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學(xué)名著《不如歸》,可以說是日本的《孔雀東南飛》,明治初年,一連印了一百版,震動朝野,馳名內(nèi)外。書中敘述浪子和武男,好端端的恩愛夫妻,卻橫遭封建勢力和世俗觀念的摧折,以致一個與世長辭,一個抱恨終生。文墨典雅,運(yùn)筆神奇,讀來給人以知的啟迪和美的享受……
日本文學(xué)名著《不如歸》,可以說是日本的《孔雀東南飛》。明治初年,一連印了一百版,震動朝野,馳名內(nèi)外。
書中敘述浪子和武男,好端端的恩愛夫妻,卻橫遭封建勢力和世俗觀念的摧折,以至一個與世長辭,一個抱恨終生。作品文墨典雅,運(yùn)筆神奇,讀來給人以知的啟迪和美的享受。
日本文學(xué)名著《不如歸》,可以說是日本的《孔雀東南飛》。明治初年,一連印了一百版,震動朝野,馳名內(nèi)外。
書中敘述浪子和武男,好端端的恩愛夫妻,卻橫遭封建勢力和世俗觀念的摧折,以至一個與世長辭,一個抱恨終生。作品文墨典雅,運(yùn)筆神奇,讀來給人以知的啟迪和美的享受。
前回暫且稱為壯士者,乃男爵海軍少尉,名叫川島武男。如今,經(jīng)媒妁之言,和名震海內(nèi)的子爵、陸軍中將片岡毅的長女浪子小姐已行合巹之禮,這剛剛是上個月的事。如今,他請了個短假,帶著新娘和從新娘家跟來的幾媽,在四、五天以前來到了伊香保。
浪子八歲喪母。因為才八歲,母親的音容,已經(jīng)依稀難辨。但還記得母親總是面帶笑容。彌留之際,將浪子叫到病榻,瘦弱的手緊緊握住浪子的手說:“浪子!媽媽要到很遠(yuǎn)的地方去了。你一定要聽話,悉心伺奉爸爸,愛護(hù)阿駒呀。再過五、六年……”說著,淚飛如雨!皨寢屗篮,你能想起我來嗎?”浪子如今已經(jīng)是烏發(fā)垂肩?墒悄菚r,還是剪的齊額短發(fā),烏發(fā)密密層層。媽媽一遍又一遍地摩挲。這些事,深深刻在浪子的心版,永志不忘。
過了一年,來了這位現(xiàn)在的母親。從此以后,萬事都天翻地覆。原來的生身母親出身于名門武士之家,諸事萬般,無不彬彬有禮。雖然如此,也常聽女仆們說:“象她們那樣的好夫妻實(shí)在罕見。”繼母也是出身于名門武士之家,但是,早年去英國留學(xué),沾染歐風(fēng),甚于男性。于是,萬事都與從前大變,實(shí)行徹底革新。仿佛一切都是為了消除浪子對生身母親的懷念與記憶。她對父親也事事都毫不顧忌地大說大講。父親只是笑笑,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常說:“好啦,好啦,我認(rèn)輸,我認(rèn)輸!庇幸淮,父親和一位很對性的難波副官夜飲,后母竟也蒞席。父親白了一眼后母,哈哈大笑,說:“喂,難波君!且不可娶個有學(xué)問的妻子喲!會叫你大吃苦頭的呀!哈哈哈……”即使聰明的難波先生,在媽媽面前也不知如何周旋才是,只得百無聊賴地頻頻舉杯。其后,他苦
口婆心地懇求自己的夫人,不要女兒們多讀書,讀到高小畢業(yè)足夠了。
浪子自幼嫻淑過人,而且異常聰穎。雖無“香爐峰雪”a的詩才,但自三歲抱在乳母懷里,每當(dāng)送客到門時,能親自取帽,給爸爸戴在頭上,這點(diǎn)機(jī)靈勁兒,還是有的。浪子自幼培育的童心,好比春天里的嫩芽,縱使一度雪打霜欺,只要不是橫遭踐踏,只待冰雪消融,自會郁郁蔥蔥。永別慈母的浪子,其悲傷雖然深沉得不象個孩子,但后來,如有陽光照撫,也會茁壯成長的。后母梳著西式發(fā)型,靠近些,會被香水味熏得頭暈;有點(diǎn)吊眼梢,嘴很大,浪子初次相見時,的確有些畏縮不前。但,溫順的浪子對這樣的繼母也還心向往之。而繼母卻蓄意離間,將依依膝下的浪子推開。一個不通情理的人,加上炫耀學(xué)識、胡亂猜疑和妒嫉,竟對八、九歲的可愛女孩,視如早有心數(shù)的成人與之作對。于是,浪子無依無靠,冰冷與凄涼,沁徹心魂。!得不到愛,多么不幸!愛不得,則更加不幸。浪子雖有母親,卻不許她愛,雖有小妹,卻不許她親。雖有父親、幾媽和姨母,然而,不管怎么說,姨母是外姓人,幾媽是奴仆之身,何況,只要被繼母盯上,哪怕稍微待得好些或是接受好意,都會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惟有父親,渾身是愛。然而,即使身為中將的父親,在繼母面前也有所顧忌。思量起來,這也是父親慈愛表現(xiàn)之一。因此,在繼母面前,父親不得不對她申斥幾句,背地里卻言語少而憐愛深。父親的一顆不被理解的心,聰慧的浪子十分體諒!鞍!真高興,感恩不盡,為了父親,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彼m然滿心這樣想,但是,假如表現(xiàn)得太露骨,繼母會認(rèn)為是侵犯了她的領(lǐng)域,從而翻臉。這太痛苦了。然而,假如寡言少語,不露聲色,惹人注意,撙節(jié)有禮,這反而會被罵為心機(jī)叵測的蠢貨,這又太可
悲。時而稍有差錯,繼母便以長州腔滔滔不絕地大肆宣講從英國進(jìn)口的邏輯學(xué),不僅對浪子,就連浪子的亡母,也毫不掩飾地予以譏諷。浪子實(shí)在委曲?墒牵o閉的雙唇剛剛將啟,忽見檐廊中父親的身影忽地閃現(xiàn),她便又閉口。有時被過分地胡亂猜忌,浪子就躲在窗簾后哭訴道:“媽媽也太過份了!”問她有父親嗎?有,有慈愛的父親。然而,家庭對于全世界的女兒來說,五個爸爸也抵不上一名母親。在如此母親的管教下,過上十年,楞角也該平了,青春的紅潤也該褪了。夫人常常咒罵道:“真的,那丫頭沒有半點(diǎn)靈氣,是個死心眼兒的人。”
啊,不論栽在泥缽中,還是栽在高麗、交趾的瓷盆里,花,畢竟是花,總要等待著陽光撫照。而浪子,真是一棵陰濕地方的小花喲!
且說,今番與川島家訂親,一旦乘上花轎,浪子也就安定;不論父親川島中將和繼母、姨母、幾媽,也就全都心安神穩(wěn)了。
“夫人(指浪子的繼母)自己愛穿戴,可是給小姐凈買些難看的、素氣的衣裳!睅讒尶偸青洁洁爨臁@蠇D悲其妝奩寒微,流著淚一再地說:“若是前夫人還在,何至于此……”但浪子卻急于跨出這個家門。她從未體嘗過的自由與快樂就等在前面。這,對于她告別父親時的悲傷,倒也聊可慰藉。于是,她匆匆登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