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哪有人生不迷茫？

人生于迷茫，也必然在迷茫中度過一生。

張繼星做律師七八年，不用說路過大大小小的溝溝坎坎，就算是大江大河也曾赤裸著上半身在里面泡過的。但據(jù)說這兩天張大律師心中頗不寧靜，一定要邀上我以及新聞系鐵哥們兒姚巖訴說衷腸。

我們?nèi)齻�是大學同學。我和繼星是碩士同班同學，都學法律，也都酷愛踢足球。球場上互毆不停，球場下謾罵不斷，但是關(guān)系只能用一個詞形容：真鐵！姚巖也是踢足球認識的，那頭畜生廢話無限多，經(jīng)常受到我和繼星的聯(lián)手強力批判，卻早已親如兄弟，無話不說了！

還沒有走進包間，我就已經(jīng)聽到繼星在那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著姚巖喊冤訴苦了�？粗�我走進包間，繼星更是滿臉的委屈：我干了這么多年律師，越來越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了！親戚反目成仇，哥們兒欺騙哥們兒，同學相互利用，官員居心叵測，學者抄襲不停，富人為富不仁，窮人賴賬成性，我都不知道誰該相信了！

嗨，嗨，哥們兒，做了幾年律師，至于這樣陰暗嗎？我實在忍受不了繼星如此極端了，姚巖，咱們走，估計這個家伙要騙我們了！

繼星說得有點兒道理。平日里一肚子壞水的姚巖竟然會吐出幾句公道話，我一直都記得很多年前我和你們一道去法院聽的第一個案子！也算是我旁聽的處女案吧。親姑父是第一被告，親侄子是第二被告。他倆吆喝一群人打死了兩個人。姑父在法庭對著法官和所有人說：這個事情完全和他沒關(guān)系，都是他侄子干的。侄子確實又高又壯，但才剛滿十八周歲，鬼才相信全是他侄子干的！當時我聽得脊梁骨都涼透了，想想姑侄倆曾經(jīng)推杯換盞、快意人生的場景，覺得人性太陰暗了。

姚巖說的案子我也記得非常清楚，案子還有好多個被告，其中一個被告申請了法律援助，繼星當?shù)霓q護人。我當時也去聽了。后來姑父很快就被斃了，侄子被判了十多年。在法庭上我就對姚巖說，要是姑姑和孩子的爸爸媽媽聽到姑父這么說，會怎么想��！

哎，聽過一兩個庭，在我們面前顯擺啥呀？雖然這家伙說的我也贊同，但是總不能讓這家伙在我們法律專業(yè)人士面前逞威風吧，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沒有聽過嗎？馬克思不是也說過：人們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他們的利益！小恩小惠，誰都不在意；大是大非，別想占到別人的便宜。繼星你還記得你代理過的一樁命案嗎？朝西法院的，因為繼承財產(chǎn)發(fā)生了糾紛，姐姐把妹妹一家燒傷一半、燒死一半��！

那個案子對我打擊太大了！繼星長嘆道，妹妹一家，妹妹和妹妹的兒子燒死了，留下了燒傷的丈夫和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兒。姐姐判了無期，姐夫判了五年，留了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兒。一大家子為了六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全毀了！親情在一套房子面前，不堪一擊��！

人之初，性本惡！姚巖顯然繼承了法家的思想。

我最近特迷茫，真不知道有誰可以相信，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靠得住。我都不想做律師了。繼星狠狠地吃了口菜，似乎要發(fā)泄完心中全部的郁悶，以前，這些事情發(fā)生在別人身上，即便是作為代理律師，畢竟不是自己的事情，憤怒而已，同情而已。一旦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感覺完全不同啊。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的事嗎？繼星盯著我的眼睛。

大哥，你自從做了律師，職業(yè)道德比執(zhí)業(yè)水平高多啦！你守口如瓶，我哪里知道你是和哪位女士發(fā)生了什么關(guān)系��？我不是故意裝成一臉無辜！

哎！這和客戶信息沒有一根毛的關(guān)系。繼星嘆了一口氣，太TM丟人了！我真的是一忍再忍不想說，但是實在是忍無可忍啊！再說了，對你們這兩個畜生，我也不能不說��！

剎那間，姚巖的好奇心高速膨脹起來，同情心早不知跑哪里去了，嘴里出來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話：你被小三甩了啊？早就告訴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就還給我吧！你那小三在哪兒？我親自登門去教育她！一邊說著，露出滿臉的壞笑。

