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在一個關閉了一年多的圖書館里，最有可能出現(xiàn)的就是厚之又厚的一層層塵土，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
“你看！看到?jīng)]？”
臺階上有一堆字母。
他爬上臺階站在了圖書館門口。
飛舞著的字母們飄來飄去，推推攘攘，伴著吹來的風在空中搖曳著。更多的字母從大門下面鉆出來，仿佛地上有一只隱形的手在和它們嬉戲，在它們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將它們連根拔起，讓它們在風中起舞。
“你還覺得這是小孩子留下的東西嗎？”塔德歐嚴肅地問道。
不是，顯然不是。
這些字母不是從一張紙之類的東西上剪下來的，也不是什么兒童玩具。
本杰明把鑰匙從大門的鎖上插了進去，轉動了兩圈，從聲音里聽得出來鎖早該上油了。很明顯自從一年前圖德斯女士離開之后，再沒有任何人進過圖書館了。
大門開了。
“來，幫幫我。”鎮(zhèn)長推著門說道。
他們倆用肩膀抵著門板，大門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這門并不重，但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后面堵著似的。門剛被推開一條縫，就看見無數(shù)微小的字母在空中打著旋兒，就像毛毛雨一樣。
“我跟你說吧，這里有個大東西！”塔德歐還提醒了一句。
鎮(zhèn)長開始琢磨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們把門打開到足夠兩人通行的寬度，走了進去。里面格外昏暗，但從背后照進來的光亮足以讓他們看清字母在空中舞動的姿態(tài)。字母實在太多了，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好像被卷進了一場沙塵暴。他們的雙腳被大山和洪水一般形態(tài)各異、堆積起來的字母淹沒了，這幅景象就像是有誰把圖書館掏空后又倒進了數(shù)以萬計的字母一樣。那些字母大小不一，有些甚至還是彩色的，不過大多數(shù)就是在任何一本書里都可以出現(xiàn)的簡單字母。
他們想穿過這片字母的叢林，努力在看似輕飄飄的字母中移動腳步。但字母實在太多了，他們的每一個步子都需要用力抬起腿往前邁進。一場文字的“大雪”，就是這個樣子吧。
本杰明試圖回憶起吊燈的開關在哪兒。
“可別摔倒了！你就站在那兒別動！”塔德歐伸出手捂住臉以防字母飛入嘴巴或鼻孔。
鎮(zhèn)長摸索了一下左邊的墻壁。那里堆積的字母已經(jīng)到了齊胸的高度，他得先把它們推開才是。圖書館又大又古老，天花板很高，墻壁非常厚，是鎮(zhèn)上最好的設施之一。這里以前屬于修道院的僧侶們，所以足足有兩萬多部不同年代、不同種類的藏書著作，有一些書相當?shù)暮瘛��?br />他找到了開關。
按了下去。
燈亮的那一瞬間，那一刻，塔德歐的尖叫聲響徹大廳，這聲音代表了在那獨特的、難以置信的、非凡的場景所感受到的一切。
“快看那兒！”
無數(shù)的字母覆蓋了圖書館的整個地板，堆成了起伏的小山，有些有兩人來高。它們形成一片翻滾的大海，只有人類的出現(xiàn)才讓入口處的那些旋渦平息下來。字母們把書架的底層都淹沒了，有些還出其不意地登上了高處的書架。
這天的天氣非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