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趕往火星》的15周年紀念版,選擇了NASA好奇號火星車即將大展拳腳之際出版。祖布林寫道:對于我們這一代人和千千萬萬代的子孫,火星將是我們的新世界。
祖布林并沒有費力氣來解釋為什么要去探索火星,他用主要篇幅來闡述如何讓這件事成真:200~300億美元的合理預算,以及“輕裝上陣”的登陸準則。
要想讓人類在火星上定居,不需要等到發(fā)明了龐大的行星際宇宙飛船、反重力推進系統(tǒng)或軌道空間基地,祖布林如是斷言。相反,他在1990年發(fā)起的“火星直擊”計劃提議,把宇航員和他們的住所一塊兒直接送到火星去,工具就是把他們送到地球軌道的助推火箭。之后,宇航員們就開始太空生活了,他們會種植溫室植物,抽取地下水,動手制造需要的材料,建造商場大小的建筑,還可以在曾經(jīng)活躍的火山附近的熱區(qū)提取地熱?偟脑瓌t是利用火星上自有的資源,“自給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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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往火星 紅色星球定居計劃》描寫了一個宛如科幻小說的大膽計劃——火星直擊,已故科幻大師阿瑟·克拉克為該書第一版(1996)作序。而跟科幻不同的是,祖布林書寫的是科學事實。15年來,祖布林已成為無數(shù)耽于幻想的科學家與外太空探索者的英雄?枴に_根說:“祖布林幾乎憑借一己之力,就大大改變了我們關于這件事的看法!
火星歡迎你。
羅伯特·祖布林(Robert Zubrin),著名航空航天工程師,美國“火星學會”(Mars Society)的創(chuàng)始人兼主席,先鋒航天公司總裁,曾任洛克希德·馬丁航天公司高級工程師。
移民火星
行星際旅行的困難也許會讓火星殖民看起來像是幻想。不過,從定義上說,殖民是條單行道,正是這一點讓我們有可能為新世界的殖民地送去發(fā)展所需的大量人口。
我們考慮一下人類移居火星的兩種可能模式:政府出資模式與私人出資模式。
如果選擇政府出資模式,今天我們已經(jīng)擁有大規(guī)模移民所需的基本技術手段。圖8.1中我們可以看到向火星運送移民的設想之一。脫胎于航天飛機的重型運載火箭把145噸(和土星5號運輸能力相當)載荷送上近地軌道,然后用比沖量900秒的熱核火箭(NTR,例如20世紀60年代美國NERVA項目中試制的那種)把一艘70噸的蝸居飛行器送上去火星的軌道,飛行時間7個月。到達火星后,蝸居飛行器用自身的圓錐形減速傘進行大氣制動,最后在甲烷/氧發(fā)動機的幫助下降落。
蝸居飛行器直徑8米,擁有4個完整的居住層,總生活區(qū)面積200平方米,足夠24個人在太空中和火星上生活。到達火星后,卸下裝載的貨物,就可以騰出第五層(最頂層)艙室擴大生活區(qū)。因此,一次發(fā)射可以將24個人送上地球去火星的單行道,包括他們的住房和工具。
現(xiàn)在,我們假設2030年開始殖民,每年平均有4枚這樣的火箭從地球上發(fā)射。然后作若干合理的人口統(tǒng)計學假設,就能估算出火星人口曲線,結果見圖8.2。仔細研究這張圖片,我們會看到在這種程度的努力下(而且技術鎖定在21世紀初期的水平),未來1個世紀中,火星人口增長率約為17、18世紀美洲殖民地的1/5。
這個結果意義非凡。它意味著,去火星的遙遠路途和由此引發(fā)的交通不便并不是紅色星球上人類文明初期的主要障礙。關鍵的問題反而是資源利用、培育食品、建筑房屋以及在火星地面上生產(chǎn)各種有用的產(chǎn)品,正如我們在第7章中討論過的一樣。此外,預估的人口增長率是美洲殖民地的1/5,這有點慢,不過從歷史的尺度來看相當可觀。假設每次發(fā)射耗資10億美元,對地球上任何一股希望在火星上播下自己火種的主要勢力來說,在一段時間中持續(xù)每年投資40億美元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如果每次發(fā)射耗資約10億美元,那每位移民就是4000萬美元。這樣的價錢政府也許負擔得起(一段時間內(nèi)),個人或私人組織就不行了。會有很多人出于自我選擇想在新世界留下自己的印記,如果火星想從他們的充沛精力中獲益,那運輸費就得降到比現(xiàn)在低得多的水平。所以,我們考慮一下另一種可能的模式,看看費用到底能降到多低。
