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維堅是著名公安作家,數(shù)屆金盾文學(xué)獎獲得者。這部長篇小說是黑白道系列,是作者的最新力作。正義感極強(qiáng)的人民警察李斌良在公安廳長林蔭的支持下,再度出山,前往煤區(qū)碧山市任公安局長,再次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嚴(yán)峻局面:嚴(yán)重的環(huán)境污染,惡劣的社會生態(tài),公安民警遭槍殺,案件遲遲不能偵破。他全力投入破案中,各種各樣的掣肘、打壓卻紛至沓來。舊案未破,又添新案,連他身邊的公安民警也被槍殺,他身陷于危險之中。強(qiáng)烈的使命感和固有的頑強(qiáng)性格,讓他知難而進(jìn),終于查清兩起公安民警被害案背后是一個驚天巨案,牽扯眾多身邊人乃至高層人士,而就在他要把案情真相公之與眾的時候,一紙免職令卻將他調(diào)離公安局長崗位,迫使他脫下警服,同時,一支罪惡的槍口對準(zhǔn)了他和他的摯愛之人…… 正義終將戰(zhàn)勝邪惡,人民愛戴人民警察。小說一如作者以往的作品:撲朔迷離的故事情節(jié),尖銳的矛盾沖突,嚴(yán)酷的社會現(xiàn)實,深邃獨到的思考和強(qiáng)烈的社會責(zé)任感,給人以強(qiáng)烈震撼。碧山市塌方式的腐敗致使黑暗勢力猖獗一時,李斌良在公安廳廳長林蔭的支持下,前往煤區(qū)碧山市任公安局局長。李斌良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嚴(yán)峻局面,警局士氣消沉,人心渙散;城市嚴(yán)重污染,社會生態(tài)惡劣。李斌良為打破僵局,從公安民警遭槍殺入手,全力投入案件偵破中,沒想到遭遇重重阻撓和各方掣肘,有人暗中向惡勢力通風(fēng)報信。舊案未破,又添新案,連公安局的警花都被槍殺,憤怒之余,李斌良深感處境險惡,責(zé)任重大。
槍殺案背后潛伏著手眼通天的強(qiáng)大利益集團(tuán),他們氣焰囂張,為所欲為,強(qiáng)取豪奪民營企業(yè),鯨吞私占國有資產(chǎn),操縱著很多人的命運。李斌良面對打壓刁難、威脅利誘毫不動搖,迎難而上,刀鋒直逼黑勢力頭子。因牽扯到高層人士,在案情即將大白于天下之時,一紙免職令將李斌良調(diào)離公安局長崗位。此時,黑洞洞的槍口瞄準(zhǔn)了李斌良和他的至愛之人……
正義與邪惡殊死較量,殘酷和溫馨再次呈現(xiàn),霧霾終將散去!
正義終將戰(zhàn)勝邪惡,人民愛戴人民警察。
小說一如作者以往的作品:撲朔迷離的故事情節(jié),尖銳的矛盾沖突,嚴(yán)酷的社會現(xiàn)實,深邃獨到的思考和強(qiáng)烈的社會責(zé)任感,給人以強(qiáng)烈震撼。
著名作家朱維堅奉時代之命、人民之命、正義之命、打黑除惡的反復(fù)力作
這是一部比《人民的名義》更扣人心弦、驚心動魄的小說
資深基層警察、公安部金盾文學(xué)獎得主朱維堅撕開貪腐黑幕
展現(xiàn)正義衛(wèi)士與黑惡勢力、腐敗分子殊死較量的艱難征程
生動鮮活地還原了當(dāng)下的政治生態(tài)、社會生態(tài)和文化生態(tài)
盡管打黑除惡過程艱辛殘酷,但正義之光終將燭照閃耀
朱維堅,中國作協(xié)會員,全國公安文聯(lián)文學(xué)專業(yè)委員會委員,公安部金盾文學(xué)獎獲得者。出生于遼寧省臺安縣,黑龍江省嫩江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偵查員,著名公安作家。上世紀(jì)80年代發(fā)表作品,2001年以來,出版長篇小說《黑白道》、《黑白道2:暗算》、《黑白道3:滲透》、《黑白道終結(jié)篇:沉默》《使命》、《絕境》、《**罪惡》等7部,并出版《朱維堅作品集》。長篇小說《使命》、《絕境》、《暗算》、《沉默》連續(xù)榮獲全國公安部“金盾文學(xué)獎”。
多部小說被改編為電視劇播出,其中,《使命》被改編為電視劇后,榮獲公安部“金盾影視獎”一等獎并產(chǎn)生廣泛影響。由他親自擔(dān)任編劇創(chuàng)作并拍攝的長篇電視連續(xù)劇《水落石出II》、《水落石出III》、《水落石出IV》、《黑白人生》等四部八十余集,皆產(chǎn)生較大反響。
