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這本文集。立論似乎無可指摘，雖然問題被細(xì)分成無數(shù)個小部分，而事實上，幸福正是由許多小部分組成的。脾氣的每個變化都來自短暫的心理事件，我們卻擴大它，并賦予它神諭的意義。由此而生的各種脾氣就開始制造不幸，我所指的是那些沒有什么重大的理由可以導(dǎo)致自己深陷于不幸當(dāng)中的人，因為這種人的不幸完全是自找的。對于真正的不幸，我不予置評，不過，我仍舊認(rèn)為脾氣會加重不幸的處境。您還記得賈斯頓 馬萊伯（Gaston Malherbe）在他任職莫爾萊區(qū)（Morlaix）區(qū)長期間，曾對我說過的那句話：“瘋子都是惡意的�！蔽�?guī)状畏磸?fù)思忖這句話。我認(rèn)為所有的瘋狂始于對所有事，甚至是不相干的事都看不順眼的態(tài)度。這是一種戲劇化的脾氣，精心安排、十分入戲，卻往往因為表演過了頭，而遺忘初衷。想要把不幸傳播給別人，這就是惡意的。而之所以會被別人的幸福給激怒，那是因為他們認(rèn)為別人愚蠢且盲目。瘋子身上有種勸人信教的熱忱，他們首先不愿被治愈。而鴻運當(dāng)頭也治不好瘋子，這個想法使人明白個中道理，瘋子就像我們每個人處境的放大版。怒火是可怕的，倘若人們還朝著火吹氣；怒火也是可笑的，倘若人們?nèi)斡伤�熄滅。這也是幸福的道理，它取決于零碎瑣事，即便它也與大事相關(guān)。如果我寫的是一本《幸福論》（Traité du bonheur）的書，我會談?wù)摬⒔忉屵@番道理。不過從某些角度來，看相去甚遠(yuǎn)地，我們（主要是您）選擇寫作幸福的零碎看法（Propos）。我以為這種做法不無風(fēng)險，因為讀者無從顧及作者的初衷。無論序言提到什么，讀者總是在期待著一部專論。也許我注定要寫幾部如《美術(shù)體系》（Système des Beaux-Arts）這樣的專論。這番絮語無非就是為了把這本美麗的文集獻(xiàn)給您。因為它主要是您自由選擇的呈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