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改這么多年來,仍有很多小學語文老師上不好語文課,或者想上好語文課,卻心有余而力不足,找不準努力的方向,摸不清語文課的脈搏。
本書的71位作者均是國內(nèi)知名的學者、作家、科學家、藝術(shù)家,他們以深情、溫暖的筆觸,追憶個人早年母語教育的經(jīng)歷,勾勒出在新舊交替時期中*語教育的生動圖景,留下一代人的集體記憶。很多作者在寫自己親歷的母語教育的同時,也塑造了國文教師的群像。他們的音容笑貌、學識修養(yǎng)、風骨情操,透過學生的追憶躍然紙上,感染著我們,令我們肅然起敬,也讓我們更深切地理解師在中國文化中的意義。
相信本書可以給廣大語文教師及家長帶來啟迪。
71位當代名家,以深情、溫暖的筆觸,追憶個人早年母語教育的經(jīng)歷。這些文字,是對中國傳統(tǒng)語文教育的認真總結(jié)和回顧,也為新世紀的中國語文教育如何繼承傳統(tǒng)、面向未來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參照。
再版序言
眼下,我生長的江南正是芳草鮮美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的時節(jié)。眼前的美景讓這些借由中小學語文課本進入我們記憶的詞語,又一次被激活。
就在這樣一個季節(jié),由我主編并于2002 年出版的《我們怎樣學語文》,改名為《我們的語文課》,又一次再版。作為此書的編者,這已經(jīng)是我第三次作序了。此書曾于2007 年由一家大學出版社再版,改名為《名家談語文學習》,當時已有5 位作者辭世。而這一回,距離第一次出版已過去了16 年,書中的71 位作者,已有29 位不在人世了。其中最年長者是出生于1911 年的北京師范大學歷史系教授何茲全先生,最年輕者是出生于1960 年的《求是》雜志原副總編朱鐵志先生?粗夸浿羞@一長行已逝作者的名字,想起當年他們的慷慨賜稿和那一張張親切誠摯的面容,心中怎能不憮然!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們的情感、思想、經(jīng)歷,經(jīng)由他們的文字,得以長留人間,惠及后世。念及此,又不能不悲欣交集。
這次再版,增加了一篇洪水平先生的《我的少年閱讀經(jīng)歷》。另外,在目錄編排上,重新按照作者的出生年份進行排序,從1910年始,到1969 年止,以10 年為一段,60 年共分六輯。每輯前面,均加了輯封文字,簡要說明其時代背景和語文課特點,以反映百年間中國語文教育演變之歷史軌跡,同時與每輯中的文章相呼應,即相當于文史互證,以幫助讀者更好地了解和把握。
本書71 位作者中,出生于20 世紀20 年代與30 年代的居多,共計51 位,占總?cè)藬?shù)的一多半。這些作者均于民國時期完成中小學教育。我因為這本書的約稿,有幸與他們相識,得以親炙他們的風儀。他們以深情、溫暖的筆觸,追憶個人早年母語教育的經(jīng)歷,勾勒出在新舊交替時期中國母語教育的生動圖景,留下一代人的集體記憶。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也是民國教育的最后一批親歷者。因此,他們寫下的這些命題作文(他們當年這樣戲稱我的約稿),為后世的人們提供了一份彌足珍貴的歷史見證。
而在我看來,這本書還有一層價值。一些西方學者認為,中國人是缺乏信仰的。但在中國人的心目中,天、地、君、親、師即是信仰。師是與天、地、君、親并提的。中國人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深深植根于傳統(tǒng)中。在西方文化中,差不多只有牧師可以相比。這本書中的不少文章,作者在寫自己親歷的母語教育的同時,也塑造了國文教師的群像。他們的音容笑貌、學識修養(yǎng)、風骨情操,透過學生的追憶躍然紙上,感染著我們,令我們肅然起敬,也讓我們更深切地理解師在中國文化中的意義。
值得注意的是,在本書的一些篇目中,也有作者對自己語文學習的反思。曾任中共中央宣傳部新聞局局長的鐘沛璋先生說:至今回想起來,我深深地感到內(nèi)疚。對我這樣一個終生從事文字工作的人來說,缺乏國學基礎(chǔ),缺乏對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深刻理解,缺乏對我國精練的語言文字的認識,已成為我這一生難以彌補的缺憾。而著作等身的馮其庸先生則感嘆:如果能給我加一倍年壽的話,我
一定從現(xiàn)在開始從頭學起,以前學的,實在太少太淺了!我感到中國的學問實在太深太廣了,如果真的讓我再從頭學起的話,現(xiàn)在我可能知道該如何學習了!那時馮先生已經(jīng)77 歲了。其情其言,怎不令我后輩羞赧!
當年編此書時,21 世紀中國基礎(chǔ)教育課程改革剛剛啟動,很多作者對當時的語文教育現(xiàn)狀表達了深切的憂慮。16
年過去了,在社會各界持續(xù)不斷的努力其中包括一批批先后參與語文課程改革的學者、教師,中國語文教育已開始慢慢步入正道。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繼承傳統(tǒng),開放創(chuàng)新,已然成為全社會的共識。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正在通過中小學語文課本,成為哺育下一代成長的精神養(yǎng)料。這也是當年許多作者的殷切希望。在這樣一個時刻,重新出版這本書,無疑有新的意義。而作為此書的編者,當我重讀這一篇篇溫熱的、發(fā)自肺腑的、至情至性的文字時,還是時不時地眼睛濕潤。再次向當年應約賜稿的作者致謝,并借用出生于1895 年,參加過五四運動的教育家王森然先生的話來做結(jié)。
人們承受古代文化而發(fā)展為現(xiàn)代文化,又將現(xiàn)代文化傳達后代,便是社會生命的寄托。未來社會之創(chuàng)進,正賴于人們現(xiàn)在的努力。所有新人生的啟示與指導,理想世界的顯現(xiàn),非有語文之傳達,何由表布?故知社會生命的永久與否,全基于此。
王麗
2018 年3 月26 日于浙江省樂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