可以再次考慮我們用來把有效載荷從地面送上近地軌道的甲烷/氧單級入軌飛行器。把1千克有效載荷送上軌道,大約需要70千克推進劑。甲烷/氧雙組元推進劑價格約為每千克0.2美元,那么把1千克載荷送上軌道,燃料成本為14美元。然后我們假設總的系統(tǒng)運營成本是燃料成本的7倍(大約是飛機總成本與燃料成本之比的2倍),那么把載荷送上近地軌道的成本約為每千克100美元。假設地球與火星之間有永久往返運行的飛船,船上水和氧的循環(huán)利用率為95%。這種行星際“渡船”由阿波羅11號宇航員巴茲·奧爾德林(Buzz Aldrin)提出,可以作為永久性地球-火星運輸體系的基礎,能為大量移民有效提供足夠的艙位。這種渡船只需要發(fā)射一次,然后就會在地球和火星之間永遠飛行下去,往返周期為2.2年。用這樣的渡船運送乘客,每位乘客(加上私人物品每位100千克)必須攜帶約400千克補給品,如食物、水和氧,來支持自己200天的去程航行。因此,把一位移民從近地軌道送上行星際往返飛船,也就是要給500千克載荷提供約4.3千米每秒的速度變量。移民從近地軌道登上渡船、從渡船登上火星地面都要乘坐轉(zhuǎn)移艙,每位乘客分攤的轉(zhuǎn)移艙質(zhì)量大概要500千克。那么,每位乘客共有1000千克質(zhì)量需要送上渡船軌道,如果轉(zhuǎn)移艙采用比沖量380秒的甲烷/氧推進系統(tǒng),那需要送上近地軌道的總質(zhì)量就是3200千克。近地軌道運送價格為每千克100美元,假設渡船自身的費用均攤到極大數(shù)目的任務中,最終得出,把一位乘客送上火星的費用是32萬美元。
顯然,上述計算中我作了很多假設,其中任何一個發(fā)生變動都會使算出的船票價格顯著上漲或下降。比如說,從地球到近地軌道這段路程,如果采用空氣助燃的超音速沖壓式噴氣發(fā)動機(scramjet)來提供相當一部分速度變量,這段路程的費用就會降低到原來的1/3。還可以用電力擺渡船把轉(zhuǎn)移艙加速到接近逃逸速度,然后停止加速,轉(zhuǎn)移艙就能利用高推力化學級實現(xiàn)近距離有動力飛越地球,從而脫離地球軌道,與渡船會合。這一過程由化學推進實現(xiàn),需要的速度變量僅有1.3千米每秒,因此運送的有效載荷會成倍增加,費用也會降得更低。如果渡船采用磁力帆(見拓展閱讀)而不是只利用自然的行星際軌道(通過重力助推),那要與渡船集合,轉(zhuǎn)移艙需要的離開地球的雙曲線速度幾乎為零,因此,近地軌道到渡船的整段路程都能用電推進完成,甚至用太陽帆、磁力帆也行。我們假設渡船上的維生系統(tǒng)中水和氧氣的循環(huán)利用率為95%,如果增加維生系統(tǒng)閉環(huán)度,把該數(shù)值提高到99%,那每位乘客需要的消耗品就會減少,運輸費用也會進一步降低。最終,理想情況下地球到火星的運輸費用還能再降低1個數(shù)量級,每位乘客只要3萬美元左右。逐步采用這些新技術,費用會隨之逐步降低,見表8.3。
不過,早期移民的費用是每位32萬美元,這個數(shù)字很有意思。這個數(shù)的錢誰都不會隨便就花掉,但這個數(shù)——大約就是美國許多地區(qū)一幢郊區(qū)中產(chǎn)階級高尚住宅的價錢,或者換句話說,大約就是一個成功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一生的積蓄——很多人都能出得起,如果他們真想去的話。他們?yōu)槭裁磿肴ィ看鸢负芎唵危夯鹦侨丝诤苌,交通費又這么高,那火星上的勞動力成本肯定比地球上高得多。因此,火星上的工資也許會比地球上高得多。
32萬美元在地球上可能是一位工程師6年的薪水,那在火星上,他很可能只要一兩年就能賺到這么多。過去4個世紀中的大部分時間,歐洲與美國之間的工資差別正是如此,這樣的工資差別會使個人移民火星變得既有利可圖又有望實現(xiàn)。從17世紀直到19世紀,許多歐洲家庭如出一轍,傾家蕩產(chǎn)把一位家庭成員送到美國。然后,這個移民去賺足夠的錢,讓全家人都搬過去。今天,同樣的一幕正在第三世界的移民身上重演,和現(xiàn)在的機票價格相比,他們在本國的薪水低得可憐。到達目的地后,移民肯定會有收入來付清船票,所以甚至可以貸款來付旅費。過去我們這樣做過,將來也可以這樣。
如前所述,火星上將會出現(xiàn)的普遍勞動力短缺會促使火星文明進行技術變革和社會改良。如果你付了地球上5倍的薪水,那你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工人浪費時間做體力勞動或是填寫表格;也不希望擁有緊缺技能的人沒法全力施展,而僅僅因為他沒有勞神費力地去做什么例行公事的培訓。簡單地說,火星文明注重實用,因為他們不得不這樣,就和19世紀的美國文明一樣。留在地球上的社群沒有這么大的壓力,所以更容易被傳統(tǒng)束縛。在相互的競爭中,這種被逼出來的實用主義會帶給火星巨大的優(yōu)勢。如果說需要是發(fā)明之母,那火星會為發(fā)明提供搖籃。一個以卓越的技術與實用主義為根基的前沿社會,而且成員都是在個人的驅(qū)動下主動加入的,它必將成為發(fā)明的溫床,這些發(fā)明不但能為火星所用,地球上的人同樣也能受益。因此,他們會為火星帶來收入(向地球賣使用許可),同時也會打破勞動力豐富的地球社會固有的停滯不前的趨勢。我們在稍后的章節(jié)中會討論到,這個返老還童的過程最終將是殖民火星為地球帶來的最大收益。而得益最大的地球社會,便是與火星的社會、文化、語言、經(jīng)濟各方面聯(lián)系最緊密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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