。有些小熊貓人互相撞到了一起,像雪球一樣滾成一團。他們解開互相糾纏在一起的身體,爭先恐后地站起來,準備重新加入到戰(zhàn)斗中去。 “你們在這里胡鬧些什么?”老陳仰天咆哮,但更像是溫柔的警告,而不是威脅。 小熊貓人們立時嚇得呆在原地。 一個年長一點的熊貓人終于回過神挺直了身子,緊接著其他小熊貓人也都陸續(xù)恢復了過來。 一個膽子大一些的熊貓人蘿莉——京娜——指著在一旁斜倚著的麗麗說道:“麗麗小姐正在教我們怎么格斗呢! “噢,我看見的可不是格斗,頂多就是胡打胡鬧!”老陳使勁搖搖頭,然后擺出架勢開始演示動作,“你們那種打鬧起不了任何作用,在野牛人再次襲來的時候只會白白送死。你們必須進行嚴格而合理的訓練,F(xiàn)在,給我看仔細了!”老陳的命令讓熊貓崽們都認真了起來,開始惟妙惟肖地模仿他的動作。 在一陣嚴厲的訓練之后,老陳極力掩飾住自己的笑容,開始給熊貓崽們分配任務(wù)。他把他們分成不同的小組,逐一安排工作。各個小組都領(lǐng)到了不同的任務(wù),有整理柴火的、挑水的、給蔣氏姐妹的小道鋪上碎石的,還有負責用掃帚把石道打掃平滑的。他用力拍拍手掌,領(lǐng)到任務(wù)的熊貓崽們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歡欣雀躍地散開了。等到他們都沒了蹤影,老陳才向麗麗伸出了自己的手爪。 她看著那只大手爪,不服氣地皺了皺鼻子!拔冶緛矶家A了。” “當然,但這不重要,對吧?” “不重要嗎?” “你讓他們體會到了團結(jié)和友愛的作用,F(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團隊。相比之下輸贏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崩详愇⑿χf道,“再讓他們學習如何明確分工、嚴守紀律,說不定他們就能成為一群有用之才! 他在說到最后幾個詞的時候故意提高了音量,好讓蔣氏姐妹聽到,畢竟她們可以看見他的計劃已經(jīng)初見成效了。 麗麗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的手掌,抓住它站起身來。她把自己的長袍拉好,重新系好衣帶!八麄兒喼北纫蝗盒〉鼐糟糕! “那是當然,他們可是熊貓人!边@句話他同樣是用蔣氏姐妹能夠聽到的聲音說出的,但緊接著他又降低了音量,“我很欣賞你這次終于學會了節(jié)制自己的行為,麗麗! “那是當然!彼嗔巳嘧约旱淖笄氨,“竟然有人死命咬我這里! “你得知道,總有些人喜歡在戰(zhàn)斗中咬人。”老陳話中有話。 麗麗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后笑了!胺判陌,我會記住這一點的。還有,謝謝你! “謝我?為了什么?” “把我救了出來。” “哦,這個呀,我純粹是出于私心。我做了一整天的苦力,都快累得趴下了,于是想了個法子,把這些事情都丟給你的小小軍隊去做。” 麗麗揚了揚眉毛!澳悴粫窃隍_我吧?” 老陳挺直腰桿,俯下頭看著麗麗!爱斘业闹杜晃挥柧氂兴氐奈湫g(shù)家,正在做她認為正確的事情——比如調(diào)教一群頑皮的熊貓崽時,我可以選擇出手相助。但我想,如果我真這樣做了,那就不是在幫你的忙,你也就不是我的侄女了。因為我的侄女肯定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她遲疑著想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沖老陳做了個鬼臉。老陳可以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一個行動派的熱情,那正是他小侄女的行事風格!班,我知道了。叔叔,謝謝你! 老陳大笑著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案茇堘虃兇蚪坏揽刹皇且患p松的事情呀! “的確。” “作為家長,我只有一個熊孩子需要對付,但那家伙小時候可真是個相當可怕的存在! 