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的魅力,不在于萬眾歸一,而恰在于它的不確定性,在于它無法重復(fù)的獨特性和永無休止的創(chuàng)造力。它不是人人皈依的教義,而是紛紜的言水,是趨向不一的行者。
《紙上的叛亂》是國內(nèi)著名作家祝勇的最新散文力作,歷經(jīng)幾年時間、幾番修改完成。作者戲稱自己為“散文叛徒”,以示自己追求散文寫作趨于開放化、更接近人性和人心、更接地氣的決心。
作者說:我的寫作已忙不過來,無意再玩評論,但這份態(tài)度顯然令那些責(zé)難“新散文”的人感到失落,把我的謙虛謹慎當(dāng)成態(tài)度傲慢,把沉默不語當(dāng)成軟弱可欺。倒是他們的無知與無畏,讓我覺得有了為“新散文”申張的必要。
祝勇說,他想改變那種被時代的大詞填充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奈恼,他不想散文寫作變成像廣播體操一樣,規(guī)范著散文寫作者的動作。他不想中國散文失去想象力變得日益慵懶,因此,他說,紙上的叛亂終將發(fā)生。但是,對于一個健全的文學(xué)機制而言,“背叛”應(yīng)是常態(tài)而非變態(tài),因為只有“背叛”能使散文呈現(xiàn)某種變化,而不至于像臭水溝一樣以不變應(yīng)萬變。
《紙上的叛亂》是國內(nèi)著名作家祝勇的最新散文力作,作者戲稱自己為“散文叛徒”,以示自己追求散文寫作趨于開放化、更接近人性和人心、更接地氣的決心。在祝勇的散文中,你找不到那種被時代的大詞填充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奈恼拢麛[脫了不管是時代還是散文傳統(tǒng)加諸在他身上的層層束縛,自由自在地在文字的世界中調(diào)兵遣將! ∷f,散文的魅力,不在于萬眾歸一,而在于它的不確定性,在于它無法重復(fù)的獨特性和永無休止的創(chuàng)造力。它不是人人皈依的教義,而是紛紜的言水,是趨向不一的行者。因此,他說,紙上的叛亂終將發(fā)生,于是,他義無反顧開始他在散文領(lǐng)域的“叛逃”,只為追尋一種自由自在的,有自我有個性有思想的寫作! ∽S拢粋散文“叛徒”,《紙上的叛亂》,一個散文“叛徒”的文學(xué)手記。
祝勇,作家、學(xué)者、紀錄片工作者,藝術(shù)學(xué)博士,現(xiàn)供職于北京故宮博物院故宮學(xué)研究所,兼任深圳大學(xué)客座教授。曾在美國加州大學(xué)伯克利分校從事歷史研究,北京作家協(xié)會理事,全國青聯(lián)第十屆委員。已出版主要作品有:《舊宮殿》、《血朝廷》、《故宮的風(fēng)花雪月》等,作品被收入《中國新文學(xué)大系》等多種選本。獲第一、二屆郭沫若散文獎,第九屆十月文學(xué)獎,第三屆朱自清散文獎。擔(dān)任紀錄片《辛亥》《歷史的拐點》等總撰稿,先后榮獲第21屆中國電視星光獎,第25、26屆大眾電視金鷹獎優(yōu)秀紀錄片獎、中國紀錄片學(xué)院獎、中國十佳紀錄片獎,香港無線電視臺臺慶典禮最具欣賞價值大獎,與《舌尖上的中國》并列獲得第18屆中國紀錄片年度特別作品獎。
自序:紙上的叛亂
第一輯:寫給散文
散文:無法回避的革命
“新散文”:困囿與突圍
散文的新與變
《中國好文章》序
值得一讀的散文五十九篇
指紋:鑒別散文的一種方法
——張銳鋒、鐘鳴、于堅、龐培與新散文寫作
三個無法合并的同類項
——楊照、馬家輝、胡洪俠的“互文性”寫作
散文里的日常時光
“駱駝叢書”總序
2003 年散文札記
2004 年散文札記 自序:紙上的叛亂
第一輯:寫給散文
散文:無法回避的革命
“新散文”:困囿與突圍
散文的新與變
《中國好文章》序
值得一讀的散文五十九篇
指紋:鑒別散文的一種方法
——張銳鋒、鐘鳴、于堅、龐培與新散文寫作
三個無法合并的同類項
——楊照、馬家輝、胡洪俠的“互文性”寫作
散文里的日常時光
“駱駝叢書”總序
2003 年散文札記
2004 年散文札記
2005 年散文札記
2006 年散文札記
2007 年散文札記
2008 年散文札記
2009 年散文札記
《布老虎散文》札記
第二輯
寫給作家
我讀史鐵生
與大地相同的心靈
——紀念葦岸
于堅在現(xiàn)場
寫作的龐培
說吧,寧肯
如果能回去,我現(xiàn)在就走
——彭程的散文
快刀蔣藍
我來了,你走了
——致天堂里的姜威
中國民間的后裔
——凸凹的散文
窗是電影中的角色
——讀孫小寧《看得見風(fēng)景,望不見愛情》
