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文選》第一部分,選入了《中國語言學的繼承和發(fā)展》、《積極發(fā)展中國的語言學》,表達了作者對中國語言學發(fā)展方向的思考。第二部分是漢語語法研究的學術論文,顯示了作者立足于漢語的語言事實,從漢語語法研究的實際問題出發(fā),借鑒西方語言學理論的研究特色。第三部分是漢語音韻研究,特別是漢語上古音研究的學術論文。第四部分是關于漢語詞匯語義學的學術論文,表達了作者既充分尊重傳統(tǒng)訓詁學,又主張把訓詁學發(fā)展為漢語詞匯語義學的學術思想。
隨著時光流逝,前輩們漸行漸遠,其足跡本該日漸模糊才是;可實際上并非如此。因為有心人的不斷追憶與闡釋,加上學術史眼光的燭照,那些上下求索、堅定前行的身影與足跡,不但沒有泯滅,反而變得日漸清晰。 《北大中文文庫》是北京大學出版社新推出一部叢書,書中選擇了二十位已去世的北大中文系名教授(游國恩、楊晦、王力、魏建功、袁家驊、岑麒祥、浦江清、吳組緗、林庚、高名凱、季鎮(zhèn)淮、王瑤、周祖謨、陰法魯、朱德熙、林燾、陳貽掀、徐通鏘、金開誠、褚斌杰),為其編纂適合于大學生/研究生閱讀的“文選”,讓其與年輕一輩展開持久且深入的“對話”。
隨著時光流逝,前輩們漸行漸遠,其足跡本該日漸模糊才是;可實際上并非如此。因為有心人的不斷追憶與闡釋,加上學術史眼光的燭照,那些上下求索、堅定前行的身影與足跡,不但沒有泯滅,反而變得日漸清晰。
為什么?道理很簡單,距離太近,難辨清濁與高低;大風揚塵,剩下來的,方才是“真金子”。今日活躍在舞臺中心的,二十年后、五十年后、一百年后,是否還能常被學界記憶,很難說。作為讀者,或許眼前浮云太厚,遮蔽了你我的視線;或許觀察角度不對,限制了你我的眼光。借用魯迅的話,“偉大也要有人懂”。就像今天學界紛紛傳誦王國維、陳寅恪,二十年前可不是這樣。在這個意義上,時間是最好的裁判,不管多厚的油彩,總會有剝落的時候,那時,什么是“生命之真”,何者為學術史上的“關鍵時刻”,方才一目了然。
當然,這里有個前提,那就是,對于那些曾經(jīng)作出若干貢獻的先行者,后人須保有足夠的敬意與同情。十五年前,我寫《與學者結緣》,提及“并非每個文人都經(jīng)得起‘閱讀’,學者自然也不例外。在覓到一本絕妙好書的同時,遭遇值得再三品味的學者,實在是一種幸運”。所謂“結緣”,除了討論學理是非,更希望兼及人格魅力。在我看來,與第一流學者——尤其是有思想家氣質的學者“結緣”,是一種提高自己趣味與境界的“捷徑”。舉例來說,從事現(xiàn)代文學或現(xiàn)代思想研究的,多愿意與魯迅“結緣”,就因其有助于心靈的凈化與精神的提升。
對于學生來說,與第一流學者的“結緣”是在課堂。他們直接面對、且日后追懷不已的,并非那些枯燥無味的“課程表”,而是曾生氣勃勃地活躍在講臺上的教授們——20世紀中國的“大歷史”、此時此地的“小環(huán)境”,講授者個人的學識與才情,與作為聽眾的學生們共同釀造了諸多充滿靈氣、變化莫測、讓后世讀者追懷不已的“文學課堂”。
王力(1900~1986)廣西博白人。我國著名語言學家,中國現(xiàn)代語言學的重要奠基者和開拓者,漢語史學科的創(chuàng)立者。他具有深厚的國學研究根基,又經(jīng)歷了系統(tǒng)的西方普通語言學訓練。立足漢語,融會古今中外是王力學術研究的一貫風格,為學界樹立了一種典范。他的《中國音韻學》、《中國現(xiàn)代語法》、《中國語法理論》,《中國語法綱要》、《古代漢語》、《漢語史稿》、《中國語言學史》、《同源字典》等大量學術著作和教材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極大地豐富了中國語言學的寶庫。 《王力文選》第一部分,選入了《中國語言學的繼承和發(fā)展》、《積極發(fā)展中國的語言學》,表達了作者對中國語言學發(fā)展方向的思考。第二部分是漢語語法研究的學術論文,顯示了作者立足于漢語的語言事實,從漢語語法研究的實際問題出發(fā),借鑒西方語言學理論的研究特色。第三部分是漢語音韻研究,特別是漢語上古音研究的學術論文。第四部分是關于漢語詞匯語義學的學術論文,表達了作者既充分尊重傳統(tǒng)訓詁學,又主張把訓詁學發(fā)展為漢語詞匯語義學的學術思想。
那些日漸清晰的足跡(代序)
前言
中國語言學的繼承和發(fā)展
積極發(fā)展中國的語言學
中國文法中的系詞
關于漢語有無詞類的問題
語法的民族特點和時代特點
古漢語自動詞和使動詞的配對
上古韻母系統(tǒng)研究
上古漢語人聲和陰聲的分野及其收音
古韻脂微質物月五部的分野
先秦古韻擬測問題
理想的字典
新訓詁學
同源字論
王力先生生平與學術活動年表
后記
上古韻部的研究,到了王念孫、江有誥以后,似乎沒有許多話可說了。上古的史料有限,我們從同樣的史料去尋求韻部,其結論必不會大相違異。但是,有時因為離析《唐韻》的方法未能盡量運用,有時又因為一二字發(fā)生轇轕而沒有把兩部分開,以致后人仍有商量的余地。像章炳麟之別隊于脂,實足以補王、江之所不及。所以我們雖承認王、江的造就已很可觀,但仍不能像夏忻那樣排斥顧、江、段、王、江以外的古韻學說為異說。
近代古韻學家,大致可分為考古、審音兩派。考古派有顧炎武、段玉裁、孔廣森、王念孫、嚴可均、江有誥、章炳麟等,審音派有江永、戴震、劉逢祿、黃侃等。所謂考古派,并非完全不知道審音;尤其是江有誥與章炳麟,他們的審音能力并不弱。不過,他們著重在對上古史料作客觀的歸納,音理僅僅是幫助他們作解釋的。所謂審音派,也并非不知道考古;不過,他們以等韻為出發(fā)點,往往靠等韻的理論來證明古音。戴氏說:“仆謂審音本一類,而古人之文偶有相涉,有不相涉,不得舍其相涉者,而以不相涉者為斷。審音非一類,而古人之文偶有相涉,始可以五方之音不同,斷為合韻。”這可算是審音派的宣言。
審音派的最大特色就是人聲完全獨立,換句話說,就是陰陽人三分。因此,審音派所分的古韻部數(shù)常比考古派為多。普通我們說江永分古韻為十三部,段玉裁分為十七部,其實江永還有入聲八部,總數(shù)是二十一部。戴氏分部,若不是入聲獨立,還比段氏少一部,但他加上了人聲九部,才成為廿五部。黃侃的廿八部只是把章炳麟的廿三部再加入聲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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