麗麗用手肘使勁敲了一下他的肋骨!八F(xiàn)在也還是! “對此我無比自豪! “我想你一定會的!彼龔乃直巯鲁槌錾,轉(zhuǎn)過頭來說道,“我從沒問過能不能跟你一起在釀酒坊工作,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她沉重地聳聳肩,向著遠方的四風谷望去,風暴烈酒釀酒坊就坐落在那里!懊看未谀莾旱臅r候你都特別開心。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很愛那個地方! 老陳露出一絲苦笑!笆堑模覑勰抢,但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我沒有要求你結(jié)束流浪生活,跟我一起到那里投身釀酒工作?” 她頓時神色一亮。“嗯,我想知道! “我親愛的小侄女,那是因為我需要可以繼續(xù)探險生活的伙伴。比如說,如果我需要杜隆塔爾的苔蘚,誰能幫我?guī)Щ貋恚⑶也怀脵C訛我一筆呢?成為一名釀酒師意味著我必須承擔起責任。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幾個月,甚至幾年,我都不能離開。所以我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一個在將來的某一天可以回來接替我工作的人! “但是我并不適合擔任釀酒師的工作! 老陳立刻表示反對!拔铱梢怨鸵粋定居在這里的釀酒師,但只有我們風暴烈酒家族的人才可以繼承釀酒坊;蛟S我可以雇一個帥小伙兒,那樣,你可以跟他結(jié)婚,然后··” “然后,我的孩子會繼承酒坊?”麗麗搖了搖頭,“下一次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肯定會有一窩小熊貓崽的,叔叔,我確信! “但無論何時,我都會很高興看見你,麗麗。無論何時。” 老陳想麗麗很有可能會給自己一個大大的擁抱,他也很樂意回抱麗麗,但有兩件事讓他猶豫了:一是蔣氏姐妹正在看著他們,這種表達情感的方式肯定會讓她們感到不舒服。而更重要的是,京娜一路踏過小菜園跑了過來,瞪大眼睛尖叫著。 “陳師傅,陳師傅,河里出現(xiàn)了一頭怪物,一頭大怪物!它的身體是藍色的,頭發(fā)是紅色的,它受傷很重,現(xiàn)在正趴在岸邊一動不動。它還有大爪子!” “麗麗,把熊貓崽們都集合起來,讓他們遠離河岸。別跟著我! 麗麗盯著他!暗侨绻ぁぁ “如果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會大喊的。去,快去集合他們。”然后他轉(zhuǎn)身對蔣氏姐妹說道,“看起來似乎要有大動靜了。我想你們應(yīng)該考慮回到屋里,然后把門鎖起來! 她們不滿地盯著他好一會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老陳繞過花園,全速朝京娜丟掉木桶的方向跑去。在已經(jīng)被踏平的野草叢中追蹤這孩子的足跡并不難,他在離河岸還有一半路程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后就看到了那頭“怪獸”。 而且他立刻就認了出來,那是一名巨魔! 京娜說得對,這巨魔被砍得遍體鱗傷。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支離破碎,衣服下面血肉模糊,幾乎都找不出一塊齊整的肌膚。巨魔把自己一半的身子從水里探出來,將手爪和獠牙插在了河岸邊的泥土中,看起來這是他唯一可以把自己固定在那里的方法。 老陳蹲下身子,把巨魔的身子翻轉(zhuǎn)過來。 “沃金!” 老陳死死盯著他,還有他那已經(jīng)被毀掉的喉嚨。如果不是粗礪的呼吸聲從他那被砍出一個窟窿的喉嚨中傳來,以及仍在不斷從傷口中滲出的鮮血,熊貓人老陳肯定會以為他的老朋友已經(jīng)死了。他還活著,但情況不容樂觀。 