繼星的表情甚是嚴肅：別扯了！我不是早告訴你們從旺德集團撤出來的事情了嘛！說出來不怕丟人，我那是被那家伙逼著出來的啊。已經(jīng)出來了將近一年，一分錢也沒有給我！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多，說就兩萬塊錢，再多一個子兒也沒有了！民工純苦力也比這掙得多的多��！我?guī)椭�她處理過一堆的事情和案子啊！當初我提出一年三十萬、封頂五十萬的要求，她滿口答應，口口聲聲承諾一年至少三十萬的。

繼星說的這個人我太熟悉不過的。我們?nèi)齻�都是碩士同班同學，師出同門，當初關(guān)系非常不錯。這個人中文名叫任萍，日本人，家族在日本號稱望族，據(jù)說政府背景不錯，在日本做企業(yè)做得非常棒，一直做到了東南亞和中東，倒是一直沒有進入中國大陸。任萍很久之前就希望進軍中國大陸法律市場，這才到中國大學的法學院讀了碩士。任萍碩士畢業(yè)以后去美國待了兩年，更堅定了進軍中國大陸法律市場的決心。

是小萍�。∫�巖頓時激情澎湃，臉上都快緋紅了，哎……思念��！

那當然，就是你緊追不舍的小萍啊！你追著追著，就遭遇了人家老公！你真幸運，兩條狗腿到現(xiàn)在還好好的！繼星的情緒好多了！

我們狂笑！

繼星做律師多年，按理說應該是什么都看開了，也應該可以做到八面玲瓏了，但至今沒能練成神功。不但沒有修煉成正果，而且為人一直相當樸實，極為實在，樂于助人就是他的標簽，所以人緣非常好。小萍一開始開了一個咨詢公司，但是很多事情沒有律師事務所的公章很難處理。因為需要出具大陸律師的法律意見，和別的律師事務所合作小萍總覺得成本太高，于是萌生了自己出資弄律所的強烈念頭。繼星樂于助人一如既往，幫助小萍自然是意料之內(nèi)的事情。這不，在學校的時候繼星就被小萍相中了。于是乎，從找所，到談合作，到進駐，到人員和業(yè)務管理，繼星盡職盡責，全力以赴�？墒�，半年不到，噩耗傳來：繼星退出！

當初繼星給我們的退出理由是：業(yè)務領(lǐng)域差距太大。

其實什么狗屁業(yè)務領(lǐng)域差距太大啊？因為轉(zhuǎn)所時間拖得長了些，再加上后來所里也能正常運轉(zhuǎn)了，她覺得我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就一腳把我給蹬了！我仿佛看到了繼星被蹬時大把眼淚從眼里吧嗒吧嗒流出來、可悲可泣的唯美畫面。

是非曲直我也不想再說了，也沒有什么意思了。反正最后的結(jié)果是，被人一腳狠狠地踢了。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將一年三十到五十萬的承諾一口否定。前一天還口口聲聲說繼星，三十萬我牢記在心，一轉(zhuǎn)臉告訴我誰承諾三十萬了？小日本，真不要臉啊！

你丫這么多年律師白做了！姚巖憤憤不平外加冷嘲熱諷，你們做律師不是最講究證據(jù)嗎？七八年的律師生涯，會干這種蠢事？打死我都不信！我更愿意相信小萍，肯定是你在說謊！

你……繼星真的怒了，你TMD再這么說，我讓你嘗嘗蓋澆豬頭是什么味道……

長嘆了一口氣，繼星說道：我真夠豬頭的。但是你想想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我們是同班同學啊，我們是一個導師同門��！你想想她是誰，他們家在日本號稱是望族，她老公也做的大買賣，不缺的就是錢啊！

大哥，你這是什么邏輯？你看不起我們窮人是嗎？姚巖又發(fā)話了，你做了幾年律師，盡幫著富人惡人說話。你就是我們窮人的天敵！

你們這兩個畜生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我律師都快做不下去了，你們還煽風點火！

可是我真的很思念小萍啊！多有品味的女人，唱起日文歌來溫文爾雅，還跳著小舞，我瞬間就有犯罪想進監(jiān)獄的感覺了！

姚巖，你要是再說，我就和繼星把你腳筋抽了，讓你直接跪地向人家求婚去吧！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姚巖同學，通過媒體可以幫助繼星解決這個問題嗎？

