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慶國數(shù)十年風雨飄搖的見證者。
他容貌俊美,個性鮮明,熱血激情。自海邊小城嶄露頭角,歷經(jīng)家族恩怨、江湖紛爭、廟堂權謀的種種磨煉。
他重情重義,喜怒不形于色,深藏絕世神功,看似云淡風輕,心中卻風雷激蕩。
他才華蓋世,詩文冠絕京都,抨擊科考弊政,解救囚入鄰國人質(zhì),重組諜報網(wǎng),徹查走私案,接手龐大的商業(yè)財團,憑著過人的天賦與才智,在刀光劍影中殺出一片天地,成就一代傳奇?zhèn)I(yè)。
小說的構架如一盤妙棋,謀局布篇功力非凡。故事跌宕起伏,環(huán)環(huán)相扣,引人入勝,是一部既有東方古典氣韻,又蘊含著現(xiàn)代意義的長篇佳作。
熱血激情 氣勢磅礴
貓膩封神之作 一經(jīng)連載 點擊量達數(shù)千萬
大型電視連續(xù)劇 根據(jù)同名小說改編
人氣明星張若昀、肖戰(zhàn)、李沁
殿堂級戲骨陳道明、吳剛等震撼出演
楔子
范慎困難地撐著上眼皮,掰著手指頭計算自己這輩子做過一些什么有意義的事情,可是右手五根瘦成筷子般的手指頭還沒有數(shù)完,他就嘆了一口氣,很傷心地放棄了這個工作。
病房里的藥水味總是這么刺鼻,旁邊那床的老爺子前兩天已經(jīng)去地藏王菩薩那里報到了,大概再過幾天就輪到他了。
他得了某種怪病重癥肌無力,就是特別適合言情小說里男主角的那種病。據(jù)說沒得醫(yī),將來嗝屁的那天什么都動不了,只有眼淚可以流下來。
可我不是言情小說里的男主角啊。范慎咕噥著,但由于兩頜的肌肉沒有了作用,所以變成一串含糊的囈語。
他這輩子確實沒做過什么有意義的事情,除了扶老奶奶過馬路、在公交車上讓座位、與街坊鄰居和睦相處、幫助同學考試作弊……
他是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無用好男人,父母早就去世了,所以只能一個人孤單地待在醫(yī)院里,等待著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好人沒好報。
在一個寂清的深夜里,范慎似乎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咽喉肌慢慢放松,再也無法收緊,呼吸肌也漸漸像失去彈性的橡皮筋一樣軟弱無力地平鋪開來。
這就是要死了嗎?
他雙眼耷拉著,看著蒙在病房窗上遮擋陽光的那一塊黑布,覺得人生真是寂寞如狗屎。
…………
一滴濕濕的液體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有些悲傷,伸出舌頭舔了舔從眼角滑落到自己唇邊的液體,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淚居然不僅咸,還帶一點點腥味難道因為在醫(yī)院很少洗澡,所以連眼淚都泛著臭氣?
但他馬上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為什么自己的舌頭還可以伸出嘴唇去舔眼淚?據(jù)醫(yī)生說,自己的舌頭早就喪失了活動能力,現(xiàn)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很輕易地倒滑進食道,把呼吸道堵死,從而成為世界上很少見的吞舌自殺的天才。
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睜眼睛也變得容易了,視線十分開闊,視力也變得比得病前好許多,眼前的景色一片清亮,一個竹子編成的東西正橫在自己眼前……
正在發(fā)呆的他忽然隔著那幾根竹片,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畫面。
十幾個渾身充滿厲殺感覺的黑衣人,正手持鋒利的武器,向著自己劈了過來!
一時間他根本來不及分辨這是夢境還是瀕死前的奇怪體驗,下意識里腦袋一縮,兩只手捂在了自己的臉上,就像一個普通人那樣做出鴕鳥般的選擇。
嗤嗤嗤嗤……無數(shù)道破空之聲響起!
緊接著是無數(shù)聲悶哼,再之后便是一片安靜。隔了一會兒,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小心翼翼地把捂在臉上的手掌分開兩根手指,偷偷向外面望去。
竹片編成的筐子把眼前的空間分割成無數(shù)塊,透過這些洞眼望過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躺著十幾具死尸,鮮血橫流,腥氣沖天。
眼前看到的一切太過真切,讓他一時回不過神。
忽然,他想到自己臉上的手,難道手也能動了?難道自己的病真的好了?那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這難道只是在做夢?等夢醒之后,自己還是那個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只能等死的廢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還不如就在這夢里不醒的好,至少自己的手可以動,眼睛可以眨。
他有些悲哀地想著,用手在濕濕的臉上摸了摸,卻發(fā)現(xiàn)手上淌著一片鮮血,原來剛才他眼角滴下的那滴濕濕的液體,竟然不知道是誰濺上的血!
