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孩都嫁給愛情》是作家、編劇翹楚最新完成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里,李銘澤和方顏本是一對正在談婚論嫁的幸福青年,但兩人卻因為美國綠卡陷入關(guān)系僵局。為了拿到美國綠卡,李澤銘竟然提出讓方顏與自己擁有美國身份的前姐夫假結(jié)婚……方顏經(jīng)過激烈的思想斗爭,終于妥協(xié),獨自來到美國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假結(jié)婚。方顏從剛到美國的不適應(yīng)和苦悶到逐漸融入并適應(yīng)了新的生活:學開車、找工作、認識新的朋友……看來,事情正按照所有人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卻不知何時起悄然出現(xiàn)了變化……
《母親的戰(zhàn)爭》《老爸的愛情》《天真遇到現(xiàn)實》《愛情萬萬歲》等收視冠軍劇作家翹楚全新力作:一段漂洋過海的悲喜故事,一場功利時代的愛情反擊戰(zhàn)。
翹楚,北京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編劇協(xié)會會員。曾出版過長篇小說《出軌》《預謀》《圈套》等五百余萬字,另有《愛情萬萬歲》《天真遇到現(xiàn)實》《老爸的愛情》《社區(qū)主任》《母親的戰(zhàn)爭》《婚姻密碼》《愛的錯位》等電視連續(xù)劇及電影等編劇作品。個人及作品分別獲得過全國“十佳電視劇”獎、“zui受歡迎編劇”獎、及2016年由國家廣電總局、中廣協(xié)、北京文學藝術(shù)聯(lián)合會頻發(fā)的“向優(yōu)秀編劇致敬”證書。《每個女孩都嫁給愛情》也在電視劇編劇過程中……
男友的奇葩決定... 1
為了愛只身赴美... 14
“嫁”給陌生人... 29
我病倒了... 43
兩個曾是夫妻的人... 58
收到意外邀請... 70
楊姐... 82
給自己找了份工作... 92
開始融入新生活... 105
分居夫妻... 122
夢想照進現(xiàn)實... 138
律師烏蕓... 152
突如其來的災難... 162
失業(yè)的日子... 180
泛舟聯(lián)合湖... 196
蘇小慧來美國了... 204
移民局的婚姻審查... 219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233
前妻再次光臨... 251
離婚后我回了北京... 262
此去一別... 276
漂洋過海來看你... 288
1
男友的奇葩決定
情人節(jié)本該是收到玫瑰和戒指的日子,尤其是今年,已經(jīng)是我跟男友李澤銘一起過的第三個情人節(jié)了。頭兩個情人節(jié)時還沒得到父母的認可,算是我們倆私自過的,這個情人節(jié)是被我父母認可后第一回過,想象中,情景應(yīng)該比前兩次更幸福、更稱心。尤其重要的是,他即將去美國讀博。我猜怎么著他也會在走之前把我們的關(guān)系厘清,那樣我就是跟著去陪讀,也顯得更名正言順。
“假如說我沒名沒分的,估計就是我不計較,我父母也不可能答應(yīng)!蔽覍μK小慧說。
她白了我一眼:“我告訴你方顏,你家銘哥要是敢這么要求你,我就閹了他!我們又不缺胳膊少腿智力缺陷,憑什么要沒名沒分地去犯這個賤?”她這么義正詞嚴的樣子,好像我已經(jīng)決定去犯這個賤了一樣。
蘇小慧是我發(fā)小,我們倆從小學玩到中學、又從中學玩到大學,畢業(yè)了又商量著在一起工作。許多年來許多人都經(jīng)常把方顏叫成蘇小慧,或者把蘇小慧叫成方顏,雖然我倆的名字沒一個字接近,可見我倆跟連體嬰似的太膩乎了。要不是我有男朋友,別人都懷疑我倆是不是在搞同性戀。我在她面前沒秘密,她在我面前也
一樣。
我推了她一把,得意地笑:“我猜今天他十有八九會向我求婚!