在圍困中生活
——閆文盛的散文
路口的邵丹
像風(fēng)一樣,無始無終
——格絨追美的散文
集體記憶中的隱秘回憶
——朱迅的散文
第三輯
寫給自己
被忽略的可能性
——《給墮落一個理由》自序
寫作是我們的信仰
——于堅、韓東、祝勇談話錄
一個人的遠行
——答《新作文》問
在散文中領(lǐng)略西南之韻
——答《成都日報》記者問
尋找自己的飛箭
——《祝勇作品》自序
致有盡歲月
——我的三封公開信
我的尋常之年
歷史寫作的四個關(guān)鍵詞
朱自清散文獎獲獎感言
散文:無法回避的革命
一、問題:散文的價值由誰決定
嚴重阻礙著我們時代的文學(xué)進展的,不是前方的荒漠與空無,而是身后的那些大多數(shù)人,特別是那些以大多數(shù)人代表自居的庸人。庸人總是成批地產(chǎn)生出來,任何時代都如此;先鋒卻總是罕見的,任何時代也都如此。
這是一位思想者的話。我在此復(fù)述,是因為它完全道出了文學(xué)的真理(散文自然也不例外)。從這個真理出發(fā),去認識文學(xué)的歷史,很多事情就會一目了然,比如那些十分暢銷、到處轉(zhuǎn)載、被反復(fù)提到、極具知名度的作品,可能是很糟糕的作品。人文精神和俗世利益在當(dāng)下差不多成了天然的死敵,文學(xué)也由此分出兩個不同的方向——追求空間的覆蓋,還是時間的綿延。
文學(xué)史是在時間向度上對文學(xué)作出的裁決,裁判者理應(yīng)成為時間的代言人,因而自當(dāng)遠離喧嘩的人群,回到文學(xué)的身邊。伯爾說:“如果說文學(xué)研究還有什么意義的話,那么它一定要填補水銀柱上的空白,要使人為的,或者是基于自我蒙騙的,似乎是現(xiàn)實的燥熱冷卻下來,對其進行重新整理,創(chuàng)造新的比例。”但現(xiàn)
在的情況是,文學(xué)史以及各種文學(xué)選本,不過是所謂“有反響的作品”的羅列,而真正保持著寫作獨立性的作品,可能被永遠遮蔽。所謂“反響”,可能是由多種原因促成的,新聞事件、明星效應(yīng)、流行時尚,都可能促成所謂的“反響”,而它們的文學(xué)含量,卻少有人關(guān)心、有人質(zhì)疑。空間的獲勝者企圖同時獲得時間上的特權(quán)。這種情況同樣存在于散文領(lǐng)域,而且,在散文領(lǐng)域尤為嚴重。如果說杰出的文學(xué)作品體現(xiàn)著語言才華的最高值,那么,由大多數(shù)人的智慧平均值對它們作出裁決,顯然是可笑的,F(xiàn)在的評論家和編選家大多聽命于大眾的口味——他們把藝術(shù)當(dāng)成了商品,實際上是在使用空間的尺度,排斥了時間的尺度。這是空間向時間的侵略,也是向文學(xué)本身的侵略。
……
我來了,你走了
——致天堂里的姜威
姜威兄:
你好。好久不見——準(zhǔn)確地說,是一年不見了。自從2011 年11 月7 日收到大俠從醫(yī)院發(fā)來的你辭世的短信,就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前幾天我問大俠,最近見過你沒有,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他說你那邊兒他不熟。我覺得他有點謙虛,因為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你的官方發(fā)言人,所有關(guān)于你的消息,他沒有不知道的。你們倆就像連體嬰兒一樣不離不棄,后來想想,這也怪不得他,你現(xiàn)在呆的那個地方挺遠的——我在北京,它比深圳還遠;我在深圳,它就比北京還遠。你來不了,沒飛機票;我們也去不了,或者說一時還沒有去的計劃。這問題就無解了。
回想起來,我們似乎還沒有分別這么久過。上世紀末(一說上世紀,就好像是一百年前的事),我史上第一次來深圳,借出版社公差機會,到深圳這個大城市旅旅游。初來深圳的那個晚上,你和大俠、康延在景明達酒店為我接風(fēng)。一個讀書人,就這樣在遙遠的城市里找到了“組織”,那份高興,無以言表。高興的后果相當(dāng)?shù)膰乐兀易淼靡凰。我這七尺男兒,居然變得柔弱無骨,后來你和大俠不耐煩了,以老鷹抓小雞的豪邁,聯(lián)袂把我架回酒店。這一事件和辛亥革命一樣,都是上世紀的歷史,但仿佛就在昨天。就在前幾天,我又來深圳,又是和大俠喝酒。去酒店的路上,下著微雨,地面上的路燈反光,看上去很幽魅,我突然想起來,十幾年前那個景明達之夜,竟然是一模一樣。那一刻我的心動了一下,我在想,這個晚上,你會不會來呢?