范慎呆呆地望著自己的雙手,震驚無語,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手!
那雙手如此白嫩,而且小巧,明顯是嬰兒的手!
慶國紀元五十七年,皇帝率領大軍征伐西蠻的戰(zhàn)爭還沒有結束,司南伯隨侍在軍中,京都由皇太后暫攝。
這一日,京都郊外流晶河畔的太平別院失火,一群高手趁著火勢沖入了別院,見人便殺,犯下驚天血案。
別院的一個少年仆人帶著小主人趁夜殺出了重圍,被一群穿著夜行衣的兇徒追擊,雙方一直廝殺到城外南下的道口上。
伏擊的高手們卻沒有想到這個身有殘障的少年居然是位深不可測的強者,而在丘陵之后,竟然還有對方的援兵。
黑騎!
兇徒們倒在血泊之中哀呼著。
那些騎兵穿著黑色的盔甲,映著天上的月光,發(fā)著幽幽暗暗的噬魂光澤。
騎兵手上拿著只有軍隊才允許配備的硬弩,先前輕弩疾發(fā),已射死大部分殺手。
黑騎里有一輛馬車,車里坐著位中年人,面色蒼白,下巴上留有稀疏的幾綹胡須。他看著場里那個背著孩子的少年仆人,點了點頭,然后輕輕拍了拍手掌。
掌聲就是出擊的信號!
騎兵分出一隊,就像黑夜里的鐮刀一樣,毫不留情地沖進了死傷慘重的殺手隊伍。
忽然間,殺手隊伍里有人舉起了一根手杖,開始吟念起誰也聽不懂的經(jīng)文,場中的人感覺到有些不知名的氣息波動開始在丘陵四周匯集。
那位中年人微微皺眉。從他身邊躥出一個黑影,像鷹隼一樣在夜空里疾速飄了過去。
一聲脆響,那人的吟誦戛然而止,頭顱高高地飛了起來,鮮血如雨。
中年人搖搖頭:從西邊來的這些法師總是不明白,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法術就和丞相大人的筆一樣,沒什么用。
巡察歸來的黑騎握緊右拳比了一個手勢,報告四周的殺手已清除完畢。
騎兵隊伍分開,里面的馬車緩緩前行,來到了少年仆人的身前。
那位中年人搖著身下的輪椅,緩緩靠近場中央,來到那個一直筆直如槍的少年身前。
看著少年仆人背后的竹筐,中年人蒼白的臉上終于現(xiàn)出一絲紅暈:總算沒有出事。
背著竹筐的少年眼部蒙著一條黑色布帶,竟是個瞎子,手上提著一把似劍非劍的黑色鐵釬,此時還有鮮血從鐵釬上緩緩滴下,四周的地面上全部是被他一劍刺死的殺手。
這件事我要你們給我一個交代。瞎子少年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也沒有一絲感情。
中年人說道: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我也必須要給主人一個交代。
瞎子少年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你要把這孩子帶到哪里去?中年人冷冷說道,你是個瞎子,難道讓少爺跟著你浪跡江湖?
瞎子少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是小姐的血肉。
這也是主子的血肉!中年人陰冷地說著,我保證在京都里給小主子找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瞎子少年搖搖頭,扯了扯自己臉上的黑布條。
輪椅上的中年人知道對方除了聽那位小姐的話,就算是自己的主人也不可能命令他,遂嘆了口氣,勸道:京都里的事情,等主子回來了就一定能平息,你何必一定要帶他走。
瞎子少年說道:我不信任你的主子。
中年人微微皺眉,似乎很厭惡對方的這句話,稍停半晌后嘲弄道:小孩子喝奶、識字,這些事情你會做嗎?你除了殺人還會什么?
瞎子少年也不生氣,輕輕推了推背后的竹筐:跛子,你也只會殺人。
中年人說道:等主人回來后,我就著手清理那些人。
瞎子少年搖搖頭。
中年人的手輕輕在輪椅上撫摩著,似乎在猜測對方害怕什么,片刻后說道:在這個世俗的世界里,除了主人,還有誰有能力保護他逃過那種不知名的危險?
瞎子少年沉默片刻后終于說話,聲音仍然是那樣的毫無情感。
新的身份,不被打擾的人生。
沒有問題。
哪里?
