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故意漠不關(guān)心地說道，“我不會再見這個女人，如果說見她之前還喜歡她的話，那么現(xiàn)在完全不同了�！�
“算了吧！總會有一天傳出你坐在她的包廂，然后為她傾家蕩產(chǎn)的消息。不過，你是對的，她沒有良好的教養(yǎng)，可她很有魅力，可以做情婦啊�！�
幸好開幕了，要不我的朋友還得講下去。其實我那天什么也沒看，舞臺上演的什么一概不知。只記得我當時時不時抬起眼睛望望我窘迫離開的包廂，包廂那邊新去的拜訪者絡(luò)繹不絕。
可是，我根本忘不了瑪格麗特，另外一種想法一下子浮現(xiàn)在腦海。似乎我應(yīng)該忘掉她剛才對我的侮辱，也忘掉我自己的荒誕可笑。心想，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要得到她，也要贏得剛才我很快就放棄了的位置。
戲還沒完，瑪格麗特和她的女伴就離開了。我起身。
“你要出去？”歐內(nèi)斯特問道。
“是的。”
“干嗎呢？”
這時候他發(fā)現(xiàn)那邊的包廂空了。
“去吧，去吧，”他說，“祝你好運！好好運！”
于是我出去了。
我聽到樓梯上沙沙作響的衣裙摩擦的聲音，也有說話的聲音。我躲到樓梯一旁以防別人看到，只見兩個青年陪著兩個女人走過，在劇場人口處有一個服務(wù)員向他們走去。“告訴車夫到英國咖啡館門口等我，”瑪格麗特說道，“我們走路過去。”
幾分鐘過后，我看見瑪格麗特在對面街道上一個餐館的其中一個包房的窗戶邊坐著，一瓣一瓣地摘她手里的茶花。其中一名男子靠著她的肩膀，湊著她的耳朵悄悄地說著什么。于是我走進梅森咖啡館，揀了一樓的一個座位坐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邊的窗戶。凌晨一點鐘，三個年輕人和瑪格麗特上了馬車，我也叫了輛車跟著他們。馬車停在昂坦大街九號，瑪格麗特下車后自己一個人進了門。毫無疑問，她一個人回家只是個偶然，但是這個偶然已經(jīng)讓我非常幸福了。
從那些之后，我常常在劇院或者香榭麗舍大街遇到瑪格麗特，遇到她時她總是很高興的樣子，我也是滿心歡喜。
終于，有兩周沒見過她。遇到加斯頓的時候我向他打聽她的消息。
“可憐的姑娘，她病得很嚴重。”他告訴我說。
“她怎么了？”
“她患了肺病，而且她過的那種生活對她的病沒什么好處。她已經(jīng)臥床不起了，活不長了。”
真是人心難測啊，不過我倒是挺高興她生病的。
我每天都去看她，不過我既沒告訴他們我的名字也沒留下我的名片。就這樣，一直到她身體好些之后去了巴涅爾。
時光流逝，如果不是我忘了她，那就是對她的印象漸漸淡薄了。出去旅游，談情說愛，生活瑣事，工作繁忙，這一切讓我漸漸淡忘了她。每當回憶起那次邂逅，我也只是覺得是一時沖動，而且這種事情通常發(fā)生在年幼無知的青年身上，今非昔比，只能一笑了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