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記 遠(yuǎn)走高飛,自己解圍
我的寫作之路始于2006年,F(xiàn)在,轉(zhuǎn)眼到了2018年。這十幾年間,在付出不間斷的勞動之后,我陸續(xù)寫就了五部長篇小說和一篇短篇小說。
2011年初,我出版了自己的長篇小說《良辰美景》。但由于多種原因,在接下來的幾年中,這部作品讓我體驗到的失望之情要遠(yuǎn)遠(yuǎn)大于成功的欣喜。所以,在這部《遠(yuǎn)走高飛》將要出版之際,我想在后記里說明一下自己對它的看法,以消除讀者可能產(chǎn)生的誤解。
《遠(yuǎn)走高飛》寫于2013年。時年我27歲,在杭州工作和居住。寫這個小說的過程中,正值酷夏。我獨自身處不到二十平方的出租屋內(nèi),在電腦前常?葑徽麄白天。夜幕降臨之后,燥熱稍稍散去,我會離開屋子,到僅有一條馬路之隔的西溪濕地跑跑步、出出汗,回來再沖個澡,感覺可以洗去一天的疲累與孤獨。
這部小說就是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完成的。我認(rèn)為,它不應(yīng)被簡單歸為某種類型的小說——此前的《良辰美景》同樣也是如此。我在最開始寫作時,就完全沒有要去創(chuàng)作一部某種類型小說如言情小說、偵探小說或是現(xiàn)實主義小說的打算!哆h(yuǎn)走高飛》以及我的其他所有作品,皆出于我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段內(nèi)心靈狀態(tài)的本真反映。我不為彰顯文采寫作,不為供讀者消遣寫作,甚至不為記錄時代而寫作。即便這部小說里確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烙印,然而我的看法是,在每一個時代,人們也都是那樣戀愛、那樣貪婪、那樣爭執(zhí)、那樣嫉妒、那樣探索真理、那樣耽于情欲,人們也過著那樣復(fù)雜的精神生活……我在作品中所竭力表現(xiàn)的,就是每個時代都存在的、普遍和共通的東西。
五年前的某個下午,我敲完了《遠(yuǎn)走高飛》的最后一個字。如今,我重讀并修改它的時候,曾經(jīng)在杭州的生活記憶也隨之紛至沓來。我回憶起當(dāng)年,完成這部書稿時的那個夏夜。彼時,我照例去西溪濕地跑步。站在那昏黃的路燈下面,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恍恍惚惚中,我感到自己還沒完全從那編造的故事中擺脫出來。
每隔一段時間,陳默就會做同一個夢。夢中,他走在曠野上,走著走著,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他心中一陣興奮,預(yù)感有什么事就要發(fā)生。于是,他開始往前奔跑。跑著跑著,他突然騰空而起。飛起來了!一陣狂喜涌上心頭——
這時,他從書桌上直起身,醒來了。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自己是在看書稿時睡著了。
他向窗外望去。天越來越冷了,雪下個不停。雪花在天空中翻騰飛舞,像一群一群小小的魚在追逐自己的影子。這時候,門開了,他的好朋友徐澤洋走了進來,說:“想不想看一些好東西?”
徐澤洋跟他住得很近,所以經(jīng)常來他這里串門。
“什么好東西?”陳默問。
徐澤洋走到窗戶前,招手道:“你來這里看!
陳默走過去,往樓下望去:對面那條長長的走廊里停著兩輛山地自行車,旁邊站著兩個大學(xué)生模樣的男子。
“怎么樣,車漂亮吧?”徐澤洋問道。
“嗯,看起來跟全新的一樣!
“那兩個男孩子要賣車,只不過——他們說兩輛車的鏈條都要修一下。”
“我會修鏈條!标惸挥勺灾鞯卣f。
“你知道他們開價多少嗎?”
“多少?”
“兩千五。”
“兩千五兩輛車?”
“你想得美,”徐澤洋笑出聲來,“兩千五一輛。”
陳默說:“這樣的車,這個價格也算是很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