老陳抓住沃金的胳膊,想要把他從水里拽出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在這時,麗麗伸手抓住了沃金的左肩,然后兩人一起吃力地把巨魔抬到了河岸邊更高的空地上。 他們的目光交匯,麗麗賴皮地說:“我覺得我好像聽見你喊我了! “好吧,也許我真喊了!崩详惗紫律碜,抬起巨魔放在自己的臂彎里,“他叫沃金,是我的朋友。他受了很重的傷,或許還中了毒。我不清楚他怎么會在這里,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來。”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故事里的沃金嗎?”麗麗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巨魔,“那你現(xiàn)在準備怎么辦?” “我會做我們在這兒能做的一切來幫助他!崩详愄痤^向高處的昆萊山和影蹤禪院望去,“我想我可以先把他帶到那兒去,看看武僧們還有沒有多余的房間留給我將收留的又一個棄兒! 《戰(zhàn)爭罪行》第一章 “真難以想象,如此美麗寧靜的地方,竟然關(guān)押著這樣一個怪物!痹谕ㄏ虬谆⑺碌穆飞,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女士喃喃地說著。她、藍龍卡雷茍斯、游俠將軍溫蕾薩·風行者和瓦里安·烏瑞恩國王一同乘坐在一輛車上。拉車的是一頭步伐穩(wěn)健的牦牛。它油亮光滑的皮毛顯然是剛剛被洗刷過。為了表達對這四位貴客的尊重,車上鋪滿了色彩光鮮的絲綢軟墊,不過四人一路上并沒有經(jīng)受任何顛簸。 “他根本不配得到這樣的待遇!睖乩偎_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盯著瓦里安,“你不應(yīng)該阻止古伊爾殺死他,陛下。對這個怪物,死亡才是唯一的公正。和他的所作所為相比,即便是死亡也可以算作一種仁慈了! 游俠將軍的評判異常嚴厲。吉安娜卻不能因此而責備她,F(xiàn)在,就連吉安娜自己的心中也充滿了悲痛和憤怒。加爾魯什·地獄咆哮一手造成了塞拉摩城邦的淪亡。不,用“淪亡”來形容那場災(zāi)難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那座城市已經(jīng)徹底湮滅了。數(shù)以千計的人失去生命,轉(zhuǎn)瞬之間,災(zāi)難已然降臨,一切都灰飛煙滅。這全都是因為加爾魯什·地獄咆哮的罪行。這個曾經(jīng)的部落大酋長欺騙了聯(lián)盟最優(yōu)秀的數(shù)位統(tǒng)帥,誘使他們齊聚在塞拉摩,準備進行一場面對面的戰(zhàn)役。他卻將一顆法力炸彈丟進了那座城市的正中心。他從藍龍軍團那里偷得的一件寶物大幅度強化了那枚炸彈的能量。爆炸范圍內(nèi)沒有留下一個活物。吉安娜搖搖頭,將那些可怕的記憶推到一旁。她不愿去回想那些被她深愛著的人們死亡時的慘狀。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再也無法成為塞拉摩的統(tǒng)治者了。 有人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讓吉安娜的意識跳回到現(xiàn)實。她抬起頭,看著藍龍卡雷茍斯。他是吉安娜在這場災(zāi)難中遇見的一個美麗的意外。如果不是他前往塞拉摩,請求吉安娜幫助他找回聚焦之虹,也許他們永遠都不會相見。但如果說是這場戰(zhàn)爭給吉安娜帶來了一位愛侶,那么它同時也生生奪走了溫蕾薩·風行者的摯愛。大法師羅寧曾經(jīng)是吉安娜之前的肯瑞托領(lǐng)袖。當時,他就站在塞拉摩的中心。為了在最大限度上抑制法力炸彈的破壞力,他將那枚炸彈引向了自己。同時,他將吉安娜推入傳送門,讓她脫離了危險。吉安娜、溫蕾薩、暗夜精靈珊蒂斯·羽月和幾名珊蒂斯的哨兵是那場劫難中僅余的幸存者。 溫蕾薩,這位銀色盟約的領(lǐng)導者肯定還沒有從那場災(zāi)難中恢復過來——可能永遠也無法恢復了。她一直都是個心志堅強、說話坦率的人。而現(xiàn)在,她很少會說話。