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一部以當代航空為題材的長篇小說,講述了年輕一代民航人朝氣蓬勃的奮斗故事。星空下,清風徐徐;引擎聲,悅耳悠揚。然而你可曾知道,地面管制員與天上的機長他們,都會遭遇可怖臺風、機艙失壓、液壓失效、發(fā)動機遭鳥擊等各種險情……奇異經歷練就了他們在危機面前舉重若輕、化險為夷的本領,演繹了一個個精彩澎湃的故事,也成就了一段段感人肺腑的感情。本書以獨到的視角、豐富的實料、紀實的筆觸,將讀者帶進一個陌生的飛行天地,撩開民航的神秘面紗,堪稱當代航空題材的精品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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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米高空上的壯志凌云,看九零后朝氣蓬勃的奮斗人生
詹東新,浙江杭州人,供職于國家民航系統(tǒng),編輯,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出版散文集《飛遍天下》《享受飛行》《和飛機有千萬個約會》《人類的翅膀》《“管制”壓力》以及長篇小說《錢江潮》《圓》等,在各類報紙雜志上發(fā)表作品120萬字。
第一章 女管制員
第二章 進近高度
第三章 云上世界
第四章 空中險情
第五章 五星機長
第六章 越洋專機
第七章 中國空姐
第八章 生死通道
第九章 直升飛機
第十章 延誤難題
第十一章 薪火不熄
第十二章 馬上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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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塔臺。
旭日東升,晨光潑灑。朵朵白云點綴下的天空,美不勝收。
女管制員沈夢紗美眸微瞇,目光灼灼地逡巡著面前的雷達屏幕。顯示器上,分布著向機場區(qū)匯集的條條航線,這些密密麻麻的航線如蜘蛛網似的交織在一起,每一架飛機被描繪成一個點,無數(shù)個點在不同的航線中穿來穿去,演繹著它們不同的航班軌跡。
沈夢紗今年二十八歲,桃腮杏眼,纖腰長腿,從民航大學畢業(yè)走上管制崗位六年,已成長為年輕的業(yè)務尖子。
今天在塔臺席上和她搭班的是管制員戈暉。這是一位魁梧的小伙子,她的學弟,從業(yè)四年,特希望和她搭班。和美眉共班,瞧著也養(yǎng)眼。
戈暉眺望著東邊大海方向的云彩,說:“陽光這么燦爛,還說下午要變天。哈哈,這像臺風外圍嗎?”
沈夢紗目光緊盯熒屏:“別忘了蝴蝶效應。氣象預報說,晚上有強風暴雨!
她瞥了一眼腳下遠闊的機場。4000米長、60米寬的跑道自南向北伸展,幾乎和海水交融;械郎,各航空公司的班機排著隊,一架跟著一架,緩緩向前滑行,直至跑道頭,待她的起飛指令下達后,加速滑行,而后一躍升空,刺向無邊的天際。
她凝眉抬頭。
跑道端上空,四架客機打著閃亮的前照燈,在空中連成一條直線,由遠及近緩緩降落。
她以標準的英語、清朗的口齒,有條不紊地發(fā)著準許降落或起飛的指令。
“DLH728, surface wind 030 at 4 meters, QNH1013, runway 02 clear to land.”(漢莎728,地面風030/4米,修正海壓1013,跑道02,可以落地。)
今天她主班,所有的指令由她發(fā)出,旁邊的副班戈暉負責監(jiān)控和糾錯,也不輕松。
戈暉輕輕嘀咕了一聲:“嗨,滿天都是飛機,地上滿是飛機,咱們一夜之間,就變成了航空大國!
沈夢紗懶得理他,凝神關注每一架飛機的動態(tài),精準地發(fā)著不同的口令。她已保持了多年無差錯的紀錄。
屏幕上,一架飛機轉了個大彎,快速進入長五邊(跑道延長線的上空),并迅速放下了起落架。航跡顯示,這架飛機明顯快于前機,已接近前后間隔六公里的極限。
她暗罵一句: 這家伙,幾乎壓著前機飛,速度還不降下來!
不料旁邊的戈暉嘟噥道:“聽聲音,好像是蘭機長的飛機,轉彎平穩(wěn),像大雁一樣,技術超贊,結棍!”
她冷哼一聲,心下道: 你以為你是誰,令狐沖?你以為在開汽車,沖得這么猛,想插隊,想快點落地?誰不想!盡管不算太違規(guī),但速度不壓住,等于穿在了另一架應該從左側進入的飛機的前面,如果放任他這么做,后一架飛機就得繞出去飛一圈。不行,對這種“搗蛋鬼”必須得“拎”出去,不能慣成他們這種怪毛病。
她以清冷的嗓音發(fā)出了讓該機出列,繞場一圈再加入五邊的指令,并讓他聯(lián)系進近管制員。
“塔臺,為什么讓我轉一圈,不好好的嗎?”機長在波道里問著,音調帶著不解與不滿。
旁邊的戈暉捂住話筒,別過頭來說:“夢姐,這樣會得罪人的!
她也捂住話筒:“小油條!我就是要得罪這些需要得罪的人。不懂規(guī)矩!”
無暇啰嗦。她翕動一下那薄薄的嘴唇,說話字正腔圓:“別問為什么,讓你轉出去,就轉出去!
“小姑娘,你這不耗我油么?我可是回回拿節(jié)油獎的。”
嘿,你拿了節(jié)油獎,人家可就拿不著了。
她黛眉豎起,水眸里染了一抹慍怒,冷冷地說:“飛機多,波道忙,沒時間跟你解釋,聽指揮,飛出去!”
對方不再吱聲,駕機做了個漂亮的傾斜動作,翅膀微微一晃,轉出去了。
戈暉聽清聲音了!肮皇翘m曉天,蘭機長。”他吶吶地說。
沈夢紗心想,我管他藍機長、綠機長,還是紅機長,該“拎”出去,就得拎出去;該出列,必須得出列。
蘭曉天機長在沈夢紗的指令下,繞飛出去,在進近管制員的指揮下,轉了個大圈,重新排隊進入長五邊,又在她的口令下,降落在光滑如礪的跑道上,遲了十分鐘。
兩小時后,另兩名管制員上崗,將他們替換下去休息。航空管制屬高強度、高風險崗位,類似于走鋼絲的干活,規(guī)定兩小時換一次崗,保證兩小時后有更充沛的精力繼續(xù)指揮。
早高峰一系列指揮,程序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沈夢紗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下來后才感到后背黏糊糊的難受。進入女更衣室,除去衣服,用干毛巾將上身的汗?jié)n擦了又擦,覺得舒爽多了。方端起自帶的茶杯,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長長舒出一口氣。
來到公共休息區(qū),和別的席位管制員聊了幾句。戈暉后腳踅了過來。
戈暉頭皮有些發(fā)麻,輕聲說:“蘭曉天,他下班后可能會找我們的!
“找你,跟我啥相干?”
“他也認得你的,肯定已經聽出了你的聲音。都是民航大出來的校友、學長!
“那更應該拎得清,更應該理解。飛行人員關心的是他自己的那架飛機,是局部一個點,我們關注的是一個面,全面的面!
戈暉搖了搖頭,無語。
高峰過后的瞬間,熱鬧的天空忽然安靜了下來。地面的飛機慢悠悠地滑行,天上的飛機不緊不慢地接近。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短暫的空當,寧靜的空當。但這種少有的安靜是常人眼中的安靜,卻不是沈夢紗這些管制員眼中的安靜。