澹州,主人的姆媽現(xiàn)在居住在那里。
瞎子少年接受了這個安排。
中年人搖著輪椅轉(zhuǎn)到瞎子少年的身后,伸出雙手將竹筐里的孩子接了下來,看著小孩子冰雕雪琢般的可愛小臉,嘆息道:真和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太漂亮了。忽然間他哈哈大笑道,這小家伙將來長大了一定有出息!
遠處他的那些下屬沉默地站立著,忽然聽到大人發(fā)出如此開心的笑聲,面上雖然紋絲不動,內(nèi)心深處卻是十分震驚,不知道這個小孩子究竟是什么來歷。
嗯?瞎子少年伸手將孩子接了回來,他比一般人單純,但也不愿意讓筐中嬰兒的臉離這條毒蛇的手太近,僅用一個單音節(jié)的詞,表示了純粹禮貌上的疑問。
中年人看著小孩子的臉,笑容里有股說不出來、特別令人恐懼的味道:才兩個月大的孩子,居然能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血,經(jīng)歷今天晚上如此的恐怖,居然還能睡得這么香,真不愧是天脈者的孩子。
他在京都手握大權,手段狠辣無比,但凡犯事的官員落到他的手上不出兩天便會吐露實情,眼光更是毒辣。但就是這樣一個非凡人物,也沒有看出來此時這個小孩子不是在香甜地睡覺,而是被嚇得昏了過去。
天脈者,天指的是上天,脈指的是血脈。
天脈者,就是上天遺留在人間的血脈。在這個世界上的傳說中,每隔數(shù)百年,便會有一位上天遺留在人間的血脈開始蘇醒。
這種血脈有可能代表強大到無法抵御的戰(zhàn)力,比如遙遠的納斯古國的那位大將軍,在國家即將被野蠻人滅亡的歷史關頭,他以個人的勇猛和戰(zhàn)力,刺殺了野蠻人原始議會里的大部分成員。
也有的天脈者會表現(xiàn)出在藝術或者智慧上的極高天賦,比如西方那位剛死了三百年的波爾大法師及他的夫人劇作家伏波。
自然,沒有人能證明他們是上天眷顧苦難的人間而留下來的血脈。但事實上這幾個人給人間帶來了和平及很多東西。而且所有的天脈者最后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一個人甚至國家可以查到其蛛絲馬跡。他們只是突然地出現(xiàn),又突然地消失,除了留下一些隱晦的記載之外,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證明他們存在的痕跡。
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恰恰是知道天脈者這種異象確實存在的極少數(shù)人之一。
不知什么原因,范慎死去之后,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可思議地投生到一個嬰兒的身體里,而且這個嬰兒的父親或者母親便是神秘莫測的天脈者。
天明時,戰(zhàn)場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馬車緩緩駛上通往東面的石板路,在馬車之后,一隊黑色騎兵與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蒼白中年人構成了一幅很詭魅的畫面。
馬車硌著石頭,顛簸了一下,將平躺在軟色絲綢墊上的嬰孩弄醒了。
嬰兒的雙眼無神地離開那些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的面容,望著馬車的前方,全不像一般的嬰孩那樣視線游移、清澈無比卻無法聚焦,反而多了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柔嫩的小身體里,竟然容納著一個來自不同世界的靈魂。
目光及處,車簾隨著迎面而來的風飄了起來,露出一角車外的青青山色和疾退而后的長長石板路,就像是無數(shù)幅的畫面,正在不停地倒帶。
馬車前方,瞎子少年緊緊握著手中的鐵釬。那塊黑布蒙住了他的雙眼,也蒙住了這片天。
貓膩,著名通俗小說作家。代表作有《慶余年》《間客》《將夜》《擇天記》《朱雀記》等。
其作品結構大氣,文風細膩,受到各個年齡段、各個領域讀者的廣泛喜愛。曾獲新浪原創(chuàng)文學獎、玄幻類金獎、起點金鍵盤獎年度作品獎、類型文學雙年獎金獎等多種獎項。
楔子一塊黑布 001
第一章在澹州 009
第二章安之 029
第三章高崗上 049
第四章有刺客來 065
第五章浪花只開一時 079
第六章回京 098
第七章初入范府 116
第八章在酒樓上 130
第九章慶廟里的姑娘 146
第十章錢眼里的少年 160
第十一章千古第一七律 172
第十二章黑拳 188
第十三章訟 202
第十四章登堂 217
第十五章慶余堂 239
第十六章牛欄街少年殺人事件 252
第十七章監(jiān)察院 266
第十八章獄 281
第十九章御前 298
第二十章太平 3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