她的心中充滿了恨意,就如同諾森德寒冷刺骨的堅冰。感謝圣光,每當她提及她的雙胞胎兒子吉拉瑪爾和加拉丁的時候,那層堅冰才會融化少許。 如果是以前的瓦里安,可能會被溫蕾薩的譴責所激怒,甚至大發(fā)雷霆。而現(xiàn)在,他只是說:“溫蕾薩,你也許還是能如愿以償。記住祝踏嵐的承諾! 古伊爾,也就是曾經(jīng)的薩爾,前部落大酋長,現(xiàn)在的薩滿組織——大地之環(huán)的領(lǐng)袖。在瓦里安阻止他以強大的毀滅之錘對加爾魯什發(fā)動致命一擊以后,加爾魯什就被送到熊貓人這里進行看押。這是一個部落和聯(lián)盟都信任的種族,而且他們同樣受到了加爾魯什的巨大傷害。影蹤派掌門祝踏嵐向所有人保證,加爾魯什將受到審判,而這場審判會還所有人一個公道。那個獸人現(xiàn)在正被囚禁在白虎寺的地牢中,周圍有重兵守衛(wèi)。兩天以前,天神雪怒的使者送來消息:“我們需要你們前來我的寺院。加爾魯什·地獄咆哮的命運將被決定! 僅此而已。 每一位聯(lián)盟的領(lǐng)導者都收到了同樣的信。吉安娜已經(jīng)在山腳下和幾個熟人見過了面。他們都乘坐裝飾一新的牛車前往熊貓人的廟宇。攝政女王茉艾拉·索瑞森——矮人同盟的三位領(lǐng)袖之一——正在激動地與一名從容不迫的熊貓人爭吵著,一邊還不停地用手指著身邊的牛車。毫無疑問,她覺得這種車輛并不“符合”自己的王室身份。 “我沒有忘,”溫蕾薩說道,“看樣子,這對于那些天神們很重要。但如果這場該死的審判是這么重要,為什么我們不能直接飛到那座廟去?為什么要在這樣的車上浪費時間?” “我們受到邀請來至此地!笨ɡ渍f道,“如果他們愿意等我們這樣慢慢上來,我們也應(yīng)該有足夠的耐心。畢竟這不是很長的一段路! “一條龍自然會有足夠的耐心!睖乩偎_說。 “我就是我!笨ɡ椎谋砬椴]有因為溫蕾薩的話而有所改變。吉安娜明白,卡雷茍斯就是卡雷茍斯,對此,她感到非常高興。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有許多需要理清的地方。 吉安娜想要在繡花軟墊上坐穩(wěn)一些,享受一下這段沿盤山小路緩緩而行的旅程。潘達利亞的大地上,和平與美麗無處不在。櫻桃樹綻放出粉紅色的花朵。當微風吹過的時候,花瓣便在樹枝上輕輕抖動。幾尊白虎雕像拱衛(wèi)著樣式優(yōu)雅的第一道山門。山路從這里開始變得更加陡峭了。隨著牛車繼續(xù)向上,空氣變得寒冷起來。吉安娜很慶幸一路上都有火盆散發(fā)出陣陣暖意的陪伴。同時,她也用斗篷裹緊了自己纖細的肩膀。地面上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初雪。越往高處,積雪就變得越厚。吉安娜從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出一種輕松閑適的感覺。就在這時,她明白了:無數(shù)次施放法術(shù)的經(jīng)驗讓她懂得了精神的集中和意志的堅定是多么重要。而現(xiàn)在,天神們正在以他們的方式讓客人們有機會進入這樣的狀態(tài)。悠閑地乘車行于山路之上,眺望遠處的屋宇,沉浸在美好平靜的世界之中,吉安娜和她的同伴們終于有機會能將日,嵤路诺揭慌,讓自己的精神世界煥然一新。她深吸了一口氣,嗅著淡淡的櫻桃花香,一點點整理著腦海中的思緒。 她和卡雷茍斯都是面向后坐著,所以吉安娜沒有看到是什么讓溫蕾薩美麗的面容突然布滿了陰云,讓瓦里安繃緊了嘴唇。這時,牛車猛然停在了第一道搖搖晃晃的索橋前面。那名高等精靈下意識地將手伸到腰間,才想起他們被請求不要帶武器上山,只得將手狠狠攥成了拳頭。 “他們來這里干什么?”溫蕾薩狠狠地問道。然后,她又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嗯,加爾魯什曾經(jīng)是他們的頭領(lǐng)。我想,他們的確應(yīng)該親耳聽到對他的判決! 吉安娜在座位上轉(zhuǎn)過頭,F(xiàn)在,她能看到白虎寺前的廣場了。她的眼睛也不由得稍稍睜大了一些。