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編譯所譯叢:論政治平等論政治平等》的中心議題是政治平等的目標問題。作者陳述了近幾個世紀世界走向民主和政治平等的進步,考察了民主體制的演進與公民權的擴大以及奔向政治平等過程中的種種障礙,指出了當代美國的不平等,盡管他明白完全平等是不現(xiàn)實的。最后,他提出了消除不平等的現(xiàn)實的方案。
在這本小冊子中,我回到政治平等這個主題上來,我對它已經(jīng)關注很久了,并且我在以前的著作中也經(jīng)常地討論它。為了為后面的章節(jié)打下基礎,在第二章中,我從這些文字中抽取了一部分。熟悉這些文字的讀者因此可以很快地瀏覽一遍,或者可以跳過它,直接進入本書的剩余部分。
正如我在以前著作中強調(diào)的那樣,政治平等的存在是民主的一個基本前提,但是,我認為,它的意義、它與民主的關系以及公民能夠用來影響公共決策的資源分配,沒有得到很好的理解。而且,像民主理想本身一樣,的確像多數(shù)理想一樣,人類本質(zhì)和人類社會的某些基本方面曾經(jīng)阻礙我們在民主國家的公民之間獲得完全的政治平等。但是,人類歷史一個最深刻的變化就是,自18世紀后期以來,民主和政治平等已經(jīng)在全世界大大地向前邁進了。
我們?nèi)绾卫斫膺@些巨大變化呢?在這里,我認為,為了解釋這種變化,我們必須探究驅(qū)使人類行動的某些基本人類本質(zhì)——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行動支持人類朝向政治平等邁進。
然而,這些基本的驅(qū)動力存在于一個完全不同于很多世紀前包括20世紀的世界中。21世紀會對政治平等表現(xiàn)出怎樣的姿態(tài)呢?
如果我們聚焦美國,這個答案仍然不很清楚。在最后一章中,我提供了兩個極端不同的情況,一個是悲觀的,一個是樂觀的,但是,我相信,每種情況都是極有可能的。首先,強有力的國際與國內(nèi)力量推動我們朝向政治平等不可逆轉(zhuǎn)的水平運動,這些政治平等極大地破壞了我們目前的民主形勢,以至于民主理想與政治平等之間實際上失去了相關性。在另一個方面,即樂觀方面,_個非;竞蛷娪辛Φ娜祟愹(qū)動力——對福利或幸福的渴望——鼓勵文化變遷。人類越來越明白,,競爭性主導消費文化——它沒有帶來更多的幸福——給公民文化讓道,這種文化強烈地促使美國公民走向更加政治平等的未來。
哪一個在未來將占據(jù)主導地位呢?這取決于未來的美國公民。
羅伯特·A.達爾,當今世界上最有影響和最受尊重的政治學家之一。他傾注一生的時間和精力探索民主的制度和實踐,其貢獻集中體現(xiàn)在他的《誰統(tǒng)治?》(Who Governs?)、《論民主》(On Democracy)和《美國憲法的民主批判》(How Democratic Is the American Constitution?)等標志性著作中。他的其他重要著作還有《民主及其批評者》(Democracy and Its Critics)、《革命之后?》(After Revolution?)等。在《論政治平等》中,達爾關注平等這個關鍵性問題,以及政府為什么和如何會缺乏民主的理想。達爾是耶魯大學期特林政治學榮譽退休教授,美國政治學會前主席。
內(nèi)容簡介
譯者序
前言
致謝
第一章 導論
第二章 政治平等是一個正當目標嗎?
一、政治平等與民主
二、代議民主的政治制度
三、政治平等的增長
四、朝向政治平等邁進的簡單概述
第三章 政治平等能實現(xiàn)嗎?
一、純粹的理性,夠嗎?
二、在“無知之幕”之后去推理
第四章 情感,值得尊重的角色
一、僧帽猴的啟示
二、……對人類來說
三、對特權階層來說又如何呢?
四、政治平等的收獲
五、從初始勝利到政治制度
六、結論
第五章 政治平等、人的本性與社會
一、政治資源、技能和動機
二、時間限度
三、規(guī)模難題
四、市場經(jīng)濟的出現(xiàn)
五、不民主的國際組織的需求
六、危機
第六章 政治不平等會在美國擴大嗎?
