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一部中短篇小說集,由5篇中篇小說、18篇短篇小說組成。中篇小說有《一九六五年的愛情》、《上上下下》、《軍校風云》、《愛情天空》、《大學夢》,短篇小說有《1963年的皮鞋》、《河水那個流》、《女人是條魚》、《龍船巷》、《走失的云朵》、《國庫券1982》、《癡狂者》、《祭奠蒲公英》、《曠工家屬王春妮》、《葬花吟》、《十六字令》、《工作服》、《仇家》、《兩個陌生女人的一個上午》、《水鬼》、《雷鳴電閃》、《刀王王二小》。
作者以深厚的功力描述了復(fù)雜多變的世界,無不浸潤著他洞察世象的深刻思考。筆觸探及各個階層,既有官員也有農(nóng)婦,既有知識分子也有打工仔,刻畫的人物有血有肉、栩栩如生。可貴的是,作者以現(xiàn)實主義批判精神和悲憫情懷,反映了不同時代小人物的悲喜人生,具有濃厚的鄉(xiāng)土氣息。
自扯虎皮做大旗(代序)
大約十多年前,我的小說集《在愛情邊緣徘徊》在新華書店簽名售書。之后,一位比我出道早的作家,當著眾人的面說道:“薛友津是個真寫小說的作家!蔽艺f:“此話怎講?你不也是寫小說的作家嗎?”他說:“我們是瞎混的!不像你筆耕不輟,每年都有新作問世,而且出手不凡!薄氨舜吮舜!睂τ谕械奶e,我報之一笑。隨即他又說道:“你現(xiàn)在缺少的不是好作品,而是缺少包裝,缺少宣傳。就你目前的創(chuàng)作水平,假如能在北京召開一次作品研討會,找一些知名的作家和評論家吹一吹,新聞媒體再宣傳宣傳,保證你以后名氣就起來了!痹谑锥急本┱匍_作品研討會,是每一位作家畢生的夢想。多年前,我的一位當官文友,在北京召開一場作品研討會,吃喝拉撒,花費了二十多萬(企業(yè)友情贊助),還沒有“盡興”。我一個普通的業(yè)余作家,到哪弄這么多款子呢?再說,自己缸里有多少米自己清楚,本人的創(chuàng)作水平還沒到在國家級那種場合開作品研討會的時候。
無獨有偶,兩年多以前,省作協(xié)一位作家現(xiàn)做省某雜志主編的朋友,來徐州出差,看到我發(fā)表那么多的作品,很是驚訝,說:“友津兄,你每年發(fā)表這么多文學作品,且都在全國比較知名的文學雜志上發(fā)表,真是不得了。我們省里專業(yè)作家每年發(fā)表多少作品,我們心中都是有數(shù)的!蔽艺f:“省專業(yè)作家畢竟是專業(yè)作家,他們寫作是以一當十,而像我們這些名氣不大的作家則是以十當一罷了!彼f:“你在徐州這個小地方窩著,真是可惜了,要是在我們南京,或是‘北上廣’,恐怕你早就是大腕了!”這幾年隨著社會風氣的熏陶,受到一點贊揚,難免會想入非非,有時還會有些膨脹,真覺得自己腰有多么粗了!其實,還是那句話,自己缸里有多少米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與那些聲名鵲起的大家相比,還是有不少差距的。固然有的作品被國家級文學刊物刊登了或者選載了。
前不久,有部長篇小說在北京一家出版社待出版,分管處理我書稿的那位自稱與中國作協(xié)有“關(guān)系”的編輯,建議我最好找一個知名的評論家給書寫個序,言下之意,扯虎皮做大旗。一是能提高作者的知名度,二來,借著名家的影響力圖書在市場上也便于銷售!罢埬奈荒?請你幫我拿個主意。”他胸有成竹,說:“某某吧!蹦衬吃谌珖u論界名氣那是如雷貫耳,我隨即打聽行情,如果請某某評論家寫個序,大概需要多少潤筆費呢?他說:“怎么也得八張‘紅魚’吧!蔽矣行┮苫,怎么這么便宜呢?一張“紅魚”是一百塊錢,八張才八百塊錢,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我說:“八百塊錢這個價碼是不是有點兒低了?”他一聽大笑,說:“老兄,你是真的假的,是八大張,現(xiàn)在一張人民幣都是以千為單位的!你真是有點兒‘奧特’了!”我自認孤陋寡聞。這還不算回事,令我更加孤陋寡聞的是,我欲請他將書稿寄給那位評論家看一看(不看作品怎么寫序呢)。那位編輯卻笑了,說:“你老兄又‘奧特’了,現(xiàn)在評論家那么忙,哪有時間看你幾十萬字的大部頭作品呢!即便是走馬觀花地看,時間也不得了!這個序得你自己親自操刀,寫好之后,評論家給你修飾一下,簽個名就完事了。”我真的被震撼了,哪有這么不負責任的呢?那個序作與不作,還有什么意義呢?這個伯樂不請也罷!
