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描寫了“全國十佳農民”高建浩,在“農業(yè)掠奪性生產”的大背景下,堅守農民的良心、為子孫后代著想,堅持農民的本分——種田,探索出“種養(yǎng)業(yè)——資源化利用農業(yè)固體廢棄物——優(yōu)質農產品生產”的綠色循環(huán)經濟鏈,創(chuàng)建“龍頭公司+系列合作社+家庭農場”的現(xiàn)代農業(yè)機制的過程,揭示了中國現(xiàn)代農業(yè)發(fā)展的新思路,同時也為中國農民的現(xiàn)代轉型作出了典型示范。
西岐,原名高洪亮,作家,江蘇作協(xié)會員,曾在《雨花》《青春》《蘇州雜志》等刊物發(fā)表小說、散文100多萬字。代表作有長散文作品《過年》、中篇小說《有一種破碎》、長篇傳記《哀愁如一江春水——一代影星上官云珠》等。2012年和2013年的散文作品《做新酒來鬧社火》《綢帶似的清明》連續(xù)獲得江蘇省第23、24屆報紙副刊優(yōu)秀作品一、二等獎。
《最棒的農民高健浩》:
我曾經傻傻地問過高健浩:“這些流光溢彩的榮譽,是如何得來?是否通過了‘積極主動’的爭取,是否通過了‘團隊’的‘公關’運作?”他笑答:“那是耍小聰明。我從來就不屑于那些耍小聰明的人。我從來就不曾向任何一個有權部門的任何一位作主官員送過一次禮。耍小聰明的人,其實是小人中的一種,是滑頭,是投機分子。耍小聰明的人,從來就不可能得到人們的真誠尊敬。投機分子,從來就不可能獲得事業(yè)上的真正成功。辦任何事情,我都喜歡實打實、硬碰硬。虛頭假腦的事,害人害己害國家,遲早會拆穿西洋鏡,弄臭自己,遺臭萬年!
他的回答,大對我的胃口。我最最看不慣、最最惡心的,便是三分做七分吹,有了一點點的顏色就開起大染房,看見一點點的水花就說有百十來斤重的魚。這么多年以來,我看到了太多太多打腫了臉來充胖子的人和事,浮夸總是驅逐著踏實,劣幣總是驅逐著良幣,某些地方主官最喜歡干的事,就是那些似是而非、華而不實的事,他們總是只求“短、平、快”,只求花哨不求實在。
對于這些光環(huán),他是喜歡的、珍視的,這是國家和社會對他畢生為之奮斗事業(yè)的肯定和贊許,是光榮的,值得驕傲的。而在骨子里,他卻是一個寧靜恬淡的人,不愛張揚,寵辱不驚。在私下里,他曾不止一次告訴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會得什么榮譽和獎賞。一個早活過了60歲的人,要那么多這樣那樣的榮譽做什么?我對社會的貢獻沒有那么多,也沒有那么大,大家拔高我了,我的目標還遠遠沒有達到,我只是完成了萬里長征第一步而已,我一直覺得我名不副實,受之有愧,真的是名不副實,受之有愧。我是一個農民,種好我的田是我的本分,多打一些能讓人放心食用的糧食是我的本分,保護好老祖宗留下來的良田是我的本分,沒有什么特別高大、特別偉大、特別了不得的地方,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我真心實意地希望,有關方面應該將這些榮譽頒給年輕人。如果沒有一大群胸懷天下、精神振奮、踏實肯干、肯為下一代著想的年輕人,社會就不可能有什么美好的未來!
高健浩的種種驕人榮譽,皆來自于他的默默耕耘,來自于他的憑良心做事,來自于他的“一個人活著,總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皆是成語“水到渠成”在現(xiàn)實生活里的自然詮釋。
難能可貴的是,“發(fā)了跡”以后的高健浩并沒有被“捧上天”,沒有成為“土豪”,沒有成為“花瓶”,沒有成為被人“迎來送往”奔赴四面八方口沫四濺地作巡回報告的“聞人”。他的心里沒有“功成名就”的滿足感,只有時不我待的緊迫感。他依然故我,不驕不躁,不卑不亢,我行我素,穿梭盤桓于壟上,挽起褲腿親自下田,俯下身子察看莊稼長勢,撥扒田土判斷田塊肥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晚于燈下做看兩三個小時書本的“小學生”,思考盤算如何進一步地“做大做強”,“乘著身體還健康,能多干點就多干點”,依然是一位踏實勤勞、艱苦樸素的農民。
“發(fā)了跡”以后的高健浩本色不變、狀態(tài)不變、雄心不變、飲食起居不變、待人接物的方式不變,能不讓人欽服?能不讓人仰望?
人一闊臉就變的人,往往信念與秉性也隨之而變,往往不能維護和發(fā)揚往日的精彩,往往只能走下坡路,甚至從高處迅速跌落。這樣的人,沒資格做我心目中的現(xiàn)世英雄,也不足以讓我為之筆耕。
在高健浩公司的一個可容納200余人的大會議室里,主墻面正中高懸著一塊碩大的匾額,上書“空談誤國,實干興邦”八個大字。實干興邦,一直是高健浩為人處事的座右銘。這個座右銘,半個多世紀以來一直銘記在他的心中,從來就不曾有過一時半刻的忘懷與更改。
有時我想:他只不過是生活在當今中國社會最底層的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罷了,他只有小學四年級的讀書經歷,他何以有這樣寬廣的胸懷,何以有這樣執(zhí)著的信念,何以有這樣堅韌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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