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著名作家李迪四下江蘇徐州,采訪近百名一線刑警后精選出二十多位刑警的精彩故事進行創(chuàng)作的長篇報告文學。人物栩栩如生,情節(jié)波瀾起伏,語言洗練精到,可讀性極強,是一部難得的弘揚公安精神,發(fā)好公安聲音,講好警察故事的報告文學精品力作。
山塘里的藍牙、全盤翻供、殺人共犯、陰風中好像有哭聲、那不是人臉而是花、月黑,風高,隔著一條河、悍匪出沒徐州城、便衣隊、警花張楠、凌晨兩點,鬼提前來了、女孩兒,靜靜地躺在麥田里、遠山傳來野鶴的悲鳴……
《徐州刑警》是著名作家李迪四下江蘇徐州,采訪近百名一線刑警創(chuàng)作的長篇報告文學力作!
風吹云龍翠柏搖
瞄準“全省一流,全國有影響”目標定位,“創(chuàng)建淮海經(jīng)濟區(qū)最安全城市”。這是徐州市公安局在黨的十九大精神鼓舞下,對全體民警提出的全新的奮斗目標。
在這個全新的奮斗目標感召下,萬名民警,激情燃燒,恪盡職守,精誠奉獻,守護一方平安,造福彭城百姓。
我們的公安民警,天天有犧牲,時時在流血。他們也有父母,他們也有心上人,他們也有生死情,他們也有離別恨?墒,當人民需要,當警鈴響起,他們沖鋒在前,他們義無反顧,面對歹徒的尖刀,迎著罪惡的子彈。他們是百姓安寧的保護神,他們是和平年代最可愛的人!
在這樣的地方,采訪這樣的人,我深感榮幸,我情不自禁!
他們的青春是飛揚的旗,他們的奉獻是壯麗的詩。
他們是最親的人,他們是最美的歌。
風吹云龍山,青松翠柏搖;雨打云龍湖,浪花朵連朵。
徐州公安的故事多又多,聽我先把刑警說!
李迪,北京人,1948年生。當過知青當過兵,1978年回京后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工作,1970年發(fā)表處女作《后代》,1984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系全國公安文聯(lián)特約簽約作家、無錫市公安局簽約作家、中國報告文學學會理事。
先后寫作出版《野蜂出沒的山谷》《這里是恐怖的森林》《槍從背后打來》《黑林鼓聲》《豹子哈奇》《第三條毒蛇》《傍晚敲門的女人》《(悲愴)的最后一個樂章》《預審員筆記》《血色蘭花》《丹東看守所的故事》《我的眼淚為誰飛》《星星點燈》《那時候我們青春浪漫》《新華書店》《警官王快樂》等中長篇小說、報告文學二十余部。多部作品拍攝成電影、電視劇。榮獲中國作家出版集團獎、鄂爾多斯文學獎、中國報告文學金獎、“三個一百”原創(chuàng)圖書出版工程獎、公安部金盾文學獎等。
其寫于八十年代的推理小說《傍晚敲門的女人》在《啄木鳥》雜志發(fā)表后,相繼在俄國、法國、韓國出版,開創(chuàng)了中國推理小說走向世界之先河。
卷首語 風吹云龍翠柏搖
焦尸面目猙獰
頭盔男密碼
鬼魅“雙孤堆”
山塘里的藍牙
CT機緩緩向前移動
全盤翻供
殺人共犯
女尸兜里的紙片
陰風中好像有哭聲
吳橋鄉(xiāng)怪病
剝兔皮的刀
那不是人臉而是花
月黑,風高,隔著一條河
悍匪出沒徐州城
十一個出口
霧里看花,水中望月
深棕色車窗后
玲兒響叮當
金毛狗懷孕及其他
警花張楠
碎尸拼成一個完整的女人
門上有四道保險
凌晨兩點,鬼提前來了
女孩兒,靜靜地躺在麥田里
遠山傳來野鶴的悲嗚
你猜,他摸到了什么
便衣隊
房號
這是一個冬天,天上下著雪
悲歌
焦尸面目猙獰
白平均,徐州市睢寧縣公安局刑警大隊二中隊中隊長。
這名字本來就夠逗的,平均什么呀,跟誰平均呀,又不是單位分東西。他微信上的名字更逗:白二爺。
在我所居住的京城,爺,不僅是對年長者的尊稱,還是一種京味兒地域文化。平頭百姓,見多識廣,心胸豁達,愛說愛笑,什么都不在話下,像這樣的北京爺們兒,自稱或被人稱為爺。少有叫二爺?shù)摹?/span>
白二爺雖說不是北京人,一見面,一開口,一臉笑,活脫脫一位爺。要在京城,那就是白爺!
白爺說,干刑警的,誰也沒少破案!講一般的費唾沫,咱講兩個經(jīng)典的。管他是不是,您就當經(jīng)典的聽——
這天,一個過路的人,從邱集鎮(zhèn)往睢寧來,走的是縣道。
什么叫縣道?比村里的路寬點兒,比省道窄一點兒。車流量也還行。
他走著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路邊的溝里,有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再一定睛,差點兒瘋了,媽耶,一條人腿!