蘇小慧立刻激動起來:“真的?”
“他剛才打電話來問我今晚想去哪兒?地點隨便我選。”
蘇小慧說:“以我對這個小氣鬼的了解,有點像要采取行動了!
我又推了她一把。
蘇小慧笑了:“說他小氣鬼怎么了,哪回咱仨一起吃飯?zhí)湾X的時候他不磨嘰?”
蘇小慧這么說,我臉上有點掛不住。說真的,李澤銘在用錢方面,確實比較謹慎。第一次帶他來我家見我父母時,他竟然只在街邊買了個果籃就來了,我也不知道這是理科男的木訥,還是他就是舍不得花錢?當時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及時,他是絕不可能過我媽那一
關(guān)的。
唉!盡管如此,也得為他解釋。
“他一窮學生,家又在外地,不像你我,拿著工資,還靠著父母。咱倆在他面前是倆富婆你知道嗎?本來我不想說的,你勾起我來了,我正好說道說道。就您點那菜,不是龍蝦就是鮑魚海參,您那吃相我看了都緊張。我就奇了怪了,你回回帶團去東南亞還沒吃夠?那些東西多貴啊在北京!”
“重不在吃好不好?我那是幫你在試驗他對咱倆的忠誠性!”
“啊呸!”
我們倆都笑了。為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我故意岔開話題說:“你也要抓緊了,聽見沒有?咱不能被一個混蛋耍了,就認定天下男人都是混蛋!
她大咧咧地一揮手說:“切,追我的男人多著呢,被你說得我沒人要似的!彼僖膺有工作要忙,立刻走開到別處去了。
望著她小巧的背影,我嘆一口氣,也許只有我,才能看出此刻眉目流轉(zhuǎn)之間她不愿示人的傷感。
小慧曾經(jīng)的男神是李澤銘的師兄,我和澤銘就是因為他倆才相識的。她喜歡那人多年,可那人是個花花公子,跟她好的同時從來沒停過跟別的師姐師妹勾三搭四。一年前兩人才徹底分了手。我不知道遭人背叛會有多痛,我只知道分手后短短半個月,小慧就瘦了十斤。她本來就不胖,那十斤讓她幾乎脫了相。我曾摟住蘇小慧陪她痛哭過好幾回。沒有經(jīng)歷過失戀的我也能看出,她的心已經(jīng)傷透了。
這是情人節(jié)當日下班前的愉快光景,這一時刻我還憧憬著就在今晚,我將決定徹底告別單身,光榮加入已婚婦女的行列。這一刻一切都還表明,幸福就在一步之遙的地方等著我?墒俏胰f萬沒想到,等著我的竟是一個男友所做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決定。
當時我滿腦子都是他要向我求婚的念頭,我心中還閃過說,是立刻接受他呢,還是稍微擺點小架子再抻抻他?
我媽從小就教育我,女孩子在做和男孩相關(guān)的任何事時,都不應(yīng)該太主動,你必須要讓男孩產(chǎn)生一種你很難得的感覺,那樣他才能學會珍惜你。我覺得這一點我做得很好。
雖然表面看起來,李澤銘是個各方面都挺優(yōu)秀的人,身高一米七八,長得很帥,學歷又高,還不戴眼鏡兒。如果非要挑他有什么毛病的話,那就是他說一口南方味兒的普通話,當然,用錢上稍微有點小氣?蛇@又算什么缺點呢?
北方味兒的普通話聽起來比較生硬,而南方味兒的普通話更溫和動聽;用錢手緊一點,那是會過日子呀。要是一個家里兩個人都大手大腳的,那日子還過不過了?所以我?guī)缀醯谝淮我娝麜r就喜歡上了他,可實際情況卻是他努力追的我。
好,廢話少說!
他說:“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的求婚!
“誰說的?”我笑著否認。
“可是我們倆暫時可能還沒法結(jié)婚!
