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文集·第15卷:羅素自傳(第3卷)》記敘了作者羅素在1944至1967年間的生活,其中介 紹了他反對核武器試驗、防止核戰(zhàn)爭、解決世界爭端、參加和平抵抗活動 等一系列事件,體現了他的和平主義主張。
《羅素文集·第15卷:羅素自傳(第3卷)》記敘了羅素在1944至1967年間的生活,其中介紹了他反對核武器試驗、防止核戰(zhàn)爭、解決世界爭端、參加和平抵抗活動等一系列事件,體現了他的和平主義主張。本書還描述了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和90歲壽慶活動的熱烈場面,介紹了他發(fā)起成立基金會等有關情況。
本書將在造成當今世界分裂的那些重大問題仍然懸而未決的情況下付 梓。迄今,以及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這個世界必定還是一個不確定的世 界。它迄今為止總是不偏不倚地懸于希望與恐懼之間。我很可能在這個問題解決之前死去——我不知道我的臨終遺言應當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已經過去,我們陷入黑暗之中,還是應當像我有時允許自己希望的那樣:世界的偉大時代重新開始,黃金時代又回來了…… 天公微笑,信仰與帝國隱約顯現,猶如一個漸逝之夢的殘骸。我已盡我所能,將我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分 量加到這架天平上去,試圖使它傾向于希望一邊,但對于各種強大的力量,這只是螳臂當車而已。愿其他人在我這一代人失敗之處獲得成功。1944年,情勢逐漸明朗:戰(zhàn)爭即將結束,而且將以德國失敗告終。這 就使我們有可能回到英國,而且?guī)е⒆觽円黄鸹厝ィ矝]有什么太大的 風險,只有約翰除外,他無論是返鄉(xiāng)還是留在美國,都有可能征召入伍。幸虧戰(zhàn)爭結束得早,使他免去了本來需要作出的、棘手的選擇。像以前一樣,我在英國的生活是公事與私事混雜在一起的,但是私事 部分變得越來越重要。我已發(fā)現,以同樣的方式敘述早已結束和仍在繼續(xù) 且我生活于其中的私事和公事,那是不可能的。有些讀者可能會對因此而 需要的敘述方式的改變感到驚訝。我只能希望讀者認識到多樣化的必然性,并且明白,為了不觸犯誹謗法,對某些事情不可避免地要保持緘默。
序
第一章 回到英國
第二章 在國內與海外
第三章 特拉法爾加廣場
第四章 基金會
后記
索引
第一章 回到英國
在1944年上半年,橫渡大西洋是件復雜的事。彼得和康拉德乘坐的是 速度很快但極不舒服的“瑪麗皇后”號,船上擠滿了小孩和他們的母親,所有的母親都抱怨所有別人的孩子,所有的孩子都在甲板上追逐打鬧,隨 時都有掉下海里的危險,因而給大人造成極大的麻煩。但這一切我是到了 英國才知道的。至于我嘛,我被送上了一艘由護衛(wèi)艦和飛機護航、以自行 車速度威風凜凜地前進的大船。我隨身帶著我的《西方哲學史》手稿,那 些倒霉的審查員只好從頭到尾逐字逐句地閱讀這部手稿,唯恐其中有什么 對敵有用的情報資料。不過,他們終于弄清楚了,哲學知識對德國人是不 可能有用的,并且很客氣地對我說,他們很喜歡讀我的書。說實話,對此 我覺得難以置信。一切都是保密的。不許我將起航的時間或從什么港口起 航告訴我的朋友。最后我發(fā)現自己乘坐的是一艘“自由”輪,這次航行是 它的處女航。船長是個生性樂天的人,他老是安慰我說,“自由”輪在處 女航中斷裂成兩段的還不到四分之一。不用說,船是美國的,船長是英國 人。有一位高級船員真心實意地贊許我。他就是輪機長。他讀過《相對論 入門》,但對該書作者卻一無所知。有一天,我和他一起在甲板上散步,他談起了這本小書的價值,當我說我是這本書的作者時,他高興得不得了。另外有位乘客,是一個商人,船上的高級船員都不喜歡他,因為他們覺 得他這么年輕,應該去打仗。不過,我倒覺得他挺可愛的,而且我也很喜 歡這樣無所事事地度過三星期。船上的長官們認為,在我們駛近愛爾蘭海 岸之前,不會有遭受潛艇襲擊的危險,但過后他們卻命令我們穿著外褲睡 覺。不過,并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我們旅程結束的前幾天,盟軍便開始大 規(guī)模地進攻西歐,我們是從無線電中得知這一消息的。幾乎全船的人都可 以來昕無線電廣播。我從無線電中聽到“Allo ,enfants de la patrie,le jour de gloire est arrive”①的英譯。這句話的英譯是:“好啦,朋友們,就這么千吧!” 在一個星期天,他們把我們卸在福斯灣北岸的一個小港埠。我們艱難 地走到了一個最近的城鎮(zhèn),在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了那個戰(zhàn)爭時期的不列顛。就我當時所能看到的來說,鎮(zhèn)上全是波蘭士兵和蘇格蘭姑娘,波蘭士兵 很英武,蘇格蘭姑娘則非常嫵媚動人。我乘夜車去倫敦,第二天一大早就 到了。我一度無從知道彼得和康拉德的情況。最后,在瘋狂地打了許多電 話和電報后,我終于得知他們同彼得的母親一起住在錫德茅斯,康拉德得 了肺炎。于是,我立即趕去那兒。令我寬慰的是,他正在迅速康復。我們 坐在海灘上,諦聽瑟堡那邊傳來海軍的隆隆炮聲。在此之前,三一學院曾邀我去作為期五年的講學,我已接受了邀請。這項邀請還附帶以下優(yōu)厚條件:兼任大學評議員,并有在學院里獲得幾間 住房的權利。于是,我就去劍橋。到了那里,我發(fā)現住房非常令人愉悅,向外望去,可以看到草地滾木球場,在那綠茵茵的草坪上開滿了鮮花。看 到劍橋之美毫無衰減,令人欣慰。我還發(fā)覺,“大庭院”的祥和恬靜使人 的心境產生一種幾乎難以置信的寧帖。但彼得和康拉德住的問題仍未解決。當時劍橋人滿為患。起初,我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住所是寄宿舍里的幾間 臟兮兮的房間。他們住在那里可憐兮兮的,吃不飽飯,而我在學院里卻過 著非常舒適的生活。我一知道我將因起訴巴恩斯①而得到一筆錢時,便立 即在劍橋買了一所房子。我們在那所房子里住了一些時候。抗日戰(zhàn)爭勝利日那一天,以及隨后舉行大選的那段時間,我們就是住 在那所房子里。我的《人類的知識,其范圍與限度》一書,大部分也是在 那里寫的。我本來可以在劍橋過得很愉快,但劍橋的那些女士們認為我們 是不應該受到尊重的。我在北威爾士的費斯廷約格買了一所風景非常優(yōu)美 的小房子。后來我們在倫敦租了一套公寓房。雖然我花了許多時間到歐洲 大陸去講學,但這些年我并沒有做什么重要的事情。當1949年我的妻子決 定她不再需要我時,我們的婚姻就結束了。整個40年代和50年代初,在核問題上,我的心情一直處于一種困惑焦 慮狀態(tài)。在我看來,一場核戰(zhàn)爭顯然會毀滅人類文明。同樣明顯的是,除 非東、西雙方的政策都有所改變,否則核戰(zhàn)爭肯定遲早總要發(fā)生。從20年 代初起,我就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種危險。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