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日關系惡化的2012年,日中建交四十周年紀念國際研討會企劃實行委員會在京都、東京、名古屋、福岡舉行了四場面向社會的國際研討會,從“文化”“政治與歷史問題”“經濟”“地區(qū)交流與民間交流”等角度對中日關系進行探討,為構建健全的中日關系提供了很多有建設性的思考!稑嫿ń∪闹腥贞P系:面向歷史轉折期的思考》就是這一系列國際研討會的成果結集。三年過后,今天再度思考中日關系時,我們會發(fā)現(xiàn)當時的話題依然具有時代性。
中文版序
天兒慧
今年是戰(zhàn)后70周年。日本與中國的戰(zhàn)火平息以來,70年的漫長歲月流逝而過,我們卻難以坦然向世人宣稱,日中兩國政府和國民已經真正地跨越了歷史上的悲慘一頁,并且充分建立了相互理解、信任與合作的關系。雖然彼此的意見分歧尚可做到擱置一時,但是離真正的相互理解、相互信任與相互合作實在相距甚遠。作為當事者的兩國國民,而且是日中關系的相關人士,我們應該如何接受并思考眼前的現(xiàn)實?歷史上,日本和中國交往密切,相互影響、相互合作,綿延不絕。70年前日本侵略中國的那段歷史雖然沉重,卻斷然不能忘卻。不過,那只是日中歷史的一小部分。戰(zhàn)后70年,兩國間雖有過對立和斷交的個別時期,但主流一直是友好與合作交流。在彼此間的誤解、猜疑與對立等不斷增強,整體氣氛再次惡化的當下,我們需要思考如何面對這一局面,尋求解決之策。
2012年9月前后,為紀念日中邦交恢復40周年,我們在京都、東京、名古屋與福岡共舉辦了四次面向社會的日中國際研討會。本書就是以這四次研討會的演講與嘉賓討論的內容為基礎整理編輯而成。其中,對名古屋研討會與福岡研討會重復的部分內容進行了調整。另外,考慮到本書的主題為日中關系,舍棄了名古屋研討會上以中國經濟為主題的內容。
眾所周知,這四次研討會舉辦之際正值日中兩國政府與國民圍繞“尖閣列島問題”激烈對立,紀念日中邦交正;40周年的相關活動紛紛取消,局勢最為緊張的時期。盡管如此,兩國仍有很多學者、企業(yè)家、市民以及學生參會,聚集一堂,認真而充滿熱情地探討了健全兩國關系之策,由此便有了本書的誕生。3年過后,今天再度思考日中關系時,我們會發(fā)現(xiàn)當時的話題依然具有時代性。
為了便于中國的讀者思考、討論相關內容,我將自己的所感所思整理如下。
提及“戰(zhàn)后70年”,首先最重要的是對“戰(zhàn)爭性質”的認識。在日本,的確有人認為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的所為不是“侵略戰(zhàn)爭”。對于這些人的歷史認識,以中國、韓國為主的亞洲各國以及歐美各國長久以來一貫嚴詞聲討。圍繞那場戰(zhàn)爭的性質和意義,戰(zhàn)后70年間日本國內展開了長期的激烈論戰(zhàn)。盡管大部分日本人認為那場戰(zhàn)爭是侵略戰(zhàn)爭,但是非常遺憾的是,作為日本國家或者作為國民全體的意志,至今仍不曾明確提出過那場戰(zhàn)爭為侵略戰(zhàn)爭。也有人將戰(zhàn)爭的原因解釋為針對歐美的亞洲侵略的“解放亞洲”之戰(zhàn),但就事實結果而言,這毫無疑問是一場日本發(fā)動的蹂躪亞洲各國的人民和領土,強行將各國納入自身勢力范圍的侵略戰(zhàn)爭。日本進而自不量力地向歐美挑戰(zhàn)并最終一敗涂地。我國的領導人通過“村山談話”等表示了正視歷史事實的姿態(tài),做了誠摯謝罪。然而日本國內的不少反對聲音使得日本的誠意一直被國際社會懷疑。這次“安倍談話”仍有不足,但整體上繼承了“村山談話”,并且代表日本國家對侵略戰(zhàn)爭表示了深刻反省之意。需要強調的是,由大多數(shù)日本國民構成的主流意見是更為明確的“反省與謝罪的心情”。