這個事情算個屁啊，沒有任何新聞性，每天在全世界上演無數(shù)次，有無數(shù)個不長記性的繼星充當著倒霉蛋。對方的身份倒是一個小亮點，但做文章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怎么都沒有想到同班、同門、富翁會在乎這么一點錢！不然的話，我怎么會連一個字都不留下呢？她出身日本望族，受過歐美的教育，我絕對不相信她有信用問題啊！繼星又要哭了！

大哥，除了你爹你媽，誰都靠不��！歲月讓姚巖的語言越來越簡潔有力。

傻孩子，你太純真了！我比以前更愛你了！你給那么多企業(yè)做過法律顧問，你還不知道，富翁比誰都會算計啊！老百姓常常用純樸來形容。你聽說過哪個富翁被形容成純樸嗎？我早就注意過小萍的眼睛和臉龐，那不是一雙女人的眼睛，那也不是一張女人的臉蛋！我總覺得這個女人的臉上有陣陣殺氣。我就搞不明白了，姚巖你這小子為什么會喜歡上這種女人！

那你們說說我到底該怎么辦呢？這半年多來對我完全不理不睬，所有聯(lián)系方式全部屏蔽。我肺都氣炸了�？偛荒苋ト毡靖孢@個娘們兒吧！

讓姚巖代理這個案件，去日本吧！代理費盡量少收點兒。

我看行！姚巖搶過話來，感覺非常爽，估計開始做春夢了！

傻孩子，吃點虧算啥呀？長個記性也不錯��！你不就叫長記性嗎？哪有人不犯糊涂��？看清一個人挺好的，尤其是身邊的人，花點兒學費值了。

哎，我做了這么多年律師，確實看過了太多的陰暗面。但是，事情輪到了自己，真的無法接受。沒有學法律之前，我總覺得這些事情都是電影電視里演的，過眼煙云的娛樂而已。做了律師之后，我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個案，都是不正常的。經(jīng)過了這個事情以后，我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我真的非常痛苦！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做人了！

姚巖的春夢很快就醒了：哥們兒，哪有人生不迷茫�。∫�得著就要，要不著就努力掙錢吧，哥們兒！好好做兩個案子錢就掙回來了，和那個娘兒們扯什么��？喝酒吧！今夜不醉不眠！

……

一夜暢飲！

我心中卻始終縈繞著那句話：哪有人生不迷茫��！繼星遇到的事情確實太普通了，我們幾乎每天都聽到類似的事情發(fā)生在世界各地。同學又如何？同門又如何？富翁又如何？女人又如何？文化又如何？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時候甚至在很小的利益面前，很多人都經(jīng)不住考驗！事后諸葛亮常常都如我一般清醒，但是當事者呢？何止一時迷茫，有時甚至一世迷茫！

有人說，誰的青春不迷茫！其實，何止年少迷茫，青春迷茫！人的一生都在迷茫之中度過：談戀愛時迷茫，結(jié)婚時迷茫，懷孕時迷茫，生孩子迷茫，養(yǎng)孩子迷茫，教育孩子迷茫，事業(yè)迷茫，家庭中迷茫，遇到疾病無限迷茫，死亡來臨時依舊迷茫……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迷茫！后人常常笑話前人糊涂，我們又何嘗不會被后人視為笑柄！迷茫終身相伴，困惑代代相傳！

1980年5月，《中國青年》雜志發(fā)表了一篇文章《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一篇不大的文章，引起了持續(xù)半年多時間全國范圍內(nèi)為什么要活著的討論，6萬多人寫信參與了討論，一時間街評巷議，盛況空前。

23歲的潘曉，常常感到一種痛苦，因為我眼睛所看到的事實總是和頭腦里所接受的教育形成尖銳的矛盾：

在我進入小學不久，文化大革命的浪潮就開始了，而后愈演愈烈。我目睹了這樣的現(xiàn)象：抄家、武斗、草菅人命；家里人整日不茍言笑；外祖父小心翼翼地準備檢查；比我大一些的年輕人整日污言穢語，打撲克、抽煙；小姨下鄉(xiāng)時我去送行，人們一個個掩面哭泣，捶胸頓足……我有些迷茫，我開始感到周圍世界并不像以前看過的書里所描繪的那樣誘人。

小孩子自然是無法分析清楚這些事情的，不知道到底是應該相信書本還是應該相信眼睛，不知道到底是應該相信師長還是應該相信自己。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的各種打擊又向這個生活中充滿困惑的孩子迎面撲來：