我立刻就被噎住了。我定住眼睛看著他,請問為什么我們倆暫時沒法結(jié)婚?難道你想一個人走?他這一走至少就是三年,三年我們兩人之間會發(fā)生多少可能性?我的心開始莫名其妙地慌了。
“你也知道,我拿的是學生簽證,而且是半獎,根本不夠兩個人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咱倆的事,我姐姐還不太同意!
假如李澤銘只是這么說,我不會有太多震驚。他來自南方一個小縣城,他的爸爸,是縣城中學的一位教務(wù)主任,把大他十歲的姐姐培養(yǎng)成了一個美國博士,而且,這位姐姐早已在美國定居了?上攵,這樣的一位姐姐,就是小縣城里一顆光芒四射的啟明星,那是絕對光宗耀祖讓人驕傲的事情。因此,從上小學起,姐姐就是李澤銘的絕對偶像,姐姐說的話,比圣旨都靈。
如果說李澤銘還有什么缺點的話,我不得不再補充一點,那就是,他比較少有自己的主見,他太聽他姐姐的話了。但這一點是在我愛上他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的,我也曾試著讓他改變,可效果不大。
“你知道我姐一直反對咱倆交往吧?”他難為情地看了我一眼,都不敢正視我委屈萬分的眼睛。
我當然知道。
這個世界上有人天生是學習考高分當學霸的料,肯定有人就不是這塊料。我雖然是土生土長的北京姑娘,按說高考比之外地考生有著先天獨厚的條件,可是,我依然只考上了一個學旅游的大專。我本來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好?墒,就因為我的學歷,我成了李澤銘他姐鄙視的對象,好像我因此就該低她一等一樣。她完全不管我學歷低不是因為智商低,而是因為我不需要通過學歷來改變命運
而已。
上中學時我有一個特別好的同學,家是外地的,中考時沒有北京戶口,只能回家鄉(xiāng)去了。我至今還記得她走時我和小慧拉著她的手哭得稀里嘩啦的情景。她就是因為想再回到北京來,然后在北京生活工作,所以拼命學習,大學時果然考進了清華,可是光考進清華還不足以留下,因為本科的學歷還是太低了。所以在我和蘇小慧都工作三四年了,她還在苦苦地讀著她并不喜歡的研究生。
有的時候命運的不公不是我造成的,我只是偏巧運氣好,不需要那么拼而已。假如我不是北京的,但我又想留在這個城市,那我肯定也會像我那外地同學或者李澤銘一樣好好學習、好好讀書,然后來改變生活的軌跡。可是我不需要呀。難道為了這個就要貶低我歧視我嗎?真是太沒有道理了!
再說了,好好學習考上名牌大學,努力努力再努力,最后的結(jié)果不還是又回到生活本身的路上來了嗎?一樣要先得個戶口,然后掙錢買個房子成個家。就北京這房價,說不定一輩子當著房奴。更有甚者,連父母兄弟的全副身家都跟著搭進房價里去。戶口我有了,房子我也有了,我為什么不能直接享受生活的輕松和美好?
我覺得李澤銘他姐就是無聊!我生氣地問:“難道在這件事上你也要聽她的?”
“我當然不聽!所以我跟我姐談判……”李澤銘也有些情緒激動憤憤不平的樣子。見我依然眉頭緊鎖,他長話短說:“不應(yīng)該說是談判,應(yīng)該說是抗爭!我跟她抗爭的結(jié)果,是她不反對咱倆交往了。”
“哦。”
看得出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我不想讓他難過,便勉強緩和了自己的表情,可心里依然無法高興。話說誰會為了這樣的抗爭而高
興呢?