迄今為止,發(fā)表各類作品累計700余萬字。其作品直面現(xiàn)實生活,雖多從偵破重大刑事案件入手,卻總是直指腐敗黑暗勢力,透視令人不安的社會現(xiàn)實。
第一章 一切,并非偶然
1. 黑洞洞的槍口 001
2. 空氣中飛揚的是什么? 004
3. 霸道的“瑪莎總裁” 006
4. 激昂的上訪人 011
5. 報到 014
6. 見面會上的酒氣 017
7. 牽掛 026
第二章 心中的誓言
1. 第一個清晨 031
2. 林希望 032
3. 承諾 040
4. 特別的命令 044
第三章 誰也別想操縱我
1. 無法相信 047
2. 不可思議 050
3. 出動 055
4. 阻力悄悄來 058
5. 帝豪盛世 062
6. 特別的黨委委員 069
7. 輕松還是沉重? 076
第四章 有內(nèi)鬼
1. 恨與愛 079
2. 她有點兒神秘 084
3. 可疑的跡象 087
4. 都是承諾 092
5. 煤老板們的故事 094
6. 迷霧中透出的幾分真相 100
7. 錯綜復(fù)雜 104
第五章 風(fēng)從何處來
1. 小小的較量 108
2. 幾個人物 113
3. 紛至沓來 118
4. 迷霧重重 125
5. 靜夜不靜 130
第六章 難以言勝
1. 神秘的美麗 134
2. 又是煤老板的故事 137
3. 舉報電話 142
4. 人贓俱獲 146
5. 曖昧的態(tài)度 151
6. 干擾 155
7. 壓力 159
8. 小小的勝利 167
第七章 撲朔迷離
1. 調(diào)整分工和必要的處分 171
2. 奇怪的夢境 174
3. 端倪 182
4. 上訪人 189
第八章 險惡的陰謀
1. 出事了 190
2. 陰謀 193
3. 血債 201
4. 追查 205
5. 空氣似乎透明了一些 211
第九章 罪惡累累
1. 心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 215
2. 一個真相 219
3. 舉報的真相 225
4. 混沌 230
5. 朦朧的夜晚 232
6. 深重的悲涼 236
第十章 怒火熊熊
1. 突破口 239
2. 迂回 245
3. 鴻門宴 248
4. 謝蕊和陳青 259
第十一章 香消玉殞
1. 出事了? 263
2. 謝蕊失蹤了 265
3. 槍 270
4. 三百萬?八千萬? 278
5. 誰在掩蓋真相? 285
第十二章 警告
1. 兵兵來了 291
2. 警告 293
3. 打壓和抗?fàn)?300
4. 謝蕊的錢 304
5. 恐懼和憤怒 307
6. 最后通諜 313
第十三章 逝去的歌聲
1. 逝去的濤聲 317
2. 爭執(zhí) 323
3. 小保姆失蹤 327
4. 行動 335
第十四章 真相需要證據(jù)
1. 搜查,戰(zhàn)果 339
2. 審訊,曲直 344
3. 奇特的交易 349
4. 事實應(yīng)該就是這樣 355
5. 謝蕊的情人 358
第十五章 絕不屈服
1. 免職 361
2. 難眠之夜 366
3. 中央巡視組 370
4. 漫長的等待 374
5. 罪惡的子彈 378
第十六章 天己微曦
1. 復(fù)職,返回 380
2. 碧山,是碧山人民的碧山,不是岳強(qiáng)發(fā)的碧山 382
3. 抓捕 385
4. 真相大白 388
5. 報告 392
6. 微曦 394
第一章 一切,并非偶然
1. 黑洞洞的槍口……
后來李斌良才知道,那天所發(fā)生的一切,并不是偶然的。
那天發(fā)生的第一件事,應(yīng)該是早晨,那支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的額頭。對,就是這件事,當(dāng)時,那支槍口對著自己,就像一只黑洞洞的眼睛。順著槍口向后看去,可看到手槍抓在一只男子的手中,食指扣在扳機(jī)上,握著手槍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中青年男子,他用一種蔑視、快意的目光盯著自己。