沒有姜威的酒宴,還叫酒宴嗎?沒有姜威的深圳,還叫深圳嗎?這話有點過分,全深圳一千萬人民,少一個人,當(dāng)然算不上重大事件。但這話分對誰講,至少對我而言,沒有了姜威的深圳,絕對是一個不完整的深圳。這是因為你的收藏、你的文字、你的學(xué)識,還有你的性情,在這座城市里絕難找出第二人,在全中國也屈指可數(shù)。只是你藏而不述,述而不作,作而不印,所以上面的話,有點像說大話,只有了解你的人知道,這不是大話,而是常識,是多余的話。
我最早見過的你的書,是廣東人民版的《老肖像新打量》,紙是上世紀末流行的漿黃色,有懷舊感,是你的風(fēng)格,你當(dāng)年編《心香淚酒祭吳宓》,就用的這種紙。更重要的,是你劍走偏鋒的膽
魄。在那本書序言中,你說:
本書所收百名歷史人物,都曾被各式各樣的歷史刀筆,使用種種整容技術(shù)裝修過。他們的被裝修與時下人們主動往自己臉上涂胭抹粉式割雙眼皮之類有本質(zhì)的不同,前者是被動的。尤其不能讓人容忍的是:原本奇丑無比的,卻被美容得像人樣兒;原本風(fēng)神俊朗的,卻被涂抹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弄這本影集的主要意思,就是想讓大家看看這些歷史人物的面目,他們原本如此,并不像我們原來間接了解到的那副模樣。
前些日子讀楊天石關(guān)于蔣介石與現(xiàn)代中國的文章,又回想起你要通過自己的文字“撥亂反正”的執(zhí)拗與可愛。大俠送我一部可以砸死人的磚頭書《真相》,真相可以砸死人,也可以讓死人復(fù)活。你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心里也一定是這么想的。所以,在大象出版社出的那本《一枕書聲》中,陳石遺、鄭孝胥、王闿運、梁鴻志、江淑海、費行簡這些被時間遮蔽的面孔,都一一復(fù)活了,在信息時代里露出一張張苦澀的面孔。藏書也罷,寫書也罷,編書也罷,印書也罷,不過是你挑戰(zhàn)時間的一種方式。你愛書,實際上是愛真相,痛恨時間的化妝和偽飾。你愛書的真、書的善,更愛書的美,但你最愛的,首先是真,最恨的,首先是偽。如果偽和美相結(jié)合,那就是大惡,你會為之撕破臉皮,撕破外衣,總之把能撕破的全都撕破。你有愛憎分明的立場,在生活中,在文字里,都是如此。我最敬重你的,就是這一點。我的性格里少了你的這點鮮明,所以就喜歡狐假虎威,這個威,就是姜威的威。
你收藏古今性文物,是因為你真,不裝孫子,也不裝圣人,裝孫子和裝圣人是一回事,都是裝,都是大尾巴狼,所以你才是上流,不是下流。你把性當(dāng)作學(xué)問,也當(dāng)作情趣,所以你有性情。你談
“褻語”,即古代的黃話,從經(jīng)史子集里找線索,興之所至,旁若無人,還堂而皇之寫進書里,那是《一枕書聲》里最好的一篇——《褻語瑣記》,是探究中國人文化潛意識的一篇絕妙文章,膽大、
心細、手狠,在全深圳、全中國、全世界、全銀河系,只有你姜威寫得出來。
從那時起,我不知來了多少次深圳,即使沒有上百次,起碼不下幾十次,以至于我下一次來,有人還以為我上一次沒走呢。
后來,你病了,我更是每月都去深圳看你。我們就坐在你長長的書架下面,飲茶,閑聊。你的虛弱,于談話間依稀可見,這卻是你化療后精神最好的時候。大俠說,每次化療后,你都像脫了形,
但這副形象,你秘不示人,除了親人,只有大俠知道。你以文字挑戰(zhàn)時間,讓時間有些不爽了,準(zhǔn)備報復(fù)你,于是開始克扣本屬于你的時間。后來看到你的微博,心中無盡感傷,你是這樣寫的:“二十年前的今天,我從故鄉(xiāng)哈爾濱出發(fā)道經(jīng)天津轉(zhuǎn)火車赴廣州,出廣州站是早六點,沒出站即轉(zhuǎn)廣深火車,開了一上午才到深圳。身上背三個破包,褲衩縫一個錢包,里邊巨款兩千,是安家立命之本。二十年后的今天早晨,專程去香港化療,兩千元只夠包往返專車費了。躺在化療椅上,半夢半醒之間,寫下這些!