測量政治不平等
第七章 政治不平等為什么會下降?
一、我們有辦法但我們有意愿嗎?
二、從消費主義到公民身份
三、早期抵制主流文化的運動
四、從消費主義到公民身份
附錄一 多頭政體分值定義
附錄二 平等對抗不平等
附錄三 21世紀的政治平等
附錄四 發(fā)達國家的民主政體:成功與挑戰(zhàn)
1.理性的限度
當然,人類也被賦予了特殊的理性推理能力。但是,這種能力發(fā)展和被運用的方式,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人們自己的經(jīng)驗,也取決于教養(yǎng),而不是天性。
正如神經(jīng)學家安東尼奧·達馬西歐(Antonio Damasio)所發(fā)現(xiàn)的那樣,理性無法從情感與感覺分離開來,或者從學習與經(jīng)驗分離開來。他認為,感覺是人類理性推理和決定過程的一個內(nèi)在的組成部分。根據(jù)對人的某些行為,前額皮膚受傷的研究,他得出結論,雖然這些人有時會保持他們的“智商”,但是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判斷的能力。他們的抽象的“理性”能力沒有受到破壞,的確,他們的“理性”完全從他們的情感與感覺中分離出去:康德的絕對規(guī)則的完美客體。但是,他認為,判斷取決于“知識”和經(jīng)驗,它們儲藏在人的肉體之中,簡而言之,它們植根于人類先前的經(jīng)驗所形成的情感和感覺之中,這些情感與感覺來源于先前的經(jīng)驗。抽象的理性不是實際判斷的替代物;高度認知的智能——就像用IQ來測量一樣,好像獨立于“社會智能”和智能或理解(諸如感覺理解)的其他可能的形式之外。
的確,大腦自身發(fā)展的方式極大地依賴于經(jīng)驗。在基因結構中,自然為我們提供了大腦。但是,用達馬西歐的話來說,基因并不能“詳細說明大腦結構的全部……很多結構特征是由基因決定的,但是,在大腦發(fā)展和在它的生命周期中繼續(xù)改變的過程中,還有大量的結構特征是由有機體自身活動來決定的”?傊,自然賦予我們以大腦,但是,后天的經(jīng)驗塑造大腦。
2.移情和同情
像很多其他動物一樣,人類受到純粹自利的動機驅(qū)使而行動。人類能夠很強烈地認同其他人,能夠與另一個人的受傷害或平安感同身受。的確,認同他人的能力使得“自我”這個概念變得模糊不清。母親難道只會為她自己著想而不顧及她的孩子嗎?兄長難道只顧自己而不為他的同胞著想嗎?難道那些老弱病殘者的孩子們對自己父母的苦難根本感覺不到嗎?如果做上述這樣的假定,我們就忽視了人類本性的基本方面——這里,我同意達爾文的范式——它們對物種自身的存在是必需的。
雖然其他靈長類動物——像黑猩猩那樣的類人猿——似乎體驗過移情,但是,這種能力在人類中間特別顯著。我們的基因遺傳——我們內(nèi)在的本性——在這里再一次為我們提供了移情的能力,或者至少為發(fā)展這種能力提供了一種潛在的作用。
像移情一樣,語言、理性、直覺和感情,幫助我們學會如何與其他人合作,如何為了建立組織和制度而與其他人一起行動,如何在語言、理性、直覺或感情的限度內(nèi)工作,以及學會如何改變語言、理性、直覺或感情。不論是語言、理性、直覺、移情還單單是感情,它們都不會是充分的條件:它們似乎是人類在組織、復雜過程與制度中進行合作所必需的條件。
3.移情的限度
但是,移情也有明顯的局限性。我們以同樣的強度去體驗每個人的愛、同情和移情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們對迅速消失的愛和同情的強度感到懷疑的話,證據(jù)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我認為,你可以比較兩種犧牲:一種是為了不讓你的家人或好朋友死去而做出的犧牲;另一種是為了不讓成千上萬、遠在他鄉(xiāng)的陌生人死于洪水或饑荒而做出的犧牲;蛘咦屛覀儊砜纯从媚愕谋瘋潭葋砗饬繐p失問題吧。你對損失的悲傷程度,例如,你的一個家庭成員的去世——不可能上千倍地增加到因那些遠在他鄉(xiāng)的陌生人的死亡而引起的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