我二十六歲了,跟李澤銘交往了整三年,在認識他以前,追我的男孩一大堆,之所以認準他,真的是因為從他那兒能找到那種叫作“愛”的感情。要不然我一個要模樣有模樣,要人品有人品的北京姑娘,不可能看上他。如果按世俗的標準來劃分,他就是那種除了學歷和長相,沒車沒房沒錢還沒戶口的標準鳳凰男。
為了他,我拒絕了街坊四鄰親戚朋友多少個來我家找我媽說媒的。說實話,我爸媽之前一直不同意我跟他好,就因為他是外地的,還什么都沒有。按我媽的話說,你嫁給他喝西北風去。磕隳菒矍槟墚旓埑詥?合著我們辛辛苦苦花兒似的養(yǎng)大的姑娘,找個女婿還要倒貼?笑話!
要說咱老北京,幾百年生活在皇城根下,別的沒見過,世面還是都見過幾兩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咱的法眼。李澤銘說,他要是在外地,那就是被人爭搶的鉆石王老五,可在我爸媽眼里,他不過是個多讀了兩年書的窮小子而已。是我頂著巨大的壓力,執(zhí)意我行我素,愛情獨大,我爸媽實在拿我沒辦法了,又看他馬上要出國,至少還算有點前途,老兩口這才勉強松了口的。
我媽和我家人對他的評價我從來不會傳給他聽,因為我怕打擊到他的自尊、傷害到他的感情?墒遣恢罏槭裁,他從來不怕他家人打擊到我的自尊、傷害到我的感情,難道我在他眼里就那么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嗎?有時候我真想讓我媽來對付他那討厭得無處不在的姐姐。真心話,他姐不一定是我媽的對手。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姐不讓咱倆交往是為了什么嗎?她想讓我在美國找一個美國女孩或者——你不要生氣。 医阍诿绹鴷r間長了,當然比較務(wù)實。美國人都很務(wù)實的,這點你要習慣。她的意思是,如果我跟一個美國女孩或者有綠卡的結(jié)婚,我的人生后半段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留在美國了嗎?就像你有北京戶口,也有很多人愿意跟你結(jié)婚一樣,我知道肯定有人條件比我好,可是你在乎的是咱倆的感情。”
他的最后這句話,終于讓我覺得心里舒服了一點。
“她是不是連能結(jié)婚的對象也已經(jīng)幫你選好了?”
“沒有沒有。你也知道,現(xiàn)在那么多人花幾十萬美元投資移民,對咱小老百姓來說,婚姻移民應(yīng)該是最經(jīng)濟實惠的一條路了,那真的相當于少奮斗好多年。你得理解我姐的這種想法,她也是想為
我好。”
“你就直接說結(jié)果吧!
李澤銘囁嚅了一下,先討好地拉住了我的手,他一拉我的手,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說的未必是什么好話。他說:“這個決定可能會讓你有點意外,不過結(jié)果是好的。我和姐姐已經(jīng)仔細推敲過了,我是能確保萬無一失,我才同意的!
“不要繞來繞去的。”我冷靜地打斷了他的話。
“好,那我就直話直說。你知道我現(xiàn)在的姐夫,就那老美,是我姐的二婚丈夫吧?”
“知道!
“我想說的是,我那頭一個姐夫文江翰,他也在美國呢。就是我姐家老大,艾米莉的親爸。他現(xiàn)在單身,有美國身份,只是混得不太好。不過這也不妨礙什么。我們是這樣設(shè)計的。這回我去美國讀書,你可以跟著!
我詫異地看著他,難以置信。
“不過呢,”他笑著把我的手握得更緊,還一下一下緊張地撫摸著,“你不是跟我去陪讀,你是、是去跟我那前姐夫結(jié)婚……”
也許是他說的話太震撼,我只覺頭頂亮瞎人眼的電光一閃,然后“咔嚓”一個分叉兒大雷!有那么一瞬間,我的耳朵出現(xiàn)了耳鳴,我呆呆地盯著他,問:“你說什么?”
李澤銘手忙腳亂暴露了他的心虛,他急切地解釋說:“你別著急啊,你別著急,你聽我說完。不是真結(jié)婚!當然結(jié)婚手續(xù)肯定是真的,只是咱們的目的不是為了嫁給他,咱們只是想通過讓你跟他結(jié)婚這種形式,給你拿個綠卡!
