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之花》是法國詩人波德萊爾的詩歌代表作,奠定了他在法國乃至世界詩歌史上的地位。
這部經(jīng)典詩作通過詩歌展現(xiàn)了惡及圍繞著惡所展開的善惡關系。波德萊爾破除了千百年來的善惡觀,以辯證的觀點來看待惡,認為惡具有雙重性,它既有邪惡的一面,又散發(fā)著一種特殊的美。它一方面腐蝕和侵害人類,另一方面又充滿了挑戰(zhàn)和反抗精神,激勵人們與自身的懶惰和社會的不公作斗爭,所以波德萊爾對惡既痛恨又贊美,既恐懼又向往。他生活在惡中;但又力圖不讓惡所吞噬,而是用批判的眼光正視惡、解剖惡,提煉惡中之花。
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波德萊爾繼承、發(fā)展和深化了浪漫主義,為象征主義開辟了道路,同時,他的詩中又閃爍著現(xiàn)實主義和古典主義的光彩。就格律的嚴謹和結(jié)構(gòu)的明晰來說,他可以說是古典主義的追隨者;就題材的選擇和想象力的豐富來看,他是個浪漫主義的繼承者;就意境的創(chuàng)造和表現(xiàn)手法的綜合來看,他又是現(xiàn)代主義的開創(chuàng)者。這種豐富性和復雜性使他的詩擁有各層次的讀者,并使他成為許多流派互相爭奪的一位精神領袖,被冠以頹廢派、唯美派、古典派、巴那斯派、寫實派等許多帽子,象征主義、超現(xiàn)實主義也都把他當作自己的先驅(qū)和鼻祖。
本版《惡之花》是法語文學翻譯家張秋紅先生自1868年定本譯出,譯本于2016重新修訂;并附法語翻譯家胡小躍先生萬字長文導讀,更好讀懂經(jīng)典!
《惡之花》是法國詩人波德萊爾的詩歌代表作。
“在這本書中,我放進了自己所有的心、所有的柔情、所有的宗教和所有的仇恨……”波德萊爾把這部詩集當作是自己情感的溢流口,寄托著自己全部的希望和信念。1857年詩集的出版讓他一舉成名,奠定了他在法國乃至世界詩歌史上的地位。
在這部作品中,波德萊爾繼承、發(fā)展和深化了浪漫主義,為象征主義開辟了道路,同時,他的詩中又閃爍著現(xiàn)實主義和古典主義的光彩。就格律的嚴謹和結(jié)構(gòu)的明晰來說,他可以說是古典主義的追隨者;就題材的選擇和想象力的豐富來看,他是個浪漫主義的繼承者;就意境的創(chuàng)造和表現(xiàn)手法的綜合來看,他又是現(xiàn)代主義的開創(chuàng)者。這種豐富性和復雜性使他的詩擁有各層次的讀者,并使他成為許多流派互相爭奪的一位精神領袖,被冠以頹廢派、唯美派、古典派、巴那斯派、寫實派等許多帽子,象征主義、超現(xiàn)實主義也都把他當作自己的先驅(qū)和鼻祖。
《惡之花》的出版也曾給詩人帶來了數(shù)不清的非議和指責。因為它的大膽直率得罪了當局,其超前意識和現(xiàn)代觀念更觸犯和激怒了保守勢力,結(jié)果招致一場殘酷而不公的圍攻,波德萊爾被指控為傷風敗俗,褻瀆宗教,上了法庭,最終被迫刪去被當局認為大逆不道的六首所謂的“淫詩”。
但無端的非難不能掩蓋杰作的光芒,經(jīng)典之作終將大放異彩。法國作家及詩人雨果贊嘆:“灼灼耀目,宛如眾星!
詩人蘭波則稱他是“詩人之王,一個真正的神”。
本版《惡之花》是法語文學翻譯家張秋紅先生自1868年定本譯出,譯本于2016年重新修訂;并附法語翻譯家胡小躍先生萬字長文導讀,更好讀懂經(jīng)典!
罪孽、吝嗇、謬誤以及愚蠢
紛紛占據(jù)我們的靈魂,折磨我們的肉體。
猶如乞丐養(yǎng)活他們身上的虱子,
我們居然哺育我們可愛的悔恨。
我們的罪孽頑固不化,我們的悔恨軟弱無力;
我們居然為自己的供詞開出昂貴的價目,
我們居然破涕為笑,快樂地折回泥濘的道路,
自以為用廉價的眼淚就能洗去我們所有的污跡。
在惡的枕頭上,正是三倍厲害的撒旦
久久搖得我們的靈魂走向麻木,
我們的意志如同價值連城的金屬
被這神通廣大的化學師全然化為輕煙。
正是這個魔鬼牽著支配我們一切活動的線;
我們居然甘受令人厭惡的外界的誘惑!