我們趕到一看,不光是人腿,是一具尸體。
這具尸體被棉襖之類的東西纏裹起來,把頭和上身包起來,用電線纏繞著,腿露在外面。
尸體被燒了,燒得很嚴重。但因為上面包了些東西,臉還能看到,燒得腫脹起來,齜牙咧嘴,嚇人。
這張臉,過去多少年了,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為什么?因為要發(fā)認尸啟事,拍了照,印了很多。當時我就住在局里,認尸啟事印得那么多,都放在我宿舍里,白天、晚上都能看到。
一睜眼,面目猙獰。
一閉眼,它又來了。
男性,大概四十歲,高一米六多。有一顆牙種了義齒。不是整個包著的,牙從中間斷了,義齒包在上面,靠近牙根兒的地方還是自己的真牙?匆轮,不錯,不像層次太低的,也不算太高。
尸體雖然燒了,但沒燒透,衣服、皮鞋什么的都在。
嫌疑人作案倉促,不可能在那兒守著燒。
我們首先尋找尸源,張貼、散發(fā)認尸啟事。立足附近的幾個村子,問問最近有沒有失蹤的、沒回家的,長時間找不到的,家里邊有在外打工的,都聯(lián)系一下。除了本地之外,周邊也發(fā)。宿遷和睢寧交界,重點在宿遷。照我的行話,遠拋近埋,這尸體難說就是從遠處來的。
為尋找尸源,我們派出去好幾組人,拿著認尸啟事排查了好長時間,一直也沒什么線索。因為尸體燒得很嚴重,除非是關系特別親近的人有可能認識。關系不是太近的,肯定認不出來。他的衣物還有一些殘存,衣服、鞋子、腰帶,全拿去讓人家認,也沒人點頭。
山窮水盡難不倒,我們又想到指紋。死者的手沒有被燒焦,助燃油主要澆在了頭部。兇手認為把頭燒了,就沒法兒辨認了。除去取指紋,我們還提取了死者的血樣,用肋軟骨做DNA檢驗,看看死者之前是否被公安機關打擊處理過,所有被打擊處理的嫌疑人,都在數(shù)據(jù)庫里留了底。
結(jié)論令人振奮——指紋在庫里比對出來了!
死者叫鄭軍。他曾涉足黑惡勢力,被判過刑。
所以說,人要守法。一旦違法被處理,到死都帶著案底。
鄭軍是宿遷城區(qū)人,跟京杭大酒店的老總攪和在一起。老總?cè)朔Q王快刀,是當?shù)氐暮趷簞萘Γ瑝艛嗔撕芏喾康禺a(chǎn)等生意,后來被打掉了。鄭軍是王快刀手下的馬仔,外號鄭二,在宿遷也小有名氣。鄭軍刑滿釋放后,形不成氣候,靠放高利貸謀生。明面上放高利貸,背地里搞個小賭場,抽水頭、敲竹杠,倒也過得腦滿腸肥。
我們很快搞到鄭軍的手機號。一查,生前最后一個通話,打給了一個叫黃柱的人。黃柱隨即進入我們的視線。
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有債務關系。黃柱欠鄭軍的錢。
黃柱是干什么的?搞小工程的。從銀行弄不出急用的錢,就從社會上找貸款,找到了鄭軍頭上。瞌睡來了碰著枕頭,一拍兩響。然而,鄭軍要的利息很高,黃柱慢慢就還不上了。搞工程就是這樣,借錢很容易,可投進去以后,工程干完了,想跟東家要錢,那叫笨豬登梯子,身子夠長蹄子短。一來二去,利息越滾越多。鄭軍追債追得緊,黃柱狗急跳墻,難免動殺機。不過,這是推理小說。
很快,技偵提供情報,說黃柱的手機在案發(fā)時間段——9月22日夜到23日凌晨——在拋尸地點附近通過話。
推理成真,小說“變現(xiàn)”。
黃柱被鎖定。
但是,殺人,又拋尸焚燒,明擺著不是一個人能干的。我們就分析他當晚的通話,又確定了一個犯罪嫌疑人,張亮。
張亮和黃柱是朋友。黃柱沒有前科,張亮因為尋釁滋事、傷害被多次處理。此人長相兇惡,能嚇哭孩子。相由心生,一點兒不假。
確定這兩個人后,我們就準備動手。
當天晚上,這兩個人在一個大排檔吃飯。一起吃的人很多,有七八個人。怎么辦?局頭兒說,全抓!一個個篩,沒事就放。萬一里頭還有同案呢!
好嘛,跟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真叫干群一心啊!
呼啦啦!像地里突然長出了一片莊稼,不許動,警察!
沒人敢動。大眼小眼盯著槍眼。
帶回去一審,黃柱哪見過這場面啊,三下五去二,全招了。
那邊兒張亮還裝傻充愣呢,什么事啊?剛吃上。
我說,省省吧,要不要聽聽黃柱的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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