那年我初中畢業(yè)，外祖父去世了。一個和睦友愛的家庭突然變得冷酷起來，為了錢的問題吵翻了天。我在外地的母親竟因此拒絕給我寄撫養(yǎng)費，使我不能繼續(xù)上學而淪為社會青年。我真是當頭挨了一棒，天呵，親人之間的關(guān)系都是這樣，那么社會上人與人的關(guān)系將會怎樣呢？

現(xiàn)實無比的殘酷，讓十幾歲的小孩子簡直無法招架�？墒巧�活還是充滿了美麗的誘惑，在向年輕人潘曉招手。但是，年輕人又一次失望了。

我相信組織�？晌医o領(lǐng)導提了一條意見，竟成了我多年不能入團的原因……

我求助友誼。可是有一次我犯了一點過失時，我的一個好朋友，竟把我跟她說的知心話悄悄寫成材料上報了領(lǐng)導……

我尋找愛情。我認識了一個干部子弟。他父親受四人幫迫害，處境一直很慘。我把最真摯的愛和最深切的同情都撲在他身上，用我自己受傷的心去撫摸他的創(chuàng)傷。有人說，女性是把全部的追求都投入愛情，只有在愛情里才能獲得生命的支持力。這話不能說沒有道理。盡管我在外面受到打擊，但我有愛情，愛情給了我安慰和幸福�？蓻]想到，四人幫粉碎之后，他翻了身，從此就不再理我……

殘酷的現(xiàn)實，潘曉無法分析清楚，從熟人和朋友、老師那里，潘曉同樣不能找到解釋困惑的答案。最終，年輕人不得不求助于人類智慧的寶庫書。

當潘曉看到大師們?nèi)绲蹲影阆�利的筆把人性一層層揭開，年輕人似乎已然洞悉人世間的一切，于是年輕人平靜了，卻也漸漸冷漠了：

社會達爾文主義給了我深刻的啟示。人畢竟都是人哪！誰也逃不脫它本身的規(guī)律。在利害攸關(guān)的時刻，誰都是按照人的本能進行選擇，沒有一個真正虔誠地服從那平日掛在嘴頭上的崇高的道德和信念。人都是自私的，不可能有什么忘我高尚的人。過去那些宣傳，要么就是虛偽，要么就是大大夸大了事實本身。如若不然，請問所有堂皇的圣人、博識的學者、尊貴的教師、可敬的宣傳家們，要是他們敢于正視自己，我敢說又有幾個能逃脫為私欲而斗爭這個規(guī)律呢？！過去，我曾那么狂熱地相信過人活著是為了使別人生活得更美好，為了人民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F(xiàn)在想起來又是多么可笑！

……

我體會到這樣一個道理：任何人，不管是生存還是創(chuàng)造，都是主觀為自我，客觀為別人。就像太陽發(fā)光，首先是自己生存運動的必然現(xiàn)象，照耀萬物，不過是它派生的一種客觀意義而已。所以我想，只要每一個人都盡量去提高自我存在的價值，那么整個人類社會的向前發(fā)展也就成為必然的了。這大概是人的規(guī)律，也是生物進化的某種規(guī)律是任何專橫的說教都不能淹沒、不能哄騙的規(guī)律！

愛讀書、愛寫作的潘曉似乎對人生和社會有了很深刻的領(lǐng)悟，似乎應當感到充實、快樂和有力量，但是她的內(nèi)心依然飽受痛苦，倍感掙扎，依然不停地折磨自己。時代沒有讓她找到寬闊有力的臂膀，現(xiàn)實中的矛盾讓她對自己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

……

眨眼之間，曾經(jīng)懷揣著夢想、困惑和感悟的潘曉們就這樣從年輕到不再年輕！并且，盡管老一輩年輕人已然成熟，甚至老去，他們的很多困惑好像沒有隨著曾經(jīng)的懵懂歲月一起消逝。

與此同時，新一代和新新一代的年輕人又開始懷揣夢想、懷揣困惑，也懷揣感悟，蜂擁而來！在擁擠的人群中，充滿了夢想，充滿了困惑，激揚著感悟！

感悟天天都有！迷茫和困惑卻永存！

人生于迷茫，又在迷茫之中度過一生，何曾與迷茫漸行漸遠？

看來，我們的一生，注定與迷茫相伴！

活明白是每個人的追求，只不過，難得明白。

后記：可以拈花微笑

哪有人生不迷茫！可以拈花微笑。不是高僧，宛如赤子。

無比寬廣的世界，無限遼闊的宇宙，有邊界嗎？如果有邊界，它的邊界在哪里？宇宙到底有多大？孩提時候，當我端著無比渺小的身子站在藍色地球上仰望神秘星空的時候，我就在傻傻地問，傻傻地想。