我的腦袋嗡嗡直響,我無法相信地看著他,只見他上唇碰著下唇不停說話,他說得越快就越顯得心緒不寧。
“……最快的有一年就拿上綠卡的。你拿上了綠卡以后呢,你就有能力管我了,我三年畢業(yè),我畢業(yè)以后咱倆就結(jié)婚,到時候你就能幫我也拿到綠卡,這不是兩全其美嗎?什么也沒耽誤,你說是不是?你、你別老這么看著我,你這么看著我,我有點害怕。小顏,你說話好嗎?你覺得行嗎?”
我這輩子是頭一回聽到這么奇葩的話。這話要不是看著李澤銘親口說出來的,隨便換一個人,我真能一記大耳刮子貼上去了!
“請問,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我瞪著他,我真覺得自己被重重污辱了!澳闶遣皇悄X子進水了你?”
李澤銘急赤白臉地說:“你不覺得這是咱們唯一的出路嗎?要不然我姐根本就不同意咱們倆的事!
又是他姐,我簡直無語了。我怒視著他說:“李澤銘,你信不信,你要把你剛才的話讓我媽聽見,我媽她能跟你拼命!
他尷尬地說:“我信!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有多可恨?”
他艱難地看我一眼,終于放下了偽裝,長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等他再抬起頭來,他的臉上都是愧疚,他郁悶之極地說:“我知道。不過請你相信,小顏,在跟你說這些話之前,你所經(jīng)歷的一切心情反應(yīng)我都經(jīng)歷過了!
“最后權(quán)衡利弊,你還是決定讓我嫁給你姐夫?”我真是怒不可遏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淚珠不爭氣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一臉任打任罰的表情:“我能理解你的生氣!
“你理解不了好嗎!好,我不跟你吵,既然你是以商量的態(tài)度來跟我說這些話,那我們就以商量的態(tài)度來解決這個問題。首先,我問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愛過我?”
“怎么會?”他急了。
“正面回答我!”
他脫口而出:“我當然愛你了!我不愛能放下自尊、不顧你父母的反對跟你好這么多年嗎?”
“那好,我再問你,你姐夫是不是男人?”
“是!
“那你怎么說得出口,把你自己愛的女人拿去嫁給別的男人?”
李澤銘想上前拉住我的手,可是我推開了他,才不要想這種時候讓我放下原則像個寵物一樣乖乖聽話。
李澤銘長吁短嘆著,那種為難的樣子有一些讓我心疼。他操著他南方音的普通話,循循善誘地說:“可是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我前姐夫啊。我很了解他的,他不會對你怎么樣的。你嫁給他只是一個形式,一點也不會妨礙我們倆之間的感情。這點我姐也可以保證。你就不用操心了。”
又是他姐!他不說他姐還好一點,他一說他姐,我只能立刻失去理智:“讓你姐去死!”
他張口結(jié)舌地看著我。一時之間竟完全不知道說什么了。
我意識到自己說那種話有點過分,畢竟這些年他讀書都是他姐一直在提供各種費用。我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我告訴自己:冷靜!冷靜!然后,我努力緩和了口氣:“你姐拿什么保證?”
他不識時務(wù)地說:“她真的可以保證,你相信我吧。好,我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前姐夫他有暴力傾向的前科,法律不允許他離我姐和我姐家孩子太近,他要想定時看一眼孩子的話,他就會聽我姐的,而你知道他是非常愛孩子的。所以你嫁給他一點問題也沒有,他肯定會配合的。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真的很無語:“澤銘,你是不是傻?讓自己女朋友跟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還是個前姐夫——結(jié)婚!還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覺得呢?”
望著李澤銘一臉天真無邪般的殷切表情,我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在裝傻。我只覺得失望、難過、震驚!
話已經(jīng)說開了,李澤銘似乎慢慢也穩(wěn)定下來了,他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做好了跟我理論的準備,只要把話講開,他就不像沒講開時那么放不開了。他說:“跟我們倆一別就是三年相比,這真的不算什么的!