這時她才突然想到,現(xiàn)在聯(lián)盟的領(lǐng)袖們將再次齊集一堂——就像在加爾魯什密謀攻擊塞拉摩時一樣。這讓她立時心頭一緊。而這次不同的是,受到邀請的不僅是聯(lián)盟領(lǐng)袖,還有部落的首領(lǐng)們。藍色皮膚的巨魔沃金當然在場。現(xiàn)在他成了部落的新任大酋長,地位與瓦里安相當。他能比獸人更好一些嗎?還是更壞?這有關(guān)系嗎?部落的前任大酋長薩爾——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恢復了自己出生時的名字,古伊爾——曾經(jīng)竭力想要遏止部落對于暴力的渴求,但就算是他也沒能成功。 正當吉安娜想到古伊爾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名獸人薩滿。古伊爾的身邊還站著他的伴侶阿格娜。那名女獸人的懷中還抱著一只小包袱。 古伊爾的兒子。 吉安娜早已聽說古伊爾當了父親。而且還有消息說,阿格娜又懷孕了。如果是在不久以前,吉安娜一定會受到邀請,去抱抱這個小家伙。但那個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古伊爾這時正在審視新來的這些人。他那雙像吉安娜一樣呈現(xiàn)湛藍顏色的眼睛看到了吉安娜。 憤怒和不快涌入吉安娜的心頭。她將頭別向一旁。 希望能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的吉安娜看到了眾位首領(lǐng)之中最高大的一個——貝恩·血蹄。除了古伊爾以外,貝恩曾是部落中唯一可以被吉安娜視為朋友的領(lǐng)袖。加爾魯什殺害了這位牛頭人的父親凱恩。當恐怖圖騰的牛頭人進攻雷霆崖的時候,那個前部落大酋長卻又袖手旁觀。無法從部落得到援助的貝恩為了對抗瑪加薩,不得不向吉安娜求援。吉安娜立刻接受了他的請求。為了報答吉安娜的恩情,貝恩后來警告她,塞拉摩即將遭受部落的攻擊。當然,那時貝恩也以為對塞拉摩的進攻會是一次常規(guī)性的戰(zhàn)斗。他并不知道聚焦之虹已經(jīng)被竊,更不知道加爾魯什殘酷的滅絕計劃。在吉安娜看來,她和貝恩之間已經(jīng)兩清了。 部落的另外幾位領(lǐng)袖也都在這里。血精靈的洛瑟瑪·塞隆,吉安娜之前剛剛被迫和他停戰(zhàn)講和。還有那個讓人感到不快的地精貿(mào)易大王加里維克斯,正在不停地玩弄他那頂荒謬的大禮帽。 一名身穿僧袍的熊貓人向正在走下車子的眾人鞠躬行禮!白鹳F的客人們,歡迎你們來到此地。這里唯有和平存在。你們將出席艾澤拉斯全部領(lǐng)袖的聚會。你們是否承諾,愿意依從這條規(guī)矩?” “我以為我們到這里來是為了見證正義的實現(xiàn)。”溫蕾薩說道,但吉安娜伸手按住了她的胳膊。溫蕾薩咬住了嘴唇,沒有再說什么。自從丈夫去世以后,溫蕾薩和吉安娜的關(guān)系就變得日漸密切。現(xiàn)在,也許只有這位肯瑞托的領(lǐng)導者能夠壓抑溫蕾薩對部落的熊熊怒火了。 “你應(yīng)該明白,我們的心中并無和平可言!奔材葘δ敲渖f道,“就像溫蕾薩所說的那樣,我們所有的只是痛苦、憤怒,以及對正義的渴望。不過,我個人不會在這里使用任何暴力! 另外三個人也做了類似的回答,但溫蕾薩在這樣說的時候顯得很是勉強。隨后,熊貓人邀請他們跟隨他走過搖擺的索橋,踏上巨大的中央石階,向圓形大殿走去。 艾莎·云歌是第一批加入聯(lián)盟的熊貓人。她站在白虎寺正門前,新來的人紛紛向她鞠躬?吹剿麄,她的眼中閃爍出喜悅的光彩。艾莎已經(jīng)定居在暴風城,吉安娜卻和她有一段日子不曾見過面了。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的!卑鹨幌蚩腿藗兙瞎,“謝謝你們! “艾莎,”瓦里安說道,“你能否告訴我們,你們有些什么樣的打算?” “我只知道聯(lián)盟和部落各種族的領(lǐng)導者都被要求和平地來到這里,至尊天神們將做出某種決定!卑卮鸬溃斑M入廟宇之后請保持安靜,并請與你們的隨從一同站在中央?yún)^(qū)的北邊。天神們很快就到!彼饺绽餃匚臓栄诺穆曇艚裉靺s顯得有些高亢,讓人們能夠感覺到她的緊張與擔憂。