我不能表現(xiàn)得過于關(guān)心你,就說這病沒事,我一個朋友癌了20 年,屁事沒有,等你好了我們北京見,我請你喝冰啤酒。我們像平常一樣胡侃,實在倦了,你就說:“我累了,先靠會兒,你自己看書!蹦愕臅,就變成了我的書房——當(dāng)然,是臨時性的。你的藏書,多為珍稀品種,我去看你,自己也開了不少眼界。梁眾異《爰居閣脞談》等日偽珍貴史料,都是在你那里第一次見到的,當(dāng)然,不是公開出版,而是你自編自印的線裝書,帶藏藍色函套,比公開出版的多了十倍的精致。你見我讀得入神,就索性送我一套。回京后因為瞎忙,也因這套書裝幀考究,沒有顧得上、也沒有舍得打開來翻看。你過世后,這套書是我手邊僅有的你的遺物,便小心翼翼地打開,頓時大驚——每本書的扉頁上,你居然都手寫了一篇題記,每篇都有幾百字,繁體豎寫,一絲不茍,專門為我講明該書的來龍去脈和史料價值,其中一卷還寫了這樣的話:“辛卯四月,老友祝勇兄自京飛深,探視余病。時余患肺腺癌晚期,正化療期間,藥石有效,日漸康復(fù),諸友皆喜。余擬認真療病,愈后去京,與勇兄飲冰凍啤酒也。色香味居主人記于第五園寓居。”從這段話中,我讀出兩層意思:第一,你有點相信了我的話,認為這病能好,還記著我們在北京喝冰凍啤酒的約定,所以這句話讓我眼睛潮濕;第二,你病中還惦記著兄弟,把四段長長的題記,一絲不茍地寫在卷首,這對病中的你,是何等艱難!這句話,更讓我淚腺失禁,淚雨滂沱。我還真沒想到你會來這么一手,讓我感到溫暖和辛酸。問題是,你是什么時候?qū)懮先サ哪?我仔細搜索記憶的邊邊角角,一點也想不起來。不是你太有心,而是我太粗心。此刻,我更愿把這段文字視為你自天堂發(fā)來的信息,在你過世之后,神秘地降臨在書卷的紙頁上,這樣,我就可以向大俠莊嚴宣告,我打探到了你的最新消息。
我堅忍不拔、鍥而不舍、曠日持久、死皮賴臉地耗在深圳,耗在你的書房。就算你想躲清靜吧,也不至于躲得這么遠啊,連見個面都很困難。我見過你笑、你醉、你哭,也見過你怒、你罵、你砸,唯獨沒見過你死。即使最了解你的人,也沒有心理準(zhǔn)備。
你這個性情中人、性中情人,我行我素慣了,但這一次斷然離去,還是太極端,太任性了。你過世那天,2011 年11 月7 日,我遠在北京,盯著大俠發(fā)來的短信,久久發(fā)呆。我相信像往常一樣,這只是你的一個玩笑,只要過了這一晚,只要我撥通你的手機,耳機另一端還會響起你帶著東北口音的深圳話:“哎,哥們兒……”
長久以來,我都懷藏著來深圳的沖動,就是因為有你、大俠這一班狐朋狗友、親兄熱弟,有彼此間海闊天空、痛快淋漓的暢談,這座城市才變得生動。如果一個城市連“詩意”這東東都沒有,怎么好意思叫人“棲居”下去?我一直渴望著有朝一日,我們能在這座城市里朝夕相處、朝思暮想,只要不是朝不保夕就好,F(xiàn)在,我終于可以正式通知你,我來深圳了。不是像往常那樣匆匆來去,而是有了一個穩(wěn)固的根據(jù)地——深圳大學(xué)祝勇文化創(chuàng)意中心。從此將在北京故宮和深圳大學(xué)之間兩頭奔走——在故宮搞研究,在深大教學(xué)生、搞創(chuàng)研。人生就是這樣奇妙,早在景明達狂醉那一夜,我就知道我與這座城市有故事,只是這故事的醞釀期過于漫長,等它真正發(fā)生的時候,你這個急性子已經(jīng)等不及了。我不知道如何通知你才算正式,想派信使,沒有人愿意去。
本月下旬,深圳大學(xué)祝勇文化創(chuàng)意中心揭牌儀式那一天,如果你還在,必然又是一頓豪飲,可惜這樣的如果,只是我的一廂情愿。代我向上帝他老人家問好。
祝勇頓首
2011 年11 月7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