當(dāng)時,李斌良非常清楚,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對方手中,因而不敢亂動。事實上,他也動彈不得,因為他的四肢、身軀都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死死地攫住,不能動彈絲毫。
后來,男子開始扣動扳機(jī),李斌良看得清清楚楚,男子的食指把扳機(jī)向后扣去。這時,他下意識地喊出一句:“為什么……”男子沒有回答,而是冷冷一笑扣動了扳機(jī),李斌良心有不甘地又喊出一句:“為什么……”
李斌良被自己的呼聲驚醒,猛地睜開眼睛,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是汗。這是一個噩夢。好一會兒,他的眼前依然晃動著那支黑洞洞的槍口,晃動著那個男子的面孔。這個人是誰?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自己從沒見過這個人,怎么會夢到他?自己為什么會做這個夢……
李斌良想了片刻,有點兒明白了。這個夢并非偶然。
他開始起床穿衣。今天對自己是個重要的日子,夢應(yīng)該也和這有關(guān)。
穿好衣服后,他輕輕走到女兒臥室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又輕輕推開門,輕輕地走進(jìn)去,看到晨光從沒有拉嚴(yán)的窗簾縫隙透進(jìn)來,看到躺在床上、蒙著被子的少女軀體。那是他的心肝寶貝,他的女兒。她睡得很香甜。他悄悄走上前觀察著她,不由想起襁褓中的她,童年時的她,時間可真快,轉(zhuǎn)眼間,她已經(jīng)長成了眼前這個少女……雖然說是少女,實際上已經(jīng)十八歲了。瞧,四肢修長,面龐秀氣,怎么能把她和過去那個乖順、可愛的小女兒聯(lián)系起來呀?咳,今后自己不能每天都守候在她身旁了,不知她會怎樣,能否適應(yīng)。
看著夢中的女兒,李斌良心里一時心里五味雜陳。他非常希望女兒能多睡一會兒,可是又不能不輕輕地?fù)苄阉?br />
“苗苗,起床吧,爸爸還要上路呢!”
苗苗沒有像往日那樣賴床,而是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就醒來了,然后把他從房間趕出去,開始穿衣服?磥恚嵌碌,知道爸爸要離家走了,不想讓他再為起床三遍五遍地叫她了。
再之后,是洗漱打扮,當(dāng)一切完畢的時候,門鈴準(zhǔn)時地響了。他上前打開門,一張樸實、甜美的面龐出現(xiàn)在眼前,一雙溫暖、沉靜、親切的眼神看著他。她叫沈靜,是他的……他的未婚妻……不,不是,還沒有訂婚,準(zhǔn)確地說,只是他的女朋友。他下意識地對她露出笑容,她也露出笑容,會心的笑容。溫暖在李斌良的心頭溢出。
李斌良和沈靜及苗苗來到千香島早餐店。他們一起吃頓早餐,然后就要分手了。李斌良將前往距省城荊都七百多華里的碧山,因而這頓早餐讓李斌良感到十分珍貴。
就在他們準(zhǔn)備點餐的時候,身后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斌良,你也來了,一起吃吧!”李斌良轉(zhuǎn)身看到了說話的是省公安廳副廳長古澤安。他也來這兒吃早餐了。
古澤安穿著便衣,一點兒也看不出警察的樣子,更看不出副廳長的樣子。他五十六七歲的樣子,深棕色的臉膛透出熱情、慷慨而又堅決的表情。于是,李斌良和沈靜、女兒共進(jìn)早餐的想法化為了泡影。
古澤安把李斌良三人帶入一個包房,點了好多菜,李斌良和沈靜擋也擋不住。之后,還要了一瓶好酒,給自己和李斌良各倒了一杯。古澤安說:“來,斌良,干一個!”李斌良急忙拒絕,說自己從不喝酒,可是古澤安堅決不答應(yīng),“李斌良,你不是瞧不起我吧。告訴你,省廳討論派你去碧山時,我可是投的贊成票。這是個情吧?來,干一個!”李斌良看著古澤安深棕色并透出紅潤的誠摯面孔,一時不知如何才好。
“斌良啊,我在碧山干過,我知道,那兒的公安局局長不好當(dāng)。今后,我就是你的后臺。我是管常務(wù)的,有責(zé)任幫你解決后顧之憂,家里有什么事就盡管說,我一定全力幫忙!