這件事使我想起《戰(zhàn)國策》里的一個故事:一賣馬者牽馬上市,幾天無人問津,便去請求伯樂幫忙,要伯樂去他賣馬的市場走一遭,到他的馬前看一看,再回頭把馬望一眼。伯樂去了。伯樂剛走便有不少買馬者趕了過來。這匹過去賣不出去的馬,很快以高于同類十倍的價錢成交。賣馬與給書作序幾乎同出一轍,沒有名氣或者名氣不大的作者請名人為其作品寫序,不論出于何種動機,都是可以理解的,即便是為了提高個人和作品的知名度,也屬人之常情,無可厚非。但是,客觀地講,由于當前整個社會道德水平之大滑坡,本來屬于清潔干凈的文壇,也被銅臭所污染。名人作序中所出現(xiàn)的種種問題,先是有的作序者并不看所要作序的書稿,只簡單聽一下作者介紹,便立即“筆下生花”,用盡一切溢美之詞,把作品夸得像“九天仙女”一般,美貌無比。后來,名人覺得此手法過笨,容易引起社會輿論的詬病,便避開書稿不談,只是東拉西扯講些諸如和作者怎樣認識的閑話,以此套讀者的近乎。由于序中有“我”,更容易“生動”、“傳神”。再后來,一些名家更精了,嫌自己動手麻煩,且費時過多,又太勞神,便改由被序者自己勞作,就如我遇到的情況一樣,然后名家簽上大名就可以了。如此這般,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作序的流程,且得到了對方送來的銀子,真是何樂而不為呢?
20世紀80年代末,我出第一本小說集《小鎮(zhèn)女流》時,一位老作家主動給我寫序,事后,我只請他到家中喝了一杯薄酒算作還情。出第二部小說集《嘶風》時,我請的是已故著名作家高曉聲先生寫的序,記得當時因為火車晚點,到了南京高先生肚帶營的住處,已是晚飯后,本想請他吃頓飯也沒能實現(xiàn),丟下書稿,就匆匆離開了。一周后,我便收到高先生給我寫的序言。當時去南京因為急,又趕上火車晚點,空著兩只手,現(xiàn)在回想起來很是有點兒對不住高曉聲先生,歉意和感謝的話倒是說了不少。高先生并不在意,而是安慰我道:“我樂為年輕作者寫稿,我也能從中學到不少東西。”臨別還與我說笑,“你別過意不去,我好多年沒去徐州了,有機會我去徐州時再叨擾你,不就互不相欠了嘛!”未曾想,高先生在去世前,一直沒有機會再去徐州,至今此事成為我一個心結(jié)。
為書作序推薦,有很重要的前提,其一是他們的作品確實寫得好,二是作序者系出于惜才、愛才之心。其實一部作品,不因名人作序或是寫一篇或幾篇評論文章,就錦上添花了,也不因作品沒有名家作序,或沒有所謂的著名評論家寫幾篇文章吹吹,就無人問津。一部作品的好壞,我覺得要經(jīng)得住時間的檢驗,更要經(jīng)得住讀者的檢驗,那才是好東西,才是可以流傳下去的好東西!
最近,我有一本中短篇小說集在中國言實出版社出版,編輯要我為即將出版的新作加個序言。我考慮再三,寫下了上面的文字。我覺得請名家作序一個是時間來不及,二來,求人又那么難,不如我就自扯虎皮做大旗吧!
薛友津,筆名薛三兒,江蘇宿遷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國家一級作家,徐州市作協(xié)副主席,江蘇師范大學文學院兼職教授。1984年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曾在《花城》、《鐘山》、《小說月報·原創(chuàng)版》、《清明》、《小說界》、《創(chuàng)作與評論》、《江南》、《芳草》、《雨花》、《青海湖》、《天津文學》、《安徽文學》、《山東文學》、《青年文學》、《鴨綠江》、《春風》等50多家雜志發(fā)表文學作品500多萬字。曾獲徐州市政府文學藝術(shù)獎、徐州市第七屆“五個一”工程獎、《中國作家》全國征文一等獎,《小說選刊》首屆全國小說征文三等獎,“鋒陵杯”全國短小說大賽二等獎,“文華杯”全國短篇小說大賽二等獎、第二屆中外詩歌散文邀請賽一等獎等。著有長篇小說《女人不言夢》、《齒白唇紅》;中短篇小說集《小鎮(zhèn)女流》、《嘶風》、《在愛情
邊緣徘徊》、《濁血》、《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長篇報告文學《小康離我們還有多遠》;長篇紀實文學《殘酷的美麗》;影視文學劇本《河水那個流》、《1963年的皮鞋》等。多篇文學作品被《小說選刊》、《短篇小說選刊》等轉(zhuǎn)載或入選各種年度選本。
中篇
一九六五年的愛情/1
軍校風云/36
上上下下/71
愛情天空/122
大學夢/177
短篇
1963年的皮鞋/209
河水那個流/223
女人是條魚/240
花開四季/259
龍船巷/271
走失的云朵/281
國庫券1982/300
癡狂者/319
祭奠蒲公英/328
礦工家屬王春妮/341
葬花吟/359
十六字令/375
工作服/386
仇家/409
兩個陌生女人的一個上午/422
水鬼/431
雷鳴電閃/450
刀王王二小/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