我覺得胸口有一萬只草泥馬在奔騰!
“你別那么較真,我這么決定都是為了我們倆好,真的,我是真的認真考慮過的。你當我沒有反對過我姐這種安排嗎?我是反對過的,我的態(tài)度跟你現(xiàn)在一樣強烈?墒呛髞砦蚁胪恕D阆胍幌,蘇小慧跟王昊宇是怎么分手的?就是因為小慧天天跟團,一走就是半個月,那樣才給別人可乘之機的!”
我失望之極!
“照你這么說,我一年到頭也得跟那么幾回團,有時一走就是二十天,你也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我說的意思是,情侶之間,應(yīng)該常常見面,不能老是分開著,尤其是像咱們這種情況,我一走就有可能是一年,我是因為不想看著咱們的感情發(fā)生變故,所以我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我冷眼看著李澤銘,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地告訴他:“如果我不按你姐說的辦,你姐就要讓你跟我分手,如果你就是個那么懦弱那么沒有主見的人,那我們就分手好了!”
如果有人認為我是個可以隨便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人,那她真就是打錯算盤了!戀愛三年來,我連重話都沒有說過李澤銘一句,這回我實在是心煩了。
“小顏,你別這么快做決定,你想一下好不好?”李澤銘應(yīng)該是沒有想到我的態(tài)度會這么決絕。他有些慌亂地沖到我面前擋住我的去路。
“讓開!”我冷冷地推開他,一路流著眼淚往前走去。
我只想說,一個人有個這樣的姐,真是太討厭了!
我一邊哭一邊走,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眼前的情況?真的跟他分手?我掏出手機想立刻給蘇小慧打電話,向她訴說心里的憤懣,可一想,如果告訴她實情,她一定會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時候就真沒有回旋余地了。我想回家,可早就跟爸媽說過今天是情人節(jié),要跟李澤銘一起過了,如果就這么眼睛紅紅的回了家,他們問出情況來,還不把李澤銘給撕巴了?
我就在想,我今天是不是撞鬼了才會碰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究竟是怎樣的奇葩會讓自己的女友嫁給自己的姐夫?他們姐倆是怎么想的?是不是頭都被門擠了?
我在外面胡思亂想東走西晃,好不容易熬到十點多,覺得這時候回家不至于引起父母懷疑了,我便平復好情緒回了家。我倒在床上,只希望自己沉沉睡去,那樣說不定早上一醒來,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做了一個離奇的夢,那樣就皆大歡喜了。
大概晚上十二點半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拿起手機一看,李澤銘的電話。本不想接,可又沒狠下心,便接了。他的聲音從未如此憂傷和沙啞,他說他已經(jīng)在我家樓下待了兩個小時了,想讓我下樓跟他見個面。
我大吃一驚,跟著便很心痛。初春的天氣,夜里還是零下,他居然這么傻!也許是已經(jīng)睡了一覺,義憤的情緒已經(jīng)得到了些許平復,我想到平常他總是這么謙和有禮,一定是一個人在樓下糾結(jié)得受不了了,才忍不住給我打的電話,我什么也沒說,立刻就要下樓。
躡手躡腳想要出門,沒想老媽披著睡衣從臥室出來了,她驚奇地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只好騙她說我的東西落李澤銘那兒,而我明天一早要用,所以讓他給我送來了。老媽生氣地罵我,說哪有那么折騰人的?就是人家李澤銘脾氣好也不能這么沒分寸!我連連稱是,保證下次再也不這樣了。老媽這才放我出門。
樓下月白風清,有些寒冷。李澤銘穿著單薄的黑色短呢大衣,正在樓門前一邊來回走動一邊搓手,那模樣看著有些可憐。我的心一下就軟了,我嘆了聲氣。他聽見我的聲音,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趕緊上前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凍得冰涼,表情有點惶惑不安。我忍不住拉了他的手,不由分說地拉他進樓:“有什么話上樓暖和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