“謝謝古廳長,沒什么,謝謝了!”
“你看你,怎么見外呀。我是前幾年從碧山調(diào)到省廳的,凡是去碧山的,從碧山來的,我都當(dāng)兄弟看待。你有困難一定說出來,我一定幫忙!
李斌良還是說沒有,沈靜卻忍不住開口了,她含蓄地把苗苗的事情流露給他。古澤安立刻凝神聽起來,之后一拍桌子說:“好好,我知道了,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來,斌良,這回,你可以干了吧!”
聽古澤安的口氣像是真能幫忙,他要是真能解決苗苗的事,可是大恩哪。再不能喝酒,也得表示一下呀!李斌良端起酒杯說:“古廳長,我就意思意思吧。實話跟您說,我吃完飯就上路!
古澤安一愣:“去碧山?不是三天內(nèi)報到嗎?”
李斌良說:“沒必要等三天,我打算今天就報到。所以真的不能喝酒。”
“這……那好,我送你去……”
“古廳長,千萬別這樣,我已經(jīng)決定了,不要任何人送,就自己一個人上路,報到……啊,還有陳青!”
“這……李斌良,你畢竟在省廳工作幾年了,還是政治部副主任,去新地方上任,怎么能送的人都沒有呢,讓別人看著……不過,你自己的決定,我不干預(yù)了。不過斌良,我看出來了,你確實有性格,我也就不勉強(qiáng)你了。來,酒別喝了,吃飯!崩畋罅妓闪丝跉,放下杯子。吃飯中間,古澤安又打聽起李斌良和沈靜的關(guān)系,夸獎沈靜不錯,還打聽起他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還說結(jié)婚要是缺啥少啥他也能幫忙。說得很親近,讓沈靜不停地表示感謝,李斌良聽得也心里熱乎乎的。
吃完早餐,走出千香居,陳青已經(jīng)開著一輛普通轎車等在外邊。這是李斌良思考后做出的決定,由陳青駕駛一部借來的私家車,載著自己赴碧山。他就要這樣低調(diào)、不聲不響地抵達(dá)碧山。為此,他告訴古澤安替自己保密。古澤安感嘆不已:“斌良啊,你這個人,真是……好,你放心吧。在碧山遇到啥難事,一定跟我說……好好,上車吧。沈靜,苗苗,你們要送他嗎?”沈靜搖頭說:“不,他不讓我們送!痹撛僖娏耍质至。一種淡淡的惜別之情,忽然在心頭生起,李斌良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兩個親愛的人,輕聲說:“沈靜,我走了,苗苗,聽沈姨的話!”沈靜點點頭:“上車吧,別惦念苗苗,有我呢!”苗苗懂事地說:“爸,再見,別惦念我。”聽著女兒的話,李斌良忽然有點兒心酸,看來,她還是懂事的,瞧,她現(xiàn)在變得多么乖順,多么可人。
李斌良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和古澤安握手后,進(jìn)入車中。車啟動后,李斌良扭頭向后看去,看到沈靜和苗苗的身影和面龐漸漸遠(yuǎn)去,看到她們向自己揮起的手臂,一直到看不見她們……
2. 空氣中飛揚的是什么?