上下五千年過去了，整個人類，面對蒼�？~緲的宇宙，依然一臉茫然！

即便是地球，即便是我們幾乎踏遍了的地球，也還是有著大片大片的蔚藍無垠的海洋足夠我們驚訝。藍色的海洋，另外一個神秘的宇宙！那一望無垠的蔚藍色的大海里面，究竟生長著多少神奇的生物，究竟蘊藏著多少寶貴的資源，究竟發(fā)生過多少動人心魄的故事！面對深邃的海洋，看著文明世界的人們，上帝又要笑了人類總也撕不掉淺薄的標簽！

何止于蔚藍！

即便是面對我們?nèi)祟愖约�，一樣有太多未知的領(lǐng)域需要我們?nèi)ヌ剿�，一樣有太多難解的困惑需要我們?nèi)ブ泵�。就拿疾病來說吧，偉大的人類已經(jīng)攻克了許許多多的疾病。然而，當歷史的車輪走到今天，我們還是弄不明白很多疾病的病因，還是拿很多疾病沒有辦法……尤其是當某種致命的疾病到了晚期，我們難免會眼睜睜地看著摯愛的親朋強忍著病痛折磨，眼睜睜地看著旁邊愛莫能助的醫(yī)生，明知死神與親朋相近，卻又無可奈何！

人類社會給我們自己帶來更多的困惑和迷茫。當無數(shù)人走到一起的時候，當無數(shù)人形成一個無比龐大而又復雜的社會的時候，當人類社會的文明越來越發(fā)展進步的時候，我們還是得面對不盡的困惑和無限的茫茫。我們常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這個世界上聚居了數(shù)十億我們的同類，大家為了各自的利益，戰(zhàn)斗著，交易著，和平著……我們只要活著一天，就會感受到人群中散發(fā)出的無限多的困惑和迷茫。面對無限多的困惑和迷茫，我們?nèi)祟愔械木�英各行各業(yè)的專家們也常常百思不得其解！

才華橫溢如蘇軾，因為政治立場等多種原因，多次受到打擊，三起三落，最終病逝于歸京路上。但是，無論是在獄中，還是在被貶的任何地方，無論是心知肚明，還是困惑迷茫，蘇軾都能以積極的生活態(tài)度對待自己，對待國家大事，對待平民百姓，對待一切。這是我無限崇拜蘇軾的根本原因。

一首《定風波》，真實描畫出蘇軾曲折的經(jīng)歷和偉大的人格：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無比豁達的人生境界和超凡脫俗的人生智慧！

佛一般！

說到佛，不得不說到大梵天王在靈鷲山上請佛祖釋迦牟尼的一次說法。

大梵天王率領(lǐng)眾人將一束金婆羅花獻給佛祖，隆重行禮之后，大家退坐一旁。佛祖拈起一朵金婆羅花，意態(tài)安詳，卻不說一句話。

大家不明白佛祖的意思，面面相覷，唯有摩訶迦葉破顏輕輕一笑。

佛祖當即宣布：我有普照宇宙、包含萬有的精深佛法，熄滅生死、超脫輪回的奧妙心法，能夠擺脫一切虛假表象修成正果，其中妙處難以言說。我以觀察智，以心傳心，于教外別傳一宗，現(xiàn)在傳給摩訶迦葉。然后把平素所用的金縷袈裟和缽盂授予迦葉。

這就是拈花微笑！

我們這些凡人，難以企及蘇軾的境界。談及高僧乃至佛祖的智慧，更只能心向往之！

我們今生注定要和困惑相伴，與迷茫同行，在迷茫和困惑的人生路上，探索著人生，也力爭享受著人生。整個人類同樣如此，自人類的童年開始，到人類的文明時代，再到未知的由近及遠的將來，人類必將始終與迷茫和困惑相伴，永遠走在已知和未知交錯的路上！

我們該如何面對？

或許：

已知也好，未卜也好！了然也好，迷茫也罷！榮華時，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我們拈花微笑，悅迷茫，不是高僧，宛如赤子！

拈花微笑，悅迷茫。自由間或不至，幸福常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