每天,我們都逐步向地獄墮落,
穿過臭不可聞的黑暗也毫不心驚膽戰(zhàn)。
仿佛傾家蕩產(chǎn)的浪子狂吻狂吮
風韻無存的妓女那受盡摧殘的乳房,
我們居然一路上偷嘗不可告人的幽歡,
竭力榨取幸福,宛如擠榨干癟的橙。
宛如無數(shù)蠕蟲,一群惡魔
麇集在我們的頭腦里,擠來擠去,喝得酩酊大醉,
當我們呼吸的時候,死神每每潛入我們的肺,
發(fā)出低沉的呻吟,仿佛無形的大河。
倘若兇殺、放火、投毒、強奸
還沒有用它們那可笑的素描
點綴我們可憐的命運這平庸的畫稿,
唉!那只是因為我們的靈魂不夠大膽。
然而,就在我們的罪惡這污穢不堪的動物園
所有正低吠、尖叫、狂嗥、
亂行的豺狼、虎豹、雕梟、
母獵狗、蛇蝎、猴子和各種怪物中間,
卻有一頭野獸更丑陋,更狠毒,更卑劣!
雖然它并不兇相畢露,也不大叫大喊,
但它卻處心積慮地要使人間淪為一片斷壁頹垣
即使打呵欠也想口吞整個世界;
它就是“厭倦”!——眼里不由自主滿含淚水,
它抽起水煙筒,對斷頭臺竟浮想聯(lián)翩。
啊,讀者!你對這不好對付的怪物,早已司空見慣,
——虛偽的讀者,——我的兄弟,——我的同類!
波德萊爾 Charles Baudelaire
(1821.4.9–1867.8.31)
法國詩人,文藝理論家
1821年4月9日生于法國巴黎,幼年喪父
中學時期開始詩歌創(chuàng)作
1841年乘船去加爾各答,于旅程中途返回
后與繼父矛盾激化,繼承生父遺產(chǎn)獨立生活
1857年出版詩集《惡之花》
1867年8月31日病逝于巴黎
代表作:
《惡之花》《巴黎的憂郁》《浪漫派的藝術》
張秋紅
法語譯者,生于1939年
上海翻譯家協(xié)會資深翻譯家
退休前任職于上海譯文出版社
代表譯作:
《高乃依戲劇選》(1990年)《卡門》(1993年)《拉馬丁詩選》(1994年)
《惡之花》(1996年)《雨果詩歌集》(1999年)
題一部禁書
致讀者
憂郁與理想
巴黎即景
酒
惡之花
叛逆
死亡
4.契合
大自然是座神殿,那活的柱石
有時發(fā)出朦朧的喃喃話音;
人漫步穿越這片象征的森林,
森林目光親切,注視著人的舉止。
宛如來自遠方的一些悠長回聲,
融入深邃、不可思議的統(tǒng)一體中,
像白晝之光明般無邊無際,又像夜間之黑暗無窮無盡,
芳香、色彩、聲響紛紛相互呼應。
有香氛鮮嫩如兒童的肌膚,
甜柔如雙簧管吹出音符,新翠如草地,
——有的卻變質(zhì)、多余、眉飛色舞,
流露出無限的天地萬物的心跡,
仿佛龍涎香、麝香、安息香和乳香,
歌唱精神與感覺的激蕩。
18. 我愛你,猶如愛夜間的蒼穹
我愛你,猶如愛夜間的蒼穹,
啊,高貴而沉默寡言的女子,啊,蘊蓄著憂愁的甕,
你越是避開我,美人啊,我越是避不開對你的愛,
越是覺得你,我黑暗中的光彩,
帶有諷刺意味地擴大我的雙臂
與無際的碧空之間的距離,我就越是愛你。
我向前移動,預備襲擊,我攀援而上,伺機進攻,
仿佛尸體后面追隨的一群小小的蛆蟲,
無法改變、令人痛苦的傻瓜,啊,我甚至愛你的冷淡,
在我的心目中,你正因這種冷淡而顯得格外嬌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