“李局,古廳對你不錯呀!”
李斌良收回視線,思緒也被陳青拉回到現(xiàn)實中,隨口應(yīng)了句:“有啥不錯的,碰上了,一起吃頓早飯罷了。”李斌良說著話,古澤安誠懇的深棕色臉膛在眼前浮現(xiàn)出來,疑團(tuán)也隨之在心里浮現(xiàn)出來。盡管李斌良來省廳有幾年了,可是作為政治部副主任,和主管常務(wù)的副廳長古澤安很少來往。就算是碰上面,古澤安也很少主動跟他打招呼,有時甚至視而不見,自己也知趣地對這位廳領(lǐng)導(dǎo)保持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想不到,今天早晨,他對自己顯露出這樣一副過去所不知的熱情真誠的面孔。
怎么這么巧,真是偶然碰上的嗎?不是碰上的,難道他是盯著自己,然后假裝碰上的?不可能,一個副廳長,為什么要跟你來這套,太多心了。如果真是偶然碰到的,他在吃飯時講的那些話,特別是幫助解決女兒的承諾,是真的還是隨口說說?要是真的能辦到,那可去除了自己的一塊心病啊,可是……李斌良心里忽然生出一種矛盾的感情,他希望古廳長真的能解決對自己來說是老大難的問題,可是內(nèi)心又不想讓他辦到。因為,那樣的話,自己會欠他的情,這樣的情太重,他不知如何才能還清……
陳青突然問:“李局,那個……我應(yīng)該叫姨吧,她人好像挺不錯的。”
這小子,隨便兩句話,怎么都說中了自己的心事。是的,沈靜真的很不錯,這也是李斌良的內(nèi)心感覺?墒,不錯在哪兒呢?她今年三十八歲,比自己差不多小了十歲。處了這么長時間他已經(jīng)感到,她人非常樸實,性格也好,總是一副沉靜的表情,交談時,會不時露出一種溫暖親切的笑容。就是她的樸實、沉靜和那溫暖親切的笑容,讓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因為,她很像一個人,一個故人,真正的故人,已經(jīng)死去的寧靜(參見拙作《黑白道》)。那是李斌良藏在心底的一處溫暖和苦澀。是緣分,還是命運?難道,人真的能回到從前,真的還能見到自己永遠(yuǎn)失去的所愛,真的能……不,不,別胡思亂想,她們只是長得有幾分相像罷了。
陳青感慨說:“今后,你們見面可要少了,別影響感情啊!”
李斌良不想糾纏自己的私事:“對了陳青,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咳,誰能看上我這樣的呀!”
“你怎么了?二十八歲,警察學(xué)院特警專業(yè)畢業(yè),文武雙全,一表人才,從警五年就立了二等功,晉升為副科級。這個條件,哪個姑娘看不上!”
陳青嘆氣說:“咳,這些有啥用,現(xiàn)在的姑娘都現(xiàn)實,要么有權(quán),要么有錢。像我這樣的,一輩子在荊都也買不上一個單元,嫁給我住露天地呀?”
“要讓你這么說,我和沈靜也夠嗆了。我到現(xiàn)在還租樓住呢!”