這不是一個好跡象,但眾人全都點頭表示同意。 吉安娜低聲問道:“季來了嗎?”艾莎的腳步晃動了一下。正如同艾莎選擇了聯(lián)盟,季·火掌是第一位與部落結(jié)盟的熊貓人。這造成了兩人之間的隔閡,直到加爾魯什背叛了季,差一點將季置于死地。這兩位熊貓人對彼此的深切關(guān)懷是顯而易見的,但兩人之間的未來仍不甚明朗。 “他來了。”艾莎說,“至少現(xiàn)在我們是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對于我們兩個都彌足珍貴!彼龥]有再說什么,吉安娜也沒有逼她。這位大法師希望,也許這次審判能夠讓季認識到,他選擇部落是一個錯誤。 白虎寺的規(guī)模異常宏大。整座寺廟的中心就是宏偉的圓形大殿。熊貓人武僧在這里接受訓練,在雪怒的嚴格督導下成為武術(shù)大師。在巍峨壯麗的同時,這座神廟卻并不給人以任何壓迫感。也許是因為人們聚集在這里從不是為了見證死亡,只是想切磋技藝。 大殿的正門位于南方。大殿中,正對著大門的坐席區(qū)中央是一個兩側(cè)排列火盆的高大座椅。大殿的西側(cè)、北側(cè)和東側(cè)都排列著旗幟。地板上有六只各自獨立的青銅飾環(huán),組成了一個大圓,圓心處是第七只更加厚重、微微深陷的青銅環(huán)。大殿的照明來自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明亮燈盞,以及從敞開的大門外灑落進來的陽光。 已經(jīng)有人先于他們進入了大殿。瓦里安的兒子安度因王子向他們大步走來,擁抱了父親。吉安娜高興地看到這兩個不久之前關(guān)系還異常緊張的男人,現(xiàn)在他們終于能放下心防,把臂言歡了。安度因在這片大陸上生活的時間比他們之中任何人都要久。他將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眾人紛紛理解地點點頭。 依照熊貓人的要求,他們靜靜地來到高階女祭司泰蘭德·語風身邊,她和哨兵部隊的將軍珊蒂斯·羽月是暗夜精靈的代表。德萊尼的年邁領(lǐng)袖維倫點頭向他們致意。安度因站在了他的導師和摯友身邊,其他人也紛紛找好自己的位置。吉爾尼斯的吉恩·格雷邁恩國王與大工匠格爾賓·梅卡托克一同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后是茉艾拉、穆拉丁·銅須和弗斯塔德·蠻錘——矮人王國的三位統(tǒng)治者。 格雷邁恩選擇了他的狼人形象。這種選擇說明了很多問題。他是在告訴部落,聯(lián)盟之中也有人能夠理解更加原始的自然狀態(tài);同時也是在告訴他的聯(lián)盟同伴,他對此并不感到恥辱。 大廳的右手邊聚集著部落的代表。一看到他們,吉安娜立刻抿起了嘴唇。古伊爾的身邊是他的老友兼顧問伊崔格,以及另一名年老的獸人。吉安娜記得他——瓦洛克·薩魯法爾。他的兒子德拉諾什死在了天譴之門。后來,德拉諾什被巫妖王復活,又再一次倒在戰(zhàn)場上——這一次,他才是真的死了?瓷先,瓦洛克是一名剛強的戰(zhàn)士,但他也是一位正在痛悼自己優(yōu)秀兒子的父親。 吉安娜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急速的吸氣聲,她轉(zhuǎn)過頭,順著溫蕾薩的目光望了過去。 一個身材苗條、動作優(yōu)雅的影子飄進了白虎寺大殿。一眼望去,她很像是一名精靈弓箭手,但她的皮膚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藍灰色調(diào),雙眼閃動著紅光,仿佛那兩個眼眶中正在躍動著永不會熄滅的烈火。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被遺忘者的黑暗女王,溫蕾薩的姐姐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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