我們現(xiàn)在的問題是如何回顧戰(zhàn)后這70年的歷史,以此為契機來思考美好未來的建設。我是出生于戰(zhàn)后不久的日本人,我衷心希望廣大中國國民以及國際上的友人能夠理解一點,那就是在那場讓人深惡痛絕的戰(zhàn)爭結束之后,軍國主義就此解體,在新國家建設的熱潮之下,日本誕生了高聲宣布放棄戰(zhàn)爭的新憲法。當時的日本非常貧窮,但是我們都接受了提倡和平寶貴、強調和平尊嚴的戰(zhàn)后教育,事實上戰(zhàn)后日本一次也沒有參與過國際社會的戰(zhàn)爭,以和平為立國之本實現(xiàn)了國家的繁榮和發(fā)展,對此我深深引以為豪。在戰(zhàn)后的漫長歲月中,我也越來越強烈地認識到,雖然自己沒有經歷過那場戰(zhàn)爭,但是作為一個普通日本人有義務永遠銘記那段歷史事實。
1971年,我考入大學院攻讀碩士學位。很快,日中實現(xiàn)了邦交正;。毛澤東、周恩來、田中角榮和大平正芳那一代政治家富有氣魄,他們的外交努力讓兩國順利克服了“戰(zhàn)后處理”“臺灣問題”等難題,進而實現(xiàn)了邦交正常化。當年得知周恩來表明“放棄戰(zhàn)爭賠償請求”時我心潮澎湃,深為中國領導人的寬廣心胸所感動,這一幕至今記憶猶新。之后,發(fā)軔于鄧小平執(zhí)政時期的中國的經濟發(fā)展和現(xiàn)代化遭遇了重重困難,日本政界和財界的領導人每每遇此情景,都會想起周總理在恢復邦交之際明確提出的“放棄戰(zhàn)爭賠償請求”,涌起“此刻正是日本報恩之際”的心情。八九北京政治風波之后,西方各國對中國實行了經濟制裁。正是日本提出“不能讓中國在國際社會孤立”,首先解除經濟制裁并再次啟動對華日元貸款,也是日本同中國政府達成共識支持中國加入世貿組織。
天兒慧 ,1947年出生于日本岡山縣。早稻田大學本科生畢業(yè),一橋大學研究生院畢業(yè),社會學博士。前日本亞洲政經學會理事長,現(xiàn)任早稻田大學亞太研究生院院長。
第一部 日本與中國相互學習到了什么——從文化與女性視角的探討
透過“文溫”的建構以克服“政冷經冷”關系【加藤千洋】
日中“文化力”的時代【青木!
日本與中國相互學習到了什么?
——從專門介紹日本文化的雜志《知日》的出版進行的探討【毛丹青】
專題討論:相互依賴的深化、相互不信的膨脹
——如何打破日中之間的“心防”
總 結【天兒慧】
第二部 如何突破日中關系的對立與摩擦
尋找邁向真正相互理解的新嘗試【天兒慧】
日中政府間交流的軌跡與困難【五百旗頭真】
如何分析中國民族主義的崛起【鄭永年】
專題討論1:歷史上的合作、對立、誤解
專題討論2:年輕世代所描繪的未來日中關系框架
總 結【天兒慧】
第三部 透過地區(qū)交流與民間交流創(chuàng)造新的關系
日中韓地區(qū)交流的新地平線【小川雄平】
從日中韓地區(qū)外交的經驗來看今后的課題與相互發(fā)展的可能性【末吉興一】
民間工業(yè)界對日中相互依賴關系的觀察與對策【加藤雅大】
專題討論1:日中韓地區(qū)交流的可能性
——以九州-中國東北部環(huán)黃海為案例進行的觀察
專題討論2:日中民間交流的新嘗試
總 結【天兒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