“李局,要這么說——對了,李局,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跟你去碧山嗎?因為那兒生活成本低,物價比荊都低不說,房子也便宜,我或許慢慢能買得起。對了,我想好了,在碧山干幾年,如果合適,我就扎根落戶了。”
這個意思陳青已經(jīng)跟李斌良流露過,可是他再次說出來,李斌良仍然感到心里受到觸動。說起來,他和陳青的友誼建立,完全是偶然,或者說是緣分。陳青本是省特警總隊一名普通特警,有一次上班路上,碰到三名劫匪搶劫他人后逃跑,他奮不顧身上前捉拿,以一對三,結(jié)果是挨了幾刀,三名劫匪被他抓住兩個,逃跑的后來也被抓到了。
李斌良聽到事跡很受感動,飽含真情地親筆為陳青寫了一份感人的事跡材料,結(jié)果,小伙子榮立二等功,還破格提拔為副大隊長。他對李斌良非常感激。接觸幾次后,李斌良發(fā)現(xiàn)他正直坦率,身上有一股血性,而且非常熱愛警察事業(yè),就越發(fā)喜歡他,兩人就成了忘年交。這次,他聽說李斌良調(diào)碧山市任公安局局長,立刻坐不住了,非要跟他去不可。李斌良也愿意帶著他,可是這畢竟是從省城往地級市走,是下行。陳青說自己的父母就是郊區(qū)普通的菜農(nóng),正為沒錢給他說媳婦犯愁,他如果去了碧山,能減輕父母的負(fù)擔(dān),是再好不過的事。
陳青好像知道李斌良在想自己的事,一邊開車一邊繼續(xù)說:“早聽人說過,碧山到處都是煤礦,是咱們?nèi)∽罡坏氖,工資也比荊都高,萬一運氣好,找個開煤礦的老丈人,我就發(fā)了。李局,碧山市公安局局長爭得打破腦袋,怎么輪到你頭上?對,地級市公安局局長不都是副廳級嗎,有的還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有的是副市長,你只是個公安局局長不說,怎么還是處級?”
李斌良沒有回答陳青的話,因為他一時說不清楚,即便說清楚了,陳青也不一定相信。因而只是敷衍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天上掉餡餅吧!”
“這年頭,哪有這種事。我猜呀,這碧山公安局局長肯定不好當(dāng),沒準(zhǔn)兒,是把你當(dāng)桿槍架上了。對,那個案子肯定落到你頭上了,破不了可不好交代呀!”
這次,李斌良干脆沒有回答,而是閉上了眼睛:放松一下吧,到了碧山,恐怕很難有放松的機(jī)會了……李斌良的大腦真的放松下來,而且進(jìn)入了一種似睡非睡狀態(tài),這時,那個黑洞洞的槍口又出現(xiàn)在他眼前,盯著他的額頭,而握槍男子的眼睛也在盯著他,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挑戰(zhàn)似的神情,李斌良竭力想看清這個人的面孔,弄清他是誰,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李局你看,前邊就是碧山地界了,怎么這樣?”
李斌良猛地睜開眼睛。他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迷糊了兩個來小時。受陳青驚詫聲音的提示,李斌良急忙向車窗前面看去。怎么了,是起霧了,還是起火了,或者在焚燒什么東西?天地怎么灰蒙蒙的……瞧,空氣中怎么飛揚著那么多細(xì)細(xì)的飄浮物,是什么呀?李斌良打開窗子向外看去,陳青的驚呼聲又響起:“李局,快關(guān)上窗戶!崩畋罅紤(yīng)聲關(guān)上窗戶,但是看到的情景和聞到的氣味已經(jīng)讓他全明白了,既不是起霧,也不是起火,更不是焚燒什么東西,而是塵埃,黑灰色的塵!唬皇菈m埃,是……
車窗前方,一輛卡車在向前駛著,車廂里裝著滿滿的一車煤,大約能有幾十噸吧。
陳青罵道:“媽的,都是煤灰,碧山要這樣,可要了命了!”
不能吧,遠(yuǎn)處或許好一點兒。李斌良的目光向遠(yuǎn)望去,可是,目光所及處,天地一片蒼茫,遠(yuǎn)處好像更加嚴(yán)重。天明明是晴的,太陽也掛在天上,可是它的光芒好像幾經(jīng)掙扎,才突破灰塵,射出幾束照到地上。
“這叫什么碧山哪?我還以為會看到一片片碧綠的山呢!”
