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巴蜀無雙”、以超凡武學(xué)坐鎮(zhèn)武壇之首的四川青城劍派,卻遇上了創(chuàng)派數(shù)百年來最大的危機:強大的武當派遠征軍,打著“天下無敵,稱霸武林”的旗號,登山求戰(zhàn)!
十七歲青城少年劍士燕橫,遭武當高手追殺,得身負異國武藝的奇男子荊裂相救。兩個同樣背負血仇的男人結(jié)成盟友,并肩踏上“討伐武當派”這條險惡漫長的道路。
血與鋼鐵的征途,于焉展開!
在最南的海岸線上,突出一片遼闊灘頭,面朝滔滔渺渺的無際汪洋, 仿佛就是天地的窮盡。 初夏剛至,颶風便起。 本應(yīng)是白日正午的天空,被涌動的厚云堆成灰鉛色?裼瓿酥竦 風,往上下四面亂卷亂沖,八方視野一片模糊。 晦暗的天空底下,大海翻涌出千頃浪濤。暴浪挾著懾人的氣勢來回卷 掃,互逐互擊,有時深陷成淵,有時又沖上半空。有形的能量交相激撞消 磨,旋起旋滅。 濤音高鳴時如戰(zhàn)嚎,低鳴處像嘆息。 在這片有如世界末日的狂亂景象里,唯有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獨自 站立在灘頭之上,迎受狂風暴雨,無懼地觀看浪濤。 男人身軀不高,但碩厚。胸脯與肩背突起的層層肌肉,光滑如被海潮 長期沖刷的巖塊。雨水滴打他黝黑的皮膚,沿著每個異國的刺青紋身流瀉 而下。 一根比男人還要高的巨型船槳,深深插在他身旁的濕濕沙土里。男人 右手緊握船槳支持身體,繼續(xù)一動不動地面向海洋站立著。 ——看似簡單不過的站立姿勢。然而在這種等級的颶風之下,只靠一 根木槳支撐,能夠如此自然地挺立,內(nèi)里其實已經(jīng)展示著一種超人的力量 。 透過滴水的發(fā)絲,男人雙瞳直視那吞吐激蕩的浪濤。 眼瞳里有欲望。 ——是一種要從浪濤的動態(tài)中,參悟出剛極力量與柔極變化的欲望。 這么單純又執(zhí)著的欲望,世上只有一種人,才會擁有,才配擁有。 武道的狂熱者。 被這欲望支配著,男人渾然不覺撲打在身上的冰冷風雨,繼續(xù)站著, 繼續(xù)凝視海洋。 颶風不息。
序章 颶風男兒
第一章 五里亭武斗
第二章 青城劍派
第三章 道傳弟子
第四章 武當眾
第五章 坎離水火 雌雄龍虎
第六章 異刀客
第七章 歸國的獵人
第八章 決志
青城山。 麻八不再笑了。 “老爺子,你可別吹牛!彼蛔忠蛔稚髦氐卣f,“讓他們知道,有 人借他們的名號胡謅,你加上我都擔待不起! “你道我老莊是不識分寸的家伙么?五天之前,我就親自帶著拜帖上 山請他們來了! 麻八的嘴巴在顫動,但再說不出話來。 莊老爺子表面鎮(zhèn)靜,但其實他隱瞞了一些事實未說:那天他上山,既 見不著人家的掌門頭兒,對方更沒有應(yīng)允今天會下來。接見的人只收了拜 帖,聽了莊老爺子的請求,沒有回復(fù)便打發(fā)他下了山。 ——可是他們至少沒有開口拒絕我啊……我這也不算說謊…… 莊老爺子說到這兒就不再說話。他裝作鎮(zhèn)定地瞧著氣焰大減的麻八。 莊老爺子心里盤算:就算他們不下山來,只要麻八聽了這些話后就此求和 ,他也就能夠挽回面子了。 ——可是還要看鬼刀陳。 鬼刀陳在聽到“山里的”三個字后,原來那睥睨一切的眼神已經(jīng)消失 了。取而代之的是野獸般的警覺神情。 ——糟糕了。這兇星被我說的話撩撥起來了…… 莊老爺子看著鬼刀陳兇狠的神情,心里又在害怕:如果給他發(fā)現(xiàn)他們 真的不下來,到時候就不是花銀兩可以解決的了…… 亭子外那兩百人交頭接耳。有的人不時回望那遠山,看的時候臉上有 一種崇敬的神情。 對于他們而言,“山里的”那些人,不啻是神話般的存在。 麻八心里著急。他回頭朝著鬼刀陳竊語:“陳爺,你看怎么樣?我這 次也不過想討個面子,陳爺你也只是求財,犯不著……” 鬼刀陳咬著下唇,左手不知不覺緊握著腰間的刀鞘。他還是沒有任何 示意。 麻八也就沒有作聲。莊老爺子本來就心虛,自然亦不再說話。周巡檢 雖不敢確定莊老爺子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一聽見“山里的”,就知道這事 情已經(jīng)再沒有他調(diào)停的余地…… 亭子里的形勢就這樣沉默地僵持著。大家又不知道該等到什么時候, 情形變得非常奇怪。 雨水不斷滴打在草棚頂上。 良久。 亭子外的人群里,忽而有人高叫:“啊!” 所有人朝那聲音的方向瞧過去。是其中一個戴諸葛巾的漢子。他伸出 一根手指。眾人跟隨著那手指的方向眺望。 “真的……來了……” 莊老爺子跟麻八,屁股同時好像給火燒般跳起來,走到亭子前想看個 清楚。 官道上遠方,兩點小小的黑影,冒著大雨往這邊漸漸接近。 莊老爺子興奮地抹去眼瞼上的雨水。麻八則臉色蒼白地呆站著。 兩百多雙眼睛,瞧著那兩個身影越走越近。 終于到了空地前。來者兩人披著蓑衣徒步前來,頭上皆頂著烏漆大竹 笠,看不見面目。 空地上那兩百人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中央分開,隔出了一條寬闊的 通路。 兩人經(jīng)過之處,凡是拿著利刃的漢子,都不自覺地把武器收在身后。 兩人走進“五里望亭”,無言解下了竹笠和蓑衣,露出一身深青色的 布袍,那式樣有點像道士的袍服,但腕臂處纏著布帶收束了衣袖。青袍左 襟胸口處,有黑絲線繡著篆體的“青”字。腰問各斜掛著一件長形物事, 以厚布囊包裹著,顯然是為了阻隔雨水。 莊老爺子感動得幾乎哭出來了。 ——真的……真的來了…… 他吩咐隨從,接過兩人的竹笠與蓑衣,并搬來兩把竹椅子。 兩名青袍男子卻未坐下。他們拉扯腰間的一根束繩,那包著長物的布 囊解開來,露出兩柄一式一樣、形貌頗似古拙的長劍。銅鑄的劍鍔與劍鞘 吞口皆擦得發(fā)亮。 鬼刀陳看見這兩柄劍,眼睛瞪得大大的,頭皮一陣發(fā)麻,頭殼那道刀 疤有點刺痛的感覺。 那兩襲干凈的青袍雖然顏色素淡,但在眾人眼中卻像發(fā)出了神秘的光 芒。 左邊那個青袍男子比較年長,二十七八的年紀,唇上的胡須蓄得甚是 整齊。他那雙銳目向四周掃視一輪,自然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 “青城派,張鵬!边@男子說時,并不拱拳行禮,語氣一點不像在做 自我介紹,倒像在命令眾人牢記這名字,“遵奉家?guī)熤,陪同師弟下?nbsp;來,調(diào)解此事! 莊老爺子得意地瞧瞧麻八,然后上前拱手行禮!扒f某該死,早知兩 位劍俠遠來,也就該在山腳預(yù)備車馬——” 張鵬打斷他:“本派戒律,除藝成滿師下山者外,弟子出人皆不得騎 乘車馬,惰懶筋骨! 莊老爺子陪笑:“佩服!佩服!唉,這次的事情,原來不過是市井里 的小糾紛,競勞煩貴派兩位劍俠的大駕,實在——” 再次給張鵬打斷:“我說過,我只是陪著來的。”張鵬指一指身旁的 師弟,“奉家?guī)熤I,此事概由我這位燕師弟作決!彼笸肆艘徊。 眾人不免意外,仔細看張鵬身旁那個年輕得多的青城派弟子。2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