李斌良的想法和陳青相同,他過去沒來過碧山,初聽這名字,一直以為碧山市應(yīng)該處于一片碧綠的山景之中,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或許,再往里走走,進(jìn)入山區(qū)會好一些。然而,他失望了,車進(jìn)入了山區(qū),到處是開采的煤礦,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山體上的瘡疤,完全可以用滿目瘡痍來形容。碧是深綠的意思吧,可是上哪兒去找綠色?啊,山體上也偶爾會看到一處,但是,那不是碧綠,而是黑綠。因為,在綠色的上邊,浮著厚厚的一層黑灰色,那肯定還是煤灰。
李斌良皺起了眉頭。
陳青疑惑地問:“市區(qū)能不能好點兒?”
碧山市的影子在遠(yuǎn)方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濃重的煙霧包裹著著城市的輪廓,看樣子,好像更為嚴(yán)重。這時,李斌良才明白,什么叫礦區(qū)市,碧山就是煤礦區(qū)重點市,它不但在全省,就是在全國都有很重要的地位?墒,人們在燒煤的時候,有誰想過,碧山付出的是怎樣的代價?看著這樣的環(huán)境,李斌良不由產(chǎn)生一絲恐懼:長期在這里生活,可別得肺癌什么的呀……
3. 霸道的“瑪莎總裁”
轎車漸漸駛?cè)胧袇^(qū),大概是距離和視覺的關(guān)系,真的駛?cè)胧袇^(qū),空氣質(zhì)量似乎真的比城外要好一點兒,空氣中煤灰的濃度好像稍稍輕了一些,可是和正常的城市相比,仍然嚴(yán)重得多。其實,省城荊都的污染就很嚴(yán)重了,李斌良初來兩年,也常常抱怨不已,現(xiàn)在和碧山一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了。
走主街道市容看上去還可以,不時可見到一幢幢新建的高聳樓房,裝模作樣地站在天地間。無論怎么裝模作樣,也無法去除身上浮著的煤灰。因此,新樓也顯得不那么新了,至于年頭多一點兒的老樓老房子更不用說了,看上去就像一個在煙塵中不知站了多久的一個人,頭上、肩頭到處都覆蓋著黑色的煤灰。街道看上去還算繁華,車水馬龍,各式小轎車不停地在眼前駛過,其中不時出現(xiàn)一輛豪華氣派的高檔轎車,大概,坐在里邊的都是煤老板吧。
后邊忽然傳來急促的車?yán)嚷暎沒容李斌良側(cè)臉看,一輛轎車已經(jīng)貼著自己的車疾駛過去,在其駛過的一瞬間,李斌良聽到一聲輕微的擦蹭聲。
陳青叫了一聲:“壞了!”
還好,駛過去的轎車停下了,而且特意掉了一下頭,停在自己轎車的前面,擋住了去路。陳青也停下來,打開車門走下去,李斌良也隨之走下車。李斌良先向自己的車看去,可見車體上一處清晰的擦蹭痕跡。很顯然,自己的車正常行駛,對方后邊開上來,而且開得又快又猛,應(yīng)該負(fù)主要責(zé)任。還沒容李斌良和陳青回頭,罵聲已經(jīng)傳過來:“媽的,會不會開車,眼睛瞎了?”火一下子從心底升起,李斌良急忙壓制住,并拉了陳青一把,讓他控制情緒。
兩個男子走過來,他們個頭兒差不多,長得也很像,年長點兒的三十二三歲,年輕的好像二十七八歲。二人身板都很壯,穿得也很講究,可都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走在前邊的是年輕一點兒的,他上來就扭陳青的胸脯,另一只手變成拳頭打過來。這就怪不著陳青了,他特警出身,練就的功夫,只是下意識地一閃,對方就踉蹌向前撲去,一只腿跪到地上。
“媽的,你……”年長的漢子見狀更是惱怒,二話不說,一只腳飛向陳青。陳青只是一閃一扯,年長漢子也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李斌良這時忽然覺得,帶陳青來碧山是對了,要是自己一個人,非吃虧不可。
兩個漢子急了:“媽的,反了你了,敢跟你馬爺動手……”二人同時向陳青撲去,李斌良不能不開口了:“住手,我們是警察!”
李斌良把警察證拿出來亮了一下。
兩個漢子住手了?磥,警察在碧山還是有點兒威懾力。然而,沒容李斌良松口氣,兩個漢子卻向他逼來,依然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警察咋了,警察有啥了不起,警察撞人家車就沒事了?”
“對,沒二話,賠車!
“對,十萬……不,二十萬,拿來!”
媽的,想干什么?敲詐,還是搶劫?
陳青質(zhì)問:“你們訛人哪?一輛車值多少錢,碰一下就二十萬?”年輕漢子憤怒地說:“二十萬還少的呢。你看看車,看看,看看!”李斌良和陳青走到對方轎車跟前,看清了車,都愣住了。李斌良不認(rèn)識車,可是卻看出其造型獨特,氣派非凡,他意識到,這是輛非常高檔的轎車。陳青小聲說:“李局,遇到土豪了,這是輛瑪莎總裁,怎么也得幾百萬元!
車是不錯,價格也嚇人,可是,李斌良并不驚慌,他轉(zhuǎn)過身說:“不管是什么車,是你們違章超車,蹭了我們!蹦贻p漢子罵道:“什么什么,我看你們是欠收拾!你們是外來的吧,知道我們是誰嗎?馬爺,聽過嗎?他是馬鐵,我是馬剛,聽清楚沒有?”李斌良的火一下子沖上來,心里暗罵,媽的,跟誰稱爺?他仍然努力控制著情緒說:“這樣吧,咱們誰也別吵,找交警解決!”馬剛氣呼呼說:“找交警干什么,你們是警察,他們當(dāng)然向著你們。少廢話,拿錢吧,不要二十萬了,既然是警察,就給你們個面子,十萬,行了吧!”馬鐵附和道:“對對,夠給你們面子了,十萬!”陳青點點頭說:“行,跟我們?nèi)ス簿帜缅X吧!”馬剛蔑視地說:“拿公安局嚇唬誰?走!”
雙方都上了自己的車,向前駛?cè)ァ?br />
陳青一邊駕車一邊恨恨地罵:“這肯定是碧山一霸,非狠狠收拾不可!崩畋罅紱]有出聲,提到公安局時,兩個家伙眼睛都沒眨一下,肯定是有來頭的,看來,警察在他們的心中沒什么分量……
“哎,他們怎么停下了?”
李斌良向前看去,果然,前面的“瑪莎總裁”停下來,兩個漢子打開車門走出來,陳青急忙也停下車,和李斌良一起走出去。
怪了,兩個漢子完全變了,變成了笑臉,而且是一副親熱的表情。馬鐵笑嘻嘻說:“這咋說的,大水沖了龍王廟了!”馬剛說:“可不是,一家人不認(rèn)識一家人了!”馬鐵一個勁兒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了,這事都怪我們,是我們蹭了你們。沒事了,沒事了,你們忙吧,我們不去公安局了!”馬剛更是和氣:“老弟蹭了你們的車,你們盡管修,花多少錢找我們報。先拿五百,夠了吧!”陳青驚異地問:“咦,怎么眨眼變了?這十萬不要了?”馬剛連忙擺手說:“不要了,不要了,都怪我們,對不起。老弟,這五百夠你們修車了吧,要不,再加五百!”
陳青看向李斌良,李斌良說:“算了吧,蹭了一下,花不了幾個錢兒。不過,你們今后可再不能這么干了,這可是涉嫌敲詐,明白嗎?”馬剛忙點頭說:“明白明白,我們只是開個玩笑。那就這樣了,過三過五的,兄弟再給您賠禮道歉。謝謝,再見!”馬鐵客氣地說:“再見!這位兄弟,你身手不錯!”陳青冷冷地說:“多謝夸獎,不服的話,隨時候教!瘪R鐵說:“不敢,不敢。再見!”馬氏兄弟說完,迅速鉆進(jìn)自己的車啟動。陳青狐疑的眼神看向李斌良,問道:“李局,他們好像知道了你……”
是的,他們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改變了態(tài)度。他們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在車?yán)锔l通了電話,而通電話的人猜出了自己。那么,這個人是誰?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來到了碧山?這個人和馬氏兄弟又是什么關(guān)系?
“李局,別想了,咱們上車,抓緊去市里報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